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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双帝-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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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堇敛着眉目,将自己往座椅里面缩了缩,他嘴角浅浅勾笑。这一刻,这个如玉的公子颓败下去,眼里一片死气。
他轻轻抚上额头,眸子敛在眼帘下面,掩去了明灭变幻的神色。
潇湘,若是你活着,此刻你一定又会嘲讽我了吧。你看,我多失败,也难怪你从来无法将我放在眼里,原来我和云清相比,真的是不能作比的。潇湘,时至如今,我终于明白你的选择是对的。
潇湘,你还恨我么?你不要恨我,能做的我都做了,有些事情我总也是身不由己。当年宁家进城的时候,我便猜到他们是来接人的。昔年槐阳城的那一场决裂,天下人传得那样出神入化,然而他云纵兮有此等实力,那一场决裂多半也是假的吧,荀漠终究还是云纵兮的人。那个时候,宁家与他公子兮交好,在两军对峙的时候,宁家冲着荀家而来,其目的不言而喻。然而,我终究还是放行了。
这是我欠你的,所能弥补的,我也只能做这些。
潇湘,你们荀家的宗族嫡系虽然迁出了洵夏,可是你们留在这里的其他族人,这些年过得也不是很安静。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冲着他们动手,只是,我会尽量保证你荀家的稳妥。至于荀漠,我暂时还得继续幽禁着他,他怕是这个世上云纵兮唯一在乎的人了。放了他,我终究是做不到的。
潇湘,你虽然不在了,可是你那么恨我,你一定会看我怎么死的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我还要苦苦挣扎,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这人生啊,本就是一场博弈,胜负一时,到最后还不是一抔黄土。只是,走在这条生的路上,多多少少总要挣扎一番的,没有走到最后,谁也猜不到结局。
云堇敛了敛眉目,从位子上站起来,缓缓踱步到窗前。他仰头望上苍穹,明媚的阳光,却莫名地寒冷。
唇亡齿寒的道理,虚怀濬不会不知道。那么,最为关键的便是要看漠涟如何动作了。这些年,漠涟年年犯境,许是因着云清的缘故,若兮心中有不痛快。

据说,近些日子,漠涟国主身体抱恙,许是大限将至了。漠涟的国事皆由二王子朗格管着,只是,漠涟国主素来不喜欢这个小儿子,有意将国主之位让给长子朗楦。然而,明楦却在槃良为人质。
如此,即便是云纵兮出面联合漠涟,因着槃良的缘故,怕是漠涟也不会多给他面子。而他洵夏若欲扭转乾坤,那么必须杀掉云若兮,营救出明楦,将其送回漠涟,并策动明楦从明格手中夺权。
如若有朗楦掌握漠涟的权力,那么,漠涟就一定会站在洵夏这一边,届时纵使槃良再是厉害,终究不能一举拿下洵夏、弗沧和漠涟。只要维持住这个状态,洵夏便有一线生机。
若非宁家突然插上一脚,如今这个局势,漠涟定是会出手帮洵夏的吧,云清为了稳住漠涟,竟不惜亲手送出自己的妹妹,当年委实没有想到云清竟然一早便是知道苍家为他的谋划。
如今,确实措手不及。
云清即使是死了,都为云纵兮留着漠涟这张最后的王牌。
这人生啊,本来就是一场豪赌,与洵夏缔结盟约,不过是为了缓一缓两国之间的局势。攘外必先安内,洵夏的一场政变迟早要到来,在这之前洵夏若与弗沧交战,必定是两败俱伤。届时,洵夏再逢内乱,弗沧终究是百年的强国,他若乘着洵夏内乱一鼓作气,洵夏都是没有办法抵抗的。
是以,只有先稳住弗沧,待到洵夏国内局势尘埃落定,到时候毁诺也是可以的。
时局多变,槃良插了一脚,宁家插了一脚,真是期待,在这后面的纷争之中,北姜是否会再次翻身呢?
这天下总归是“七国在,天下平;一国灭,天下乱”,虽然夙流倾覆,却还有六国,鼎立之势依旧。
终究是好的局势。
至于漠涟那边该当如何,还得一步步走下去看。
只是,鼎立局势拖得再久,终也挡不住一统之势。这天下最终要是一家之天下,亡国如何,亡天下又如何?
人啊,欲念如平川跑马,易放难收,说得再是好听,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借口。活在权欲的世界里,进去容易,出来难,走到最后竟也不知是人操纵着欲望,还是欲望操纵着人,终是不甘愿就这样平平淡淡了去一生。
云堇敛下眉目,潇湘,来世我一定赶得早些,绝不再投身这帝王之家,无论我有着怎样的身份,我都会为自己活一世,守着你,绝不会这般伤害你。
潇湘,我终究也是想明白了,若是真的有轮回,来世无论你是否会爱上我,我都会爱你,都会成全你。这一世,我也只能这般活着了,欠了你的,欠了云清的,欠了槐阳君的,欠了整个洵夏的。我身上背负的血债太多,如此这般活着,夜夜梦靥缠身,不知到死的时候,是否可以赎尽这些罪孽。
云堇轻轻一叹,无奈地自己离开位子,一张张拾起方才被他摔在地上的折子。不禁按了按太阳穴,是该好好整一整这洵夏的吏治了,贵族世袭总归是私益于前,或许该是效仿槃良,改革吏治。
莫历后六年,秋,洵夏国主昭文武大臣于书房商谈国策,三日之后,决于国主,洵夏施行新政,力图强国。
只是,这一场战事来得太快,云堇虽是铁腕推行新政,却终不及这一场席卷天下的血雨腥风,新政尚未奏效,洵夏便是没了。
此外,就在云堇急招百官于内殿书房商议国策之际,一玄衣男子涉水而过,奔走了洵夏半壁江山,终于于洵夏京都一偏僻的巷子深处找到他要找的人。
“谁?!”
人方才站定,床上的男子便陡然惊觉,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如狼一般的眼神死死锁住来者。然而,却也只是一瞬,看清楚来者的面容,从床上坐起来的男子便是顷刻间泄了一口,两眼一翻,再次颓然睡了下去。
“如此森严的防备,他们倒是费了不少心思啊。”来者的目色滞了滞,随即浅浅一笑,将手中的墨玉搁在了桌案上,径自斟了一盏茶。然而,茶尚未被送到口中,玄衣男子便是一蹙眉,伸手将杯盏中的茶水泼了出去。
“你平日里都是喝的这样的茶水么?”纵兮搁下杯盏,声音冷下去几分。
“不然你以为老子会这般安静地待在这里?”床里面的男子换了一个姿势,声音极其慵懒,染上三分的无奈。
他们为了困住他,竟然在所有的事物里面放入的散功散,三年来也便制住了他。
纵兮蹙了蹙眉,目色里面的幽蓝之色盛了盛。他低敛着眉目,略略思索,一时未再掷词。
夜,静谧得诡异。
“嗒——”
一滴水滴落在木板上,发出干脆的声响。
“嗒——”
只是须臾,便又是一声。
床上的男子面色僵了僵,他蹙着眉头,轻轻嗅了嗅,空气里面俨然弥散了一层浓郁的血腥味!
刹那之间,床上的男子宛如触电般坐立起来,目光“嗖”一下,如羽箭一般落在墨玉之上。
那里,墨玉上的血,顺着墨玉的沟壑,一点一点地滴落下来。
“杀光了?”荀漠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一身戾气的玄衣男子,努力张了张口,艰难地发出沙哑的声音。
“难道需要留着?”纵兮挑了挑眉,含笑望着床榻上坐立起来的荀漠,幽蓝的眸色里面隐隐地眺跃着红色的光泽。
荀漠怔怔地与纵兮对望片刻,终于无奈地敛下眼帘,杀戮过盛,他是终于踏上了这一条路了。
“我以为你死了……”荀漠抚上额前垂落的一缕发丝,眼神明灭,喃喃如呓语:“外面的人都说你死在了那场纷战里面,一如阿衿那般在冰雪里面化作虚无。我就知道,你没有死的,我在这里等了三年,日日夜夜等你的消息,三年啊,我就这样盼着有朝一日你能出现在我面前,等得我头发都白了一撮一撮的……”
纵兮的目色暗了暗,一进门他便是看到这样的荀漠,一头花白的发丝,枯深死寂的眸子,再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这三年来,他委实过得不易。那一年,他要他留守在边关,便是要保住他这一条命。那个时候所发生的一切,若让这个男子眼睁睁地望着子棠死在火里面,眼睁睁地望着潇湘从灵月塔上坠落,槐阳城毁城撤军之日,他是断断不可能让他一人留在城外的。
那个时候,若是他不肯离去,那样多的精兵,再加上体内杀戮摧毁力量的爆发,无论哪一方都是不可能放过他的。关于那一场杀戮,他本身的记忆不多,唯一记得的便是满眼的血色,他不知道自己杀死多少人,但凡生还音,杀无赦!
纵兮敛了敛眸色,杀戮的力量,一旦初尝那血液的温度,以后再是无法戒掉。杀伐之门已然打开,往后的岁月里,他这一条路只会越走越黑。
一如方才,若是昔日,他只身进来这里,断断是不需要杀人的。然而,墨玉在手,他却总是控制不住这杀戮的欲念,剑起剑落,湿热的血液溅到脸上,心底里面总有满足之意。只是却又不能真正满足,因着杀戮之盛重,杀伐的欲念更是深了几分。
真是饮鸩止渴一般!
“这么多年,我以为阿衿没了,你便不想活了,等到后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是在做什么……”
“你终究还是活着,呵呵,虽然等得有些久了,但你终究还是活着。”荀漠抬眼看他,一双枯深死寂的眸子,仿似再也带不起昔日的风华绝代,华发三千,沉沉地耐下了这三年来的日思夜想。只因着一个信念,他便也是活到了今日。
“呵呵,”纵兮轻笑出声,眉角眉梢的没落之色,染着浓浓的无奈:“或许有朝一日,你会发现我本不该在活在这个人世。我若不死,必亡天下。”
“纵兮,”荀漠轻轻唤着眼前这个不复温润的男子:“有死方才有生,死生轮回,以后会有办法的。即便是阿衿不在了,我还在,我一直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无论有多艰难,绝不会轻言放弃。”
“破军入命,天下需要你,纵使是亡天下,你也一定要活着。纵兮,没有到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你是信命的人,命轮捻转,命格飘忽不定,所谓的命运,不过一霎的幻影。这世间,生生相克,是以生生不息,会降得住你体内杀伐摧毁的力量的。”
荀漠的眼里终于翻涌出些许的光泽,他定定地望着纵兮,他从认识这个男子开始就知道这个男子是良善的,只是破军入命,终究会走上一条血腥之路。一念杀伐,一念地狱,北辰不曾陨落,即便是黯淡下去,也会再有爆破的时候。
总是有期待的。
“阿漠……”眼里的幽蓝之色渐渐敛下去,目色缓缓地柔和起来,他轻轻地唤着荀漠的名字:“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她。
荀漠怔了怔,瞬而反应过来,神色稍稍恍惚了一下,痴痴一笑,都过去了啊。只是,那些伤痛依旧在心里,并没有愈合,也不会再愈合,只能就这样深埋在记忆里,不能碰不能说,假装从不曾来过,是以从不曾失去。
原来,都是自欺欺人。
“你不会比我舒服,若是可以留下,我想你一定会把她留下。我们之间,不说这个。”荀漠挑了挑眉,忽地久违的明媚拢上身来,艰难地绽放出一丝丝的光彩。
纵兮定定地望着他,良久,终是一笑。这个男子,是他云纵兮一生有负于他,他心里的那些情感终归只能死在心里了。他一如他那般爱着阿衿,而他,直到阿衿死去都不能让那个清冷而又温柔的女子知道这个人世,除了他云纵兮之外,还有一个叫“荀漠”的男子爱着她。
他的爱,以前没有说,以后无人说,到死不会再有人知晓。
犹记得,当年子棠第一次来到槐阳,那个时候,她一进城,便是有人注意到她了。宁梧带着她,千里迢迢,招摇过市。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他们初到槐阳城的时候,纵兮在此之
前还没有见过宁梧,也不曾知道夜狼便是宁家的。他孤身匍匐在槐阳,由公良杞与风玉安排着重要的事宜。那个时候,虽不能说槐阳城内尽是他云纵兮的人,却也多半都是宁家从西云各地不动声色送进来的人。
子棠的坠子,本是入不了眼的。只是,那样一个小女子,槐阳城防范严谨,一进城使被盯上,在没有得到确定的身份以及目的之前,她在槐阳城是过得艰难了些。最后,她把她最爱的坠子都拿出来当了。
据当时掌柜的说,小女孩是万分舍不得的。只是,为了宁梧,她终究还是舍了。
那个时候,纵兮便对这个陌生来历的小女子很是好奇了。槐阳城,莫说是进来一个陌生人,便是进来一只陌生鸟,云纵兮也是会知晓的。这个陌生的少女,纵兮真正见到是在那次出城送云清,他站在马车之上,远远一瞥,那一眼便是烙在了心上。
继而,荀漠一柄长矛剌过去,少女冷冷地挡在前面,仿似炸了毛的小狮子。那个时候,荀漠眼里流露出少有的精光,他唤她“小妹妹”,对她的兴趣丝毫没有掩饰。
然后,便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了,宁梧送来夜狼寒玉便离去了。他把子棠托付于他云纵兮,从此也便由他和荀漠二人负责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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