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子香-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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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明婵安静了许久，“好吧……好吧……我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制造负面力量，还是主动的，因为要和一个色神仙同归于尽……割裂玄黄之力……若是坐实了这条罪名，好吧，就算我家齐心协力地护我，玄黄界也容不下我……”
湛明婵摇摇头，“玄黄界那几条死罪啊，譬如制造负面力量，譬如破坏能量之间的平衡，譬如以玄术滥杀无辜，譬如勾结妖魔鬼怪作乱再趁机敲诈苦主钱财……”
无涯的眉峰忽然抖了抖，湛明婵注意到了，“怎么了？”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无涯沉吟道：“没什么，只是好像有人往我这里过来了。”
他起身，打了个手诀，稍顷，“啊，是她。”
回过身子，“是湛明嫣，你要见吗？”
屏风前，只湛明婵和湛明嫣相对跽坐。
“掌门，您……”湛明嫣犹犹豫豫地说，“昨天晚上，您和您父亲……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为了失窃的问题展开了激烈讨论。”湛明婵不咸不淡道。
湛明嫣说：“您的同学被无涯上仙带走了，乙字号的卷轴确认被盗，是通令全玄黄界密切注意，帮忙查找，还是说秘密调查，暗中追回呢？”
“哦。”湛明婵表示：我知道了，但是我只是知道了，其余的？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其余的？你在对我提问吗？好吧，我有权不回答。
湛明嫣尴尬了半天，又道：“无涯上仙先去了一趟您父亲的书房……您父亲……您父亲一直在书房呆着，两位哥哥去敲门，您父亲都不让进……直到无涯上仙来了……您父亲，和无涯上仙谈了什么，但是似乎不大愉快……表姐……”
“请称呼我为掌门。”湛明婵和蔼地纠正。
表姐，表姐，真他妈讽刺！我实际是你的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呢，呵呵，小妹妹，有意思吧？
湛明嫣啊了一下，迅速坐正而低头道：“是，掌门。您父亲……我认为您父亲和无涯上仙，是因为您……有点不愉快。”
“你偷听到了是吗？”湛明婵笑盈盈地说，“姑娘，偷听不是好的行为。”
“我……我去送茶。”湛明嫣窘迫地说，“上仙是贵客。”
嗯，无涯，原来你不仅到我父亲的书房旅行了一圈，还喝了我的异母小妹妹亲手泡的迎客茶啊，如何？口感不错吧？
一会儿你最好都给我吐出来！
湛明嫣又道：“我只是觉得……您父亲……他虽然生气，但是很担心您……”
“他生什么气呢？我又怎么气他了？”湛明婵笑呵呵道，湛明嫣低垂着头，“您不是和您父亲吵架了吗？”
“是在书房讨论问题，姑娘，声音大了些，但书房的隔音系统做得不错。”
湛明嫣说：“父女没有隔夜仇，掌门，您父亲一宿都没睡了。”
嗯，缅怀年少轻狂的岁月是吗？
“我看得出，他很担心你，真的表姐……”
“掌门，掌门。姑娘，尊卑有序，我不想免费给你当纠错员。”湛明婵笑容可掬。
湛明嫣就如她所愿，流露出尴尬，惊吓，难过，担忧的神情来。
“您有心事？烦恼？是和您父亲有关吗？”湛明嫣诚恳地说，湛明婵继续乐呵呵地摇头，“姑娘，有话请直说。”
湛明嫣诚恳道：“一个父亲也许做错了事情，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是作为父亲，他对子女的爱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尤其是对女儿，更多的呵护与照顾其实都是分给女儿而非儿子，因为男儿总是要走出家门闯荡一番，最终独当一面，而女子纵使顶了半边天，但大都摆脱不掉柔软细腻而易受伤的本性，尤其是来自男性那里的伤害，所以往往是泰山看不惯女婿，挑剔再三，掌门，您父亲和无涯上仙，其实，其实昨天是为了您而起了争执，试想若非有一颗尽全力保护女儿的心，您父亲又怎会和无涯上仙翻脸？”
湛明婵安静地听着，说：“无涯就在屏风后。”
湛明嫣坦然地说：“我只是说出我听到的事实，上仙既然允许事实出现，就不该惧怕大家知道它的存在。”
湛明婵笑了，“好，够正直，有胆子，那我父亲和无涯吵什么了？”
“我没听到多少，我送茶进去的时候，您父亲说‘小女叨扰上仙多个时辰，为人父者深感不安，这就随上仙同去，接回小女。’上仙说‘她在我那里，比在你们这里要好百倍。’您父亲说‘她是湛家的掌门。’上仙就冷笑，‘天知地知，我知，湛先生知。’您父亲就问‘上仙知而隐瞒？’上仙说‘也是无奈，绝非刻意。’您父亲就很不客气地说‘这话听着好生耳熟，凡民自私，不愿自己女儿重蹈那几个伤心女子的覆辙，况且我已给小女订好婚事，小女也算是有夫家的人了，凡民坚信在这一点上，上仙还是守着传统的，就不要打扰已订有婆家的女子了。’”
湛明婵一惊，“我父亲说什么？婆家？订婚？什么时候的事情？”
湛明嫣摇摇头，“真不知道，我送完茶就出去了，只听到这些，您父亲和无涯上仙倒是没避讳，想来当时都有些气急。我只是觉得，您父亲是真的想保护您……”
湛明婵按了按额头，冷静冷静，“就这么多？”
湛明嫣点头，恳切道：“掌门，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而且……明嫣知道您生气的是什么，掌门，生身不如养身重，明嫣晓得，掌门也必是晓得，孩子在自己身边长大，纵使不是亲生，都胜似亲生，何况是亲手带大的亲生孩子呢，岂是能随意顶替的对象？”
湛明婵脑子里乱了片刻，她明白了湛明嫣的意思，心中三分安慰三分恼怒，四分疑惑，她有点摸不透湛明嫣了，她是真心真意，还是另有目的？或者是受父亲派遣？
“你一直没回家去看看你母亲吗？”湛明婵道。
湛明嫣垂头，“母亲很好，我看过的。”
“你母亲是应家人？”
“……是……”
“是应家末代掌门的唯一手足？”
“是的。”湛明嫣的头更低了，“我母亲不再和应家联系了，应家也不会再有掌门了，母亲，只希望父亲平安，我平安，我们一家三口都能平安……”
湛明婵笑道：“哦，那还让你到主宅来？”
湛明嫣道：“主宅人手有点少，案子又多起来，所以才让我和明惠过来帮忙，谁知道明惠最后竟……”
她有些伤感，肩膀颤了颤，“她的父母都……连她的父母……”
湛明婵沉默，湛明嫣擦了擦眼睛，“掌门，有一件事情，我不该再瞒着你了，明惠的父母，死前曾把明惠的一些遗物都给了我，我整理的时候，发现了明惠留给掌门的一封信函……”
她从兜中取出，湛明婵不动声色地接过，湛明嫣继续道：“我看过了，我懂了，您的父亲……也知道了……我……我给了您的父亲……对不起……”
湛明婵抽出信函，开头只写着“掌门亲启”四个字，而后有的，仅仅是几行数字：
7142421315
184527174
252131528113。
我想见你。
湛明婵将这条短信发了出去。
三分钟后——
一个小时后，我的公寓。
湛明婵看着手机，她记得白瑢被自己打伤了，伤得有多重，不清楚，但是既然达到目的，她就没必要纠缠细节，于是她关机，又让无涯把她送回到公寓，然后说：“我得先处理一点事情，等我一会儿好吗？”
无涯说：“别太难为自己。”
“你早知道的。”
无涯苦笑。
“你的中立，你的中立，你还有什么能说的吗？！你的嘴巴是干嘛的？！谈情说爱还是装模作样？！”湛明婵忍不住恼怒。
无涯说：“明婵，你只要还是湛家的掌门，我就必须考虑到你的这层身份，我就必须做到千年前和凡间的玄黄界，所约定的不偏袒承诺。”
“好吧，你就去卫生间先把我那可爱乖巧的异母小妹妹的茶水吐出来再说吧，喝了她的茶水说出的话，我听了都别扭。”湛明婵冷笑。
“难道你没有瞒着我吗？”无涯说，“明婵，难道你就猜不出来吗？但是你的所有猜忌，全都消化于你的肚子里去，从未透露出来，甚至你自己都在逃避，若非察觉到你的躲闪……”
“去卫生间！”湛明婵闹道，“我不为难你的中立，你和我父亲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我接着就是了。”
无涯慢慢道：“你记得我不会害你。”
“那么就来抢婚吧，我父亲把我许给别人了。”
“只要你不是湛家掌门，我会。”无涯淡淡地说。
湛明婵将床头柜上的钟表扔到地上，零件乱滚，无涯消失在卧室中央。
她颓然地倒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希望能够好好地舒活一下筋骨，但怎么也舒服不了，她清空了大脑，开始憧憬无意识而幸福的状态，知道的越多，心就越累，活得就越麻烦。
她根本没有盘算一会儿的见面该如何开场，如何发展，如何达到□，再如何收尾，她只是冷漠地想着随便着，人是善变的，这一刻想得好好的，下一刻就会改变。
对门传来了声响，湛明婵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听着防盗门的开启，木门的开启以及它们的关闭，她又躺了一会儿，终于下到了地上，走出家门。
仿佛心有灵犀，门，自动开了，湛明婵走进去后，又自动关上，卫生间的灯是亮着的，一股子血腥味，湛明婵拿出法杖对准了那门，白瑢刚好从里面出来，她迎着法杖——直至法杖顶到她的额头都没有避开。
“明婵。”白瑢微笑。
“你曾经说过，”湛明婵决定速战速决，“当宗堰出现的时候，就是你消失的时候。”
“是。”
“那么你现在，在这里，明确地告诉我，你该如何消失呢？”
湛明婵将那张信纸拿了出来，展开，让白瑢看个清楚。
那上面写着三行数字，下面是湛明婵翻译好的拼音：
Bairong
Jiushi
Zongyan。
“念出来。”湛明婵冷冷道。
白瑢微笑，“白瑢就是宗堰。”
白瑢就是宗堰。
湛明婵在心里，同步地，也念了一遍。
必须直接面对了。
这个故事的尾声
“白瑢就是宗堰。”湛明婵重复了一遍，“告诉我，宗堰在哪里？”
宗堰是谁？宗堰在哪里？我要见宗堰。
白瑢明媚地笑道：“就在你面前。”
湛明婵道：“骗了我多少年了？”
“从我们认识开始。”
湛明婵轻轻笑道：“只闻大名而不见真人，千呼万唤都不肯出来，躲在背后转动乾坤……咱们一笔笔算吧。英语班的事情算是你给我的重逢礼吗？”
“睽违多年，试探一下，这是一种了解渠道，你我都是道上的人，不会出问题，何况我当时就在你身边呢。”白瑢真挚道。
“怂恿游祈安他们跑回来报仇，是你吧？”
“我让傀儡出面，将江郎和王家的事情说了一遍，你知道的，当年给王家出谋划策，收斩江郎的，正是宗家的人，所以我知道这件事情，我觉得王家很不地道，该得到报应，至于如何报应，我就管不到了，那是水獭和鼍的事情，反正就是这样子了。”白瑢满不在乎地笑了。
“把藏有相柳的人头本体的木雕，设法送到童盈手中，也是你做的吧。”
“是。那女孩不是好东西，可经过这件事情，你竟然还在维护她。”
“第四件，”湛明婵冷笑，“和湛修则串通，使出山猱计策的，是你。”
“是我找的湛修则，他对你没安好心，我必须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而且你那些邻居，一个天天阴沉脸，一个假模假样地叫着‘姐姐姐姐’，啧啧，我看了就烦。”
“我二表叔竟然没看出是你？”
“暗中交易，方法很多，大部分使用专用电话联系，或者设障请他过来，或者我让傀儡出面，你二表叔的能力，是看不出我制造的高段傀儡的。”白瑢笑道，“明婵，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湛修则和姎妱有勾搭，姎妱无聊，湛修则就把你送到西山上，希望借姎妱之手除掉你。我不让你去，可你偏去啊！”
“接下来，”湛明婵道，“雪衣女是你带回来的，就在那只箱子里，你一路带着她坐着火车，竟然就在我的脚边上，与我同行。”
“是。”白瑢坦率道，“湛修则又勾搭南边玄鹰族去了，玄鹰之王和大部分玄鹰都是愿意湛家维持稳定现状的，但总有那么些败类想搏出位么，在群体里寻找可以合作的个体，并不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