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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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她说痛,好痛,很痛很痛。是什么。是蜕变。血一样的颜色。胜过一切浮华。到底要怎样,怎样能到达地老天荒,天涯海角。我们不用去。时光它自己会来的。会一样一样把它们带来。黄昏了,黎明了,春天,冬天。在那么冷的时候,躲被窝是最好的事。一起睡着,一起看电影,做饭,享受人生,享受温暖,活着,的感觉。没有证据。我们便是证据。相信吗。相信。抑或已经不再相信。相信谁。相信什么。说任何话的人,只要别人心里有共鸣即是相信。但我不会永无止尽相信你,信任一个人。终于一天我把你遗忘就像你最终会把我遗忘一样。那么相信就是过去的事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相信你的。在过程里。尝尽所有就是我的答案。我能给你的一切在此。总有一天。相信我。她最终说相信我,惹得他笑了。
我们去看海吧。什么时候。现在。我明天要考试。
她就什么都不说了。
你或者是不会相信的。我是反复去证明。什么都试过。我只是在测试,在探试。当然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样才最真实。你以为我以后能怎样呢。我已经看见了。而你的我看不见。
那么说,你爱我吗。
不爱。没有爱。我因此完整。不要同我来说任何爱字。我从来不说这样绝对的字眼。我只是在做我自己的抉择。或对或错。没有人指点我。没有人可以帮我。你不知道吗,我只是厌倦了一个人。二十几年的人生。什么都不重要了。
黑色的猫,白色的猫。他说他梦到。迷信说人在死的时候会有猫守在旁边。还没有什么更悬的说法。只是猫一定会出现。偶尔在死者周围留下脚印。偶尔只是在窗下叫唤。外公去世时她睡在远远的房间,猫的叫唤让人毛骨悚然,不知道目的。
过去了那么久可是我还是记得你的。
他和他朋友在一起,她问他他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他说你对他有兴趣吗。我在你眼里跟他是一样的吗。我又不是小女孩,哪是见一个爱一个啊。那是什么。老女人吗。那天我看见你跟一个小女孩在一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要证明,是吗,证明自己的魅力。那你呢,证明爱情,证明婚姻,你只是爱你自己。
爱自己,自爱。她连自己都可以忘却。
我最后最后跟你说,不要和我吵架,不要把我同她们作比较,不要说起我。
你每次都说最后一次,每次都是最后最后一次。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最后一次。
你还想着你离开我会自杀还是自暴自弃。我也希望你不要这样。我更希望你自杀。
彩虹。他们去海边。开着她的红色尼桑。他要开。她教他。他想就这样冲进海里,到大海深处,再也再也不要回来,不要出现,海平线再也看不见。他没有去考试,陪她来到海边。一直开一直开,春天的风让汗蒸发,然后又冒上来。突然看到彩虹。她不相信因为根本没有下雨。因为是在海边,所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她停下车。彩虹。悬挂。她想让它带他们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他兴致勃勃在拍照。但是洗出来之后没有一张是看得清的。手晃得太厉害了。洗照片的人跟他说。他简直不敢相信。他难过了好几天。都是这样的啦,有什么好可惜。她安慰他说。她心疼他的沮丧。他沮丧她的冷漠。原来他们可以一起消失的。她放弃了。他也放弃。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继续生活下去。不比生存。生存是那么苛刻残酷,不近人情。可是一切的一切,若太纵容,就会变质,变得骄横跋扈。他的家境如何,给够给她什么,他能够容忍多久。她的极限是什么。她想过。他却没有。
我们最快乐的时光,你统统忘记了。
因为我不是一个善于记忆的人。不喜欢把过去的放在嘴边。
历史。一个人的历史。她统统沉默。缄口不言。
我不需要别人的理解。最大的只是宽容就够了。你明白吗。倘若一个人不计任何去宽容一个人,相信她的能力,自负盈亏。那么。如此。是最大的极限。
不要纠缠不清,喋喋不休。我试图养成这样的习惯,也希望身边的人是此性格。
你太霸道。嚣张跋扈。自顾自己。
你去看看,人人都是这样的。
他才二十一岁,所以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而她是二十五。已经不容许她的天真了。蜕变的时刻已经过去。而他正面临。你可知道蜕变的刹那,撕心裂肺,皮开肉绽,在默默的深夜里唯一可拥抱的人只是自己而已。不要任何人看见。任何人都无法解救。
五
他站在演讲台,手里握着奖杯,那么多人在钦佩羡慕嫉妒不屑不服。
或许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我有太多的不是,我始终是一个自私不愿轻易动容的人,你若是能够明白那再好不过,倘若无法接受那就把我当做一个肤浅庸俗的女人,我对你的所有对白都是真心的,若你有一天终于长大,结婚生子,并且已经真的忘记我,那么大概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灯光,是暗蓝色的,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了,成年人,终于会为人夫为人父,如同这世上千千万万个那人一般,承担,放弃,通俗,慢吞吞。
他已经在她的手心之外了。
已经昏暗下来的大学校园的道路,年轻的孩子们三三两两,说说笑笑,那么愉快。因为还年轻,因为还纯真,还简单。
她很爱吃甜食,他每次去超市都不忘记买甜甜的蛋糕给她吃。终于一天她也说厌倦。她说你不知道吗,我已经改变了。原来她确指这个意思。
她独自回到家。漆黑一片的空间,真实的属于她自己的。仿佛是来自另一个星球,刚刚来临此处。随便是怎么样的吧。只要能够证明。人人都在轻易在爱。
她只是愤怒。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嘈嘈切切。吵吵闹闹。他们的时光都已经不在了。
手指莫名地流了血。她若还有意识,那应该是在收拾玻璃碎片时无情地割痕。清晰可听见肉体的撕裂。血染红白色的肉。于是疼痛。她想告诉他她的疼痛。疼痛。如同即要死去。
他说可是在相遇的时候是好的吧,我们相遇的时候,彼此的什么都是不知道的,只是在一起。对你来说,对我来说,我已预见结局。
你无话可说了吗。
如果我还能说什么挽回你的话。就像你嫁给了别人而没有嫁给我,因为你说我不配是吗,那那个那人配吗,他配什么。你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玩笑玩笑。人生都只是玩笑。不要太认真孩子,不要太认真。你知道吗。太多时候你只是我的孩子。我在尽力给你什么。而你又能给我什么呢。
可是你又需要什么呢。你要我的什么。
浪漫吧。不要考虑现实。不要金钱。名誉。利益。权利。这个就是他能给的世界。她想他明白的。他什么都不会再问再说了。
他说今天我本来打算送你一样礼物的。
因为知道你已经根本不可能挽回了,你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的决定。
因为这世道的冷漠不容许我们考虑太多,犹犹豫豫就会失却一切。
但我也是考虑了再三之后做出的抉择,每一次都好像已经做出最深思熟虑的打算,每一次却都还要犯这么大的错误,他说我还是如同以往隐藏在你身后。
算什么,我算什么。分身乏术吗。我就是厌倦了如此。以后我的孩子见到我们怎么办,我不愿我的错在下一代承担你知道吗。这么说,你还足够高尚。 。 想看书来
六
风,冷风,一场急雨之后这么冷吹着的风。她不记得了吗。她最怕这样的冷。她这么地怕冷,以至于睡觉之前都要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捂上。
好累,好疲惫。
人多得像要爆炸。
素君。丈夫叫她。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我还有个计划没有赶完,明天去度假的话今晚可能要加班。
嗯,那你去吧,我正好有点累,想好好睡一觉。
不要幼稚,不要纠缠不清。她说,对他说,他是这样的人吗,看来不是的,他比自己理智一千倍,远远胜于她,以至于在新婚之夜说要回公司赶业务。这样也好吧,这样不就可以证明他的话了吗,他是正确的,她错了,她一直在轻视他,如今终于让他扳回一局。
他再也找不到她,她连房子都搬了。
她说若我记得什么,我仍记得我们初次遇见你的挑衅,你的眼神在暗示我,我只是配合你演戏,我明白你心里的想法,就像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都有的想法,想一夜长大想早熟,想在同龄人之中炫耀是吧,如果不是我也会是任何人,如果不是你也会是任何人。他们吵架时她说。那你真的甘愿你现在的生活了吗,你真的愿意同这个男人一辈子。不会厌倦,不会闷,不会后悔。她认真地想了想,说应该会的吧。她很认真,对任何人所提的然后问题,建议,她都在深思熟虑。那是她年轻的时候,上司问她能够在此岗位坚持多久。她说我不知道,如果适合我我会一直干下去,如果不适合我我明天就走了。他后来笑她说没有一个应聘者敢这样说话的,一看就知道是年纪轻轻的毕业生。但他们还是录用了她,她就再也没离开过。他后来有说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才对她另眼相待。不是爱。他也没说爱不爱。他们都缄默。只是明白彼此是适合在一起的人,仅此而已吧。他说已经足够了。若我没说出的话,你已能猜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轻松多了。她也知道他之前的娇气的女朋友,已经让他尝够爱情的滋味了。他只是想获得照顾。他们都再明白不过。所以,就是说知道她的事他也在配合她演戏。对她做怎样的决定他也在等待。
旅行旅行。好累好累。
他消失了一个礼拜,学校刚好放假,他们说好聚聚,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她问他的朋友,都说不知道,又不能大张旗鼓满处询问。她那时才忌恨他们的关系,终于只是像从未发生的让人生疼的无法言说。无法名状。一个礼拜之后他脏兮兮地回来,敲她的门,她紧张说不出话来。他却笑。送给她一枚戒指。因为不想用父母的钱买戒指给她。所以去打工。如果她知道肯定会反对,所以就偷偷地一声不吭,没有跟任何人交代。她脑子里恍恍惚惚,似乎产生过什么想法,细想起来确有点矫情之类的,她为此哭泣这个晚上。这样的事情恐怕这一辈子再也没有人为她做了,就算再有人为她做她也不会再稀里糊涂地感动了。
他竟然没有出现。
整场婚礼结束,他都没有来,她还以为他会落寞地出现,抑或来捣乱,来吵吵闹闹,那样至少她会觉得他能做的也不过如此,可是他没有出现的话,那可能的结果是什么呢。独自的漫漫长夜,她怎么都睡不着。想去看看他。在干什么。至少可以放下心。不要又出什么幺蛾子。 。。
七
他离开的最后一晚,她在他手臂咬下一道深深血印,她暗想若这个伤疤已经好了那么一切就过去了。如果这个伤疤的逝去,他们就两清。他还说为什么冰箱里总不放点什么,空空荡荡的,好像随时都要走。那时他有点不怎么眷恋她了。他就要毕业。就要长大。她无法再束住他再制约他。她已经答应和另一个男人结婚。这个房子要退掉,家具要卖掉。他还不知道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从未试图去杞人忧天,去未雨绸缪。抱怨她不会做家务,不会打理。她背过身。看见一场落寞。浩浩荡荡。把一切吞噬。她对于别人来说无足轻重,可有可无。对于他来说。就要是过去了。
月色特别地好,好像是讽刺。她叫他过来。她说过来,让我再好好抱你一次。他笑呵呵,一蹦一跳到她身边,他的手指的抚摸已经熟练到她不再陌生。他说还能记得我们第一次吗,你喝到烂醉,我不敢碰你,你却那么悲伤,好像是哀伤之源,把自己吞噬淹没其中,等待别人的救赎。也是在这样还的月色里吧,你的哭泣,越哭越宣泄,我问你为什么,你告诉我是因为我。我的手轻轻抚慰你的时候,你就越来越难过,好像自己在犯什么罪,一直抑制终于松懈的心情。是不是。我是在后来才有想到。你那时复杂的感慨的心境。才了解,才明白你。你的很多都太有动机,却不轻易谈吐,终于有一天待别人明白了,你才有事不关己的漠然心态。但最终庆幸我能够明白,若是遇上别人不能轻易明白,你却要把自己逼苦到什么地步呢。如果别人无法理解,你就默默承担吗,哪怕是遇到别人的误解。
最后一晚他却在回忆第一晚的情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