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堇花开-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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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月子十分重要,不过琴伤一点也不在乎,反正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在她下地狱之前,她要把顾奇一起拖下去。“我可不想走路,你们要带著我走的话,是不是应该过来抱我呀?”她赤著两只柔嫩的小脚在床沿处晃呀晃,看起来诱人极了。
在李叔的示意下,一个高大强壮的黑西装男人走了过来把琴伤打横抱起,她自然而然地伸手揽住男人的脖子,把娇躯往他胸膛里靠,眼睛却若有似无地看著李叔,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什麽,心底却是波涛汹涌。
谁能懂得她此刻的心情?一想到即将要看到那个毁了她所有的老人,她便压抑不住满腔的仇恨与愤怒,还有……强烈的,即将亲手毁掉仇人的那种亢奋。
妹妹,孩子,我马上就可以为你们报仇了。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会去找你们,不会让你们孤单的,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
楼下的佣人被捆成了粽子堆在角落里,保全也是同样的遭遇,他们始终直勾勾地瞪著李叔他们看,但李叔完全没有反应,也没有要采取什麽行动的意思,看起来是完全不在乎顾宁川会知道是顾奇命人把琴伤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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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6
顾奇跟她记忆中的模样没什麽不同。依然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那瞪著她的眼睛充满了审视的意味,好像在看一只低等的蝼蛄。琴伤并不怕他,她毫不在乎的笑了,直接推开挡住自己路的男人,风情万种地坐到顾奇身边,柔软的身体水蛇一般妖娆,这具身体本来就有著极品的美貌,再加上在黑猫所受到的调教,琴伤一颦一笑都能勾人魂魄。她看著眼前这个头发雪白眼神凌厉的老人,心底充满恨意,可脸上却仍然是诱人笑意。
哪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顾奇,也无法阻挡这样的笑容,他这辈子没有什麽太大的嗜好,除了权力金钱就是女人,尤其喜欢长相娇媚床上技巧高超会伺候男人的,而琴伤,无疑是个中翘楚。他上年纪了,已难有当年雄风,但这并不表示他对女人就没了兴趣。不管什麽年代什麽时候,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他们的血液里天生就充满了专制与霸道。尤其琴伤的眼睛里又充满了诱惑,顾奇便忍不住伸出手抚摸那雪白的鹅蛋脸,触手的肌肤滑腻无比,柔嫩的像是吹弹可破。
琴伤依然笑意盈盈,她直勾勾地凝视著顾奇,这个毁了她一生,让她连死都不得安宁的男人。他是那麽轻易地就让她溃不成军,让她按照他的方式成长,成为一颗毒瘤。他准确地掐紧她的七寸,让她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办事。
如果他知道此刻坐在他身边的不是妓女琴伤,而是那个他自小收养利用的小孤女,不知道会是什麽反应?想到这里琴伤便觉得好笑,她也真的笑出了声,这使得顾奇眼底流露出一丝茫然,似乎并不知道她为什麽要这样笑。琴伤当然不会告诉他,她只是柔软地依偎在老人肩头,让他可以把自己胸前饱满的沟壑尽收眼底,然後用无比沙哑的声音问:“顾先生,您把我带来,可不是为了要跟我大眼瞪小眼的吧?”她想顾奇也没有那个胆子对她做什麽,琴伤不比樊心爱,是个低贱且默默无闻的妓女,她是黑猫的头牌,如果她出了什麽事,为了黑猫的脸子,主人也会踏平顾家。顾奇活了大半辈子了,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果然,虽然她的语气轻佻没有半丝尊重,顾奇却也没有翻脸,而只是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然後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指抬起琴伤的下巴,仔细审视她绝美的脸,嘲讽道:“你就是用这张脸让宁川为你魂不守舍的?”
魂不守舍?他在开什麽玩笑,世界上哪有人能让顾宁川为之魂不守舍,他的天使没死还有可能,现在天使已经死了,怎麽还有人能够拨动顾宁川那早已冰冷绝望的心弦?於是她轻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令人忍不住想要和她一起笑:“顾先生真是抬举我了,我哪儿来的那麽大本事呀,琴伤不过是黑猫里一个普通的妓女而已,哪里有资格让顾家的继承人为我神魂颠倒魂不守舍呀,我要是真有那本事,早脱离黑猫了,还会在这里被人欺凌吗?”
“牙尖嘴利。”顾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十足威严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可琴伤不怕他,她已经什麽都没有了,还会怕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吗?
“顾老爷子,琴伤实话跟您说了吧,琴伤原本没有要跟顾宁川先生在一起,是顾先生强迫琴伤,才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琴伤也很为难呢。”说著,她轻叹一声,无限愁意。“要是顾老爷子能帮琴伤解决掉,琴伤……什麽都愿意做。”说著,还暗示性十足的用丰满的酥胸在顾奇手臂上磨蹭。
令人作呕的感觉,但琴伤却甘之如饴,每每想到成功後的甜美果实,她便觉得现在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她要把顾奇一起拉进地狱,这是他欠她的,他必须还。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是男人都喜欢美女,顾奇虽然老了,但也不例外,更何况这麽多年他虽然没了性能力,但手段还在,并且喜欢年轻小女孩儿,处女最佳,琴伤当然不可能是处女,但这种尤物比得上一百个处女,他有什麽好犹豫的,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她的命此刻在他手上,这种贱女人为了钱和命什麽做不出来,他又何须客气。她能伺候他,也是她的福气,因为她因此捡回了一条命。和生命比起来,还有什麽会更重要吗?“什麽都愿意做?”他问的沙哑,雪白的头发,浑浊的眼里露出与之年龄不相符的性欲。
琴伤掩嘴娇笑,“那是当然。”
“那麽,证明给我看,让我相信你对宁川是真的没有意思,这样的话我也可以考虑放你一马,给你留条命。”长满老茧和皱纹的手握住一只浑圆的乳房不住地揉捏,同时示意李叔带著手下退出去。李叔当然不放心,可顾奇厉眼一瞪,他也只能把话噎在嗓子里讷讷的退出去了。
看著李叔带了人出去,琴伤耸耸肩,揽住顾奇的脖子撒娇道:“老爷子何必让他们出去呢,琴伤又不在乎有没有人看。”说著,纤手已经没入顾奇纯黑色的长睡袍里。顾奇年轻时必定是倾倒众生,这从顾宁川的父亲和顾宁川的长相就能看出来,只不过再俊美的男人也有老去的一天,像是顾奇这样心肠歹毒毫无人性的人倒是少见。“呀,老爷子,你居然也有反应,硬了哩。”沙哑的声音如同磨砂一般难听,但却因此有一种男人无法抗拒的性感。顾奇被深深地迷惑了,他痴迷地盯著琴伤的眼睛,好像她眼里那汪深邃的湖水会将他溺毙在里头。那双抚慰自己的小手又白又嫩,隔著睡袍覆在他的鼠蹊部,早已没了反应的那话儿竟然隐隐有抬头的迹象!
他伪装很多年了,顾宁川从来都不知道他的身体根本无恙,事实上,比起年轻小夥儿,他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下面已经很久没反应了,这对男人来说是个耻辱,因此他才更热衷於玩弄年轻少女,现在,在琴伤的抚慰下,他居然勃起了!
、(10鲜币)chapter 77
Chapter 77
男人……世界上的男人还不都是一样,见了漂亮女人就丢了魂儿,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那美丽的面具下包含的是祸心还是毒药。顾奇呀顾奇,你活了这一辈子,半只脚都踩进黄土里面去了,却还执著於此,难道就真的不曾有过丝毫的愧疚吗?
琴伤不懂,也许她永远都不懂男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麽,他们的爱情和冷酷都如同风一般来去匆匆,不值得信任,不过这些在此刻已经完全不重要了,现在,她什麽都不在乎,也什麽都不想要,她只想……只想远离这一切,让这一切终结。
她低下头,鲜红的舌尖如同美女蛇的信子从顾奇颈项绕过,顾奇深陷在这种诱惑之中几乎失了魂,喘息著,摇摆著,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更多。可琴伤并没有继续,她只是慢吞吞地抚摸著他,然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那柔嫩的红唇在阳光下闪烁著异常诱人的光辉,即使老练如顾奇,也禁不住要被迷走了魂。他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捕捞──犹如一个见到了大鱼的渔夫,可这条大鱼是如此的狡猾和精明,总是在他得逞前一步跑掉。
就在此刻,卧室的门被一脚踹开,怒不可遏的顾宁川闯了进来,他恶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一幕,也说不清是在瞪顾奇还是琴伤,李叔领著几个人跟在後面,正唯唯诺诺的请罪:“老爷……对不起,我实在是拦不住少爷……”就算拦得住也不敢拦,这可是顾家现在的当家主人,他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大喇喇的挡人,更何况,现在他根本不清楚老主人和小主人比起来到底谁的势力要更大一些,顾家看似风平浪静,但其实底下波涛汹涌,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谁都不知道,他只是个下人,还是要过活的,反正都是顾家人,为谁效忠还不是一样。自己的一辈子都献给了老爷,就算现在临阵倒戈应该也没什麽吧?
“下去吧。”顾奇一手搂著琴伤,一手挥了挥,李叔立刻如释重负地带著人下去了,剩下顾宁川踩著极度愤怒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近,但在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对著琴伤伸出手,命令:“过来我这里。”
出乎他的意料,琴伤并没有过去,她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地拨弄著顾奇的白发,心里却想,这麽白的头发,衬上那麽黑的内心,多麽矛盾,又多麽令人感到惊异呀!世人都是这样表里不一,她为什麽一开始却看不懂呢?如果早一点懂这些的话,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生前为妓女,死後为妓女,重生仍为妓女,永远在失去,从来不曾拥有。顾宁川的话她充耳不闻,只是附在顾奇耳边轻声呢喃:“老爷子会保护我的是吧?我可不要再回到他身边了,他那麽变态,我这身子可受不了。”是啊,是受不了,孩子的血肉似乎还在她身体里流连不曾离去,她每动一下,便想到那团从自己身体里剥离出去的鲜红东西,也许有手有脚,也许有了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也许有了心跳呼吸和脉搏,可现在什麽都没了。
空了。
身体,和灵魂,还有大脑,似乎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壳,此刻只剩下强烈的,无法克制与忍耐的仇恨与决绝。
一起下地狱。
一定要一起下地狱。
她孤单太久了,她要顾奇陪著她。
很难说那是一种什麽感觉,顾奇觉得耳畔响起的不仅是美人的私语,这更像是一种催眠,催眠你必须听我的,你一定要帮我,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他用发皱的老手握住那柔滑的纤指,冷眼看向孙子──这个他想尽了办法培养的如同自己一样冷血无情的孙子,他毕竟还是太嫩了,不懂姜还是老的辣的道理。“宁川,见到祖父不知道问好吗?我教你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
顾宁川冷冷地看著他,依然对著琴伤说话:“我说,过来我这里。”
琴伤没有反应,只是拿那双乌黑的眸子看著他,眼角下方那颗血红的泪痣似乎在控诉著什麽,也像是在预告著什麽,她嘲讽地对他笑,非但没有过去,甚至还软绵绵地依偎到了顾奇的肩头。多简单又轻松的命令呀,过来我这里,像是在命令一条狗或者一只猫,他从来没把她当做人看,在顾宁川心里,她是垃圾桶发泄物和肉畜,是任何人想上就上可以不分时间地点的贱人。
可他凭什麽?
琴伤的反应激怒了顾宁川,他大步走上前来就要从顾奇怀里把她拽走,可年逾古稀的顾奇异常灵敏迅捷,竟抱著琴伤躲开了,他瞪著面前的孙子,略显灰褐色的眼睛里仍然有著当年的冷酷无情。顾宁川看著这双眼,便仿佛从中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父母,天使,还有那个曾经温柔美丽的樊心爱。
就是这双眼,把他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夺走了他所有的亲人和幸福。顾宁川的喉结上下剧烈抖动,大概过了有三十秒,他猛地转身就走,连琴伤都忘了。
从顾奇的眼里,他似乎看到了和潘朗一样的嘲讽:别把错都怪到别人身上,如果你失去了什麽珍贵的东西,那麽一定是因为你没有保护它的能力。不过既然是无能的人,把这些东西怪到别人身上又有什麽奇怪的呢?
这戳中了顾宁川十多年来一直在逃避的懦弱。他无法面对和正视这一切,所以每每触及这一块,他能想到的都只有逃走。
他真的是个懦弱的男人,对琴伤,对顾奇,对他自己。
看著顾宁川狼狈离开的背影,琴伤轻笑,刹那间觉得自己也令人莞尔:就是这麽一个男人,她在他的阴影下活了那麽多年,死後都不得安宁。他对待她是那麽冷酷绝情不留一条後路,对待他自己却是那麽宽厚仁慈与无辜。
对呀。
是呀。
顾宁川是无辜的呀。
他什麽都没有做,所以他什麽错都没有。
她还能说什麽呢?
身为一只替罪羊,一只被迫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魔鬼,她还能说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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