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厄2-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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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着我,像是强忍什么痛苦似的。「妳老实说,妳跟他有没有…有没有…那个
。」
我是明白她的意思了,但这叫我怎么证明?我欲哭无泪的回,「我没跟任何人…
那个。这年头又不流行守宫砂,我又拿不出证据…」
然后我又被「灌顶」了。她粗暴的冲进我的心底,直接拷问了。我费尽力气筑起
高墙,马上被她的愤怒崩溃掉。荒厄这家伙在她冲进来的时候早已逃之夭夭,还
说什么金翅鹏啊!
我猜她挖到她想要的答案了,将我一丢,摀着脸哭了起来。
…喂!我才是应该哭的那一个吧?!
从香草园回来的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狮小姐,「一大早的,这么热闹?」
母狮小姐像是被烫到似的往后一退,看到关海法更是脸色大变。她勉强定了定神
,恶狠狠的把唐晨的行李扔到柜台上,就要走出去。
「等等!」我爬起来喊,「妳到底报警了没有?!人是怎么不见的,妳倒是说呀
!」
「我怎么会知道?妳自己去跟警察说吧!」她头也不回的,擦着眼泪就傲然出门
了。
抱着唐晨的行李,我这才发现情形很严重。
老天啊,唐晨失踪了啦!
我正慌着找电话的时候,朔冷静的把快被我捏碎的水晶杯拿下来,「慌什么?傍
晚就回来了。」
「真的吗?」搂着唐晨的行李,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呵。」朔轻笑,「我说的话,几时不成真的?」
我这才稍微宁定了点。但到傍晚还那么久,我走来走去,心急如焚,最后朔看不
下去,把我赶出门,要我去散散心。
我是能散到哪去?荒厄也吓到了,马上飞出去找人了,我骑着机车上山,去跟老
大爷哭诉了。虽然说规矩上是不可以的,但祂还是偷偷遣了五营去寻。
怪的是,透过这些「管道」,就是觅不着唐晨的下落。
他是唐僧肉,行动就会引起一地妖异的注意。他和母狮小姐一到高雄的地头,就
引起骚动。但他却无声无息的消失,不管老大爷怎么透过「关系」,那地妖异指
天誓地,没人碰到他一根手指。
「他身边那只母夜叉那么凶,谁不要命呢?」那些妖异抱怨着。
熬到天黑了,最后一丝金光也要消散。抱着膝盖,我坐在老大爷的案前掉眼泪。
「妳干嘛坐在风地里哭?明天起床会头痛呢。」
猛抬头,唐晨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跳了起来,狠狠地打了他两下,抱着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他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连老大爷都愣住了。
唐晨说,他和女朋友吵了一架后,母狮小姐把他推出房门,上了锁。他无计可施
,摸摸口袋里还有一点零钱,就想去楼下喝点饮料。
他们住宿的地方刚好在西子湾。他拿了一瓶咖啡,就走到栏杆旁,望着波浪冥思
。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一个骑着白马的斯文长者踱过来。「善士,怎一个人身在
险地?」长者很温和的跟他攀谈。
虽说看到有人骑马就够怪的了,不过说不定是什么文化节的活动。
「险不险,是看心了。」唐晨温和的回了他一句。
他的回答大概让长者很欣赏,邀他上马,就把他带去一栋颇有气势的宅院喝茶。
「客居于此,简慢了。」长者很温和的请他坐下品茗。聊了一会儿,相谈甚欢。
长者说他姓郑,为了部属的婚事而来。渡海三次,但井家姥姥不舍女儿远嫁,正
在僵持中,一时不得回府。
唐晨恍惚了一下,「井家的七位小姐不是暂居于台么?」
长者大喜,「我这七位部属跟我长远,未曾须离,人品极好,至今形孤影单,实
在不忍。但郑某以长尊上门求亲,怕小姐们觉得唐突,又恐有势压之虑。善士身
分清贵,不敢劳动,但可否请都统领巫代为一媒?」说着就递了一封书信给他。
唐晨接了,「但不知都统领巫何人?」
「善士奈何郑某了。」长者笑着,「都统领巫与善士交好,是为生死挚友,倒问
郑某来了。此事还烦善士周全。」
我像是在听中国神话故事,张着嘴。「…然后呢?」
「然后我看天也黑了,妳又蹲在风地里哭。」他挠了挠脑袋,「井家七个小姐是
谁啊?都统领巫又是谁?」
我和老大爷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家王爷都开口了,妳就接了吧。」老大爷语气很无奈。
「…为媒为妁的要福禄双全,儿孙满堂。」我的脸都黑了,「我这命里没有姻缘
,薄命飘零,连男朋友都没交过的妖人当什么媒人啊~」
最终我还是接下了那封书信,看到署名真的心都凉了半截。
「蘅芷,原来妳就是都统领巫啊?」唐晨满眼惊奇。
我哀怨的看他一眼。我交这个生死挚友做什么呢?只会拼命找麻烦给我!
真格是欲哭无泪。
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当晚我就哭着回去写信给世伯。
世伯回信倒是回得快,他很尴尬的说,他少年出家,俗世的婚嫁礼俗尚不熟,何
况牵涉鬼神。倒是嘱咐我要好好办理。
…真是谢谢你的建议喔!我会不知道要好好办?但怎么办?我就很熟婚嫁礼俗?
我连男朋友都没交过,更不要提婚嫁好不好?!
老大爷更是一起头就摆手要我别问他,「老儿到今天还是孤家寡人,要问妳就问
有家室的!」
问了问,他们土地公真的成家的并不多,事实上,正式有名录的神明成家立业的
很少,要不就是成神前就有家庭,要不就是人气尚浓的「军帅」才比较互有嫁娶
。
郑王爷号称开台圣主,是为国姓爷,门第高贵,他们家的部属要娶亲,很难找到
门当户对的,这才远渡到澎湖求娶井府千金。
谁知道婚事谈不拢,动脑筋到唐晨和我这倒霉鬼的身上。
「干嘛这么麻烦?」荒厄不耐烦了,「那七个吊死鬼又不是有什么大本事,让国
姓爷点起兵马,进去抢人就好了,抢回去看他想要煎煮炒炸…」
我赶紧把她的嘴捂起来。「轮不到妳说话,闭嘴!」
指望这些没人气的家伙是无用的。我还是自己跑一趟吧…
虽然不想把唐晨拖下水,但我自己又不会开车。拖了一个礼拜,我干扁的搭着他
租来的车,到那个闹鬼的民宿。
民宿主人根本不想接待我们,但我心情正坏。「…你是让我们住上一夜呢?还是
让我上网络揭穿你家闹鬼的秘密?」
「哪有那种事情?」他变色了。
我实在不想再磨下去了。再说,他这样胡闹,已经让我非常不开心了。
「荒厄。」我沈下脸。
这等吓人的事情,她最喜欢了,更何况是我准她这么做的。她在我肩上现形,微
偏着脸。
我是不知道民宿主人看到多少啦,但他大叫一声,跌倒在地。背对着我爬开,不
断磕头,要我自己去找钥匙。
慢说你背对着我磕头这点很好笑,我要说,在鬼鬼怪怪中,荒厄还算是正常美貌
的。你家屋里住的…比荒厄可吓人几百倍。这你一点都不怕,还怕挺美貌的荒厄
。
「那种俗物才瞧不出我的美貌。」她很跩的用翅膀顺了顺额发,「唐晨,你说我
漂不漂亮?」
「真没眼光,荒厄这么可爱,还吓成那样。」唐晨溺爱的顺了顺她的背。荒厄整
个都要化在他身上了,我都替她不好意思。
不理他们,我谨慎的敲了敲,推开房门。
七个小姐还在梁上挂咸鱼,半转脸孔过来,长发覆在脸上。幸好我没心脏病,不
然也活活吓死。
深深吸口气,我一揖到地,「井府小姐,打扰了。」
「小妹妹有何…」大小姐回答到一半,看到我后面的唐晨,掩面惊呼了一声。
一时雾气缭绕,像是放了几百吨的干冰。等雾气散了,这七个小姐穿戴整齐,长
发挽成精致的髻,还细腻的擦了胭脂水粉,对着唐晨下拜。
「不知善士光临,有失远迎,尚祈见谅。」
慌得唐晨也赶紧回礼。我站在一旁发愣。仔细想想,这些小姐并没有正式和唐晨
见过面,就算是在坛前也是匆匆一瞥,可能是没认出来。
现在认出来了,就如此大礼…
不但荒厄对我大小眼,这些该死的吊死鬼也这样。我不禁有些伤悲。
「怎么办啊?蘅芷?」唐晨小声的说。
「哪有怎么办,大家都喜欢你。你干脆来当这个什么媒人好了。」我有点赌气。
「大家喜欢我还不如妳喜欢我就够了。」他脱口而出。
…这个口没遮拦的家伙!我明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但我的脸也火烫起来。
「我、我的意思是,」他也羞红了脸,「生死挚交。」
「我知道啦。」我清了清嗓子,「安静点,别扰我。」
硬着头皮,我说了郑王爷的求婚之意,恭敬的上了乞婚书,还不忘含糊的把唐晨
扯进来,像是神媒不只我而已。
大小姐沈吟片刻,谢绝了乞婚书。「吾等命如蒲柳,哪堪如此高第。虽说善士作
筏,美意不可却,但吾等母亲尚在,还是需要父母之命,恕妾身们不可从命。」
…阿鬼,妳还是说中文吧。
「原来妳们比较喜欢在这儿挂咸鱼?」荒厄冷冷的说,「我替你们翻译吧。这些
女鬼想说时代进步了…」
「金翅大人!」大小姐急叫,「您大人大量…何必为难我等?」
荒厄那种喜欢人家捧的个性真是没救了,让人捧个几句,骨头都轻了。「好好好
,不说就不说。郑王爷家规矩大,嫁过去也没什么好的。」
「妳可不可以安静点啊?金翅大人!」我火了。
最后我们碰了几个软钉子,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我请老大爷帮我交递结果,但郑王爷不肯放弃,反而直接求了老大爷。
「…丫头,人家是王爷,老儿只是管区。」老大爷为难起来,「妳还是去澎湖跑
一趟吧。」
「我的功课呢?我的旅费呢?」我都要哭了。
「功课我教妳,旅费我也帮妳出了吧。」唐晨过意不去,「是我接了这件事情,
也不能置身事外。」
我是想干脆当缩头乌龟,装不知情就过去了。但老大爷就吃不消了,他脸色灰败
的遣鬼使找我去,说王爷连发十二道文书,问我几时起身。
「…你借我旅费,我自己去吧。」我灰溜溜的跟唐晨说。我欠老大爷欠大了,不
还也不行。
「我跟妳去…」
「不好。」虽说把他搁在这儿我不放心,但我可是锻炼的世事沧桑了。把拖他去
找七小姐,听说让他跟女朋友又吵了一架,我又好把他拖去澎湖?
「你有那工夫跟着我乱跑,不如去找玉铮解释解释,赶紧和好吧。」我劝他,「
听说你们又吵架了?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样情份不容易,有什么好吵
的?你是男生,本来忍让一下就过去了,女孩子本来就比较拉不下脸…」
「妳想多了,不是因为妳。」唐晨低了低头,「老调重弹了,吵得是同一回事…
蘅芷,我是个有严重缺陷的人。」
我困惑的看着他,但他不愿意看我,将脸别开。
实在我想不出完美的唐晨有什么缺陷…顶多就是很不懂人情世故吧。但不管有什
么缺陷,他还是我最好的、唯一的朋友。
「等你想告诉我,再告诉我好了。」我拍拍他的手臂,「不管是什么缺陷,你还
是我的好朋友。」
他短短的笑了一下,「蘅芷,妳是男生就好了。」
我耸了耸肩,「我跟男生也没差很多…你还是去找玉铮和好吧。有什么可吵的呢
?」
他真的借了我一笔旅费,没跟着我跑了。
等我去了澎湖,不禁头上一昏。我还在想这家姓得奇怪,怎么会姓「井」。没想
到井家姥姥…事实上就是一口古井成精。
明时海盗闹得非常厉害,不甘受辱的何止七美?上吊的、投井的,比比皆是。这
些不幸的少女冤魂,日夜啼哭,让这个古井精很怜悯,都收到自己之下认了女儿
。后来指身为姓,自称井姥姥,这些小姐们就称井府千金。
井府姥姥受了多年香火,颇有神通。又宝爱自己的女孩们。跟着大梁去的七小姐
让她日夜悬念,现在有了音讯,当然是高兴的。但是我送上乞婚书,她也跟着谢
绝了。
「女孩儿大了,又飘洋过海。婚事要她们自己主张…什么时代了,还讲究父母之
命媒妁之言呢?」她也推得满干净的。
这趟旅行除了让我严重晕车晕船,回来病了一场,没有任何收获。
正在烦恼的时候,荒厄长长的打了个呵欠。「不知道谢媒礼厚不厚…够厚的话,
我帮妳成了这件事情。」
我狐疑的看着她,「…这不是安胎符可以解决的。」
「我又不是只会画安胎符。」她笑嘻嘻的,「妳呀,只会想用正当途径完成。很
多事情呢,不是正当途径可以了结的。」
本来不相信她,但是老大爷被王爷逼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