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角色-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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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连看也没看程意一眼,程意坐下,叹了口气:程意啊程意,你哪儿有那么幸运?
没让程意想到的事不仅仅是晕机来的这么快,还有晕机居然来的这么久,程意跑了四趟厕所,终于连黄水都吐了出来,蹲在飞机的不锈钢马桶面前直流眼泪,有气无力的骂:“破德国,居然飞10个小时,去什么德国,去一趟日本这会都回来了。”
好容易直起腰来,两腿弹琵琶般的抖动着,程意扑了两把水在脸上,随意抹了两下,看看自己蜡黄的脸,惭愧的低声念道:“祖国啊,给你丢脸了,不能容光焕发的见老外了。”一边念叨一边拉开了厕所门,杜安邦黑着脸皱着眉看着程意,程意一愣:“你着急啊?”
“让你吃药你不吃,看你折腾的,真不想管你。”杜安邦掏了药片出来,咔咔掰出两片:“吃下去。”
“我吐干净了,估计不能再吐了。”程意白了杜安邦一眼,想要侧身闪开,杜安邦一把拦住她:“赶紧吃,还有五个小时呢,你别给我下了飞机就进急救室。”
程意只能吃了药,昏昏沉沉睡了五个小时,临下飞机还是被杜安邦扛起来的。
等过了关出了机场,程意呼吸着柏林寒冷的空气,和杜安邦站在机场门口大约10分钟,才茫然的询问:“咱俩站在这干嘛?”
“等宾馆的接机车。”杜安邦白了程意一眼,程意点点头,缩缩脖子,柏林比想象中冷,自己图漂亮只穿了羊毛大衣,看来有些单薄了。
哗啦,程意还没反应过来,杜安邦的大衣已经披在程意肩头,程意扭头看看杜安邦,自己心里一跳,这孙子难道真看上我了?
“你脸红什么?”杜安邦看着程意的表情,眼神微微闪了一下,程意猛的扭头:“冻得。”
等坐了半天车,在柏林街上晃晃悠悠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宾馆,程意抬头看看宾馆的名称“ABACUS TierparkHotel”,自己琢磨了一会,念不出来,随低头罢了,门童来文质彬彬的接过程意手里的箱子,杜安邦搀着程意,将留恋皮箱的程意拖进了酒店大门。
前台是个中年白人,戴着眼镜有些秃顶,细声细气的说着德语给杜安邦介绍,程意站在一边,听到一头雾水,倒是有些惊讶杜安邦竟然会说德语。俩人交流了几句,前台拿出表格让杜安邦填了,才递出来一张门卡,程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跟着杜安邦进了电梯,在12楼的常常走廊里踩着软的让人有些站不稳的地毯走到了客房门口,门童已经将行李放在门口,微笑接过杜安邦递过去的小费冲程意一脱帽走了。
杜安邦开了门插了卡取了电,程意站客房门口愣了一会:“我住哪儿?”
“这。”杜安邦看了看程意,将行李箱放在衣柜里,程意仍然站在门口:“不应该是两间标间么?”
“节省经费。”杜安邦的眼神已经有些笑意,程意皱眉:“我回去怎么报销,我总不能说咱俩住一间吧?”
“你报销就行了,我不报销。”杜安邦伸手将程意扯了进去,程意恍然,对啊,整个公司都是他的,他报销个屁啊?
38、第 38 章 。。。
在程意心里,幻想过尽快公干完成尽快逛街买东西,尽快逛逛景点尽快回去,却没想过杜安邦此行的公干竟是这样艰难。巨峰旗下的金马冶金为了能够竞争到国外机电类企业的中国合作商,专门不远万里跑来德国,在柏林周边的各个机电企业连轴转,将幻灯片放了一次又一次,信息发送了一张又一张,程意天天穿着OL小黑裙蹬着小高跟在德国寒冷的东风里跑来跑去,满脸含笑用磕磕巴巴的英语介绍着各个铸锻件工业特性,到此时程意才明白为什么杜安邦能放心带自己出来跑市场,自己的机械专业到底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
德国人总是一脸很感兴趣似地微笑,礼节上做的十分到位,可是宣讲之后,邮箱里并没有收到任何一家递来的合作意向,杜安邦看着程意一脸愁容,淡淡的说:“他们很少改变合作伙伴,一旦选定哪怕价格上有些亏本仍然愿意固定在一家购买,争取德国人的合作会是个长期的过程。”
饶是杜安邦淡定,程意也能感觉的出他一日比一日颓然。
大年三十那一天,程意半夜又睡醒了,看见杜安邦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仰天抽烟,外面的星光暗的很,只能看到一个人形的剪影,程意打开阳台的门,杜安邦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程意也没说话,俩人出来已经一个月了,该去的地方几乎都去了三遍,德国人礼貌依旧,生意的气色却仍旧没有看到希望。
“新年快乐。”杜安邦突然开口,程意一愣,也跟上一句:“新年快乐。”
“你去睡觉吧,太冷了。”杜安邦安静了一会,淡淡的开口,将手里的半截烟掐掉,程意看了看他,忍不住开口:“不要太担心。”
“呵呵。”杜安邦低了头,程意愣住,听起来是笑,程意却觉得那并非开心的笑,杜安邦看着栏杆外面柏林的街道,街心的停车场上斜着停了一大堆的旅行款车。程意站在栏杆边,看着下面,街对面是一排商业街,此时只剩了橱窗亮着灯,街上没有行人,野猫在街道上三五成群,朝着垃圾桶进发。
“这样守旧的民族,我低估了。”杜安邦叹口气,程意不知道说什么好,金马的铸锻件只用金马矿业开采的矿石,品质在全国算的上数一数二,开发国外市场,却有些迟了。
“你要有信心,咱们的产品质量是靠得住的。”程意蹲下来扶着杜安邦的膝盖,杜安邦看看她,眼神抖动了一下,伸出手拂过她长长的头发:“你真的不知道么?”
“什么?”程意有些迷茫。
杜安邦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出来:“没事,回去睡吧。”
原本程意想着去博物馆岛,去勃兰登堡门,去波茨坦,结果被公务弄得心里阴云密布,彻底没了心情。临走前一天,杜安邦租了车拉着程意去了波茨坦无忧宫。
站在无忧宫巨大的金色太阳花亭前面,程意到处张望,杜安邦只是微微低头看着她,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来了这些天,心里想着的全是临出国前一天的事情。
那天蓝庭一脸茫然的捏着手机走进自己办公室:“老板,夏胜辉约你吃饭,在紫华。”杜安邦看了蓝庭一眼:“知道了。”
等进了包厢,圣经油画顶棚下面坐着的居然不止夏胜辉一个,还带了郑梅雪,杜安邦心里跳了一下,脸上挂着礼节性的笑:“两位好事将近了么?”
郑梅雪半低着头,抬起一双含泪的眼,闪着哀怨的光芒如同一只落入陷阱的猫一般站了起来:“安邦,以往,是我不懂事。。。。。。”
杜安邦愣在当场,看着夏胜辉与郑梅雪在自己面前将那父女情深的戏码做足了圈套,一口一个“孩子”,一口一个“爸爸”,杜安邦坐在俩人的对面,饶是一桌山珍海味,杜安邦却完全没了食欲。
“巨峰正在危险关口,安邦,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如果你能接受辉豪的帮助,你就能轻松挺过这一关。”夏胜辉慈祥的看着杜安邦:“复婚吧,你们两个都不小了,不要再孩子气了。”
杜安邦端了面前的酒杯起来,抿了一口,淡淡一笑:“年份很好,不过是霞多丽葡萄,不似黑品乐,能够储存很长时间,如今喝起来,已经过了好时光,苦涩味又回来了。”说完,拿起餐巾象征性的擦了一下嘴角,起身一笑:“告辞了。”
夏胜辉给了自己一个难堪,如同韩信的□之辱,爬过去,巨峰的确挺过难关,但是更大的斗争也紧跟其后,不爬过去,巨峰却不好说能不能挺过去。杜安邦想到这里,看着程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了?饿了?下面咱们刚刚经过一个餐厅,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啊?”程意小心翼翼的拉着杜安邦,她看出杜安邦的矛盾,虽不了解具体来自何处,却想要尽力让他暂时忘掉。
俩人并肩缓缓的朝着餐厅走去,高大的梧桐在道路两边,梧桐下的草坪被土拨鼠挖了大大小小的洞,程意用脚挨个踩过去,杜安邦看着她,猛的开口:“你爱我么?”
“什么?”程意一怔,回头看着杜安邦,他却一扭头:“没事。”
程意心里突突的跳,低了头缓缓的走,脑子有些短路,杜安邦的心里却一声叠一声的叹息,餐厅已经在眼前了,走下几个台阶就行,杜安邦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她站住看着他,四目相对,她脸红了。
“你想离开我么?”杜安邦开口,突然想起,这句话曾经问过,是在眼前这个女人怀孕的时候,那时候她拿孩子来威胁自己,自己只能忍着心疼亲手打掉了孩子。
程意愣住,想么?想,经过那一年的伤痛,曾经无时无刻不想离开他,离开后无时无刻都在怕被找到,可是被找到之后呢?却忘了。
“如果你说你想,我就让你走。”杜安邦的嗓音很疲惫,程意木桩一样的戳在那,心跳的更加厉害了,她突然无法想象杜安邦不再纠缠自己的日子会怎么过,会想在B市漂泊一样孤单吧。但是,会觉得自由么?
“我想。”程意喃喃的开口,却很惊讶自己怎么会突然回答了这么一句。
杜安邦松开了手,低着头:“走,跟我去吃饭。”
程意跟在后面,看着杜安邦笔挺的背影,眼泪突然涌了上来,真的要离开他么?怎么会突然觉得舍不得?
又是10个小时的飞机,全程杜安邦再也没有开口,下了飞机,蓝庭来接,程意也沉默着,杜安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直到她下车,都没有回头来看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
程意回到房间,关上门,猛的反锁了三圈,蹲在门后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把脸埋了进去,一切真的结束了么?纠缠了快四年,到了现在,真的要结束了么?为什么到了被舍弃的那一天,自己不是庆幸而是悲伤呢?
她疲惫的扶墙站起来,倒在床上,睡了整整20个小时。起床之后,厌恶的看着镜子里自己惨白的脸,随意的梳洗了一下,泡了一碗方便面,坐在电脑前点开邮箱。
邮箱里有一封陌生地址的邮件,题目让程意吃了一惊“巨峰员工不为人知的一面”。点开,是个正在缓冲的视频页面,她咬着筷子,想着到底是哪位同事出了事情被人暴在网上。
视频开始,程意咔嚓一声咬断了筷子,牙齿冒了血出来,傻在屏幕前面,闪动的画面将她的脸倒映的一会红一会白。
视频按照时间顺序,先是在夜总会包厢里程意跪着服务,而后是被孙老板灌酒,而后是跟杜安邦纠缠,然后跳到了杜安邦的卧室,熟悉的画面,程意曾经在杜安邦的客厅里看过,还用凳子砸坏了那台电视,然后一跳,又变成了程意和郑梅雪纠缠的画面,是那天郑梅雪设计偷拍下的断章取义的视频。
视频结束了,她一动没动,血已经止住,流下来的干在嘴角,程意滑动鼠标,视频的下面,是她的详细信息,姓名,地址,电话,工作,大学一应俱全。
程意缩在座椅上,不知何时睡着了,被手机吵醒的时候,两腿已经因为蜷缩太久而僵硬,腰部也硬的几乎伸展不开。抓过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是杜安邦,她的眼泪哗的流了出来,接起来泣不成声:“喂,诶,诶。”
“我在门外,敲了半天了。”杜安邦的声音传来,程意扔下了手机,飞奔过去开了门,他仍旧一身笔挺,连围巾都是严肃的围在脖子上,垂下眼睛来看着她:“别怕。”
程意流着泪站在门口,杜安邦伸手,缓缓的将她搂在怀里,关上了门,她将脸深深的埋在充斥着阿玛尼香水味的西装中间,终于恸哭了出来。
“你知道么,我有可能挺不过这一仗,挺不过去我就会变成穷人,这套西装很贵的,以后买不起了。”杜安邦缓缓的说,程意哭着,才发觉自己的鼻涕已经蹭了杜安邦一身,抽抽噎噎的抬起脸,看看他软软的眼神:“你会挺过去的。”
“你也会。”杜安邦轻轻的笑了笑,搂着程意的肩膀:“搬回去吧。”
手机响了,程意回过神来,杜安邦松了手,看着她接起电话,略显闪烁的问了一句:“你好。”
“程意,你还好么?需要我去陪你么?”电话那头是冯良谦温吞的声音,杜安邦猜到了,不动声色,打开程意的衣柜开始一件一件收拾程意的衣服,她扭头看了一眼,转过身去对着窗外:“谢谢,不过我现在想静一静。”
“哦,那你想找人说话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别去想那些。”冯良谦有些颓然的回答,程意答应了一声,挂上了电话。
在外漂泊了两年,收入并不高,程意本就没有几件好衣服,加上前一阵急匆匆从B市搬来,扔掉了大半东西,俩人一块收拾也不过收拾出了一箱衣服一箱杂物加上两个旅行包的日用品,杜安邦看看这一小堆行礼,冲程意笑笑:“偏偏在我濒临穷困的时候才发现需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