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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死之约-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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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父亲的这位老战友到朝鲜前线的前几天,中朝军队突破三八线的那个除夕之夜,汉滩川至北汉江、昭阳江的这一带降临了一场大雪,天气奇寒,气温骤降至零下30度。朔风怒号,夹杂着钢刀似的雪片,袭击着衣着单薄的中国军人。行军都是在晚上,因没有现代化的运输工具,部队的运动全靠战士的一双脚。有月的晚上举目望去,朝鲜的山都是秃的,美国的飞机炸弹早把这里变成了一片焦土,寒风在冰冻的山头上疾驰而过,横扫着山路,山坡上到处弹坑累累。 

  那天的气温零下20度,队伍来到一条江边。为阻击美国军队的飞机大炮,桥早被前边的先头部队炸毁了。江面约有200米宽,江心水流湍急,靠岸的部分早已经结了薄冰。江对岸有美国军队的一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装备着包括坦克在内的轻重武器。江岸这边,沿江还有20多里的敌人封锁线。 

  那一晚的月光很亮,亮的有一点神奇,简直像梦一样,深深浅浅的钢蓝色,缎子一样铺上江面,发着细弱柔和的光。然而伫足江边的志愿军,谁也没心思欣赏这良辰美景,零下20多度,没有任何渡江的器械,桥,船,木伐,统统没有,有的只是战士的两条腿一双脚,还要顶住对岸敌人的射击,冒着江岸这边敌人侧射火力的阻拦。 

  先头部队已经过了江,等到他们赶到江边,连长头也不回,只朝我父亲说,老陈,你腿受过伤,我背你,来,快一点!全连人都站住,看着连长和副连长。我父亲二话没说就将枪举在头上,第一个喳喳喳破了冰,走进水里。喳喳的响声,就像是镰刀砍在麦棵和稻草上,刀刃一样的薄冰割在皮肤上,夜里看不甚清,却也能感觉到,血一定丝丝缕缕,早把江水染了。比起刺骨的冰冷,疼痛似乎算不了什么。尤其刚一路长途奔袭到此,乍一下到齐胸深的冰水中,顿时就像无数的刀子,一下子扎进了肉里,寒冷是一种让人窒息的绝望,满江的水都变了火一般,在人的肉体上滋滋燃烧,听得到噼噼啪啪的燃烧的声音,那是薄冰被他们不停地撞开又不断地凝结发出的碎裂声响,开始他们还感到疼痛,下肢的疼痛,胸腰的疼痛,全身就像被凌迟了一样,钻心的,刺骨的,刀割的疼痛,往前还没迈出几步,两腿便开始抽搐,断掉了一样,疼痛感突然消失,找不到了,随即干脆就没了知觉,双腿像长在别人身上,整个人没有了感觉,那简直就是世界末日到了!永远失去的恐慌,甚至比疼痛更可怕,胸前开始一阵阵窒息,喘不过气,在水里每走一步都是困难,加上衣服浸水后铅似地的沉重,人不由自主,就想往水里倒……随时要倒下去的感觉让人几乎与死神拥吻,巨大的恐惧让他们下意识地伸出手,互相抓住,肩头,胳臂,胸腰,抓哪儿是哪儿,相互抓扯,依靠在一起…… 

  接近黑暗的江心,水流湍急得让人更是无法站稳,且水是来越深,渐渐就齐到颈部,灭顶之灾的恐怖像魔鬼一样揪着每个人的意识,冰冷的江水中,最后大家不得不把身体紧紧挤在一起,互相攀扶着,一跃一跃地向岸边扑去…… 

  岸不是一般的岸,那是生命的岸希望的岸胜利的岸。岸上月色如雪,白的冰层和银滩,救星一样召唤着他们生命中全部的力量,身旁与身后的江面,不时地回荡着首长与战友们分不清谁的呼喊,零乱的枪炮声,冰块的撞击声,战士们哗哗的趟水声中,拼命为战友,也为自己加油鼓劲:冲过江去就是胜利!为了新中国,冲啊! 

  对岸的敌人听到动静开始射击。美国人或许想不到,在这样寒冷的夜晚,一个没有桥梁没有船只没有任何渡江器材的地方,中国士兵竟在零下几十度的冰水中徒步涉江,因而他们起初的射击显得零乱而急促,然而马上,便开始了强大的火力阻击。随着敌人射击声的频繁与密集,江水中不断激起白色的水柱与冰柱,水柱与冰柱总是在啾啾啾或嗵嗵的枪炮声之后,不断哗地立起,像一个个躺着的冰雪美人,陡然乍立,一霎时肢解,又粉身碎骨,在敌人探照灯不时的扫射下,碎裂的水与冰柱像晶莹璀灿的玉石,款款撒落一江,那光景实在是美艳极了!然而面对死神的志愿军战士,却在这极度的美艳中感受的却是极度的艰难与决绝,随时有战友在炮火与冰块的撞击声中倒下,顺水漂流,没有挣扎,没有呼救,没有打捞,一切都像是一幕没有声音的南极大片,美丽而苍凉悲壮。水中的战士甚至没有人对冲走的战友多看一眼,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分钟被江水冲走的会是哪个,剩余的人将手挽紧了,只有一个念头:上岸。 

  到了最后关头,江面上反而听不到呼喊助威,极度的严寒让人失声,耳畔只听得啾啾与轰轰的枪声与炮声……密集的枪弹下,从战士们的肉体中不时地溅起血水,鲜红地打在挺立的水与冰柱上,是一串串灿烂,一朵朵鲜花,瞬间那红,又一片片飘落,染醉冰雪寒江…… 

  走在连队前面的陈朴真,到底腿是受过伤的,人到江心就有一点吃不消了,只见他在水里晃了几下,连长和身边的战士赶忙架住他,硬是连拖带架把他弄上了岸。 

  连队上岸之后,湿透的棉衣都变成了冰筒,脸和头发结了冰,整个像一群冰人似的,一个个张嘴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连长让大家互相拍脸,撞身体,你拍我我撞你,半晌,有人终于喊出来:娘哎,差点没牺牲,这龟孙江! 

  随即,大家开始奋力折断各自身上的冰层,折腾了一阵,总算胳膊腿又听了使唤,要开枪时,发现枪杆与枪口也都结了冰,成了名副其实的烧火棍。刚能说话的父亲,这会儿便对大家说,快掏家伙呀,往枪上尿尿! 

  然而极端寒冷和紧张中,想要撒尿也不是容易的事。可是最终,一个个还是尿出来了。那会儿的感觉,刚才不被江水冲走就是胜利,这会儿却是能尿出尿来就是胜利! 

  那一次战斗,父亲和连队集体立了二等功。

3、
父亲的那位山东老战友姓石,石叔叔说,朝鲜战场上,几乎每个人都有一段传奇故事。因为战争的不可思议,敌我双方有时竟就搅和在一起。关于我们的父亲,说起来他的故事,也是叫人哭笑不得呢。

  那也是一个有月亮的晚上,美军的防线被志愿军突破后,开始四处突围。石叔叔与我父亲一起,埋伏在半山腰,就发现从山的一侧跑过来的美军士兵。开始是两三个,后来就聚起来七八个,就见他们端着枪,颤颤惊惊,走走停停,有一点犹豫,怕中埋伏的样子。想到要抓活的,父亲与石叔叔俩人便不声不响绕到那群人的前面去,隐藏在岩石后面,等那伙人走近。高大的美国人爬起山来很笨拙的,好不容易上到山顶,正想坐下来喘口气,没想到我父亲他们正在岩石后面等着,忽然就从岩石后面站起来,大喊:缴枪不杀!黑森森的枪口把美国兵吓坏了,赶忙举手投降,然而没料到的是,就在他们这边喊声乍起时,从对面的石头后面,忽啦啦也站起来一群人,却是另一群美国兵,足有二三十人!

  大概是发现了志愿军就只有两个人,那群人先还弯着腰,颤惊惊的样子,后来腰背就挺直了,满不在乎地从石头后面走出来,一路走一路叽里哇拉,一直走到我父亲面前,也是一副抓活的架势,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向前逼过来。父亲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对身后的石叔叔说:你先撤!不用管我,撤到岩石后面去!这时候,美国人的枪口已经顶住了他的胸膛,就见父亲一把撕开衣服,露出藏在怀里的手雷,一下子拉开了保险盖,美国兵顿时都傻了……就在手雷即将炸响的一瞬间,父亲却猛地往旁边一跃!手雷在敌人群中炸响的同时,他却腾身跃下了深深的悬崖……

  石叔叔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心想朴真完了,全身就一阵发紧。

  爆炸声引来了更多的志愿军,与隐蔽在一旁的石叔叔一起,很快便将这一小股残败的美军制服,过后清点一下,炸死炸伤4人,俘虏27人。

  天朦朦亮了,战友们开始沿山谷搜索父亲。悬崖陡峭,有一些伸出峭壁之外的松枝,战友们细细查看每一棵松树,没有发现父亲的影子。在山谷里的一些枯蒿的灌木丛中,也是一无所获,大家悲哀地想,朴真这回真的光荣了。

  正当战友们为生死不明的我父亲忧郁悲伤时,却见从山的另一面走来一队美国兵。晨曦中有一点影影绰绰,看不甚清,只朦胧看到他们头上钢盔,身上美式的军服。有战士刚要开枪射击,就见走在前面的美国人OK地叫起来,再细看,都是举着手的,就见父亲浑身是血地跟在后面,脚上蹬着美军黑皮靴,一挺机关枪端在手上,两肩上横一个竖一个背了七八杆枪,趔趔歪歪地走过来。

  战友们噢地一声围上来,石叔叔情不自禁,眼泪哗哗地拥抱了他,连长上来给了他一拳,说,害得俺们差点也跳了崖,你倒好,又大模大样地回来了!

  父亲奇怪地问,你们跳崖做什么?

  找你去呀!

  以为你光荣了呀!

  球,我可不想光荣,我还想回家搂媳妇哩!

  原来父亲跳下悬崖,并没有摔进山谷,却摔晕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整个人挂在一棵树上。树枝很密,就把他整个儿托住了,只是头在树枝哪儿撞了一下,给撞晕了。数分钟之后,他在山头的枪炮声中苏醒,沿着树枝,贴着峭壁,攀着崖缝里的乱藤一点点攀上来。晨曦中,正当他攀到悬崖顶时,却发现了半山腰另一小股向山后逃去的美国兵,足有十来个,便又不声不响地来到他们身后,忽地窜上来。

  那一股美国兵原本就有一点惊魂未定草木皆兵的样子,如今一听身后喊杀,顿时乱了阵脚,撒丫子乱跑。陈朴真一边在后面狂追,一边喊,志愿军优待俘虏,快投降吧!又喊,你们早被包围了!隔一会儿又喊,快投降吧,争取宽大处理呀!

  他就这么一路跑一路喊的,最后跑得满身大汗,身上的棉衣全湿透了,胸口喘得如同拉风箱,末了终于钻到了那群士兵前面,拿枪杆挡在他们的去路,比划着说志愿军优待俘虏,谁跑我打死谁!为首的一个手提机枪的美军士兵首先放下了枪,举起了手,其他的美国士兵也都把枪扔在了地上。

  正当父亲指挥着那群人把枪放在地上,然后让他们一个个举着手往下走时,不曾想在不远的山坡上,又看见两个正在没头没脑地奔跑的美国兵。父亲乐了!偏今儿运气好,就像乡下赶羊一样,反正一个是赶,一群也是赶,何不趁机多抓几个!于是就朝那跑着的美国兵上去用机枪扫了一梭子,随后喊,你们不要再跑了!再跑我就开枪了!不得已,那两个人只得停下脚步,也乖乖地举手投降。看看天亮了,父亲把这一股美国兵排好了队,由自己押着,一路寻找连队过来。

  这一仗,父亲立了一等功。

  不久的一次战斗之后,陈朴真的名字真就列入了烈士名单,并且由团首长主持,在一个山洞里为他们开了追悼会。

  当时部队是在一个叫做君安里的地方,同一支数倍于他们的美国名牌军相遇。美国人一次一次,开着坦克攻上阵地,将志愿军压迫在工事的壕沟里,残酷碾轧。战斗从日出打到日落,几乎每一辆坦克前,都留下了志愿军战士血肉模糊的尸体。阵地在敌人强大的攻势下一次次失去又夺回……连长在一次反攻中牺牲。

  又一次肉博之后,美国人对阵地进行猛烈的炮火轰炸。硝烟散去,团长远远地举起望远镜,心凉地发现,阵地上再没有一个人影。全部牺牲了吗?他决定亲自上来查看。

  他带着警卫,亲自来到阵地,沿阵地走了一圈,一把一把,在深深的泥土里摸索,最后竟在土里扒出了几个活着的战士,数了数,一共六个,全部挂了彩,其中就有陈朴真。

  你们连长呢?

  牺牲了。

  从现在起,你就是连长,我命令你,一定把阵地坚守到天黑。

  是!陈朴真挣扎着站起来,要给团长行礼。团长将他的手拿下,为他扎好头上的绷带,说,河南兵吧?

  是。

  那回要跟毛主席提意见的,是你吗?

  报告首长,不是提意见,是开个玩笑。

  团长笑了:想家吗?

  ……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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