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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重生之害人不浅 作者:茂林修竹-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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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笔不知不觉就写了个齐字,苏秉正望着那字,失了一会儿神。终于还是将笔丢下。

他抬手落了窗,罩子里蜡烛便是一跳。苏秉正伸手去捏那烛火,宫女呼叫起来时,他才觉出疼。一线烛芯已被他掐灭了。

殿里一行人鱼贯出入,帮他打理。所幸并没有烫伤。他心不在焉着,直到采白从瑶光殿里回来,跟他回话。

采白进屋便觉得清冷。瞧见开着窗,也没多说什么。

苏秉正从小苦秋。十岁之前每年不病一场便不算完。九岁那年冬天病得重了,竟有下世的迹象。楼夫人只得他一个亲儿子,终于乱了心神,听信道士胡言,将客娘子许配给她。彼时客娘子多少心结?终究还是没说出一个不字来。可少女闺梦里,也就此再无波澜了。

说也奇怪,自娶了客娘子,他胎里带来的毒竟就解了。随后更是一年比一年康健起来。待到十四五岁,已是文武双全,疾病不侵。闺中少女爱健儿,苏秉正马上骑射的英姿,曾迷倒多少姑娘。反而是客娘子,因年岁相差得悬殊了,对他萌生不出心动来,只依旧如长姐待弟般细致照料,为他欣喜和烦忧。

彼时秦王府与太子间龃龉凸显出来,长安一片肃杀缄默。人人皆知风暴近了,开始瞻望平息之后的景象。苏秉正的身价已然不同,不再是客娘子能匹配的了。府上便暗暗议论,不日苏秉正必抬进门当户对的世子妃来增势,客娘子的处境就该尴尬了。

就连采白也在替客娘子绸缪将来——可又能绸缪出什么来?若秦王府势败,客娘子是要陪送的。若秦王府胜了,跟未来的储君有过一段往事,又有谁敢沾惹客娘子?客娘子这辈子的归宿,只能在黎哥儿身上了。

从那时到今日,已有十余年,采白一路看着这两个人风风雨雨的走过。人说旁观者清。苏秉正对客娘子的心思,采白是比客娘子先察觉出的。而客娘子对苏秉正的心结,她也比苏秉正更看得透。这两个人都只是太执著了,将一生情都错付,生生把一段姻缘扭曲成孽缘。终至不能两赢的局面。

如今客娘子得了解脱,可苏秉正却显然还没看破。这场煎熬才将将开始。

横空杀出个卢佳音来,不论是喜是忧,总归是个念想。采白已看透了。

便上前向苏秉正见礼,道是:“婢子去看过卢婕妤了……”

苏秉正只写字,头也不曾抬,待提笔蘸墨时,才问:“她怎么样?”

采白想起来还忍不住要心疼,“脸上肿得老高,清清楚楚三道印子,嘴角都被划破了——还说不当紧。淑妃这回当真做得过分了。”

苏秉正就搁了笔,道:“周氏素来脾气暴烈,她偏偏要出言顶撞,也是自寻苦吃。”

采白道:“……陛下说的是。”又叹息道,“婕妤大约也没料到——皇后在时,对宫妃们都是极关切的。又有同族之谊,对她只会更照料。想来并没让她瞧过淑妃娘娘这样的手段。是以忍不住就出言分辨了几句。”

她是在替卢佳音分辨,苏秉正只垂着眸子赏字,也不知是否有所触动,“瞧过太医了没?”

“瞧过了。太医说三五天之后自然就消退下去了。只是婢子瞧着,婕妤的伤却在心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按在地上插了满头花……也就是婕妤豁达,若婢子遇着,怕要羞愤不堪。这般市井泼妇的手段,宫里谁忍受过?”

苏秉正没接她的话,只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采白行礼告退时,又听到苏秉正道:“她有没有什么话带给朕?”

若有,采白自会回禀。苏秉正巴巴的问这么一句,可见是放不下的。采白不由就望他,却见他面色平淡,似乎只是临时起意。

便道:“婕妤说,谢陛下过问,她不碍。又问三皇子近来可好。婢子瞧着,被淑妃欺侮她没怎么放在心上,大半伤神,还是因为思念三皇子。”

苏秉正只漠然点了点头,道:“去吧。叫甘棠进来。”

苏秉正果真没太下周明艳的脸面,只命高平侯夫人进宫训斥她。

周明艳心中也懊悔,然而事情已然做下了。高平侯夫人越说她,她心里反而越不服气。只打眼望着殿外稀疏的枝叶,与庭院之上明朗的天空。

从入太子东宫,她与苏秉正之间就磕磕绊绊的。

她从来都容不下苏秉正身边旁的女人,苏秉正也不曾因她善妒与她决裂——他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卢德音罢了,旁的女人是否哀怨寂寞,他并不放在心上。一个婕妤罢了,周明艳才不觉得自己惩治了卢佳音是什么大事。

她所愤恨的是,那一日麒麟殿里,苏秉正当众嘲笑她算“什么东西”,在她投怀送抱时挥手将她甩开。她本以为卢德音已死去,他该好好的看她一眼了。谁知他反而加倍的漠视、乃至厌弃她。

——人都埋了还让苏秉正牵肠挂肚,卢德音真是遗害不浅。

高平侯夫人还在苦口婆心,想要让她学王夕月,再不济就学萧雁娘,暂且为了大皇子安分的过日子。

周明艳左耳听进右耳出。她只瞧着窗外树枝上肥嘟嘟的雀子,忽然就想到自己初见苏秉正的那天。

那是她父亲的寿辰,嘉宾满座。她闻说灞上营“苏郎”来送寿礼,便偷偷溜去家中较场。阿兄和五陵少年们正在比试骑射,厌倦了较场的靶子,便去近郊柳林里驱逐飞鸟来射。苏秉正却不与他们的热闹,只静静的坐在一旁饮酒。忽然听闻啁啾鸟鸣,周明艳抬头去寻,便见柳树枝头一双黄莺儿在瑟缩。有人张弓去射,周明艳掩口惊呼。就见苏秉正踩着桌椅矮墙跳起,像书上说的白衣侠客般俊朗,轻巧的就攀上柳梢,将两只黄莺儿握在了手里,避开了飞箭。他坐在枝桠间,阳光斑驳落了满身,一扬手将黄莺儿放飞,望着它们远去天际。才笑道:“高平侯寿辰,今日便不杀生了吧。”他坐得高了,目光自然就扫了过来,瞧见周明艳,只一颔首。周明艳自知被发现了,满面泛红,却挪不动脚步。

那时起,她心里就有了这么个人。得知他已娶妻,消沉了多久。

可两年之后,她还是嫁给他。

她记得出嫁时父母的叮嘱,“太子妃对太子有恩,与寻常夫妻不同。需将她当小姑看待,沉住气,不可不敬。”

她记得新婚之日,旁人只拜舅姑。可她去宫中请安回来,还要跟着苏秉正去拜卢德音。那个时候卢德音瘦骨嶙峋,病卧在床。周明艳乍见她时吓了一跳。苏秉正执起她的手,对卢德音说,“……阿姊,她是周娘。”她便也本分的向她行妾礼。

那时苏秉正眼睛里有那么多缱绻绝望,欲语还休。可周明艳沉浸在得嫁良人的羞涩与欣喜里,竟真的信了,他只拿卢德音当阿姊。

她记得卢佳音送她的见面礼,是一对于阗白玉镯子,一枚鸽血红宝石项圈和一枚双鱼珮。于阗白玉之精温润丰腴,鸽血红宝石光华璀璨,以周明艳的见识,也知道是极难得的物件。只那枚双鱼珮虽也贵重,可周明艳妆奁中类似的物件不少,便不放在心上。苏秉正用于阗玉雕了枚一样的,悄悄给她换掉。周明艳只以为这是苏秉正对她的宠溺。直到她瞧见苏秉正独自一人摩挲着那双鱼佩,贴身配在胸口。

——那是卢德音家传的物件。纵然是他偷来的,也珍而重之的带着,万金不换。

越是想,周明艳心中便越是暗恨不已。

卢佳音算什么,不过仗着与卢德音有几分像罢了。卢德音才是在她和苏秉正之间真正的心魔。不将卢德音从苏秉正心中彻底剔除,只怕他便再不会回心转意。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高平侯夫人,“我只奇怪。陛下与卢德音情深至此,当日父亲为何还要将我送进东宫?如今到了这般地步,母亲再训导我,不觉得已太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也觉得进展太慢。本来想双更的,果真太超出我能力范围了

正文 31云开(八)

婚姻结两姓之好。尤其牵扯到君臣之间;种种利弊权衡;哪里是小儿辈间的喜好能决定的?将周明艳送入太子宫中;是高平侯一力决策;甚至连高平侯夫人都说不上话。高平侯夫人自小受的教导也极端正,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从未质疑过。骤然被周明艳问起自己的婚姻;脑中竟一时回转不过来。

“你父亲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只道。

“父亲有父亲的考量……”周明艳也只眸光一婉转,知道母亲又要替父亲分辩;教导她安顺替娘家做想。她也不耐烦听;便将话挑明,“我只奇怪,陛下既然非卢德音不可;当年为什么就肯纳了旁人。”

高平侯夫人便松了口气;道:“男人谁不三妻四妾?何况又是一朝太子。当年先皇与元献皇后间就不是鹣鲽相得,伉俪情深了吗?后院里还不是美妾宠姬,各擅胜场?”

周明艳就轻轻的哼了一声,道:“咱们这位陛下,跟先皇不同。”一时反而点醒了自己,脑中各色疑惑仿佛都有了眉目一般,自言自语道,“……当年必定是有些缘故的。”那些个猫腻,等她一件件发掘出来,势不会善罢甘休。

九月初菊花开得最好的几天,阿客都没有出门。

这世间人多的是欺软怕硬的品格。阿客平白被周明艳欺侮了,这些天周明艳逍遥自在,反而是阿客被人指指点点。又有些多事的打着来探望她的名号,跑来看她的笑话,临走还要拐带瑶光殿的财物。

也是看明白她是真的失却圣心,逢高踩低来了。

——这一遭闹得人尽皆知。周明艳手段如此恶毒,也只让家里人来训导一番罢了。阿客这边却连句安慰话都没有。

先前她多盛的风头?兄长也袭爵了,自己留宿在乾德殿里,抚养三皇子。又有含水殿一事。数月来宫中才多少便宜,全让她一人占尽。

若她如萧雁娘那般生来高人一等也就罢了,偏偏是与旁人一般的出身和资质,骤然高拔秀出了,人人不忿。都等着看她摔疼的那天,才能一解心中嫉恨。此刻自然是各种神清气爽。

阿客的日子便也越发不好过起来。

她脸上红肿多日未消,重阳登高便也称病未去。

人说满城风雨近重阳。对阿客而言,重阳本身就是极伤情的。她没什么亲人可以欢聚和追思,纵然登高也只觉天地茫茫,人生寂寥,徒增惆怅罢了。

只是在殿中无聊时,偶然望远,见天光晴好,秋气爽朗,满院子菊花盛开,忽然就忆起了去岁重阳。那日一早,苏秉正便在她衣袖上别了茱萸,拉了她去登高。往年他不敢触动她的心事,那一次却凝视着她,字斟句酌,“夫妻便是世上最亲的亲人。日后我们会有儿子,儿子再给我们生孙子,子孙满堂,便是极完整的家族。今日我们两个去登高,便是一家团聚。等日后便带上子孙……”

他总是得寸进尺。

自那年七夕阿客牵住了他的衣袖,她便也没理由再拒绝他登堂入室。

便只笑着回答,“不是我不去……只是我月信已迟了小一个月了。”

他似乎是没有听懂,只一脸茫然。半晌忽然就有些语无伦次了,“阿,阿客你,你……”

那个重阳终于还是没去登高——连菊花酒都没能饮成。太医来诊断过,终于给了准信。他欢喜的连手脚都不知道给往哪里放,抱着阿客便不敢松手了,生怕碰坏了她。连连追问太医有什么忌讳。

那个时候阿客也是松了一口气。与黎哥儿同床共枕,于她而言也是极难解开的心结。

她有过河拆桥的打算……可望见苏秉正忙碌欢喜的模样,便不能开口赶他。一直到晚膳时候,他一面给她夹菜一面不住嘴的说些孕妇滋养事宜,她心猿意马的嚼着,终于还是说出来,“我身子不便,今夜就不留陛下了。”

他的声音便丝线般断了,张了张嘴。半晌,才勉强又微笑起来,“阿客才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也没有这么偏心的。”又说,“——你不要我留,儿子还不许我走呢。”便凑到阿客跟前,作势听她的肚子,笑着望她,“你听,儿子说让我留下来。”

阿客便摸了摸他的发髻,“黎哥儿——”

“阿客。”他便打断了她的话,面上强作的欢喜终于消退了,他只望着她,“天下都是朕的,朕想留在哪里,就留在哪里。”然而也只一句话的功夫,就软了下来,他握着她的手,全身的锐气都沉尽了,“你不能总是撵我,我是你的去处,你也是我的去处——我还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

阿客望着盆中怒放的芳景秋雨,轻轻的叹了口气。

现在他还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可是她已经不是孩子的母亲了。

她一辈子也只得这么一脉亲人。上苍垂怜,令她死而复生。可世上从来就没有白得的便宜。

她本以为中间固然有诸多不可言说,可这一世的轨迹已纠正了。她无需与苏秉正有过深的纠缠——甚或该说,若她想要抚养自己的儿子,正该远离苏秉正的宠爱。她留存了上辈子的记忆,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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