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吸怪备忘录-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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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灵感应它:你不想要徽章了?
没有回应。
它放低身体,一步步向我逼近。整条脊椎弯成了弓形,尾巴不再摇晃,似乎把全身力量都集中到了双腿。
我知道它就要扑过来了。
我一死,新任席法官马上就会拿到徽章。
爬虫骨架的动作僵硬了。
颅骨偏向一边,眼窝里针尖似的红光锁定我。巫妖的声音冷冰冰响起:“你撒谎。”
巫妖,注意我下面说的每一个字,真实性你来判断。
我有其他藏身地点和其他不为人知的奴隶。我来之前做了充分准备。我的卓尔奴隶一天三千六百分钟守候着我的魔法道具,只要我死,她马上能知道。然后,布里莎阁下就会拿到徽章。
听到这个名字,儒埃斯第三出一声怒吼。我从未想象过听一个巫妖怒吼会是什么感受,现在我知道了,那声音会使活物的血管灌满了冰。
被负能量火焰包裹的恐龙骨架一跃而起,我还没看清,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重重击倒在地,沉重的趾爪踩上了我胸腹。我的胸骨咯咯作响,肺里残留的空气全被挤了出去。
恐龙巨大的颅骨垂下来,冰冷的负能量气息喷在我脸上,使触须上的每一个吸盘都收缩起来。
“威胁我?”巫妖冷笑,“死?不,我为什么要你死?我可以折磨你,直到永远。”
我平心静气地告诉它:心灵的力量是神奇而伟大的,只要我凝聚意志要自己死,我就死了。
“自杀?你有足够的勇气?”
我有足够的疯狂。
“我会抽出你的灵魂,”巫妖咆哮,“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夺心魔!”
我直视黑洞洞的眼窝,强调席法官兼罗伊斯教派先知的名字:十秒钟,你不放开我,布里莎阁下将得到徽章。
我倒数到四,爪子挪开了。
巫妖问:“关于我和她们,你都知道多少?”
它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正走向关押半精灵的笼子。巫妖解除了施展在我身上的几个法术,窒息感和力竭感都没了。
这不行。我把巫妖的建议还给了它。我们交换信息。如果你想得到答案,就先给我答案。
“成交。”
那么我提问了。狗头人商会是不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专门雇佣落单的灵吸怪去完成和银剑会相关的任务?
巫妖转过来看了我一眼。“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先给我答案。
“是的。入侵吉斯洋基人小岛的各类任务,五花八门,只招揽夺心魔。你是第十七个接下此类任务的夺心魔,也是唯一一个成功的。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
看来你把它看得比你自己要问的问题还重要。
“回答我。”
上次我们在水晶龙脊椎的会面,你给了我一个提示,我从银剑会到底得到了什么重要物件,以至于遭到追杀。当我开始怀疑这一切都和圣徽有关的时候,我不得不怀疑一件事,我的雇主的动机。你刚刚证实了它。
“龙脉者号事件”中最困扰我的是蛛化卓尔的遗言:“我明明在你身上嗅到了祂的气息……”
“祂”,这个称谓只能代指神。
蛛化卓尔为什么会提到“祂”?当时我身上唯一和神祗有关的物品就是灵吸怪之神伊尔神思因的圣徽。我把二者联想到一起,却走进了一个死结。一个蛛化卓尔怎么可能与伊尔神思因有关系,识别出祂的气息?
这个疑问困扰了我很久。
直到我来到最高法院,得知了罗伊斯教派的存在,得知了教派先知布里莎和我的雇主全都担任过欧布罗扎家族生活顾问,看见了巫妖办公室内的罗伊斯浮雕,我才恍然大悟:
我的雇主也是罗伊斯信徒,她的“祂”不是伊尔神思因,是罗伊斯。
“她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圣徽。”
我颔赞同:入侵银剑会的五花八门的任务,只招揽灵吸怪。真聪明。
一个灵吸怪,不论以什么名义潜入银剑会的岛,只要打开保险箱,现那枚圣徽,就一定会把它带离银剑会。
我们绝无可能容忍低贱的吉斯洋基人继续保留它,把它当作它们击败我族的战利品。
因为我们是灵吸怪。
那么你呢,巫妖,你又为什么关注我这个问题?
巫妖犹豫了一秒钟。
“我们和吉斯洋基人有长期合作。我们为他们定期诱捕夺心魔,换取他们在其他方面的支持。这种合作关系是官方默许的。”
听上去就像定期送探险小队给地狱火之城。
“就像定期送探险小队给地狱火之城。”
是的,我的雇主用各类协议和任务,巧妙隐藏了她们的目的,精心织就了一张近乎完美的阴谋之网。
我成功地把徽章带出银剑会,接下来必然上演的一幕就是杀人灭口黑吃黑。我毫不怀疑狗头人底舱里那间漆黑的密室,就是雇主为我选定的葬身之地。
但是事情失控了,她的罗网反罩到了自己的头上。
那徽章到底有什么用?我问巫妖。为什么我族的圣徽会出现在蛛化卓尔的手里?
一个疑团解开,一个疑团又出现。
既然蛛化卓尔感应到的是罗伊斯的神力气息,那我感应到的又是什么?在我握紧圣徽的时候,驱散精神剧痛的那种熟悉亲切的清凉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证明雇主和灵吸怪神明无关,但现在看来,我却似乎要和蛛化卓尔神明“罗伊斯”有点什么关联了。
“这不是你能知道的,”巫妖硬邦邦地回答。
或许布里莎阁下乐于告诉我。
巫妖嗤之以鼻:“好吧,你猜出了暗算你的幕后黑手,却决定以自杀方式把徽章交给她,现在打算送上门去找死……我倒不知你的自毁冲动原来强烈到了这种程度。”
或许是这样。我心灵感应它。但是当粗暴手段达不到目的,我想她们会变得理智些。
巫妖盯着我,眼窝里的两点红光仿佛变成了两团火球。
我直视它的眼窝:这一点,同样适用于我们。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巫妖眼窝的红光收缩了。当我们继续向笼子走去时,彼此已经都变得平心静气。
巫妖说:“你注意到了天花板,应该也注意到了四壁和地板,那浮雕就是‘暗流交汇之战’。罗伊斯取得了奇迹般的胜利……你们夺心魔智力出众,我问你,如果你是‘拯救者’罗伊斯,指挥一支不到一千人的小军队,怎么打垮四十多个城市的数万甚至数十万联军?”
那场奇迹般的胜利……是因为那圣徽?
巫妖不置可否。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它说,“就算你跟布里莎那八条腿的婊子达成了协议——她的确很擅长达成协议——她也只敢告诉你这么多。”
它伸出白骨森森的指骨,指向我们头顶的穹隆顶:“祂将知道,祂将降罚。”
我决定不在这上面纠缠了。
还有个问题,最后一个。
我改用地底通用语问:“你是内爆屠夫吗?”
巫妖足足呆滞了五秒钟,随即勃然大怒:“荒谬!”饱含负能量的音波震得我颅骨共鸣了好一会儿。
你还没问我交换答案的问题。
“你这个蠢透了的想法从哪儿冒出来的?”
内爆屠夫想杀我,你也想杀我。
骷髅头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目前这城市里最巴望你活下去的就是我!”
几分钟前你还不是这么想的。
你对“伪神”的徽章没兴趣。但你不会容许新任的席法官取得罗伊斯物品,尤其她还是罗伊斯教派的先知。布里莎得到徽章,就是当之无愧的罗伊斯继承者。罗伊斯教派也会更上一层楼,席卷卡尔德兰的信仰世界。这不正是你竭力阻止的么?
事实上,内爆屠夫在狗头人商会的杀戮和你的利益一致。她做了你想做的事,不是么?
“我信仰真神,”巫妖平静了,冷冷地说,“对蜘蛛可没什么好感。”
那可不见得。
巫妖顿时怒如狂:“你怎敢,质疑我对真神的忠诚!”
您的虔诚有目共睹。但内爆屠夫一定是蜘蛛信徒吗?
在自己使用的法杖头上雕刻一个蜘蛛纹章,谁都可以做到。
“很有道理,”巫妖冷笑,“所以我完全可能是内爆屠夫。”
完全可能。
“非常聪明,夺心魔,”巫妖说,“你很有想象力,只是胡说八道还欠了点火候。”它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内爆屠夫,是一个侍神者。但我不是!”
就像内爆术是神术独有法术,死亡一指和衰竭波是奥术独有法术,牧师和祭司可不会使。
掌握高级奥术和被赐予高级神术不冲突。我回答。学习奥术的同时担任牧师的天才不是没有。
我见过那些天赋常的怪才。掌握九环奥术和九级灵能的双料强者卡赛迪恩,精通剑道和灵能的银剑会netbsp;巫妖说:“说得对,但只要成为侍神者就不可避免地留下神明的印记,即便奥神双修者也不会例外。”
它说的是阵营灵光。
如果用探测行为准则的法术去看一个牧师或祭司,会看见他们身上散着与其神明的行为准则相对应的灵光,比普通人明亮的多。譬如半精灵祭司的守序灵光,足以刺瞎探测者的眼睛。
“我从不用法术隐藏阵营,你尽管探测,”它眼窝里红光黯淡,愤怒中夹带着巨大的失落,“我信仰祂,无数次向祂祈祷,祂拒绝回应,也拒绝赐予我神术……”
探测阵营要不了多长时间,我证实了巫妖的话是真的。
实在是太可惜了。
巫妖怒吼:“可惜?没错,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过了一会儿,它恢复了冰冷的态度:“据我所知,在地表世界有种叫‘战法师’的奥术职业。他们是为战争培育的奥术精英,专门强化学习即死和塑能法术。有传言说他们破解了内爆术的秘密,可以从魔网汲取施展内爆术的法术能量。”
巫妖顿了顿,盯着我,敌意十足:“说不定我是他们中的一员,你要不要试一试?”
会有机会的。我漫不经心地回答。但不是现在。
巫妖站住,我也站住。
我们穿过了乱飞的蝙蝠,来到了焦土区的中央,但是关押半精灵的笼子里已空无一物。
………【15、月夜归来】………
蔓藤形成的笼子栅栏七零八落,像是被什么生物从外部破坏的。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问巫妖。除了你的传送法术,这里还有其他的通路吗?
“真菌溶洞。”它显然在搪塞。
我盯着它:地名毫无意义,我们到底在哪儿?
巫妖用空眼眶瞪我,等了一小会儿:“……烟雾港区下方的溶洞里。”
烟雾港区,我想起来了。一天之前我们刚把这地方的一大半变成灰烬。难怪卓尔俘虏说巫妖不在办公室,对半精灵同样一无所知。这里竟然有一条直通最高法院的捷径。
“看起来,我的筹码没了,”巫妖的语气平静,就像风暴来临前的大海,“交易也吹了。”
我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你的安排是,只要你一死,你的奴隶就会把徽章送到布里莎的手里……我想知道,夺心魔,当那个婊子的手下为徽章来找你,你觉得这个应付我的理由能不能让你捡回一条命?”
巫妖的话被它用法术放大,远远送了出去。
我用没有瞳孔的银色眼睛瞪视这具该被太阳烤的骨架。
非常感谢你的宣传。
劫走半精灵的极有可能是罗伊斯教派,现在她可是用来跟我交换徽章的最大筹码。
巫妖却高声提醒她们:想要徽章?干掉夺心魔即可,无需谈判。
“不用客气,”巫妖说,“这是你应得的。”
下一个瞬间,它启动了传送法术,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无暇找巫妖算账,弓弦被绞盘绷紧的吱吱声从四面八方的丛林深处响起。
次元锚的效果一直都在。我无法传送,无法逃走。
随着一声轻斥,弓弦弹动声与飞箭割裂空气的尖锐噪音汇合在一起,形如山呼海啸!
双眼银光亮起,说时迟那时快,我用心灵力量在自己周围织就了一层半实体的隐蔽膜。
“嗤嗤嗤”的响声充斥了我的听觉器官。
我看见数不清的箭矢从半空向我坠落,噼里啪啦钉在隐蔽膜上又掉到地下。猛地大腿一疼,我中箭了,接着是手臂和肩膀。
我站立不住,不禁单膝跪地。
箭雨停了。
放眼望去,在我周围插满了箭簇,以我为圆心形成了一个方圆五英尺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