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这种生物-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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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敏正随便坐了,也不推辞,一口喝了,又从保温桶里舀了一碗送到秦梵梵面前。汤很清鲜,鸡油黄澄澄的浮在面上,让人一看就没了胃口。但秦梵梵心里甜甜的,就着于敏正手里的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往下咽。
秦梵梵背对着人,看不见陈筝促狭的笑。于敏正也没看见,他专注的盯着秦梵梵,不时拍拍她的背哄着:“慢点。”
隔壁床的大妈低了头对陈筝咬耳朵:“你大哥还真不错,老婆生了病还不离不弃,好男人难得啊。”
陈筝昨儿就听说顾馨兰今日中午要来,但到现在也没见人影。陈筝昨天没回于敏正家里睡,一是真有事,二是不想看见顾馨兰那张节妇脸。
总是端着板着正着,好像全天下只有她顾馨兰一人才是在正经过日子。象小顾这样德行高尚的女人,不晓得看见这一幕心里会怎么想。
陈筝心说:反正我是忍不下去的,如果我的老公敢背着我哄前任女友,哄到手耳相接,哄到怀里去。不管那女人是不是得了绝症,我都会冲上门前打它个稀烂。
可如果真这样做,那就是趁了前女友的心。毕竟人家是得了绝症的人。论道义论品德,都得退后三步忍气吞声让了那濒死的人,才不会落了话柄给别人。夫妻嘛,得长长久久的处一辈子,若是为了个不相干的,为了眼前这一丁点退让在对方心里落下阴影,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这些日子以来,陈筝第一次在心里对顾馨兰有了同情之意。
女人,已经同居过了,也谈婚论嫁了。哥对顾馨兰面子上也算是尊重。碰上这档子糟心事,道理又全在哥这一边。顾馨兰进退两难,又不能闭了眼装瞎。
这日子怕是难得很。
陈筝捧了饭碗看着于敏正与秦梵梵。
秦梵梵果然拨了大半碗饭给于敏正,自己则小口小口的吃剩下的。
想来是输的药水有反应。秦梵梵今早在卫生间里就吐了四次,最后一次是黄黄的苦胆,这还是陈筝送饭来的时候,隔壁邻床的大妈说出来听的。
“可怜啊。”大妈说:“若不是你们兄妹俩看顾着,这姑娘,就只有一个人受着。”
陈筝想,这样的看顾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顾馨兰,想到这三个字陈筝就笑了。想起今早炖鸡时厨房的那一片脏乱,于是歪着头对于敏正说:“哥,厨房被我搞得乱得很。”
于敏正晓得陈筝的意思,是怕顾馨兰晚上到家了会发作。
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如果顾馨兰能懂事点,忍一忍搭把手,把这事解决了。他也不会过得这样子累。
他如今手上还一摊子事呢。
哄上司,见客户,鼓励手下员工。有几份计划书要改,有一些数据要重算。还得抽出时间去民政局领本结婚。
他容易吗他?晚上还得回家打扫厨房,端鸡汤给别人喝。顺便竖着耳朵听顾馨兰编瞎话。
于敏正的眉毛就拧起来。
秦梵梵胆怯的看了他一眼,三口并做两口把碗里饭全部吃下去。
真是比猫吃得都少。
已经是进步了。
于敏正于是含笑夸奖说:“嗯,今天胃口倒好。是厨师做得好吧。”
陈筝可怜于敏正晚上回家还要扮戏,有意凑趣说:“做得好,那哥奖励我什么?”
于敏正轻轻在陈筝额上敲了一记,含笑说道:“一个栗子。”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是小于做出来的,你们打他,不要打我,
我怕疼
、24
于敏正的嗅觉系统,向来对医院这种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地方有着近乎本能的,天生的反感与排斥。在于敏正年少时分,如果不是病到昏迷不能下地走动,那么大人绝无可能,将他手牵着让他乖乖的看诊打针。
于敏正的父亲于江海曾怒吼道:“这别扭的孩子。”
继母佘曼芳向来温柔,不惜付了重金把医生请到家里。于江海体贴佘曼芳,私底下说:“你对敏正好,敏正也和你亲。但敏正说什么也不是你的骨肉,你别嫌我话难听,我是想说,你别为了这个孩子的别扭性子,就给人落下话柄。谁生了病不是到医院去啊,偏这孩子招厌。”
佘曼芳也不出声,静静的听着丈夫发牢骚。
“自从他妈妈走后,这孩子就和我冷淡了。我究竟是哪点没做好?他妈妈和我是少年夫妻,虽说不上如胶似漆,但也是客客气气互相尊重。一生病就急着急着往医院送,请看护吃好药,哪一样我吝惜了。若不是敏正的爷爷留了些财产给我,敏正妈妈也不能象住家一样,在医院一躺就是那么些年。作为男人,我还有什么义务没有尽到。就是敏正妈妈走的时候,对我也是感激的。但是这个儿子,用生病不进医院来向我抗议。曼芳,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儿子要和我拉开距离到这种地步?”
佘曼芳依旧不出声,但她在心里说:你做错了什么,难道你不明白?你错在把妻子象一件货似的扔在医院,用看护医生去打发她,却没有给她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柔情关怀。让一个女人从期盼,失落,再到抑郁成疾,最终离去。留下她的孩子,在父亲忙碌的官场生涯,与缠绵病榻的母亲之间不知所措,饱受惊吓。没有去教授他什么是生,什么又是死。没有人引导他要如何面对,更没有人对他谆谆细语让他了解‘家庭,夫妻’的责任与含义。那孩子得独个成长,既要为求生而挣扎,又要在人前装出一副强大的面孔。他不会懂得,用钱,用物,用规则,或许可以经营出一个家,光鲜好看,但那天底下至柔软的:感情,却不是轻易可以获取。
佘曼芳在心底叹气:做老子的能在前妻逝后,对着后妻诉说前头儿子的不是,甚至连劝导后妻‘别给人留下话柄’这种诛心的话都说出来了。于敏正真正可怜,但于江海说得对,再可怜也不是我的骨肉。我倒是想对他好,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是不可能领我的情。
上面这些话,除非是“上帝视角”,否则于敏正永远不会有机会去了解。随着年纪渐长,他象是忘了为什么会讨厌医院,但是这种生理的本能却被保留了下来。
是因为秦梵梵的原故,所以他在强忍着在这里吃,这里喝,在这里坐,在这里陪笑说话。医生来了,于敏正抢上前,详细了解病情。有救没救,能拖到哪一步,是早期,还是中期,晚期。
检查结果还没有完全出来,至于秦梵梵从前做过的化验,小地方小医院的东西都做不得准。秦梵梵只能抬了手,让护士在自己手臂上左扎右扎。还是不舒服,刚刚吃的东西通通吐出来。秦梵梵神情委顿的躺在床上,用一条手绢捂住口鼻。
“敏正。”她喊。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于敏正应一声,跑前跑后的清洗痰盂,又为她擦脸送水。
“喝一口好吗?”于敏正眼巴巴的盯着秦梵梵,好象她喝上一口,病就会不治而愈。秦梵梵听话的抿了口水,不到一秒钟又吐个干净。
今晚得安排人陪床才好。
陈筝肯定是不行的,而他家里还有一摊乱子要收拾。
于敏正怜惜的与秦梵梵额头相抵,再低声说:“不烧就好。”
这一出,也太过了。
陈筝心惊肉跳的别过脸不敢再看,默默的给顾馨兰贴了个“圣母”的标签。
见于敏正示意,陈筝悄无声息的跟到走廊。
“今天晚上给梵梵安排看护,我现在先出去吃点东西。晚上,”于敏正没有接着往下说。
“哥,我会弄好的,还是家里的事要紧。”
见陈筝紧张的模样,于敏正微微一笑说:“哥是这么没用的人吗?”
他又说:“我就不进去了,让梵梵好好睡一下。这里的事就拜托给你,如果有什么不妥,记得给我打电话。”
于敏正沉着脸,医院的气息象大海深处的咸腥几乎要将他溺毙。他恍惚想起,他从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是几时呢?
室外的阳光金灿灿的扑下来,是哄隆隆的燥热。于敏正车速极快的逃离,途中还利用车载电话处理的若干公事。
混到他这个份上,虽不是顶级的,却也不愁没有饭局。
有一伙人不是特熟,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能驱散此刻他心中的积郁。于敏正立刻就应了。雕栋华屋,酒香肉气。一个朋友呵呵大笑着迎出来,满满一屋子人,有一个于敏正认得是顾馨兰的老板周雷。虽然两人没交情,但他素来是过目不忘的。
如果是平常,于敏正一定上前拉呱两句,回家再给馨兰表个功。
但今天,有一种厌倦压在他心上。于敏正大大方方的上桌就先干三杯为敬。
“一会还开车呢。”有人骇笑。“怎么,被女人甩了?”
周雷伸长了脖子听八卦。被甩了才好,可于敏正笑嘻嘻的说:“那张单拿下来了,在座的兄弟有愿意帮衬的没有?”
怎么没有,单是配套就能做不少。众人大乐,偏周雷一个人使不上力。
“要开展会,要做广告找我哈。”周雷振臂高呼。
有人呲笑:“还要你,于总的太太就是做这一行的。”
当然,是我的手下。周雷心说。他于敏正是哪门子老总,不过是个打工仔。几时我上门直接找他们老总谈,不愁揽不到生意。
周雷看着于敏正春风得意的样子,愁郁的喝了一杯清水。周雷是乖孩子,警察叔叔说了不能醉驾,他就绝不会冒这样的险。
奉公守法,这一面姑娘们是看不见的,她们只会叽叽喳喳说周雷如何风流,如何可气。要么扑上来,要么远远的避了他。就象顾馨兰这样,中午还没到点就人影子不见,站在窗前,只看见她急急的站在路边截出租。
大中午当然不好打车。明明有他这个免费的司机在,也不晓得利用。周雷在心里埋怨道。可是等他拿了车钥匙冲出门开上道,顾馨兰早不见了。
连宋说“馨兰姐是约会吧,今早瞅见兰姐夫的秘书买花了。”
哄女人的老套子,一定是墙外开花被馨兰知道了。
周雷心情大好,满满的一盅递到于敏正鼻子底下,“给兄弟个面子。”
于敏正原是海量,但心思郁结,脑子一阵阵犯晕。酒敬到眼前,不饮,岂不是对不起在外面的名头。
索性爽快的干了。
“好酒量,够朋友。”周雷一向觉得能受这六个字吹捧的人最傻不过,用自己的身体健康,甚至性命去换一个虚名。
但他今天恨不能于敏正能多做几回这样的傻子才好。于是一团火似的迎上去。
有多少年没做过这样的事?
有和周雷相厚的人轻轻扯周雷的衣袖,附耳说:“注意吃相。”
周雷满地的气没处撒,干脆丢脸到底。
“于总要去哪儿,我送吧。”
于敏正腿上软了,心里倒还清明。
“去车站,今天下午,我丈母娘要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要去睡了。
谢谢留言收藏的朋友,不要霸王,都出来吧
这抽风的晋江,又不能回复了。
、25
不晓得自己的亲娘已经到了本城的顾馨兰坐在餐桌上对着一洗脸盆的酸菜鱼发愣。就象是众星捧月,五六碟小菜堆在桌上,都是串荤菜,有肥肠,有肝尖,最素的也是青椒塞肉。
顾馨兰脸一红,她刚毕业那一段时间是很圆润的,脸颊喷红,皮肤白净得象一块被绷紧了的猪肉皮。原来都是师兄饲养之功。
顾馨兰原本打好的腹稿,原本做好的OL姿态通通被打回去胎死腹中,再也撑不下去。
钟远和只见她肩头一垮,两肘跌在桌面上,噗的一声就笑起来。二十八九,妆化得再精致也能看出老去的痕迹,顾馨兰的双眼再不是晶亮得象阳光下灿烂闪烁的水滴。时光,抽去了灵气,留下的是被沉淀与磨洗过的光辉。妩媚,在一万个女人中都能看到。但钟远和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却已消失不见。唯有顾馨兰暗哑的带着女人风情的笑声提醒他,岁月已逝。
钟远和喝了一口汤,亲切温和的问:“找师兄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顾馨兰没有迟疑,爽快的把来意说明。搭个桥,牵个线,成还是不成,看顾馨兰能有几分本事把罗承说动。
这事半点也不难,钟远和似从前一样,为她挟菜剔鱼骨,还不忘舀上一勺汤汁,省得冷了菜失却风味。手势极纯熟,这么些年,一定不止在她一个人身上实践过。顾馨兰于是吃吃的笑着问道:“师兄几时把嫂子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好啊,”钟远和大方的应承:“那你呢?”
“他呀,”顾馨兰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娇嗔,随即改口说:“好,有时间一齐聚聚。”
然后就缄口不语。
钟远和猜想,顾馨兰定是遇到了不如意的事,但是他们那么多年没见,议论这些私密未免显得太轻浮。而若论从前,从前他们就不是密不可分昵不可言的恋人。
场面一时有点冷。顾馨兰轻快的起身,走到隔壁桌前,满满当当的七八个男孩子正围桌坐着。顾馨兰笑容满面,恰似一位温和敦厚的学姐,亲切的说:“学弟,师姐今天聚餐,但没曾想只来了两位,菜多点了,但一筷子没动。如果学弟不嫌弃,端过来请帮我们消灭好不好?”
男孩子一愣,却也爽气欢喜的应了,有嘴甜的就喊:“谢谢师姐。”
谢什么,顾馨兰快手快脚连盆带汤通通端过去,再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