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田园路-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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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大壮说什么了?”看到沈柱脸上明显不对的样子,大郎便猜到,那名义上的大堂哥怕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了。
“到没有什么,只是拉着我问你们的情况,非要来看你们······”
“行啦,你直接说吧,我们不了解他,还不了解他爹?他是这么好说话的就好了!”大郎打断了柱子的话。
“他说,他听说小姑走了,他们家也剩他和你大伯了,大家都没了娘,这丧母之痛,感同身受,要来看看你们,安慰安慰你们。”沈柱尽量委婉的把杜壮的话说给大郎和枝儿听
“行了吧!猫哭耗子——假慈悲!他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呢!”枝儿压根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他还说,他爹年纪大了,这风吹雨打的,又在城外熬了这么些天,从昨儿起,高烧不退,都是老杜家的血脉······”沈柱的话还没说完,屋外就传来了叫嚷声。
“叔啊!我是大壮啊!你救救我爹吧!”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他倒是能找着门!”听到杜壮在门口引起的喧哗,枝儿的火气蹭蹭的就上来了。
“怕是跟着我回来的!”沈柱更是觉得对不起大郎和枝儿,自己被杜壮看见了不说,还把他引了回来,“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柱子!这些人,惯会弄些歪门邪道的!”大郎一边说着一边拦下了正准备起身的枝儿,自己朝外走去,“枝儿!你坐下,我去。”
“大哥,我跟你一起,看这架势,他就没安好心~”枝儿是不放心大郎,论讲理,杜壮说不过大哥,可杜壮万一不要脸撒起泼来,大哥可不是他的对手。
“叔啊!你开开门啊!当年都是我爷不好!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我爹吧!我就只剩下我爹了!求求你啊!”枝儿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杜壮的声音越嚎越大。
第六十二章
枝儿怒气冲冲的疾走几步,一下子拉开了门,一开门就看见引起这一切的源头——杜壮,他垂着脑袋站在不远处,身上的衣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也乱蓬蓬的,身边正围了三两个人,他低声跟人说着什么,这会儿听到开门的声音,杜壮抬起头来,正一脸喜色的看着出来的枝儿和大郎。
“大郎啊,叔他不在家?”
“你有什么事儿,说吧!爹不在家,你跟我说也一样!”大郎并没有什么好态度,毕竟杜壮一家做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大郎,这,你看看,”杜壮示意大郎看看周围,一副为大郎着想的样子,“咱进屋说吧。”
“不必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说吧!”大郎很看不上杜壮那一副鬼祟的样子,他也知道,此时,必然有不少人都竖着耳朵听着自家的动静,可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枝儿啊!咱们是一家人,让别人看什么热闹啊!俗话不是说嘛,家丑不可外······”
“行啦!谁和你一家人!”枝儿不耐烦的打断杜壮的话,从杜汉到杜壮,这爷孙三代简直是没完没了,锲而不舍的跟自家过不去,这么一小会,枝儿已经看见左邻右舍好几个人隐在门口偷偷看着这边的情况了,在自家门口闹得就是杜壮,这会儿居然还摆出一副替自家着想的样子,简直是可笑之极。
“枝儿啊,我听说婶子走了,特意来看看你们的,”若是只有枝儿自己,杜壮当然不会把她当回事,可是,杜壮看着站在一旁的大郎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样子,只好勉勉强强的开了口,一开口就是往枝儿和大郎伤口上撒盐,“没想到婶子没逃过这一劫啊!这没了娘的滋味我也知道,我娘也不在了,真是一想起来,就疼的心里直抽抽!”杜壮一边说着一边偷眼从门口远远的打量着院里的样子。
看到整洁的院子,再想到刚刚在城外看到的沈柱,杜壮心里涌起一股不甘!自己和爹爹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睡得是城外的窝棚,吃的只能靠门口施的粥,可沈柱呢?倒是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眼前浮现出沈柱的身影,杜壮越想越是生气,他沈柱这爹娘都不在了,凭什么过的这么滋润?不就是巴上了杜家吗?自家正经说起来,跟杜家的关系可比沈柱近多了,他沈柱是外姓人,自家可不,自家可是和杜家是一枝儿的,杜壮有意识的忽视自家和杜家的纠葛。
“你们比我强!就没了婶子一个!我是娘和爷奶都没了,爹这几日也病倒了,”一番自欺欺人下来,杜壮胆气倒是越来越足,没等枝儿和大郎反应,他就自顾自得往下说,“大郎啊!你不知道啊,这城外要吃的没吃的,要睡的地方没地方!我爹这几日是越病越重,今天一天都昏迷不醒,咱都是一家人······”
“大壮!王县令挂心百姓,一面建了不少窝棚给大家落脚,一面还派人在城外施粥,你这言下之意,就是王县令只是做的表面文章?”大郎一上来就给杜壮扣了一顶大帽子
“我,我不是这意思!”杜壮一听,吓得连连解释,“我爹他岁数大了,这又经了这么一遭磨难,这城外这哪是养病的地方啊!大郎,你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爹在外面受罪,自己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啊!”
杜壮这话一出口,枝儿便明显感觉到了打量的视线,心头一沉,这时,门口那几个爱凑热闹的也有人开口了:“就是!这都一家子,你们这样光管自己,就太凉薄了。”
“一家人?亲堂叔?当年你们抢走我们家糊口地的时候,可没记得我们是一家人吧!要不是你们,奶奶也不会劳累过度,毁了身体!”
“大郎,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儿,咱们也都不清楚,这会儿我爷也走了,不过你既然说是我爷做的,我替他跟你们陪个不是!”杜壮到会推卸责任,这样一说,不知内情的人,倒觉得是枝儿家不近人情,“大郎啊!不管怎么说,我爹也是你亲堂叔,你救救我爹吧!”
“救?”枝儿冷笑一声。
“枝儿啊!我爹他今儿一天都昏迷不醒,我也不求别的,给我爹请个大夫就行!也不用特意给我们准备落脚的地方,我们挤挤住一起就成。”杜壮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
“昏迷不醒?我今早还听说,你们父子俩在城外败坏姑父的名声,仗着姑父的名号,占了城外最好的窝棚,怎么一转眼,就成了昏迷不醒了?”沈柱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出来,他很是庆幸,多亏早晨跟大山说起过这杜汉父子,大山跟他抱怨过杜汉父子俩的事情。
“哪有啊!”杜壮没想到沈柱会知道这事儿,“是大家都知道叔的身份,窝棚是特意留给我们的。”杜壮目光游移,不敢看着大郎和枝儿,“我刚刚没说清,我爹他一早就高烧不退的,这早饭强撑着吃的,这会儿,昏迷不醒了,就等着你们救命呢!”
“你们的事,与我们无干!我们两家······”
大郎还没说完,就被杜壮的嚎声打断了:“各位大叔大婶,你们评评理啊!”杜壮是特意扯着嗓子大声喊着,他可记得爷爷当时说过的话呢,读书人都好面子,“这人咋能这么狠呢!能照顾沈柱这个外人,也不管我们这亲戚,我们可是亲堂叔堂哥!”
“亲戚?我们早就另立族谱,还算是哪门子亲戚?”
第六十三章
此时,杜壮身边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了,大家都对大郎和枝儿指指点点,似乎在指责枝儿一家的冷血和不近人情。这几句话一传出来,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杜壮是被惊到了,一旁的枝儿和大郎倒是很是高兴,无他,只是因为兄妹俩都听出说话的人是杜老爹。
果不其然,说话的就是杜老爹,杜老爹一边冷笑着,一边走了近来,看到杜老爹,杜壮有一瞬间的心虚,目光四处游移,但是,当他扫过沈柱的时候,却诡异的理直气壮起来。
“叔,你回来了?我听说婶子走了,这特意来看看大郎和枝儿。”杜壮一边凑上前去,一边跟杜老爹套近乎
杜老爹并不做声,就像没看见杜壮似得,缓步走到枝儿和大郎身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枝儿。
“爹,你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早?”枝儿接过杜老爹手中的东西,轻声问道。
“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杜老爹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走去。
“叔!你救救我爹吧!我爹他病得不省人事啊!”杜壮见到杜老爹就像没事儿人似得,视若无睹的忽视了他,忍不住大声叫嚷了起来。
“叔!你是我亲叔叔啊!我爹是你嫡亲的堂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见到杜老爹终于肯正眼看他了,杜壮喊得更大声了。
“亲叔叔?”杜老爹冷笑一声,“我们可没这福分。”
“叔······”杜壮刚一开口,就被杜老爹打断了。
“别叫我叔,我们早已分家,另立族谱,这声叔我担不起。”
“叔,什么另立族谱,咱们都是一家子,这另立族谱可不是说着玩的!”杜壮强撑着辩驳了两句,杜老爹的话可吓着他了,他可没听爷爷说过有这回事啊!
一旁的枝儿听到杜老爹的话也很是震惊,这年代,宗族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要强过官府,维系宗族的便是族谱了,族谱上记了名字,才算是有了身份,什么恩断义绝,一刀两断,说的再狠的话,也比不上另立族谱的杀伤力,另立族谱,便是脱离宗族,与宗族无关,既是与宗族无关了,那还哪来的什么亲人!
“谁跟你玩笑!这种事情怎么用来玩笑!我不过是圆了你爷爷和你爹的心愿。”杜老爹风轻云淡的抛出了这么一个惊天消息。
“这······这·····”杜壮顿时间傻了,这另立了族谱,便算是另外一支了,虽然大家都姓杜,可却真的是毫无关系了。
围观的众人听到这儿,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无非就是当年对不起人家,把人家逼出族了,这会儿又厚着脸皮来求人家的老套故事,顿时舆论倒向了枝儿一家,都能一怒之下,另立族谱了,可见当年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看到周围大家都对自己指指点点,杜壮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妙,没有在这族谱上继续纠缠,而是果断改了重点,“叔,哦不,杜举人啊!求您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救救我爹吧!我就剩我爹一个亲人了啊!”杜壮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围观的众人,看到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怜悯的神色,杜壮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你爹都昏迷不醒了,你这当儿子的不在跟前伺候,反而就这么跑了出来,在我家门口闹事,可真是孝顺儿子啊!”大郎忍不住嘲讽几句。
“我是来求杜举人帮忙的!杜举人,您有能耐,您帮帮我们吧!我也不求别的,求您给我们个落脚的地方,给我爹请个大夫吧!”杜壮一味的装着可怜。
“照你这说法,凡是乡亲我们就都该帮忙是吧?那城外的各位大叔大婶我们不还得都请回来!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家?有这么大的能耐?!”枝儿实在是不耐烦了,照杜壮的说法,自己家简直就是散财童子了!
“王县令命人在城外搭建了窝棚,每天有人施粥,这难道不是落脚之处?杜壮!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你若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就别怪我报官,治你个扰乱民心之罪”
杜老爹的话一出口,杜壮就变了脸色,等到听到杜老爹说要报官,杜壮顿时慌了手脚,也顾不得纠缠,扔下一句要回去照顾老爹,便急急忙忙跑走了。
等到关上门回了屋,杜老爹在门口努力压下去的咳嗽终于忍不住去了,顿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爹,您怎么了?”大郎连声追问。
“没事!咳咳~~咳咳~~我没事!这是~咳咳~~怎么回事?”
“姑父,都是我的错,我今天去城外被大壮看见了,他怕是跟着我才找上门的!”一边的沈柱很是自责。
“爹,多亏你唬走了他!要不,今天哪能就这么简单就能了结!”枝儿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杜老爹的后背帮他顺气。
“我哪是唬他!”杜老爹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了,“我前一阵子就跟里正说过,要把你爷爷和奶奶的坟茔迁出来,我们自立族谱,自己祭祀,从此跟杜汉家毫无瓜葛。”
“啊?爹,你不是吓唬大壮?”杜老爹的话,真真是惊到了大郎和枝儿,他俩都以为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