云生海-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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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的风景，偶尔路过村庄，远远的大红灯笼高高地挂着，似乎在嘲笑这辆不得不行走的火车！
“来，吃水饺了！”
“同学？”
于小小一惊，急忙回头，身着制服的乘务员端着简易的盒饭，热腾腾的饺子胖胖地堆在里面。
“今天是初一，列车长嘱咐给还没有归乡的乘客提供饺子！咱们就在旅途中过大年！”周围疲倦的人齐齐鼓着掌，原本麻木焦急的脸上荡起温暖的笑意。
饺子是猪肉白菜的，因为包的仓促，煮的太多，有几个露了馅，毫无味道。于小小却觉得，这是这几年自己吃到的最好的饺子。里面没有可怜，没有怨恨，没有喋喋不休的争吵，带着陌生的温暖，烫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等云杭接到于小小的时候，她准备了半天的安慰话语竟一句也没有用上。
于小小看着张着嘴呆愣着的云杭，笑的疲倦却神采奕奕，伸手扯了扯她的头发，“白痴啊！白痴！”
云杭仿佛看见了一个初生的于小小，惊喜万分地抱住了她！
“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你这一次会垮掉，幸亏，幸亏你还是我认识的于小小！天塌下来都能扛得住！”云杭糯糯的声音很快被候车厅里的广播声掩盖。
“行了你，抱我这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同性恋那！”于小小理了理自己蓬乱的短发，突然看见紧挨着云杭站立的阿三，眼神一亮，推开云杭问道，“哇，云杭，你很厉害啊，这么快就找了一个跟阿玉一样帅气的男人！”
“啊？”云杭还沉浸在欣喜之中，一时没弄明白于小小话里的意思。
“我叫于小小，你可以叫我小小。你叫什么？多大了？做什么的？”于小小瞪着一双大大的杏眼。嘴角梨涡若隐若现，晃得阿三头疼。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较之云杭更加聒噪！
“这是我表弟，我舅舅家的孩子。排行老三。你叫他阿三就行！”云杭急忙站到阿三身侧。小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阿三皱眉看着自己黑色外套上白净的小手，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云杭轻轻吁了一口气，她多害怕这出戏演不下去！天知道。她最不擅长的就是撒谎！
“不会吧！”于小小围着阿三转了一圈，惊讶地说道，“你那个逼良为娼、为非作歹，瘦不拉几的恶人舅舅竟然能生出这么一个根正苗红，帅气逼人的儿子？天哪？这基因都是怎么遗传的？”
阿三眯起眼，他想杀人！
“呵呵，也、也不是了，我、我舅妈比较漂亮，对，比较漂亮！”云杭急的小手使劲拧了阿三一下，隔着衣服，毫无痛感。阿三眉毛皱在一起，恨不得将这两个奇怪的女人扔到大街上！
云杭害怕阿三发火，急急地拉着于小小就往外走。“咱还是先回家吧！”
“回家？”于小小眼神轻轻恍惚，望着云杭白净的小脸，心里突然就安定了，“回家”这个词多好！
秦聪坐在车上，海风透过车窗吹的人透心凉。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人要选择在这里见面。这片海域并未开发，沙滩上的沙砾粗糙参杂着鹅卵石，海水将垃圾一次一次冲上岸边。矿泉水瓶，塑料袋，泡的腐烂的木头，白色的泡沫，绿色的海草。任何城市都会有美好的一面，背后却不得不藏起不为人知的肮脏。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公平，你想要完美，它偏偏留下残缺。任你使尽浑身解数都撼动不了它的理念！
“滴滴！”悠扬的喇叭声打断了秦聪的思绪，不远处一辆银色的别克车缓缓驶来，崭新的，没有挂牌。秦聪犹豫着走下车，海风肆虐，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那辆车没有靠近，停在百步之遥。短促的喇叭声再次响起，秦聪没再犹豫，环顾四周，快速地跑过去，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你终于肯见我了！”秦聪看着驾驶座上微胖的中年男人，陌生的侧脸让他皱眉！
“怎么？很失望？”
“不是失望，是惊讶。我以为洞悉所有事情的人一定是我身边的人。至少应该有过一面之缘，可惜，我肯定，我从未见过你！”秦聪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打打杀杀这么久，即便不是数一数二，但论心机城府，秦聪觉得自己并不差！
“知道并不一定要参与，很多时候，你想象不到的人和事，可能恰恰是最关键的！”
“今天确实太多意外！不然我也不会急着找你！”秦聪掏出烟递过去，对方摇摇头，秦聪也不勉强，兀自点上，“吴刚竟然让蒋黑子暂代大哥，还是在他丢了上千万的货物之后。哼，我现在真看不懂，吴刚究竟是怎么想的！”
“如果你能看懂，我也不必花费这么久的心思！”中年男人轻轻皱眉，“如果我没猜错，吴刚这一次，在找替死鬼！”
“替死鬼？你说蒋黑子？”秦聪寻思半响，“我觉得不太可能，他跟着吴刚最久。而且当年赵瘸子的事蒋黑子可是出了全力！虽然最近有些毛躁，但是论忠心，蒋黑子绝对算是帮内少有！”
“哼！这个时候，吴刚根本不在乎忠不忠心。老而不服老，这就是吴刚，自信，自大，自傲！在他眼里，你们所有人只能为他所用，不能超越他，凌驾他！”
“他都已经七十了，还有几年可活！爽快地把权利放下，安度晚年不是更好！非揪着吴洁的死不放，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就是他那个无法无天的女儿自己嗑药死了！”秦聪有些生气，本来势均力敌，突然一下子屈居人下，任谁也不甘心！
“哼！你以为吴刚真的那么在乎他的女儿？你太小看他了！如果他真的还有一点人性，根本混不到这个份上！当年也不会做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中年男人似乎比秦聪还要气愤，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突。
“当年？”秦聪早就知道绝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帮自己，看来这人是想借自己的手报仇。“既然我们是同盟，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坦白的理由？”
“理由？哼，小伙子，不要跟我讨价还价！我帮你，除了要吴刚一无所有，没别的目的！你放心，财力权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你想要的，我绝不沾手一分一毫！”
秦聪回忆一下，似乎从始至终这人都不曾向自己索要过任何东西。却每一次都能让自己化险为夷，看来他说的‘只为报仇’并无虚假！
“小伙子，去告诉蒋黑子，当年杀人越货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这时候吴刚推他上位无非是引蛇出洞，把他当作诱饵想钓大鱼！告诉他，要么死，要么合作！我给你保证，现在的蒋黑子不会比你好过半分！或者说早就六神无主，正巴巴盼望着你过去结盟！”
秦聪想了想，问道，“林涛那？我查了背景，除了一个植物人的弟弟，没有任何亲人！就这么突然冒出来，我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林涛？”中年人皱眉想了想，“我也一直怀疑吴刚这步棋的意思？一开始我以为他想灭了蒋黑子以后让他与你对立，以保证帮内权利平衡。可如今看来，吴刚应该改变主意了，你最近多留意一下。能拉拢就不要推开，我有种预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林涛，将会是这场对弈中最不安分的因素！先下手为强！稍后，静观其变！”
“最后一个问题，赵瘸子究竟是死是活？”
许久，中年男人狰狞着面孔咬出几个字：一定是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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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腐烂的孤单
大年初二，儿孙会提着礼物去看自己的长辈，这一天是老人最开心的日子！早早的，这栋大楼里便飘出浓郁的肉香，似乎是排骨，还参杂着鱼的鲜味，不、不，似乎还做了四喜丸子！
门口红红的对联，两个憨态可掬的孩童，穿着红色的肚兜捧着金灿灿的元宝，笑的福气横生。家家户户，几乎都贴着同样的年画，期盼着新的一年儿孙健康，财源广进！
这是一片搬迁安置房，13层高，每一栋几乎一模一样，常常让老眼昏花的老人认错了楼栋敲错了门！此时，一个老人安坐在轮椅上，盯着房门一动不动。平常的日子，一天内总会响起好几次门铃声，虽然每次都是陌生的老人，每次都是忘记了楼层，摁错了门铃，却让死一般寂静的屋子平添许多热闹！但是今天，已经临近中午了，门铃却似哑了一般！
“奇怪了，难道门铃坏了？刺头，是坏了吗？”老人回头望向身后的男人。名唤刺头的男人并不是年轻小伙子，也并未留着刺头。四十几岁，健壮沉默，一双大手上，狰狞的伤疤大片大片，一直蔓延到衣服里面，仔细看就会发现，衣领处微微露出的皮肤坑坑洼洼，没有一处完好！
“老大，门铃没坏，是我们没贴春联！”
赵瘸子恍然大悟，自嘲地笑了笑，“哈哈，看来真是老了，刺头，你说，谁能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赵瘸子也开始孤独起来！”
“老大！很快你就不会觉得孤独了！”
“嗯。呵呵，也对，也该是时候见见老朋友了！怎么样？联络好了吗？”
“是！越南和泰国我都去了！虽然隔了那么久，但是老大的诚信放在那里，再加上我们给的价钱并不低。商人不就是唯利是图吗？”刺头俯身理了理老人腿上的毛毯，欲言又止！
赵瘸子叹了口气，“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刺头抬眼望着赵瘸子，他知道，眼前这个对他恩重如山的人很快就要死了。原本穿着合身的衣服如今空荡荡的几乎撑不起来。当年的那场大火。自己拼劲全力也只不过救回了半条命！他恨！这么些年，唯一支持他战胜疼痛的就是仇恨！
“为什么不以牙还牙，让吴刚也常常一无所有的滋味！那个小女孩，虽然我无法确定是不是吴家的子孙。但是我亲眼看见吴刚带着她出入吴家旧宅。即便不确定又能怎样。错杀一个人对我们来说也毫无损失！”
赵瘸子摇摇头。疲倦的脸上如枯树皮一般，沟沟壑壑，乍一看竟不像活人！
“刺头。你还记不记得阿柔？”
“阿柔？”刺头皱眉翻找久远的记忆，恍惚中似乎看见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细长眉眼，温柔恬静。“吴刚的老婆？”
“嗯！”赵瘸子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暗淡下来！“这么多年，我后悔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自以为是害了自己的妹妹还有外甥；另一件，就是杀了阿柔！”
“哼，要不是吴刚冷血，那女人就不会死！我们不过是求的合作，让他认你做大，以当时我们的势力，那是看得起他！”刺头有些激动，挥舞着手臂，似乎想要将繁杂的记忆挥走！
“你不必烦躁，不愿回忆就不要勉强！”赵瘸子苍老的手轻轻碰了碰刺头，“我提起阿柔只是想告诉你，当年的吴刚不会为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低头，今日更不会！何况还是一个失散多年的黄毛丫头，是不是他的骨血还不知道，又能威胁他什么？”突然胸口一滞，赵瘸子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瘦弱的身体颤抖的厉害。
许久才慢慢平息，缓缓开口，“打蛇打七寸，他最得意的就是他的白手起家！打败一个人，不是杀了他，是让他活着比死去更加可悲！”
刺头似懂非懂，心道，如果是自己，豁上性命也要先宰了敌人不可！
“那女孩怎么办？继续监视？”
赵瘸子想了想，“由着她吧，不必太上心。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她！”
刺头没说话，他忘不了曾经有个小男孩活生生地烧死在自己面前，凄厉的惨叫让他无法入眠。没日没夜撕扯着自己，总有一天，他要所有他恨的人尝尝同样的代价！
“喂，云杭，怎么什么吃的都没有？你不会告诉我你每天都吃泡面吧！”于小小一阵翻箱倒柜，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不得不怀疑这几天云杭究竟是不是在这里度过的！
“我、其实、”云杭搓着手，这一点她确实没想到。
“行了！”于小小白她一眼，“我还不知道你，从来都不会说谎！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强迫你，我看初六、七学校宿舍就能住人了。你赶紧把这房子给那小子退了吧！还说是自己的表弟，你看看坐在那里一副大爷的样子，比你都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