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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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靶射完,谢怀靖得了个老末,愿赌服输的叫了随从先去香榭画舫准备起来。
而傅媛与沈从仕二人却还要再比,直到画舫那边派人来催方才作罢。
几人此时也已玩的有些累了,便将马匹留在了胡记马场,换了马车过去。
今日那香姑娘正好得了两幅画作,正在品画,又听是傅媛一行人要来,便就将酒席摆在了内房之中。
傅媛几人被画舫家人引着入了内房,入门先是一扇锦缎屏风,对着屏风的墙上有八扇大格落地明窗,用亚字栏杆围护,内中陈设精雅,左右各有一副盘龙金笺,左边排列许多书橱,并各式花卉盆景;右边是一张大方桌,上有笔砚琴书,布置楚楚。房中匾额下有幅对联,写的是:翠楼妆罢春停绣,红袖添香夜校书。
这香姑娘就让人在这正中摆了一张圆桌,几人围坐下。傅媛便问香姑娘近日可好,又给她介绍了梅子昱。
这梅子昱虽来过几次,却次次都与这香姑娘缘悭一面,所以此次还是头一回见,不免细细打量一番。
只见这香姑娘身上穿着一身蜜色素锦长衫,虽只是淡扫蛾眉,薄施脂粉。但风鬟雾鬓,素口蛮腰,难掩倾国之姿。且身上有种异香,雅似幽兰,清若红梅,格外芬芳竞体,真真不负香姑娘之名。只是眉目之间自有一股清冷,难怪人称之为“冷香”。
梅子昱心中暗叹几句,与香姑娘相互见礼之后,才对傅媛说道:“难怪你当日这样维护香姑娘,今日见了才能明白媛卿的一副惜香之情。”
沈从仕与谢怀靖听得不明所以,便问此话的缘故,梅子昱就将当日傅媛在沈家与那少詹事家的小姐争论的话又述了一遍。
沈从仕听完不觉拍桌而笑,连声道:“这位许小姐实在是运气不好,撞到了媛妹妹手上,我们几个从小就没有人能辨的过她的。”
傅媛不理睬几人,只跟着香姑娘一同去方桌前品画,这两幅一副是当代画师做的《汉宫春晓》,一幅是前朝名家的《山径春行图》。傅媛与香姑娘细品了一会儿,又被几人叫回座上。
眼下才过午时,也不是喝酒的时候,几人吃了一些饭菜,就坐着闲聊,而香姑娘则在旁抚琴伺候,几人聊完名川山水,又聊到当朝政事,傅媛不免说了些自己的见解,倒也是条条据理,机宜悉中,连梅子昱都不得不叹服几句。
沈从仕却不以为然的摇头,说傅媛太过男儿意气,迟早是会吃亏的。
几人就这样聊至下午,才让人搬进酒席来,这才阖席畅饮起来,中间有小厮进来在沈从仕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沈从仕也只是点头示意,并没有说什么,还是在坐席上。
小厮出去后,沈从仕起身敬了众人一杯,傅媛便也敬了一回,在旁的香姑娘不免来劝傅媛少喝一些,此时傅媛也已微醺。
看着沈从仕与谢怀靖长叹一声,又满了一杯,高吟一句“此时此景不沉醉,岂待三尺蓬蒿坟”,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说得好!”
却听门屏后传来一声赞叹,众人回头,梅子昱与沈从仕三人连连跪地相迎,而傅媛却惊呆在原处,半响无声。
第三十章,皇上
但见沈从仕三人抱拳行礼道:“皇上!”
香姑娘与在旁伺候的家人才恍然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位贵公子正是当今天子,便也连连跪地行礼。
只有傅媛主仆二人,一个呆着,一个则抱拳站在一边,只当是没有看到。
那皇上对她二人这样的态度倒也不恼怒,只虚扶起了最前边的沈从仕道:“都起来吧,朕不过是想过来看看,你们如平常一般便可,在此处不用讲什么君臣之礼。”
沈从仕几人起身,又让了上座让皇上坐下。
此时傅媛已然回神,也不说话,依旧站着。
谢怀靖连忙跑至傅媛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要她坐下。
傅媛斜睨了上座的皇上,便坐下自顾自的喝酒,但眼神中却已全然没有方才半醉的神情,清明如镜。
“今日难得我们几个兄弟相聚,你们也便不要称朕为皇上了,就如以前一样称我为二哥吧。”皇上说着摆了摆手,随行的太监侍卫便识趣的退到了房门之外。
沈从仕见傅媛一声不语,就对着香姑娘说道:“姑娘也先退下吧,我们兄弟几个也好说说话。”
香姑娘应声行礼退出房外之后,沈从仕又端起酒杯,高声说道:“难得今日二哥也在,我们先敬二哥一杯。”
此时谢怀靖与梅子昱便纷纷起身举杯,只有傅媛侧了身子依旧坐着,一手扶着桌边,一手举着酒杯,但却不敬皇上,只向着空中一比,便仰头饮下。
在座的年轻帝王嘴角不由浮出一丝笑意,起身与众人敬了酒,才阖席坐下。
“听说今日你们去射箭了?”皇上望着沈从仕问道,“你与媛卿谁赢了?”
“二表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谢怀靖嚷嚷着起身,比对这自己与梅子昱道,“明明还有我和梅兄呢?你怎么就问沈大哥和媛姐姐是谁赢了,难道我们就不能赢一次吗?”
皇上不以为然的一笑,好看的长眼就眯成了一条线,回头望着傅媛说道:“你沈大哥倒还有可能让你两回,但媛卿嘛,我看是不会轻易让人的。你要赢她,只怕有点难。”
“二哥英明。”沈从仕说道,“今日我与媛妹妹倒还没有分出胜负来,正打算约了下次再比,若是二哥有兴趣,到时候不妨一道来啊?”
“这个主意不错,就这样决定了,到时候我们还是到太**里的骑射场去,如何?”皇上说着,就又举起杯来。
沈从仕与谢怀靖连连称好,也举杯相对,但傅媛却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沈从仕和谢怀靖只好拉了她举杯。
傅媛才懒懒的伸出持着酒杯的手,对着皇上草草一敬,说道:“六年前我已经发过誓,这辈子都不再踏入宫中了,所以你们要在宫里比骑马射箭,我也就不去了。”
皇上微一愣怔,想起当年下旨宣告秦中禾有罪之时,傅媛曾想要入宫求情,却被自己命人拦在宫门之外的事。
听说傅媛当时在宫门口跪了一整日苦苦哀求,但到了第二天一早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一言不发的起身回了王府。
“这不要紧,媛卿既然不想入宫,那地方就由你们挑吧。”皇上淡笑着说道。
梅子昱在旁看的有些目瞪口呆,这位年轻的帝王一直以果断刚毅著称,他伴驾多年,还未见过皇上对谁这般忍让。
傅媛终于抬头去看这位依旧面目和善的帝王。
宁焕臻,先帝的第二个儿子,皇后所生的嫡皇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从小天资过人,当年他胸罗星斗,倚马万言的豪气英姿,依旧如昨日之事,历历在目……
“哼。”傅媛哼笑一声,低眸望着手中之杯,摇了摇头,独自又满了一杯,敬到皇上面前道,“宁焕臻,别来无恙啊。”
梅子昱闻言不由一惊,直呼当今天子的名讳,是何等的大罪。便不由去看皇上的反应,却见皇上依旧浅笑春风,与傅媛罩杯而饮。
傅媛此时已喝下不少,酒劲上头,行事就更为大胆,说出的话,若是放到平日里句句都是大不敬之罪,但皇上却似乎更喜欢这样的傅媛,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梅子昱在旁看出了一身冷汗,便出房外透口气,沈从仕就跟了出来,对梅子昱说道:“梅君不必紧张,圣上与媛妹妹二人从小就是这样说话的。”
梅子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在进屋时,傅媛已是醉成一团,正伏在圆桌上指着皇上的脸道:“宁焕臻,你敢不敢跟我说句实话,突然请了这么多说客来,又想我为你做什么?”
沈从仕一听连连上前拉起傅媛,又叫过了焌儿先扶了傅媛下去。
焌儿没好气的看了皇上一眼,就架扶着傅媛先去香姑娘的房中躺下了。
沈从仕屏退了左右,又让梅子昱和谢怀靖先去了旁边的屋子,才坐下问皇上道:“皇上,今日皇后娘娘好像也找媛妹妹说起了您要与她见面的事,此事是您安排的吗?”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道:“媛儿一向听皇后的话,让皇后来说,总比你们劝要有用些。”
“那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对媛妹妹说那件事?”沈从仕问着,就微微低下头来,只敢用余光去看皇上的神情。
皇上眼眸一低,拿起酒杯吃了一口,才道:“此事不急,反正玥迟那边最早也要到明年开春才会派使者来朝。”
沈从仕也附和着点头,又说道:“看媛妹妹刚才的反应,也不知她愿意不愿意,而且皇上您……”
“她愿意不愿意……”皇上忽而闭目,片刻之后才道,“到时候她不愿意的话,朕也不勉强她,本来这天下就该是男子的事,让她一个弱女子去承担本就不该。”
“皇上也别这么说,且不说以媛妹妹的胸怀抱负,绝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子。就说此事,也是没有办法之事,我大宁这几年可年年在南北边境用兵,就是因为与西邻玥迟一直相安无事,若皇上不这么做,势必会给大宁留下一个长久的隐患。”
“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皇上说道,“此事就等到年后再说吧。”
皇上说完,便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朕该回宫了。”
沈从仕便先拜送了皇上之后,才又回来,见傅媛已经沉醉,就先送她回了林府。自己才与梅,谢二人拜别回府。
第三十一章,心思
翌日,傅媛在自家房中醒来,就见琴香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心里也知她是为了自己喝醉的事,就与她说了几句玩笑的话,逗她笑了,才让她给自己洗漱。
待洗漱打扮停当之后,傅媛想到自己该给东院那头送份礼,对没有出席兰哥满月酒的事表示一下歉意,便对琴香交代了下去,琴香却道她一早已经派人去过了。
傅媛听了,不由叹道:“你做事真是和芸妹妹越来越像了,一点都不会有疏漏的。”
说起这个,傅媛又想起钟芸与她说的关于华国公府的大公子的事,就将焌儿叫了进来,让她去沈府送信,顺便问问那位元公子大概什么时候入京。
待焌儿出门之后,傅媛又在院中坐了一会儿,就回了书房,让琴香准备色料,笔墨,动笔作画。
琴香见傅媛今日心情好似不错,就一边研磨一边问道:“小姐,我听焌儿说,昨日皇上去了香榭画舫,还和你们一起喝酒了?”
傅媛笑了一笑,拿起一枝叶筋毛笔,沾了些淡墨,在纸上细细勾勒起来。
琴香见傅媛不语,又问道:“难道是昨日发生什么好事了?小姐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
傅媛双目含笑的摇了摇头,才开口道:“我看昨日的情况,肯定是没什么好事的。”
琴香研磨的手一顿,抬眼望着傅媛那张完全不见愁色的面孔,实在不懂傅媛说的是什么意思,便接着问道:“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媛继续笑着低头作画,直到笔头的出墨有些干涩,才一手牵袖,抬笔蘸了墨汁,继续下笔,一边画一边对琴香说道:“昨日先是皇后来劝我见皇上,后是沈大爷,最后皇上又亲自来了,还约了我下回一同赛马射箭。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必然是有什么事用的上我,而且此事十有**不是什么好事。”
琴香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马上又转而一笑道:“但看小姐现在的神色,看来此事对于小姐来说这肯定不是一件难事。”
傅媛依旧摇头,停手换了枝笔道:“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当今圣上有求与我的事,想来想去,无外乎是关于一个人的事。”
“小姐是说……景王殿下?”琴香的声音很轻。
傅媛却只是笑了一笑:“这也不好说,也可能是我想不到的事,但不管是何时,别人对你有求,必然也会开出一些条件来让你答应他的请求,我倒是想看看宁焕臻这次会开什么条件。”
“哦……”琴香心中细细思考了傅媛的一番话,又劝道,“小姐,你这话虽是不错,但皇上毕竟是皇上,都说伴君如伴虎,有时候还是要……”
“我知道。”傅媛答应一声,又换笔沾了些黄色,在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