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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地平线-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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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提着三只桶。
  小余子悄悄告诉他们,红四军政治部发下来的标语、口号有了很大的变化,比如增加了“中国红军要听党的指挥”、“加强党在红军中的领导地位”等内容,不用说,这些都是在古田党代会上形成的新精神了。
  黄松悄悄问小余子:“毛委员这次回到红四军,官又做大了吧?”见多识广的小余子说:“听讲毛委员在第九次党代会上重新选上了总前委书记,这叫官复原职,算不得做大。”黄松又问:“总前委书记,那和朱军长相比,谁的官大呀?”小余子支吾了,他说:“一军之长,还是朱军长官大吧?”想了想不对,“还是总前委书记大吧?”黄松见有文化的小余子都说不出“*”两人哪个官大,有些不耐烦,便说:“那总前委书记说话总是算数的吧?”小余子哈哈笑道:“总前委书记说话不算数,你这个宣传队员说话算数啊?”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三十一 天与地之间(2)
那些日子里,大烟鬼和破茶壶消停了许多,不像以往那样怪话连篇,见鸡说狗事了。他们都有预感:红四军发生了大事情,他们宣传队也要发生点大事情了。
  有一天,有个女人风尘仆仆地找到了宣传队,点名道姓要找罗翠香。罗翠香一来,认出她是灵风寨的王家媳妇。王媳高兴地拉着她的手,眼泪却又哗哗地淌了下来。罗翠香不知出了什么事,带她去见队长老拐。原来,“金蚕蛊毒”的案子断清后,正了名分的王家寡妇在村里重新抬起了头,松了一口气的王婆却在下地干农活时一弯腰,一头跌倒在地,当时就没了气息。葬了婆婆的王媳,眼看村里报名参加红军的男丁集中出发了,她也打定主意,找村苏维埃主席老骆要求参加红军。老骆说,红军没说要婆娘当女兵呀!王家媳妇记得红军宣传队有个唱山歌的客家妹子,就锁了房门,离开了灵风寨,找到了四纵队宣传队。她说,红军不是要“扩红”征兵吗?她是来当红军的,留下来哪怕烧饭、洗衣都成,红军就是她的家了……
  老拐让罗翠香将她送到了纵队政治部,王家媳妇留了下来。
  又过了几天,纵队政治部忽然来人,召集宣传队开会。
  等宣传队的人一个不少到齐了,戴眼镜的宣传科长才站起来宣布:根据上级命令,宣传队要进行人员调整。大多数人要下战斗连队当战斗兵去,还有的身体有伤或残废的,要转到地方工作。科长接下来的一段话就算是动员了,却很简单,简单得就像一条几个字的标语,写到墙上都用不了很多石灰水。
  随后,宣传队长老拐公布了离队人员的名单。果然,一个宣传队一下子要调走一大半,只剩下一条好腿的老拐本人也要转到地方工作。少了一只耳朵的破茶壶虽然仍留在红四军,但要和大烟鬼一道充实到基层大队。黄松也要下大队,文字宣传组只保留一个真正识字的小余子余文平。
  没人的时候,老拐叫住了黄松。
  “黄松,你还真有点来头呢,打从你来宣传队起,我就看出来了,你和他们几个不一样……”
  老拐的神情中,带着几分羡慕。
  黄松却懵懂无所知。
  老拐不相信地说:“你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离开宣传队?是二纵队的长官点着名要你啊!”
  黄松还是不相信,二纵队哪位长官会要他去。
  老拐说:“听说是一位姓连的副支队长点着名要你……”
  ——老连长连顺舟!
  黄松脑袋一热,心里像泼了热油一般,有了火辣辣的感觉。他早听说了,连顺舟调到二纵队,还升做了副支队长,那可是副营长啊!这么说,老连长终于熬过了最困难的一段时光,等到了出头之日。连顺舟没忘记他这个连家堡当年的枪手,还记得他被人丢在这个倒霉的宣传队里,趁着宣传队调整的机会,点着名要走他,搭救他出苦海啊,这是连顺舟第二次收留他了。看来,从去年年底那个霜雪满弓刀的古田会议之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化。
  此前,黄松已经听说了丁泗流的事。
  古田党代会之后,丁泗流在一纵队的日子不好过,支队、大队几次开会都点着名要他做检讨。性子刚烈的丁泗流咽不下那口气,在一天黑夜宿营时带枪离队,结果被警觉的哨兵发现拦了下来。令人奇怪的是,丁泗流既没抵抗,也没有发火,他平静地解释说,他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不愿惊动熟睡的弟兄们……他打骂了那么多回弟兄们,这次“打”一回自己总可以吧?这一解释显得苍白无力,说他丁泗流会忠烈拔刀自裁,无人肯信。一纵队政治部审查时,可就新账老账一起算,判定丁泗流是因为不满于组织对他的批评教育,要带枪开小差!可是,谁都解释不了他除了带枪之外,别的什么都没带,包括他铁皮箱里那几枚攥得快要出油的亮光光的银元……古田第九次党代会上,毛委员在会上专门讲过红四军中的逃兵问题,开小差是犯罪,带枪逃跑更是红四军历来难以容忍的重罪!可是,丁泗流的反常举动又难以证明他真的是要开小差。就算他真的要自杀,也不是“打一回自己”的问题。毛委员在古田会议上,已经将红军官兵中自杀事件称为“红军中最大的污点”、“意义是非常之严重的”,他丁泗流不是要拿着这一污点来羞辱第一纵队?由于一时难以定性,此案高悬,丁泗流被人看管起来,随军行动,至今仍未做组织处理呢。

三十一 天与地之间(3)
黄松唯有长叹一声。
  散了会,老拐发牢骚道,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见他妈的鬼了,古田党代会上毛委员提到了“宣传队”的问题,好像讲的就是他们四纵宣传队,毛委员好像来宣传队中调查过一样。老拐怕别人不相信,从口袋里掏出本散发着油墨香味和烟草味的油印小册子,蘸着唾沫翻到某一页,指点给破茶壶、大烟鬼几个人看。原来,队长老拐在参加了纵队党员学习之后,就猜出了宣传队即将生变,还特意把政治部下发的学习小册子带在身上。
  大烟鬼接了小册子,装模作样地翻过几页,横竖还是看不懂。破茶壶见了,一把抢过小册子,塞到小余子手里。
  “小余子,念念听,看上面都咋说咱文字宣传组的。”
  小余子接过小册子溜了几眼,“扑哧”一声笑了。
  “老兵,没提咱文字宣传组,说的是宣传队。你们听这段:
  宣传队员成分太差,俘虏兵也有,伙夫马夫也有,吃鸦片的也有,有逃跑嫌疑便把他解除武装塞进宣传队去的也有,当司书当不成器便送入宣传队去的也有,因残废了别的工作机关不要塞进宣传队去的也有,现在的宣传队简直成了收容所,完全不能执行它的任务了……”
  黄松把头埋了下去。
  “哦,下面还有一条,”小余子又念道:
  “差不多官兵一致地排斥宣传队(同时也是因为宣传员成分太差,工作成绩少,引起一般的人对它的不满),‘闲杂人’、‘卖假膏药的’就是一般人送给宣传员们的称号。”
  小余子读完,另外四个人面面相觑。
  大烟鬼脸红脖子粗地叫道:“连老子吃点烟的事这上面都说了?”
  老拐说:“你吃的是什么烟?大烟土!你要不吃大烟怎么会弄到宣传队来?”
  “老拐,你莫嘴硬,大哥不说二哥,我看哥儿几个都差不多,这上面也说你了,‘因残废了别的工作机关不要’,说的不是你么?”大烟鬼反唇相讥。
  老拐不但不恼,反而像只鸭子似的“嘎嘎”地笑了。“不光是我,破茶壶也算得上一个,还有黄松,‘有逃跑嫌疑’的,说的是你吧?咦,当司书不成器说的是谁?会不会是你,小余子?”
  小余子慌得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从来没有当过司书……”
  “大烟鬼说的对,大哥不说二哥,我看都差不多,我们多数人都算什么?流氓无产者。你们晓得吧?是无产者,可也是流氓!”老拐说。
  “老拐,这些都是你这当队长的汇报上去的吧?要不上级怎么知道,还写进书里去了?”
  “大烟鬼你莫乱讲,我到哪去汇报呀,这份会议决议你们知道是哪个写的?”
  除了黄松,其他三个人都好奇地问:“哪个呀?”
  “是毛委员写的,这次党代会也是毛委员提出来要开的,他还坚持要写个决议,顺便就把你们几个写了进来,对不对,黄松?”
  老拐为了证实自己言之不虚,放下架子,向不是党员的黄松求证。毕竟,黄松在古田开会时,曾经为毛委员烧过开水、提过茶壶,还帮助代表们烧过取暖的炭火。
  要走的几个人,从每人每月的零用钱中凑了份子,买了两只鸡,剁了几斤猪脚,又沽了几斤米酒,买了个小醉。醉酒之后的哥儿几个,都动了真感情,相互搂搂抱抱、拍肩捶背,毕竟一起往墙上写了那么多的大字,张贴了那么多的标语,就是一支高粱苗子扫把在一只杉木桶里放久了,也应该有了感情。弟兄几个泪眼婆娑地约定:若不战死,今后见了,还要再备下酒肉相聚。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十一 天与地之间(4)
酒醒之后,各自打起背包,准备各奔东西了。
  临离别前,留在宣传队的小余子泪汪汪地拉拉这个手,又拉拉那个手,依依不舍。他劝大烟鬼说,到了底下大队看管得紧,无论如何不要再吸大烟土了,那东西早晚得戒掉,否则在红军中呆不下去的,大烟鬼听了连连点头。小余子又拉住黄松的手说,我们都是老实农民,是无产者,不是老拐说的那种流氓,我们出来当红军完全是出于自愿,为什么还想跑呢?下到大队,如果哪个官长再打你,你到士兵委员会告他的状。黄松也点了点头,他当然不会跑的。肖班长跑了,他黄松不会跑。如果再有长官敢打他和其他士兵弟兄,他会去找毛委员反映情况的。
  分手的那天已经过了元旦。
  红四军的1929年在风雪中走过,红四军的1930年又在风雪中来到了。
  那是一个难得一见的晴天,太阳刚爬上山坳就通明一片,把冬日的闽西照得如水一般清澈无比,远处的青山和绿水都变得明净而悦目。黄松背着背包,一身轻松。破茶壶不愿背背包,他用根竹扁担,一头挑着自己的背包,另一头挑着一捆越冬的干竹笋,谁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那些竹笋,要带到哪去,干什么用。破茶壶心情不好,从清早起来就骂骂咧咧的,他显然很不情愿离开宣传队。谁都不愿招惹他,前任宣传队长老拐都对他的骂声充耳不闻,对他那张臭脸也视而不见,就连大烟鬼也尽量躲着他,懒得再和他拌嘴。老拐在宣传队的日子也挺窝心,现在要离开红军到地方工作,心情也不大好,但总归有种解脱的感觉。因为他腿脚不方便,宣传队派出队里那匹驮行李的瘦马专门送他。瘦马看上去比老拐还瘦,老拐不忍心骑,只能让它驮着他那小小的背包。因为要去的大队不是一个方向,谁也沾不上瘦马或者说老拐的光。同样背着背包的大烟鬼就很羡慕老拐。
  大烟鬼说:“妈的,还是当官好,老拐,你这个破队长平时看不出什么来,这时候就看出不一样了吧?马是瘦了点,可到底还是一匹马呀。”
  老拐皱皱眉头说:“你看你看,毛委员对我们宣传队该有多了解啊,他在决议案中还说过你大烟鬼嘛。”
  大烟鬼一惊,忙问:“毛委员还说我什么了?”
  “毛委员说,红军中绝对平均主义,有一个时期发展得很厉害。官长骑马,不认为是工作需要,而认为是不平等制度,这说的是你大烟鬼吧?”
  一伙人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踏着早晨的阳光,慢慢走去。
  在一个岔路口,他们必须分手了,来送行的罗翠香和小余子又开始泪汪汪的,拉拉这个的手,扯扯那个的衣衫。
  这时,却见有人在后面边喊,边跑着追了上来。
  破茶壶笑道:“哟,别是长官改了主意,宣传队要留下我吧?”
  大烟鬼“啐”了一口说:“大清早的做美梦吧。”
  追上来的竟然是四纵队手枪连的涂水根,他现在是手枪连的副连长了。涂连副说:“黄松,紧赶慢赶,到底让我赶上了……”
  黄松惊讶地问:“涂连副,什么事这么急?”
  “你不用去二纵队报道了,回手枪连去!”涂水根简短说道。
  “什么?我回手枪连?”
  “对呀,王老板……不,党代表王初恩同志为你的事专门去找了纵队首长,要求不要放你走,还要你回手枪连,二纵队连顺舟副支队长那边已经说好了。老连很支持,他捎话说,要你留在手枪连好好干……”
  “这、这是为什么?”
  不光黄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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