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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矜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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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凤萍是谁,齐门县出名的大嘴,人家嘴长也就说说别人家的事,她这嘴大得可是不管好坏,就是自家的丑事都能一清二楚地传给外人的外人听,还乐不可滋。
乔蔚然活了这几十年,头上顶着最大的黑帽子就是她的亲娘,为了证明她不是她亲娘那样的人,她咬牙受下曹凤萍的虐待还不报复,辍学后在外拼了命地赚钱供弟弟读者,嫁给施庆华再苦再累也从不说一句怨言,每次回家都是拿大把的钞票换名声。经过这些年的努力,人家也渐渐改观了对她的偏见,可这事一出,她势必被钉死在她亲娘一类人的帽子底下。
几十年的努力难道就毁在这样一个认为只犯了个小错的男人手里?原谅他?接受那个他跟别人生的孩子?继续过他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睁只眼闭只眼的生活?
她又想到与施庆华在一起的这七年,初发家时两人同吃一杯泡面的辛酸,起早贪黑地进货送货,他折了手还打着绷带给她捶背。结婚那天夜里,他们躺在一张床上,他搂着她发的白头到老的誓言。她意外流产后,他背着她哭完又肿着眼睛给她炖汤补身子,还强颜欢笑地安慰她。她回老家受了曹凤萍的气,回来他任她发泄,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这些年来的一幕幕如电影胶片般在她脑海浮现。她挣扎,该如何抉择?
谁也没注意的郑娅,端着从地上捡起来的离婚协议书,念着上面最引人注意的一句:“所有财产归……女方……所有?”
“什么……所有财产归她?”施大妈霍地就跳过来抢过协议书要看,只是她眼睛有些老花,灯光昏黄下看不清,就着急地拿给施庆华,“庆华你快看看上面是不是这么写的。”
施庆华也急于知道郑娅说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老妈拿过来时,他不自禁就松了手接过,细看起来。
被松开手时,乔蔚然心里的不舍情意也跟着流走的更快,天秤很自然就倾倒向理智那一边。她无情绪地走过去院子另一侧去接自己的老父,“爸,我们回家。”
站在一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曹凤萍见两人要走,急忙跟上车,“等等我,等等我。”
依施庆华与曹凤萍的关系,她本不该这么紧张被扔下才是,只不过她心虚自己正是让这件事情被捅破的始作俑者。这会混乱施庆华没空找是谁泄的秘,一会冷静下来,肯定会猜到是她,到时候哪能给她好果子吃。
施家院子没大到可以让乔蔚然自由调头的地步,她便一点点调整方向盘准备倒退出院子。施家人门缝窗台地扒着看她倒车,心里俱暗暗松了口气。敢拿车撞自己的婆婆,马街最最厉害的女人,这婆娘,真不是一般的凶悍。
虽然儿子没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但他盯着纸时那难看的脸色,施大妈也猜到协议上真有这句话,当下就拦在了轿车的去路,“不准走,财产的事还没说清楚,你不准离开,他爹,庆祝、庆贺,快,拦住他们!”她扯着嗓子招呼蹲墙角跟自己老伴一起抽烟的儿子。
庆祝、庆贺兄弟俩踌躇地望向自己老爹,施大爷吧嗒了口烟杆,放下,无奈地吁了口气:“去吧,不然人跑了,咱几个今晚也别想睡觉。”
两兄弟才不甘愿地挪着步子到自己老娘旁边,装装样子地撑开手,阻拦乔蔚然的退路。
两儿子一站过来,施大妈的底气就更足了,得意地瞪了伸头出来的乔蔚然一眼,就又喊自己的大儿子,“庆华,还不过来跟你媳妇讲清楚,这财产至少得一人一半!”
乔蔚然无视施大妈的挑衅,按着喇叭对施庆华说:“施庆华,让你妈兄弟让开,不然我就真撞了!”
“乔蔚然,你居然写得出这么绝情的离婚协议书!”施庆华胀红的脸,握着协议书一步步朝乔蔚然过来,本来就大的眼睛这会睁得跟一对铜铃似的,两颊的浮肿让他本来忠厚老实的面孔变得凶恶,鼻子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气到极致的面容扭曲。
施庆华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乔蔚然也犯了他的死忌。他是喜欢乔蔚然,但这喜欢是建立在她能吃苦耐劳,省钱顾家,不乱七八糟的份上。当初娶她时也不过是看在她家有那些大官亲戚,想着以后做大了能借些关系,不然就她这一直下不出蛋,深受施母封建思想熏陶的他怎么会忍耐乔蔚然这么久,还不就是看在她没功劳也有苦功的份上么。把钱交给她就真是她的啦,平时让她打任她骂习惯了,就真把他软包好欺负呢?
乔蔚然还是第一次见到施庆华这么生气的样子,虽然这事错不在她,她还是有些被吓到,但还是按住心慌昂首道:“是你先绝情在先,结婚那晚你是怎么对我发誓的,你即然食了言,就不要怪我兑现你的誓言。”
“是,我是对你许了那誓言,可那是我以为你是个处|女,是个干净女人,但那夜你根本就没有落红,你又凭什么要求我兑现我的誓言?”施庆华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绿帽子戴了这么多年,他都忍着没找她碴,她居然就为了他的一片好心要甩了他?就为了那个才见过几次面的季白脸?郑娅说的没错,她不是坚贞才这么多年不出轨,她只是没有碰到瞧上眼的。当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施庆华的话让乔蔚然瞬间如遭雷击,粉白的面容霎时一片惨白,嘴唇颤抖得都无法反驳他的话。她不是处|女?她不是个干净女人?就因为她没有落红?
她从来没想到施庆华会这么看她,那夜起来没有落红,她也很慌张,她的第一次怎么会没有落红,她都快要哭出来。那时施庆华是怎么安慰她的?
“没关系,没落红不代表就不是第一次,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这句话犹在耳傍的深情表白,此刻说它的主人却是狰狞地站在车边,恨得要撕了她,就因为她离婚不给他一分钱。乔蔚然只觉得胸口痛得已经不能再呼吸,她憋着气,调动身体所有的力气才解开安全带,站起来,打开车门,迎视着施庆华扭曲的脸,举起右手三根手指:“我乔蔚然对天发誓,我的第一次要不是给了你,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这话咋一出口,施庆华还以为她回心转意,不想跟自己离了,正想着要怎么样给她台阶下,就见她收回手指冷冷地看着他:“你现在就把协议签了,财产分你一半。”
才浮起的喜意就被她无情的言语打散,一个名字从脑海中闪过,施庆华才想起乔蔚然从来就没喜欢过自己。她的心里永远只有那个死人,要不是那个人死了,他也没有机会娶到她。现在终于找到机会摆脱他了,她又怎么会改变心意。
怨恨跟嫉妒交缠,他把协议书往她面前一递,“你先把协议上的内容改了我再签。”人没了,钱可不能也没了。
“好。”乔蔚然颤着手接过协议书,伏在车头把协议改好,再颤抖着递回施庆华,“签字吧。”她是视钱如命,但现在她是多跟施庆华呆一秒钟都觉得窒息,半副身家能换回命,值!
接过协议书,施庆华又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吃亏,才一笔一划签下名字,把其中一份交回给她,“喏。”另一份宝贝似的卷在手里。
乔蔚然扔垃圾一样把协议书扔回车内,对着施大妈他们向他使了个眼色,“叫你妈让开。”
事已至此,施庆华也懒得再做无用功,爽落地过去把自己老妈兄弟喊让开,施大妈抢过儿子手里的协议书让小儿子检查了一遍,没问题了,才骂骂咧咧地挪开路给车子。
一家人,冷眼、愤怒、怯怯、不甘,交织的目光中,乔蔚然把车倒出院子。一个利落的90度转头,短暂停滞,车窗摇开,一个银白的小金属飞出来砸到施庆华身上,他蹲下去再起来,掌心就多了枚耀目的钻戒。眼花茫然了一会,他再抬头去看乔蔚然,香槟色的轿车就轰地飞出去,红色的尾头像两只愤怒的眼睛,随着车子的渐行渐远,隐入无边的黑夜中。

第 6 章

透过后视镜的模糊光线看到曹凤萍闪烁不安的眼神,再回想今晚曹凤萍的各种异常反应,乔蔚然很快就猜到了她在这件事的角色。只是施庆华平时与曹凤萍的关系还挺不错,时不是会背着她给曹凤萍钱,没有了施庆华这女婿很明显是对她不利的,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说这本来就是施庆华的意思?
不自主的,她就把愤怒发泄到脚上,油门被踩到了底,一路飚驰。
天黑路险,乔蔚然的车速又快,后座上两老人被颠得脸色煞白,平时最爱咋呼的曹凤萍今天反常地安静,一句叨怨都没有,反是乔昆安被颠得实在受不了,抓着安全把手让乔蔚然开慢些。乔蔚然才想到后面还坐着自己亲爹,速度这才慢下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12点多,开了十个小时赶来,再连开十小时赶回去,乔蔚然即便有这心也无力做到。看看油表的数字也差不多到底线,她便将车开转去平山县城,找了家宾馆,三人将就一夜,第二天再赶回K市。
把乔昆安夫妻送回家后,再赶回K市已经是下午1点。怕再碰上施庆华,乔蔚然随便煮了包泡面填完肚子就开始收拾行理。请楼下保安帮忙,才把两个大纸箱两个大皮箱全搬上车,留了张便签条跟房门钥匙在茶几上,她就离开了这个她住了四年的“家”。
王容教乔蔚然防男人的手法很多,大多数乔蔚然都不屑一试,只偶尔听了几样,用他人名子在外置业就是其中之一。她现在要去的新家就是她用弟弟乔蔚平名字买的,怕一下买入金额太大被施庆华发现,她只付了一半的首付,每月2000的月供,20年。房子空了好几年一直没住过人,她原本是留着给乔蔚平以后结婚用,没想到这会倒成了她的退路。
路上乔蔚然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保洁公司,另一个给王容。等她到新家时,保洁公司跟王容也都到了,在几个年青人的帮助下,她把行理搬上楼。告诉他们哪些地方要特别清理后,就提着刚才买的咖啡与王容一起去到阳台。
王容与乔蔚然的关系,说起来,有点复杂。她们相识是乔蔚然去王容他夫妻店里进电脑配件,然后发现两人竟是一个县的,再深入又发现两人居然是校友,王容居然跟周朝阳是同班同学,大她三级的师姐。这样的渊源加上又都是风风火火的爽利性格,两人很快就从生意伙伴变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乔蔚然身世坎坷,朋友极少,女性朋友就更只有王容这一个。六年多的相处,王容老公的电脑零件批发店已经变成了全省知名的品牌电脑代理商,身家几千万,与乔蔚然他们高了十几阶,她们的感情却并没因为金钱的差距被拉远,反倒更加亲蜜。王容婚前婚后所有的花事乔蔚然都知道,乔蔚然从小到大的辛酸她也一清二楚。现在坐在乔蔚然曾经提过的公寓里,她自然要好奇问上两句。
王容从纸袋里取出一杯咖啡及两个糖包递给乔蔚然,“你买这房子不是因为周朝阳吧?”她记得听乔蔚然说过,周朝阳曾许诺乔蔚然将来会买这公寓的房子做他们的家。
乔蔚然把两个糖包陆续撕开,倒进咖啡杯,拿起小棒有规律地搅拌,“一半吧。”
买房子是为了给弟弟,选在这里是因为心里的执念——周朝阳。
那年,十五岁的乔蔚然送十八岁来省城坐火车的周朝阳去B市上大学。时间有多,周朝阳就带着第一次来省城的她到K市的工人广场看全省最高的楼。
那时它还是刚盖起来,18层的高楼,外墙是鲜亮的金色瓷砖,太阳光一照,远远看去真像个大金条。这样的标志性建筑,周遭几个省都没比它高的,许多慕名而来的人都要与它拍照留恋,回去炫耀:看,这是我跟K市最高的金雄大夏拍的合影。
周朝阳也拉着乔蔚然照了一张,白衣蓝裤布包的他跟扎着两条土到家小辫,米色碎花裙的她,羞涩地挨在一起。咋一看像是兄妹,仔细看才发现他们垂在身体内侧的手,轻轻地勾在了一起。
“小然,我每个月都会给你寄钱,你千万不能辍学,再坚持几年,等我从军校毕业分配工作,我就来娶你,到时我们一起存钱在这里买套房子,嫉妒死你后妈姑姑她们。”周朝阳指着拍立得相片上的那幢高楼对她说。
那时候的他们多天真无知,不知道当时的金雄大厦根本不对外销售,住进去的人靠的不是钱,而是权。
“朝阳哥,你的钱还是都寄给你妈吧,她眼睛看不见,身体又差,花钱的地方多,我年轻,有手有脑子,有办法赚到学费。等我上了大学我就申请助学金,一定不会辍学的。”她当时是这样答的。
“那好,钱我就不寄给你了,但每个月给你写的信你一定要回?”
“放心,我一个星期就给你写一封信。”
“这照片只有一张,要不……给你?”他不舍地抚摸着照片上的人像。
“给你吧,你在我这里。”她指指自己的脑袋。
“好。”他把照片小心地放进衫衬左边的上衣口袋,掌心贴着它,“我把它放在我这里。”
她知道周朝阳的意思,他把她放在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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