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为息-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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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知道你让我过来所谓何事？”既然梁苍不问，邺风只好自己问。
他这么一问，梁苍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拿着酒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酒壶放下，将他要说的事情一一道出。
而邺风也从中听出来，梁苍的意思就是让邺风舍弃子息而侍于子瑞身边。九皇子子瑞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梁苍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想让子瑞成为太子。说起来，子瑞也是众皇子里面能够与子息一争的人选。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孩，他的母亲却是离君现在最宠爱的妃子，而他的叔叔伯伯们也都是国家的中流砥柱，这么看来梁苍的押注是押对了。
不过，即使天下所有的人都倾向于子瑞，他邺风也只会对太子子息一人忠诚。
“大人所言我听明白了，大人的确是想得周密，而且您说的的确让我很心动，但是有一点大人并没有想到！”
“什么？”梁苍疑惑的问道。
“我的命是太子的，我的去留从来都不是我自己能够说的算的。”
起身，邺风不愿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无形的压力，环绕的危险，看似平静的离国已经因为太子之争出现了波澜，而子息位于波澜的中心，他的心中不知道又有多少思量。
邺风自认为是一个粗人，对于尔虞我诈的事情本就极不擅长。但他的不擅长看到梁苍的眼中就是狂傲。
没有预兆，在邺风的脚跨出大厅的那一瞬间，四周涌出了十几个弓箭手，他们的箭对着同一个人，那就是邺风。
邺风突然笑了，现在除了笑，他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表情。
“只要你肯答应我，你还是可以安全的走出去，但是如果你一意孤行，此刻此地便是你的终点！”梁苍露出凶狠的表情，他是在赌。而邺风又何尝不是在赌呢，赌梁苍不敢真的对自己下手。
慢慢的移向门口，每一步都可能成为此生的最后一步。但是邺风没有丝毫的犹豫，脚步声很沉重，他的心却很坚定。此生，他只愿跟随太子子息一人！
一声令下，弓箭手纷纷射出箭来。邺风本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乱箭之下了，他的身边却突然间多了一些人。这些人以闪电般的速度控制了所有的弓箭手，已经射出的箭也被握在了手中。
一番激战，梁苍的手下渐渐的露出败象。那些人也不恋战，直接带着邺风就离开了。
前一刻还在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后一刻就从包围中脱险了，邺风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他呼吸着外面异常清新的空气，这个时候一个人走向了他，“你胆子可真是大啊！”
能够这么说邺风的自然就只有子息了，他看着邺风，说道：“明明可以拼上一拼却什么都不做，等着被射死，你真是够能耐的啊！”听子息的话，他是气得不轻，可是邺风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不解释，也不附和，就像是子息说的事情和自己无关一样。
“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再说！”看邺风的样子，子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带着人急匆匆的就离开了。他的背后，邺风像是风化的石头，一动也不动。
子息和邺风先后回到了宫中，休息了一些时候，子息就让邺风来见自己了。他急切的想知道邺风和梁苍之间到底说了什么。
雍宫的大殿中，子息正对着一张地形图发呆，见邺风来了，他就直截了当的问道：“国师到底想让你做什么？”
子息的话很清楚，邺风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问子息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可能出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我做什么？”
这两声质问，扣在子息的心上，这是他无法回答的问题。很多时候，当你以为你不在乎的时候，或许你的心中永远将其记住了。
没有回答的回答，邺风已经清楚了子息的想法，他苦笑一声，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子息想说些话安慰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似乎自己根本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毕竟是他在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使得邺风蒙在鼓里面。
平静下来之后，邺风将其和梁苍会面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子息。子息以前以为梁苍青睐的是四皇子，可是没想到最终的情形是这样的。错误的估计让他选择了错误的对手，他必须想办法让一切的事情都按照他所设想的发展。
既然子瑞有可能代替自己成为太子，子息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辉煌，怎么可能会拱手让人，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小孩子。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的清除掉朝野上对他存在着极大危害的人，为此，子息必须好好的斟酌一番。
几番思量，子息让手下人传信，说是要在雍宫设宴宴请众大臣。消息一出，朝野之上又是一番热论，子息的意图看似清晰无比，又有多少人知道他真正的目的。
窗外已经是凉秋了，而屋内却是热乎乎的，子息盘坐在火炉旁，手中正在写着字。突然，笔锋一转，竟然写错了。
子息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先前写的字，将字揉成了一团扔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回到离之后，他就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写字的。
子息提笔，正想再写几个字，有人匆匆跑进来，“太子，大人们都到齐了！”
子息理了理衣袖，悠然走出了书房。
第三十七章 变
“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永远的陪伴着你的女儿！”毫无感情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太子子息在他们的眼中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他的语气冷淡得让人的心也跟着寒起来。
子息感受着气氛的变化，从前的他是什么样的这些人都知道，但是现在他重新回到这里了，他就不再是以前的子息，这就是他要这些人看清的事实。
“来人，给王大人倒酒！”
同样的一壶酒，同样的一种毒药，当酒端到王弘的面前时，王弘大笑一声，将酒一饮而下。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他像是早已看清了自己的命运般接受了死亡。
一场看似平常的宴席因为这样的一件事情而变得不平常，而这仅仅是开始。
晚宴结束之后，子息将王弘种种罪行上书离君，离君虽觉可惜，但并未怪责子息。毕竟，这件事情上子息并没有错。
只是，当子息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子息，而后就什么话都不说了。子息知道他父王心中所想，而他所想无非和那些大臣们一样，子息变了，这个曾经让大家都认为是软弱者的子息变了。
子息不愿解释什么，变与不变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他的改变是否能让事情变得不一样。
雍宫的大殿之上，昨日的纷扰已然消失，子息站在大殿之上，心中想着的是那个温婉的女子。如果说他真的有对不起的人的话，就只有王宝月了，那个女子是真的爱着自己的，只是自己残忍的在明知道酒中有毒的情况下还是让她饮了那杯毒酒。芳心错许，这是她的错，也是自己的错。
“宫中女官已经为王宝月更衣梳洗了，不知道太子还有什么吩咐！”站在大殿之外，邺风依旧能感受这里不一样的气息，他觉得子息变了，可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我已奏明父王，以太子妃之礼厚葬她，毕竟她是为我而死的！”
“是！”邺风随即就要离开，子息突然叫住了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变了？”
邺风回头，对视之间，说道：“你从未改变，你在我的眼中永远是那个谈笑风生的俊朗少年，你眉宇间的执着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说完，也没等子息说什么，邺风就离开了。
子息望着邺风离开的方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王弘的女儿死后被封为太子妃，其家中之人不管大小皆得赏赐，朝野之上，民间街头，所言者不是说太子厚德宽容，就是说其虚伪。子息对于这样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自从那次宴席之后，一部分本来倾向去其他皇子的大臣们纷纷向子息示好。子息表面上接受他们的示意，心中已然分辨出哪些人是能用的，又有哪些人是要清除的。
一日早朝归来，邺风问子息为何不对梁苍下手，毕竟梁苍是最能威胁到子息地位的人。对于这样的话，子息已经从邺风嘴里听了许多了，但是每一次，他都只会笑笑，却什么话都不说。他越是如此，邺风越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每每追问，他便岔开话题，这让邺风感到很奇怪，却也无可奈何。
今日，邺风再次提及此事，子息知道没有必要再不说了，于是他说道：“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开满鲜花的庭院之中，一群宫人围着一个十岁刚出头的小孩子玩耍。华丽而精致的服饰，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孩并不是普通人，邺风猜想这或许也是子息的兄弟中的一个。
子息慢悠悠的走过去，小孩子一看到子息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子息，而身后的宫人都齐齐的跪了下来。
子息蹲下身去，抚摩着小孩子的头，笑着说道：“没想到子瑞都这么大了啊！”
邺风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小童就是梁苍口中要扶持的九皇子子瑞，更令邺风吃惊的是，从子息的行为来看，他与子息似乎非常的亲密。
子瑞难得见到子息，便蹭到子息怀里要子息抱。子息看他一副不抱他誓不罢休的样子，便将子瑞一把抱起，向里走去。
进到屋里，子息随即将子瑞放下，而房中正在看书的女子则轻喝一句，“子瑞，你怎么可以让太子殿下抱你呢！”
“母后，我这么长时间没看到子息哥哥了，要是他不抱我又怎么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呢！”
本来坐着的女子因子瑞的这一句话而站起身来，走到子息面前，笑着说道：“子瑞还小，冒犯太子殿下了！”
子息却笑着说道：“玉妃娘娘何必如此，我和子瑞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在你这里我还要拘谨于礼数，这皇城之中，我还什么自由可言！”
一番话语，似乎说到了女子心中的痛处，她招呼子息坐下，而后又吩咐宫人去准备点心，而子瑞则继续带着宫中一群半大的孩子去玩了。
“虽回宫多日，却从未来见过娘娘，子息在此赔罪了！”
“太子何须此言，这皇城之中，你与我都是不自由的，我只是很好奇，既然已经离开了，为何你还要回来？”
子息笑着为二人倒了茶，说道：“就是因为我出去了，所以我才明白这里才是我最终的归宿，我能拥有的也仅仅是这里而已。”
一眼难尽的痛与苦在眼神中流露出来，女子淡笑道：“即使如此，此番回来，你定要万事小心，这么长时间，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我知道，我会应付好的，如果真有一天我能够掌握一切，我会给你自由！”
听到最后，邺风发现玉妃的眼睛有那么一瞬分外的亮，自由，皇城之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自由，而自由，却是很多人愿意付出一切去争取的东西。而子息，却在得到自由之后毅然的回到这里，邺风突然觉得很心痛。这个人，他的心到底承受了多少的东西，而自己又能为他做多少的事情。
子息又和玉妃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子息突然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明白我为什么不对付梁苍了？”
邺风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看出来九皇子和玉妃都没有争夺太子之位的意思，但是难保那些有心人私自为之，到最后可能九皇子就成了一个傀儡！”
“你说的的确没错，但是你可知道玉妃未进宫之前便是她家族之主，若是她不允，谁也无法强迫。”
子息很肯定的说出这样的话，邺风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但是他还是问道：“这个玉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得出来她并不快乐。”
“这皇城之中又有多少人能够拥有真正的快乐！”子息抛下这么一句话，就加快脚步离开了。
后来，邺风才知道，那个看起来温婉美丽的女子曾经是离君钦点的太子妃，而当时的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