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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地平线-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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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松虽然对东家家财藏在何处一无所知,但几年前曾见过东家悄悄从院子里向外清理过新土,这种脏活东家为什么不使唤下人来做?从前他未及多想。到了这会儿,他才猛地想了起来,并且恍然大悟,想来那就是东家挖地窖藏财宝哩!
  想到这,黄松不由朝当初觑见新土处瞥了几眼……
  正是这几个不经意的眼神,足以让黄松后悔了大半年,直到后来“闹红”他参加了铁血团,并且在谢先生和苏维埃的硬性指派下,亲手砍下老东家黄天骄的脑壳。
  丁泗流的一双鹰眼及时捕捉住黄松的目光,当即叫人找来铁锹铁镐,挖了下去,就是一孔不大的地窖。地窖里埋了几口封了口的黑瓮,打开来,院子里弥漫起一股上杭腌萝卜干的味道。瓮里装得当然不是萝卜干,全是金元宝和当当作响的银元……
  丁泗流正盯着黄松回忆往事,下得马来的连顺舟已经走到他身边。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敢明火执仗地打劫商船?”
  “我们是红军,你们是什么人?”丁泗流嘴硬。
  “红军?哪部分的?”连顺舟一愣。
  “*红四军。”丁泗流更硬气了。
  “你们是红四军的?”连顺舟不信,以为土匪使诈,“拿证件来我看。”
  “证件没有,不过你可以看看我弟兄们的枪托。”丁泗流大咧咧的。
  连顺舟捞过一支丁泗流手下的步枪,只见枪托的木头上用刀刻了“红二十八”的字样,换过一支支枪再看,枪枪如此。
  丁泗流愈发得意了。
  “红二十八团,听说过吗?团长*,朱德手下头一等的主力团。敝人是红二十八团五连连长。”
  红二十八团常和红三十一团并肩作战,他们的武器要好于红三十一团,怕被人家浑水摸鱼,丁泗流小心眼子,就让人在连里的步枪枪托上都刻下了“红二十八”字样,以示区别。
  连顺舟尴尬地笑笑说:“还真是红军呀?这倒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认不得一家人了。”他扭过头问胸鸡男人:“你们是什么人?” 。。

七 劫船汀江边(5)
“这位老爷,小的们是汀州城里罗裁缝雇来运布匹的,这几位红军长官可能误会了。”鸡胸男人打着圆场。
  丁泗流叫道:“胡说!谁家裁缝一次运这么一船洋布?分明是大土豪的商船。”
  连顺舟哈哈笑起来。
  “谁不认识汀州城里的罗裁缝?他要是土豪,我就是宋子文。”
  丁泗流不认识宋子文,就像不认识罗裁缝。他瞪着连顺舟说:“你们又是什么人?也敢和红军作对?”
  连顺舟说:“不管我们是什么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汀州地面上,如今来了共产党红军,总不见得再让人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越货吧?”
  丁泗流眼见连顺舟文绉绉的,一副读书人装扮,心里十分不服气。都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怎么他们这当兵的遇到秀才,难道还甘居下风不成?他朝手下弟兄们使个眼色,就要动手抢枪抢马。不料,猴精鬼瘦的黄松眼疾手快,横过手里的快枪,一下子顶住丁泗流脑门子。
  “别动!放老实一点,乱动小心我走火。”
  丁泗流像庙里的泥菩萨,僵在那了。真是大白天的出活鬼了!狗财主家的一个穷佃农,又跟着另一个狗财主成精了?当初不经诈,几句话就吓得把狗财主家的秘密泄露出来。一年多光景不见,这小子还成精了,出枪出手够快的,看那架势,就不是生瓜蛋子!丁泗流恶狠狠地瞪了黄松一眼,却也奈何不得他,毕竟现在枪把子在人家手上握着呢,他没说要杀人,说的是“走火”呀。
  连顺舟冷笑一声说:“弟兄们,你们是水,老子是龙王庙,我没说错吧?老子也是红军,红七军十九师手枪连连长,当初和你们*团长还是平级呢。”
  从赣南入闽,一路走来,好歹也是连长的丁泗流压根儿就没听说过“红十九师”的番号,再说看对方快枪快马的富贵相,他不相信对方真的也是红军,大概也就是有钱人家护院的民团吧。
  连顺舟一声令下,他手下的枪手三下五除二,将那几支“红二十八”的步枪枪栓“噼里啪啦”卸了下来,在连顺舟的示意下,黄松将那些枪栓像绑石蛙似的捆成一串,交给了鸡胸男人。
  连顺舟对男人说:“上船走吧,到了汀州交货时把这串枪栓交给罗裁缝,就说*的红二十八团五连会有人登门道歉。你对罗裁缝说,不道歉就不要还他们枪栓。”
  鸡胸男人吓得浑身簌簌发抖,哪里敢接那串枪栓?就像那是些烧红的薪棒。
  “老爷、老总,这个……小人就不敢带走了,还是老总们留着吧。”
  这回,轮到连顺舟朝他瞪眼了。
  “嗯?几个破枪栓还怕把你的船压沉了?带上快走,进城交给罗裁缝。”
  鸡胸男人不敢再说什么,那就太不识相了。他歉意地多看了丁泗流几眼,招呼船夫,上船升起帆,木船缓慢地驶离岸边。
  连顺舟这才让人把下掉枪栓的空枪交还给丁泗流的手下人。
  吃了哑巴亏的丁泗流眼睁睁地看着装满布匹的船只渐行渐远,连顺舟的马队也扬长而去,他还是没弄明白马队这帮人的真实身份。
  想到狗财主家的小雇工黄松,丁泗流就愤愤不平:他妈妈的,革命,硬是让叫花子都成了新贵,一个老实巴交的穷长工嘛,竟然拿枪指着他……说不定对方还真是红军?就算不是红军,肯定也不是土匪,否则他们就算不杀人,也会缴他们的枪了。
  带着满腹疑问和沮丧,丁泗流领着垂头丧气的心腹弟兄往汀州城走去。当兵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被人缴了械,而他连对方的真实身份都没弄清楚。唉,窝囊啊!
   。。

八 上帝带来的不仅仅是福音(1)
福音医院院长傅连暲成了“朱毛”红四军的朋友,福音医院几乎变成了红四军医院。一些伤病员住进了医院,得到了救治和看护。军人的身影在医院里频繁出现,往日的宁静不再,就连上帝似乎也被惊动了。
  除了红四军伤病员,特派员柳达夫也常往医院跑,没别的目的,就是找傅院长看病。他主诉道:自从莫斯科回国后,到了上海就感觉身体不适,来到红四军工作后肠胃又出现了问题,可能与风餐露宿特别是饥一顿、饱一顿有关,要么就是食物过于粗糙,引起肠胃消化不良,有时半夜胃痛得醒来到处找药吃。部队进汀州后,又开始腹泻,军部军医给他熬了一锅黑乎乎的中药汤,他等军医一转身,就悄悄倒在花圃里浇花了。他不认中医,更不信中药,好在汀州有这么好的教会医院,他相信傅院长治得了他的病。
  拿了药之后,柳达夫并不急于离开医院,和傅院长聊几句,他就会主动告辞。傅连暲院长忙得很,时常还要亲自动手做手术,没工夫陪他瞎扯,柳达夫就去找玛丽亚。
  部队入城那天,玛丽亚在城门那儿给柳达夫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为了那个黑色的上帝和黑色的十字,哦,还有那个黑色的祈祷,他那天当众狠狠训了玛丽亚一顿,那是为了她好,也是自己的政治角色使然。再说,他更多还是冲着黑衣神父去的,与玛丽亚关系不大。如果不是丁泗流那个流氓军官出来打横炮,他本来可以多和玛丽亚好好谈一谈的,那个女孩为何令他怦然心动,柳达夫一时也说不上来。后来,得知玛丽亚是福音医院的一名护士,柳达夫立即原谅了她那天为死鬼郭凤鸣所作的祈祷,他不能原谅的,只有她的名字了。感谢他的肠胃,使他有了来福音医院的基本理由。
  身穿黑皮衣的柳达夫出现在规章制度严谨的福音医院,引来许多惊诧的目光。这个年轻男人身材挺拔,皮肤白嫩,营养和保养程度甚至走路的姿态都显得与红四军其他官兵大不相同。除了那身亮晃晃的黑皮夹克,柳达夫还换上了皮鞋,当他的皮鞋橐橐有声地在福音医院外面巷道的石板路上响起时,就会有人小声在医院内传递消息:“玛丽亚,你的‘刘大夫’又来了。”
  玛丽亚开始有些怕柳达夫。从神父那她得知,共产党是无神论者,不信教的共产党人对教堂和神父都不感兴趣,甚至有些敌视。可是,入城的红四军并没有封闭教堂,也没有难为那些穿黑衣的神职人员。每到礼拜日,城内外的教民仍然一如往常一样出入教堂。旅长郭凤鸣死了,上帝还在,不知这是否和福音医院与红四军关系密切有关。在玛丽亚看来,柳达夫的确和其他的红四军长官不一样,不仅仅是他那身黑得发亮的皮夹克,他的气宇轩昂,他的伶牙俐齿,甚至他充满思想性的深邃目光,都令她新奇,让她喜欢。每次柳达夫来了,手上还拿着福音医院的药袋,这让她感到亲切,好像有条无形的绳索将他和她串在了一起。来过几次,柳达夫绝口不再提红军入城那天发生的事情,他为那天的事已经正式向玛丽亚道过歉了。他只是像个老熟人似的跟玛丽亚打招呼,有时偶尔还陈述一下自己的肠胃情况,并将药袋子展示给她看,这就让玛丽亚放松了。她觉得,红四军的长官总归都是态度和气的,不管他们多大的官,不管他们穿什么衣服。

八 上帝带来的不仅仅是福音(2)
大约是第二次在福音医院见面的时候,柳达夫在开口打听玛丽亚家庭和个人情况之前,先皱紧了眉头,那张英气逼人的脸立时变得像一张用过的纱布敷料。
  “玛丽亚,玛丽亚,显见得这是教会给你改的名字嘛,充斥着一股腐朽的宗教气味。能告诉我你原来的真名字吗?”柳达夫并不将谈话的对象视为一名普通的小护士,甚至一村姑,起码的尊重显示了他本人的良好教养。
  “我原来的名字叫罗翠香……”玛丽亚可能很久未念过这名字,就像将多时不用的小衣展示给陌生人看一样,她不由用手捂住脸,“啊呀,这名字不好听,长官见笑了。”
  柳达夫一脸正色道:“我不是跟你说过,红军中不叫‘长官’,叫同志,叫我柳达夫同志。”
  “啊呀,男人的名字哪能由着女人家随便叫的?”玛丽亚说。
  “起了名字就是给人家叫的,还分什么男女?罗翠香,罗翠香……这个名字很田园化嘛,虽然少了点罗曼蒂克,至少比这个‘玛丽亚’要好,我们革命者,哪怕起个名字,也要考虑到普罗大众的审美能力,我看你还是改回去的好。”
  “普罗……是谁?怎么起名字还要先问问他?”玛丽亚怯怯地问。
  “哦,这不怪你,是我没说清楚。”柳达夫大度地笑笑,耐心解释道,“‘普罗’是法语普罗列塔利亚的简称,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无产阶级的。如果你到了社会主义的苏联,就知道普罗大众代表了一个全新社会的标准。”
  “起名字也要按照无产阶级的标准?”
  “那当然,无产阶级是最革命的阶级,起名字难道可以不考虑革命性吗?”
  中央特派员柳达夫同志真是浑身上下每一根毛细血管都流淌着革命理论,他谈吐不凡,阶级意识又是那般强烈,言必谈苏俄,张口就是主义,闭口还是主义,似乎连唾沫星子都是红色的,给从未走出过汀州老城的玛丽亚带来的心灵震撼,真是难以言说。
  至于她的名字,牵涉不到什么主义和革命,玛丽亚以为柳达夫随便说说。没想到几天后他又到福音医院来了,可能是他的肠胃还没好,手上仍然拿着医院的药袋子。远远的,隔着一座庭院式的月亮门,柳达夫一眼瞥见玛丽亚那身白色的护士服,张口就喊:
  “小罗,小罗,罗翠香同志……”
  玛丽亚端着一个白色的搪瓷器皿盘正要去病房注射,她没听出来那是在喊她。等柳达夫的一只手搭上她肩头,她才悚然一惊。
  “小罗,怎么不理人了?”
  “小……长官同志,你这是叫我呀?”
  “不行,你必须马上改名!罗翠香,你还叫罗翠香!不能再叫那个玛丽亚了。”柳达夫的口吻不容置疑,“要不,我去和你们傅院长说说?”
  玛丽亚不想改回原来的名字,尤其不想为了“普罗大众”就改变自己的名字。不错,原来有个罗翠香,后来随着她皈依上帝,罗翠香就像一颗水珠经过蒸馏一样,变成了质地纯净的玛丽亚,没有细菌,没有杂质,她成了甘为上帝服务的纯正信徒。而罗翠香的名字就像她的胞衣似的,早就不知埋到哪去了。
  玛丽亚的确没觉得她必须更改姓名,柳达夫是红军长官同志,可他又不是她的父亲,就算是她父亲,难道就有权利随便更改她的姓名吗?
  到了轮休日,玛丽亚没排班,她决定回家看看。红军进城这些天医院乱哄哄的,红军伤病员又多,加上柳达夫不时去医院对她个别辅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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