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慈禧-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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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四子奕立为太子
皇六子奕䜣封为亲王
两道谕旨同藏于金匮中,这在大清秘密建储的金匮御书中,是仅有的特例。对于一贯遵照祖制的道光帝来说,这种行为充分显示了他内心对于兄弟两人同样的喜爱之心,以及在由谁继统的抉择过程中踌躇难决的心态。
咸丰帝授权恭亲王办理与
各国换约事宜的上谕
可这个被道光帝左挑右选的接班人,却是一个不成器的皇帝。入宫十年,慈禧对于自己丈夫——咸丰帝忧患无为、风流成性的特点了如指掌,她清楚奕䜣在才智上的练达和活跃,以及在皇位继承过程中两兄弟的暗中角逐,一直是咸丰帝心中抹不去的阴影和时时发作的隐忧,虽然咸丰帝一度任命奕䜣在军机处行走,但咸丰帝无法大度地包容周围人对于奕䜣的认可与爱戴。慈禧知道,正是由于康慈皇太后——奕䜣的生母不慎所做的一件事情,咸丰帝就迁怒于奕䜣,不仅开去了奕䜣一切职务,而且还明令奕䜣去“上书房读书”,不给予奕䜣参与国家大事的机会。
在王辏г说摹鹅飨楣适隆分校窃亓讼谭岬塾朕叁€反目的经过:
咸丰五年夏间,已被册封为贵太妃的康慈贵妃病重,咸丰帝、恭王这对兄弟时常探问。某日,咸丰帝前去问安,太妃睡得迷迷瞪瞪,以为是儿子恭王,就说:“你怎么又来了?能给你的,我都给了。他性情不测,莫生嫌疑就好。”咸丰帝发现她说错了话,立即喊了声“额娘”,太妃定睛一看,原来是皇上,不是恭王,随即转身装睡,不再言语。自此,咸丰不得不琢磨这几句话的意思,对恭王生了嫌疑。又一天,咸丰帝问安,恰逢恭王从内出来,咸丰帝问病情如何,恭王哭着跪下说怕是没治了,就等着上皇太后封号,方能瞑目。咸丰帝面无表情,只是“哦”了两声,再没表示。谁料恭王随后就到军机处,命令臣僚准备了册封典礼。承办官员拿着封典方案来找皇帝,咸丰帝大为气愤,但不好明着拒绝,勉强同意了封号,尊皇贵太妃为康慈皇太后。不久,康慈皇太后去世。一周后,诏令恭王罢职军机,回上书房读书。皇太后的丧仪也被大大减损,据称是秉遵遗诏执行。咸丰帝和恭王的密切关系也到此为止。
第四讲 叔嫂联手(3)
慈禧虽然没有更多的机会与奕䜣接触,但对奕䜣的能力还是略知一二。她知道奕䜣的魄力与才干,完全在咸丰帝之上。对于这位小叔子,她由衷地赏识。因此,在英法联军攻陷天津后,她向咸丰帝力荐奕䜣。而在咸丰帝逃至避暑山庄后,奕䜣更是不负众望,在奉命收拾北京残局的过程中,将一切事情的摆布得井井有条。
在以慈禧为主的两宫皇太后与肃顺一党对峙的时候,奕䜣的力量就成为重要的政治砝码,谁能争取恭王,谁就能掌控大局。慈禧知道与恭王合作的条件,无非就是委以重任,而慈禧眼下的迫切需要就是打败专权的肃顺一党,孤儿寡妇,能够垂帘就是大胜利,暂时分权给恭王,实在不是过分的条件。不能予则不能取,吝于名则失于实,这种“大智慧”慈禧是具备的。
避暑山庄内懿贵妃居住的西所
慈禧坚信奕䜣一定能担此大任。可如何能够将“橄榄枝”送交到奕䜣手里?从肃顺一党严密控制之下的热河送信去北京,对于慈禧来说居然成了一件高精尖的“科研任务”。在稗官野史中有一个颇富戏剧性的传说:
慈禧为了能在极端秘密的情况下与奕䜣取得联系,在紧要关头,极大地展示了非凡的想象力与智慧。她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制造了一件看起来极其平常的后宫事件。她授意宠监安德海与慈安最宠信的宫女双喜发生严重的争执。为了表示对慈安太后的敬重,她严惩了安德海,并命敬事房首领太监将他遣送回京,派在“大扫处”当差,以示惩戒。安德海回京以后,先到主管部门——内务府报到,可一开口就要见主管内务府的大臣宝洌АD谖窀闹魇略缇椭腊驳潞J谴褥摹昂烊恕保桓业÷泵Π阉偷奖Ω1︿'得报,安德海由热河被押解回京,且声称要见内务府大臣,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即召见。安德海叩见后,取出缝在贴身内衣兜里加盖着“御赏”和“同道堂”印的慈禧亲笔信:
两宫太后同谕恭亲王,着即设法,火速驰来行在(热河),以备筹咨大事。密之!特谕。
钤盖“御赏”、“同道堂”章的上谕
真实过程是否如此,今天我们已经无从查考,但慈禧一定是以极其秘密的方式将信息从热河传递到北京,这一点符合历史的真实。
有一点是可信的,那就是慈禧克服了难以想象的信息封锁,将热河的政治状况和两宫的真实意图完全传递给了恭亲王。
应该说,恭亲王对于咸丰帝在遗诏中将他完全排除出统治集团的核心就满腹狐疑,并心生不满,他不知道按照遗诏中所安排的赞襄大臣辅政的方向走下去,自己能否还有施展抱负的机会。因为他知道肃顺跋扈异常,依肃顺的做人原则和办事方针一定会竭力排挤自己。他何尝不想如先王多尔衮一样,挺身而出,放手一搏。而恰在此时,两宫太后希望与恭王联合,扳倒肃顺。一致的目标,使得叔嫂一拍即合。
三
慈禧知道奕䜣此次来热河将会颇费周折,因为肃顺等人曾千方百计地阻挠奕䜣来此。在咸丰帝病重期间,奕䜣屡次奏请来热河探望哥哥,但肃顺不愿给他们兄弟提供重归于好的机会,因为他担心如此会对自己显赫的权势构成威胁。咸丰帝死后,虽然肃顺勉强把奕䜣列在“恭理丧仪大臣”的名单之列(皇帝治丧委员会),但在列入名单的五位京中官员,除了与肃顺关系密切的吏部尚书陈孚恩奉命“星速赶往”热河,其他四人“均毋庸赶赴热河”。如果说奕䜣未被列入八位赞襄大臣之列,犹可认为是咸丰帝的遗命,但连以恭理丧仪大臣的身份都不能到热河去吊祭哥哥,这实在是肃顺等人骄愎妄为。肃顺之所以骄,是因为他倚仗遗诏,目中无人;之所以愎,是因为他一向刚愎自用,跋扈异常,不能容忍奕䜣分得他丝毫权力。奕䜣获得热河信息以后急奔热河。
咸丰十一年的八月初一,奕䜣赶到了咸丰帝的灵堂。他悲痛地祭奠了哥哥,“伏地大恸,声彻殿陛;旁人无不下泪。”(《热河密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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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讲 叔嫂联手(4)
祭奠结束,慈禧就迫不及待地要单独召见奕䜣。
按照清朝的制度,一般情况下恭亲王奕䜣晋谒两宫太后的行为,是有一定困难的。清制:王公亲贵谒见后妃,等闲不得见面。一般来说,只有在皇太后或皇帝万寿节(过生日),或者新春元旦,诸王才可以在率领福晋入宫恭贺时得见一面。在热河,两宫太后召见赞襄大臣是因为有咸丰帝的遗命,为了代小皇帝咨商国事。此次,为了掩人耳目,慈禧“以探问京城被劫后情况”为由,要求单独召见。
薛福成《庸庵笔记》记载了这次难得的会面:两宫太后要求单独召见亲王,肃顺等企图阻拦。咸丰帝的师傅杜受田之子“侍郎杜翰倡言于众,谓叔嫂当避嫌。且先帝宾天,皇太后居丧,尤不宜召见亲王。肃顺拊掌称善曰:‘真不愧杜文正公之子矣!’然究迫于公论,而太后召见恭亲王之意亦甚决。太监辈数传旨出宫,恭亲王乃请端华同进见。端华目视肃顺,肃顺笑曰:‘老六,汝与两宫叔嫂耳,何必我辈陪哉!’王乃得一人独见。”就这样,两宫皇太后才得以单独召见奕䜣。
这次叔嫂之间的会面,可以称得上当时最高层次首脑之间的首次会晤,其内容与宫廷“政变”有关,因此正史自无详细记载。我们只能根据零星史料和时人笔记中透露出的内容,对这次“峰会”做一番推测:此次会面共计两个小时,详细商议政变的细节,主要有:政变的地点,奕䜣认为热河是八大臣所控制的特区,不宜在热河发难,“非还京不可”,必须迅速启銮回京;外国人对于政变所能采取的态度;确定政变拟旨的人选,这个人既要绝对可靠,又要笔力雄健,双方一致的意见是醇亲王奕,他既是奕䜣的弟弟、慈禧的妹夫;慈禧还对回銮时间、抵京的时间及车驾与梓宫护卫人员之间的联系等细节,以及京中如何迎接梓宫、捉拿八大臣等过程都与奕䜣进行了详细的商议。经过此番过招,奕䜣这位自诩为文武双全、又有与洋人交涉经验的亲王,不得不对自己仅有二十七岁的嫂子刮目相看,慈禧的聪慧机敏、工于心计、敢作敢为的品性,使他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完成这一扭转乾坤的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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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讲 实施政变(1)
奕与慈禧商议了政变的整体计划以后,就要启程回京着手准备,而肃顺一党压根儿就没看重这次“叔嫂会”,也乐得奕早日离开热河。所以,在肃顺严密控制的热河,一个旨在推翻肃顺一党的政变计划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商议完成。八月初七日,奕启程回京。政变计划在了无痕迹的操作下启动了。
一
慈禧知道,按清朝祖制,后妃、宫监不得参与国家大事。要不是咸丰帝遗诏给予她代小皇帝掌管“同道堂”印玺的机会,她根本没有参与朝政的正当理由。而以肃顺为首的顾命八大臣则不然,他们是钦定辅佐幼帝的集体,具有政治上的合法性。原则上来说,除非到小皇帝长大成人,八大臣仍然贪恋权力,不归政于皇帝,那才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得而诛之”。否则,在此之前,任何人侵犯、剥夺八大臣的辅政权力,都是抗旨犯上,应当视为“乱臣贼子”。然而,政治是肮脏的,政治又是屈服于武力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强者往往主宰政局的发展走向。政治权力的合法性、正当性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可以随时赋予的。成王败寇的原则,不但适用于改朝换代,也适用于宫廷政变。慈禧清楚她必须成功,才能改写历史。可是此时,她所能够控制的唯一的力量,也是最大的王牌却只有小皇帝载淳。要实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能够依赖的同盟力量只有恭亲王,而这是不够的。虽然恭亲王可以借助掌管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全面负责外交事务的机会,调动与之相关的一些文武大臣,但要想与势力强大的肃顺等八大臣进行殊死的较量,她还必须扩大群众基础。那些不满肃顺“铁腕”统治的“苦大仇深”的满汉官员很自然地成为慈禧要争取的同盟力量,这样,大学士周祖培就进入了慈禧的视线。
尊钮祜禄氏、叶赫那拉氏为皇太后的谕旨
周祖培从嘉庆朝就进入翰林院,不仅勤于政事,尤其擅于文墨。历经整个道光朝,由于笔墨出众,曾被委以《宣宗实录》(即道光帝的实录)副主编的重任。他也曾出任户部汉尚书,掌管天下钱粮赋税,略相当于今天的财政部长。在他就任户部汉尚书时,肃顺为户部满尚书青玉“慈禧皇太后之宝”。清朝入关以后,为保证满族具有绝对的统治地位和足够的统治力量与统治基础,在各个政府部门的职位中,都安排满汉两个官员,以满族官员为先。他与肃顺是同僚,且年长肃顺二十多岁,可肃顺专横跋扈,根本没有把他这个汉尚书放在眼里。为政敌打造小鞋是肃顺信手拈来的好戏,工作中不失时机地奚落与排挤更是家常便饭。某日,僚属将汉尚书周祖培已经批阅过的部分文件交肃顺审核时,肃顺佯做不知,故意问道:“是谁之诺也?”(是谁批阅的文件呀?)部下小声告知:“为周中堂之诺。”(是周中堂批阅的)肃顺破口大骂:“呸!这帮混混,就会吃干饭,哪里懂得公事!”于是将公文拟稿“尽加红勒帛”(就是用红笔涂抹不合适的文句,表示严厉批评),连周祖培的画诺(就是表示“同意”的批示)也一并加上“红勒帛”。肃顺是个不爱读书的人,对汉学造诣颇深的周祖培他也敢如此粗野的奚落,足以证明肃顺为人的跋扈。慑于肃顺的淫威,周祖培“默然忍受,弗敢校也”,终日提心吊胆,难安于位。后来终于找了个机会,跑到内阁躲避起来,宁肯放弃有权有利的肥缺,甘愿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大学士。
“慈禧皇太后之宝”宝文二
慈禧知道,历朝历代都很忌讳女主临朝的“垂帘”。自己要由幕后走到台前,代小皇帝临朝执政,首先,必须有吹鼓手为自己鼓噪,作好舆论上的准备,让朝野上下形成一种太后垂帘的舆论气氛。由谁来带头制造这种舆论是至关重要的,这个人既能体会权力争夺的微妙之处,又能不露声色地引导舆论,还要不暴露夺权计划。毫无疑问,选择合适的人是对慈禧运筹能力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