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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扶棣-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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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良慌忙去看。唐笙眼睑一抖,醒转了来,便要挣扎坐起。

    狄良扶他慢慢起来。唐笙咳了两声,道:“混账!”

    狄良本心乱如麻,却忍不住笑了,道:“你知道?”

    “他在我身上,如何不知道?”唐笙抚着胸前,道,“要不挂彩,怎能让他上来了。”说话间,眼睛却不看狄良。

    狄良道:“你心里还存着甚么事?”

    唐笙不答,忽将衣裳解了,将胸口绷带直扯下来。狄良还不及拦,却见他当胸那两道伤转而淡红,已长合了。

    两人面面相觑,便知是刚才所说,行的方便。

    唐笙叹道:“不想二哥还有这一桩缘法。”又道,“难怪道柳树打鬼,打一寸儿矮一寸儿,有两下子。”

    狄良道:“难怪道原和我们是一家。”

    唐笙啐道:“谁和他是一家?”

    狄良道:“莫怨他,还得谢他——你心里还存着甚么事?”

    唐笙一顿,低声道:“我这伤是齐的,虽说上了阵乱打,没个准,可挨咬的是我,我有数,不是那颗脑袋。”

    狄良道:“还有呢?”

    唐笙道:“是大姐要我不可声张,一念楼里,有人没说实话。”

    狄良心一紧,握了他手,道:“还有呢?”

    唐笙道:“大姐订的亲,是一星桥乐正家,三代神弦,大姐悄悄将蛇头烧化的灰带回去了,请教那边——我们却都没猜到,东西在……在阿霖身上。”

    狄良道:“眼下怎办?你的伤,褚娘子见过。”

    唐笙道:“都装作不疑,先拖着。”

    狄良喃喃道:“阿霖自己……不知是怎么回事,也不可冤枉了他。”

    唐笙点头道:“琉璃弓不亮,那便是那一晚过后……元气大伤,耗了阿霖血气,先封住了。不可妄动,得查明了究竟是甚么,还有,二哥那晚,究竟见了甚么。”

    狄良点头,拿起他手,往自己脸上打了一耳光。

    唐笙奇道:“干甚么?”

    狄良道:“是我不好,害你白受了这几日委屈。”

    唐笙笑道:“谁委屈了?逼着你个木头当行首,才是委屈了你,这些天,没少瞎想罢。”

    狄良被他说中心事,见他伤口愈合,脸色也转好了些,衣裳却半晌没穿整齐,手掌冰凉,心里一阵歉疚。

    唐笙道:“先睡,明日再商量。半夜三更,要查也没处查。”

    狄良低低道:“要不要告诉小武?”

    唐笙摇头道:“不差这两日,不可打草惊蛇。”

    狄良“嗯”了一声,起来查了门窗,灭了灯,却爬上他床,将自己的刀也压在他枕下。

    唐笙嘴上道:“又干甚么。”却老老实实地任他塞进了被子里。

    狄良一手搭在他腰上,半搂着,另一手从颈侧穿过,让他枕着。

    两人腹背相贴,唐笙本来寒冷,感到他身上暖意裹来,却轻轻地挣了挣,道:“莫这样。”

    狄良不动,道:“睡觉。”

    唐笙道:“你这样,我不好睡。”

    狄良环着他的手松了松:“痛?”

    唐笙:“不是。”

    狄良环着他的手紧了紧:“热?”

    唐笙:“……”

    狄良:“?”

    唐笙心一横,低声道:“我是断袖。”

    狄良环着他的手又松了一松。

    唐笙不动,等着他说话。

    狄良环着他的手又紧了一紧:“断袖是甚么?”

    唐笙投降:“睡觉,睡觉。”

    

    第10章 十

    

    狄良又上了南山。

    他对弟妹道,出了恁般大事,回家走一遭,报个平安。只唐笙知道,要陪他来,他不许,让继续包着绷带装病。

    泣露千般草,吟风一样松。他沿着山涧走到上游,又走到下游。

    涧水依旧潺潺,不见一丝儿痕迹。

    那天夜里,他们心中的妄念就在这山上绕了一圈,带走了尹子骏,还跟着回了一念楼。而他们毫无觉察。

    狄良也不知道自己找甚么,只觉得似乎再来一趟,就能想明白了。

    他又爬到了那天那块大石上,望向对岸,自己藏身的地方。

    这日是个阴天,林雾霭霭。

    唐笙追来,看到他从石缝间跌落,自己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唐笙在对岸的外圈,螣蛇善水,不知几时渡到了他这边。

    昭昭见了,玉玲却说没见,褚霖……在两人之间,默认不曾见,真假姑且不论——

    既如此厉害,为何不先对付了小丫头,反倒轻易放过了,来招唐笙与他。

    除非要声东击西,先造声势,可螣蛇自噬,又何必挑前拣后。

    狄良回头,望向这一岸树下,那日尹子骏声音传来的位置。

    蛇头先咬了唐笙,后拼死逃阵,撞了尹子骏。

    就在那一刹那——

    尹子骏莫非是看到,有东西上了褚霖的身?

    就算如此,为何只有尹子骏看到?除了蛇头,还有甚么东西?

    一阵冷风吹过,狄良头都痛了起来。他伸手去揉太阳穴,却从指缝间窥见了一个人影。

    他一个激灵,甩手去抽刀,才按上刀柄,却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是你。”

    其实他本生得不难看,碧玉妆成一树高,自然不能难看。

    青鬓褐裳,就是有点……模糊,细细瘦瘦的,又故意站得远,看不大清楚。

    狄良突然想到那日唐笙说的,可看清楚了,头上还剩几片叶子。

    忍不住一笑,半个多月前的事,像昨天似的,又似……已过了很久很久,全然换了光景。

    “你怎在这里?”

    “来看看他。”

    狄良稍稍动容,真是个痴情的,但旋即一惊:“你怎知他……”

    “天地有气,杂然赋形。想寻他最后一口气,总是能寻到的。”

    他说话声气亦是飘飘摇摇,如娇嗔一般,与那日在唐笙身上差不多,狄良心中一恸。

    “你有不解。”

    狄良苦笑:“太多了。”

    那边仿佛想到了甚么,轻轻一叹:“来处来,去处去。你再想想,他如何来,如何去,总能有些眉目。”

    如何去……如何来……狄良忽而睁大了眼。

    天下这么些人,谁没有几段来历。

    我竟不知道二哥是这么来的。

    尹子骏来时,正是被上了身,正是卫珠庭斩蛇,负了蛇骨回一念楼的那夜。

    二十年前那夜,便有东西来寻过蛇头。

    白骨流光,色空不二。是以卫珠庭答他,背篓是空的。

    那东西退了,却不是悟了道,只是不见蛇头。

    狄良忽失声道:“二哥他看得见!”

    卫珠庭让他看蛇骨,他亦答,空的。那便是生来以目观心,照见五蕴。

    只是看得见又如何?狄良掌心出汗,他必是一眼破了螣蛇本相,却为何让他们等等?

    那边见狄良神色一变,却只悠悠道:“看得见甚么?”

    狄良只道:“蛇。”

    “恐他人又见,杀而埋之矣。”那边轻轻摆头,又是一叹。

    狄良不解:“你说甚么?”

    “过去,有个圣人,”那边似乎有些嫌弃,却不厌其烦道,“小的时候,有一天,回家对娘亲大哭。他娘问他做甚么哭,他说,见了一条蛇,不吉利,怕自己要死了。”

    “他娘问他,那蛇呢。他说,我怕别人看见,也不吉利,便把蛇杀了,埋了。娘亲说,你做了这样好事,老天自会奖励你,不要你死。后来,他果然做了大官儿。”

    “圣人的故事,听听就罢了。各自有命,当不得真。”

    妖怪不可怕,就怕妖怪有文……有学问,狄良望天,还知道这些,一套一套的。

    “若是见了蛇便不吉利,”狄良苦笑,“那我们这些人,早就……”

    “那可不一样,”那边负了手,道,“孙叔敖他见的,是条两头蛇。”

    狄良心里豁然如一道闪电划破,照得雪亮。

    他一语不发,掉转了头,没命地向山下奔去。

    “嗯?”柳树并未明白,却似乎并不想要多么明白。

    楼空人去,此地曾经别。垂杨系马,镜里花难折。

    又负手原地立了片刻,方摇了摇头,无声隐没。

    狄良喘吁吁回转时,远远便见一念楼正门大敞,行人绕道,乡邻皆未出来,于自家门户往外张望。

    左右站了把守,皂衫皮帽。狄良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径直进去,掩面绕行,转到楼后小巷夹角,寻了处邻人堆垛,一脚踹上砖壁,借力一踏,鹘纵攀了耳墙墙缘,往院里一张。

    唐笙与华妍立在月台上,身后褚霖护着昭昭。

    院内领头的道:“你们不过是子弟,和同受诱,科罪减等,若不务悛改,便说不得要撕破脸了。”

    唐笙道:“一念楼不请神,不问卜,更没有开坛宣众,庸医杀人。敢问是甚么说法?”

    华妍道:“我们师父在时,从无劣迹,半年一度,约束检点,城守发的名牒敕令,在库房里放着。提辖要看,现拿出来你看。”

    领头的道:“你们若不曾惑众,查明了,最多不过勒令改业归农罢了,关我甚事?现是来收缴禁具,上头有令,邪器魂裳,都不可留。”

    唐笙道:“既不曾惑众,哪里来的邪器魂裳?寻常人家,香花宝烛,念珠卦镜,也要缴不成?”

    对面正要发作,只听墙头一声咳嗽,轻飘飘翻下一人。

    左右兵丁欲上,领头的却双手虚按,示意不动。

    华妍微微一动,却教唐笙拉住,打了个噤声手势。

    狄良径直上前,抱拳缓声道:“劳动提辖了。”

    领头的上下一打量他,竟也抱拳道:“不知是小公子修行处。”

    狄良淡淡道:“弟妹不懂事,冲撞了。怎么说,我来张罗。”

    领头的道:“上头要检会条法,师巫一道,最近盘查得紧,便是公子修行处,也得交些物事出来,我好和上头交代。”

    狄良道:“不瞒提辖说,这边师父去世了,要寻物事,稍待,我进去寻些。”

    那领头的看众人皆素服,廊下挂的也是白灯,便道:“出了这事,便该早做打算。往上报了,也免得他人冲撞。”

    狄良道:“提辖说的是。眼下子弟都各干各的去了,剩这几个小孩。现我做了行首,正想回家说了,好好遣散,也不枉在这里一场。”

    领头的听他“回家”也说了出来,再看看月台上四人,确实皆是妇孺少年,心里也明白,只得道:“既是如此,我且留了封条在这,改日再来。还请公子整饬整饬,最近风头甚紧,莫吃了亏。”

    狄良道:“自然要整饬,也不能让提辖为难,若不忙,随我进去先看一眼。”

    领头的道:“没有邪画符水一类的便罢,别的也无甚可看。”

    狄良道:“这些哪里敢有,这倒没有。”

    华妍低低对唐笙道:“老三这是?”

    唐笙低低应她:“装。”

    华妍:“……”

    眼见狄良拱手,将领头的送出门外,又向他们这边一示意。褚霖机灵,忙奔厨下寻了些茶糖饼果,出门分与方才把守的。

    待人都走完了,狄良独自进来,看也不看他们,径直进了东厢,将门一带。

    华妍对唐笙道:“老三这是?”

    唐笙叹道:“钻。”

    华妍:“……”

    唐笙道:“无妨,昭昭不怕,你们先回屋,我去收拾他。”

    褚霖也关了门进来,唐笙微微瞧他一眼,便捂着胸口,装作疼痛,向屋里去了。

    收拾人,原是唐笙的本等,更不要说收拾狄良。

    “三公子。”唐笙才喊出口,便举手一挡——

    这回倒没有东西丢过来。

    唐笙在桌边挨着他坐了,道:“可有发现?”

    狄良看他一眼,不语。

    唐笙也不催,只是坐着。

    狄良道:“小武玉玲呢?”

    唐笙低声道:“往常走动的大家子送帖子去了,顺便去大姐那问问消息。”

    狄良道:“你告他们了?”

    唐笙摇头:“不曾,只说大姐还挂心。”

    狄良又道:“妍姐呢?”

    唐笙叹道:“甚么瞒得过她。不说她都知道。”

    他这是切肤之叹,狄良听在耳里,却又想了别的,闷声不语。

    唐笙看他这样,心里更是明白,只道:“你可有发现?赶紧,莫耽误了。”

    狄良被他一催,也知不是赌气的时候,便将山间悟到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唐笙听罢,恍然道:“这便对上了。你那一刀,说不准正是将它……它两个砍了开来。”

    狄良想到那一刀的手法,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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