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歌-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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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感觉的。一是对王纱凉的担忧,一是,对靳楼。
“纱凉,你怎么了?”苏溪眉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两个男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是以也不管他们,走到王纱凉床边问道。
“我醒来,发现自己正从星楼上坠下。”王纱凉道。眼里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苏姑娘?别以我不知你从哪里来。相比之下,离公主最近的苏姑娘才值得人怀疑啊。
靳楼道。
袖里闪过了寒光,苏溪眉亦右手结印,感到了杀气。“我可是一直在屋里。”
“是么?贵派的术法邪魅不已,足不出户,也能让人死于非命。”
“呵?”苏溪眉说着,方形手帕便突然从袖里飞出,带着幽香攻向了靳楼。又一个法印
腾空升起,却是出自靳楼之手,瞬间化了苏溪眉的往离香。
“果然。你的术法,和我同出一派。”苏溪眉放下手,笑道。
“同出一派,却大不一样。你们那个望崇大人生生把崇高的术法变成了邪术。”靳楼说道,又转向了躺在了床上的王纱凉。
王纱凉终于瞪大了眼睛。看着靳楼,她忍不住想从床上爬起来,“是这样么……我一直以为你是碍于身份的原因才不愿……”
“离天明还有一个多时辰,好好睡会儿吧。”言罢,靳楼走出屋子,继而走出院墙。
王纱凉看着那道背影,感到的仿佛只有冰凉。她苦笑着躺下,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再也,不要受到一点寒冷。
“他……”凌经岚不禁说道。
“半月琴,就是他赠与我的。”王纱凉说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一句话而已,谁的手拉着身体,全部落尽谷底。
次日。琅祈又去了那片空旷的地方,还是那只白鸽,轻柔地落在他的手心。他幻想了下王箫连看到这封信的表情,摇了头苦笑。那个家伙,又要骂自己失责了吧。想归想,他还是把信笺裹好,拴在鸽子了的一脚。
坐在明黄色殿前的王箫连读到信上的内容,眯起了眼睛。“公主昨夜被人带往星楼,下坠后被二王子靳楼所救。”
呵,靳楼?——
第十五章 蛊(上)
“现在,可否告知,你们那派到底为何?他又到底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凌经岚走后,王纱凉并未睡去,终于忍不住向苏溪眉问道。
“我派名残琼,是隐在沙漠下的派。至于靳楼与残琼的关系,我还真不知道。只是从那次看到的,以及适才听见的来看,他就是和我家大人同出一派,仅此而已。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也是时候……和我的丈夫谈谈了。”王纱凉苦笑下,坐到了镜前。
镜面光滑,带给自己的却仿佛满是未知的惘然。仍不明目的琅祈,会御剑之术的女子,苏溪眉的门派,门派的首领望崇,看似美妙却无比妖异的梦境,星楼,还有,靳楼……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系……
终于感到痛苦了吧。她把手往脑袋上轻轻敲去。“溪眉,我们也别管那么多了。你准备好你的,我准备好我的,咱们抓紧时间行动了便是。”
“别急。这样,反而正中别人下怀。”苏溪眉道,拍了王纱凉的肩。“我先回派里了,自己小心。”
苏溪眉走后,却是蕞蓉意外地走了进来。“见过姐姐。”
“何事?”王纱凉转过了头。
“姐姐曾说,要和我当真正的姐妹,是以……小妹想把这支朱钗给你。小妹知姐姐荣华富贵从来不缺,这朱钗实在不算什么……只是,这支朱钗是我自己做的,还望姐姐笑纳……”蕞蓉说着,低低垂着头,递出了手中的朱钗。
“妹妹何来此言?这朱钗,甚是好看呢。”王纱凉笑了一下,接过了朱钗。心里,却也琢磨不透她的目的。“对了,王子去了哪里?”
“王子在仁德堂,学治国之法。”
蕞蓉眼里有一些不高兴。王纱凉笑了,“放心,我若要争,也不必迎你进来。况且,那日不都和你说好了么。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王子。”
“是,姐姐,那蕞蓉告辞了……”
王纱凉点了头,看着蕞蓉有些诚惶诚恐地离开。她不禁又摇了脑袋。——好,她给自己的第一印象是单纯,我也一直以为她单纯,昨天的事不能说她不单纯,只是有点小坏有点笨。只是……自己莫名感觉就不对了。
走到水盆边,王纱凉用水再泼了泼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朝仁德堂走去。
到了之后,也不进去,只是在外候着,等着靳舒出来。
“纱凉?”靳舒终走出来问着,面带了些许奇怪。
“王子。若无碍,还请你随纱凉来。”王纱凉说完,引着靳舒就回到自己庭院。凌经岚日夜把守着这里,这里算是最安全。
“王子,请容许纱凉直言。我……想知道一些小叔子的事。我……”王纱凉说到这里,言语有了些吞吐。
“素知公主为人坦诚,不方便解释就不必解释了,有甚疑问,我能说的不会隐瞒。”
“没什么不方便。我就是,想知道二王子一些事儿。毕竟,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嫁到这来,若说私心,我也是夹了点私心的。我希望残晔太太平平,我安稳地度过余生就好了。只是,我也并非没有看出,你和靳楼的关系似乎……”
“说到底,是我靳舒对不起公主。公主若要嫁给别人,也真是一个极好的辅佐手了。靳楼……我这个做兄长的的确是关心他太少,父王母后因我是太子,的确是把更多的精力投在了我身上。小时候我和他是一个先生教的,不过性格却成了两样。”
“先生?”此“先生”,是否就是那彼“先生”。
“对。残晔王室有固定的家族来教。我和靳楼的先生算是若家的第七代了。”
“他教什么我可以知道吗?”
“无非治国之法,武功及一些基本的残晔术法。”
“如此么……谢谢王子了。”
“无妨。”靳舒说完。蕞蓉却又出现在门口。两人相识一笑,温馨之情有些像寻常夫妇。
“姐姐,我来给你送糯米粥了。”蕞蓉端起手里的碗,笑了笑。
“妹妹还真贴心。”王纱凉接过碗,尝了一口。粥好喝得有些意外。自己……却是从来没接触过做菜做饭的事儿。
天色暗了些,靳舒蕞蓉便一起离开。苏溪眉随后回来。
王纱凉看着,正想问她些什么,肚子却突然传来撕裂的疼。她捂住了肚子,倒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往外冒,她忍不住呻吟出来。看样子,竟是疼痛难忍,如万蛊噬心——
第十五章 蛊(下)
苏溪眉一惊之下忙把她放在床上,差人请了御医。//
“你吃了什么?”苏溪眉帮她盖上棉被,忍不住凝眉道。
“蕞蓉给的粥。可是不可能啊,她怎么敢那么堂而皇之……”话到这里,她已疼得说不出话。
一闻此言,所有人都噤了声。直到御医检验,糯米粥并无半点问题。蕞蓉委屈地在众人面前把锅里剩下的粥全数喝完。
王后片刻后赶来。凌经岚亦出现,碍于身份原因只能在门外焦急观望。
讨论,争辩。最后,他们把矛头指向了苏溪眉。名义上,她终究是王纱凉的侍女,她和她寸步不离。
疼痛越来越剧烈,王纱凉叫出了声。苏溪眉仔细看了她的面色,而后终于注意到棉被下她的腹部处缓缓膨胀了起来。王纱凉面上,额头若隐若现的一抹黑色诡异地摇摆。
“所料不错,太子妃中了蛊毒。”苏溪眉道。引了满屋人的震惊。
亦有人质疑:“我们怀疑的就是你,你现在这样说,却又如何让人相信?蛊毒来自南疆,这里是西边大沙漠,谁会施蛊毒?”
“别废话了,快拿来生黄豆。”苏溪眉皱了下眉头。
面对太医的束手无策,王后还是只有下令丫环按照苏溪眉的要求。
接过黄豆,苏溪眉喂王纱凉服了下去,然后以鼻相闻,并没有腥臭之味。“她便是中蛊毒了。”苏溪眉道,“王宫里可备有雄黄、蒜子,菖蒲?”
“菖蒲只有晒干从王朝运过来的,不知可否?”一太医问道。
“嗯。”苏溪眉点头,太医便急忙离开。苏溪眉又吩咐丫环烧开水作为备用。
王纱凉看在眼里,心里有感激。人和人之间,是有些奇怪的缘分的。纵然,她们道不同。
苏溪眉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拿出了里面的几支银针,分别往王纱凉的几处**道刺去,对她说道:“我暂控制住你的腹部胀大。你中的这种蛊,是遇到糯米便会膨胀的。”
待三味拿来,苏溪眉喂着王纱凉以热水冲服。一刻后,王纱凉吐了许多,腹部慢慢恢复如常。只是人还是没有力气,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苏溪眉吩咐着收拾*的丫鬟,告诫她们定不能随意将*倒掉。之后,天色渐晚,看见王纱凉好转,太医陆续退下,王后也离开。
屋里,只剩王纱凉、凌经岚,苏溪眉,靳舒及蕞蓉。
“若是无法查出蛊毒为何,及为何人所施,蛊毒还是会慢慢侵蚀纱凉。”苏溪眉看着床上面容憔悴的女子叹了口气。
到底是谁,要一二再,再而三这样……凌经岚背上的灵磐剑,再度忍不住鸣响。
“呵,原来你解不了么?”
——循声望去,说话的竟是蕞蓉。
她优雅地向前走了一步,蓦地划开手指,以血祭*中存活的蛊虫。“姐姐,我对你不起了,是我把蛊施到了朱钗上。我要害的,只是苏溪眉。我知道她能救你,若她不能,我自己承认便是。但,苏溪眉还是做到了啊。”
“你果真是故意……呵,对于我,你是将计就计吧。”王纱凉无奈一笑。
“我?我跟你有何瓜葛?”苏溪眉不禁扬起眉。
“我并非出生于瀚海,我生于南疆幽家。是你,用往离香,灭了我的家。纵然我当时只有五岁,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你。记得你的样子,神态,还有说话的语气。”
苏溪眉突然呆住。“那么,你主动承认又是为何?”
“一来,我并非存心害公主。二来,我的确是害不了你。那么,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蕞蓉紧紧地盯着苏溪眉,“你,为什么会不老?”——
第十六章 烟光已远(下)
“你是不是还不信?”男子又张了嘴。///
“不是,我信了。那么,神仙大哥,你来这里干嘛?为何又要坐在树上?”
“嗯……我来考察民情。”男子故作严肃地点了下头。
“那你觉得天目山好么?”
“天目山有天目山的好,别处也自有别处的风光。”
“还有比天目山更美的地方?”她再度睁大眼睛。
“自然。雪山,大漠,东海……美景数不胜数呢。”
一句话,勾起她所有的向往。她撅起了嘴巴,“可是,这些溪眉都看不到啊……”
“你想看?容易啊。”男子笑了,“我带你去便是。”
“真的!”她的笑容霎时暗淡了沿路所有花瓣。“那,把我娘也带去好不好?娘亲也定想去呢。”
娘亲?这个词好像已在脑中孤寂了那么多年。男子上扬得嘴角有些收拢了。只是,看着她满怀期冀的双眼,他还是笑了,“好,也带你娘去。”
她欢喜地跑回家寻娘亲,却只闻到了殷红的味道。她不知所措地进门,迎接自己的是开了满地妖娆的花,从母亲的心口一路蔓延。来不及惊叫,门口又多了两人,一个满脸胡渣的人道:“我还道找不到你这个孽种了呢。”
一句话道明了身份。王爷的正妃派杀手来杀苏溪眉母子俩。只是,那时的她还不知道。
结果是,两人刚挥起了刀,便都倒地。倒入了那一片红花。男子的身影在门口出现了,轻轻凝了眉头。
她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他轻轻揽着她的肩。“没事了。都好了。”
泪水染满了他的衣衫,她一直哭着,直到日落。十五岁,她第一次尝到失去亲人的滋味。
他做到了承诺,葬了她娘亲后,带她去了东边看海。看那一汪深蓝。年少容易忘仇,她也天性乐观。他欣慰地看见,她脸上再度绽放开笑颜。
“神仙大哥,这叫什么法术?”她看着从空中滑落的剑问道。他就是,带着她,御剑来到这海边。
“御剑飞行。”男子轻笑。
“你,难道是传说中的剑仙?”
“呵,好了,不逗你了。我也不是什么仙,只是拜了师,然后学了点艺。”
她没有露出被骗、或是失望的表情。笑容反而愈发灿烂,“可是,大哥永远是溪眉心里的仙。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