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乱-风云初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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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贵公子笑道,〃春日无事,何不观赏一场争斗?你们不得群殴,一个一个上,谁杀了这小狼崽子,本王重重有赏!〃
贵人
我看着面前的骑兵,他们顶盔贯甲,利器在手。我忽觉他们的眼睛似乎都散发着兽性的光芒。我仿佛又回到魅林当中,手中的刀随着我的脉动呼吸。我微微躬身,利箭一般射向他们。
骑兵们没有料到我会如此胆大,匆忙间拉马闪避,而我的刀锋已至,一个动作最慢的士兵被我劈下马来。受惊的马儿左冲右突,我飞身悬于马腹,左手紧紧抓住马鞍,右手的弯刀往外一推,又一个骑兵的铁戟和刀锋相遇,铁戟头落地,刀锋继续推进,随着惊马的步伐,骑兵的大腿上被拉出一条巨大的口子,他大声尖叫:〃我的腿断了!断了!〃
三名骑兵闪开后,重新围成三角队形,向我追来。他们手中的铁戟猛力戮向我的前胸。我手中的弯刀挥出一个半圆,借力跃上马背。他们还来不及从铁戟断裂的震惊中抬头,我已经挥刀狂劈,一个骑兵的头被砍下半边,鲜血四溅。其余骑兵被我的杀气震慑,一时不敢追击。我驱马奔到小蝶身旁,把她拉上马背,面向众人道:〃你们上吧!〃
阳光下,我的刀尖上是滴滴鲜血,空中有闻血而至的飞虫,嗡嗡飞舞。骑兵们忽地齐齐后退。耳边响起利箭破空之声,我来不及细看,弯刀自然地往风声的方向劈去。箭断,我的虎口发麻,心中暗叫:好大的力气!又是数箭,弯刀舞成一片,耳边箭断之声不绝。胯下的马儿嘶叫着倒下,我和小蝶从马背上滑倒,抬头,上方已是刀钺重重。
〃好!好!〃贵公子摇着羽毛扇笑道,〃能挡住贺若大将军的连珠箭,真乃奇才也!本王如果不给你生机,岂非错过一块璞玉。给这孩子牵匹马来!〃他又转向我,问道:〃用什么兵器?〃
我道:〃枪!〃
〃好!把本王那杆点金钢枪抬过来!映雪狮子也牵来!〃他瞪着我,语音冷酷,〃过得弼将铁槊二十招,本王允你生!〃
我明白,当即接过士兵抬来的钢枪。枪在手,很沉。我握枪,翻身上马。映雪狮子颇为不安,在我的胯下咴咴躁动。我在幽州时常与马匹打交道,只用左手轻轻安抚它雪白的鬃毛。
对面的将军面色有点泛青,看得出来,他深以和我对战为耻。我暗思自己未必是他对手,只有以弱示强,或能偷得转机,便装成不熟悉马匹的模样,驱马乱奔向他,手中的钢枪也摇摆不定,仿佛一击便垮。
我们越来越接近,他脸上的不屑更浓了。我身子晃动着,枪头也随着自己摆动,他举槊猛扎向我,我仰躺在马上,硬接了他一槊,枪杆却沿着槊柄滑向他的胸前。他一惊,反应极为敏捷,猛拉马缰左蹦,堪堪躲过我的枪头。我催动马匹冲了过去,一招即完。旁边人都大声为那将军喝彩,无人看出他的狼狈,只道是他放了我一马。
二马回拨,再次对峙,他脸上升腾起一股杀气。我们目光相接,他的眼光中多了一分尊敬。我们同时大喝一声,一起冲向对方。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正式马战,心中只抱了一个念头……一定要抢先杀进他的空门。我奋起平生之力,钢枪直刺向他的前胸。他的铁槊来势凶猛,我早已无暇顾及。眼看我们彼此要把对方穿个透心亮,周围观战的士兵都惊呼起来。忽听一声震耳的巨响,我手中的钢枪猛地下沉,我知道他到底不愿意和我同归于尽,还是回槊砸我。我抬腕相抗,两匹马耐不住我们彼此的腰力,围着打起圈子来。我转而使起姜家枪的粘字诀,枪杆从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硬生生化解了他铁槊上的劲力。
贵公子大声叫好:〃好!好!二十招已过,弼将且放过他吧!〃
我们的兵刃同时分开,马退数步。那将军将铁槊往地下一扔,下马行礼:〃王爷见笑了。王爷果然慧眼识英才,这少年的枪法末将还是第一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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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青萍之末(19)
那王爷看着我拍手道:〃好!不愧是慕容家的才俊!慕容坚派你到南方做什么?〃我呆立在马上,才发现我的那块玉佩不知道何时到了那王爷手中。
将军道:〃你还不下马参见越王?〃
我下马行礼,心中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越王微笑道:〃这块玉是孤家赠与慕容坚公子的,想必你是他的心腹爱将,他才会让你佩戴。听说你家主人带鬼军南下,什么时候到淮水?〃
我只得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越王一愣,又笑起来:〃鬼军军纪森严,弼将啊,看到了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干脆跟了本王。〃
我低声道:〃罗艺。〃想了想,又道:〃小人奉公子之命南下,要小人侍奉大人,也须要公子的命令。〃我心中暗想,看你到什么地方去找慕容坚这个死鬼。
越王又摇了摇扇子,我有些不解,这天又不热,他使劲摇个屁啊。他看我傻傻的模样,又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用鲜卑话问我:〃小狼崽子,喜欢长安还是幽州?〃
我不假思索地用鲜卑话回答:〃幽州。幽州是我的家乡。〃
越王吩咐道:〃那就送这傻小子渡江。〃
我道:〃还有我妹妹呢?〃
〃一起送走。〃他有些不耐烦了。
我们被士兵们带走时,隐约听见他在身后说:〃这傻小子如果能活着回大隋,本王要他做亲卫。〃
入陈
人世间的机缘有时候很奇妙。我做梦都没有料到自己会被隋军悄悄护送入陈。护送的士兵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小子真是命大,越王千岁竟然会罩你。〃
我迟疑道:〃越王是?〃
〃笨蛋就是笨蛋。〃那士兵有些不高兴,〃当今皇上的幼弟杨素大人。越王位高权重,贺若将军少不得卖他的面子。难道你家主人从来不给你提起吗?〃
我没有搭腔。他们把我们送到镇江附近,再也不敢前行。那士兵道:〃镇江是周罗喉的老巢,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我暗暗松了一大口气:终于能见到周罗喉了,张大叔临终的遗命也将完成。清晨,我和小蝶站在镇江的街道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蝶抱着我号啕痛哭,她哭得那么伤心,仿佛千辛万苦回到陈国只为了好好地哭一场。渐渐地各家各户的炊烟袅袅升起,挑担子的小贩们在青烟中摇晃着身影。关闭的街铺,也一家家开了铺面。吵嚷声、寒暄声、孩童的打闹声密集起来。我和小蝶站在街边的青石板上好一会儿,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到陈国,我们该做什么呢?
我看着小蝶,她腮边还挂着泪水。我低声道:〃小蝶,我们先找个小店吃早饭好不好?〃说着,我拍拍肚皮,里面传出一阵咕噜声。
小蝶微微一笑,这么多日子来,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和嘴角的小酒窝。〃好啊!我们去吃蜜糖藕片。〃
仿佛阳光洒满了街道,我们俩兴高采烈地在人群中穿梭,最后在一个卖糖藕的摊子前停下脚步。不一会儿,我们的嘴角都沾上甜丝丝的蜜汁。吃完糖藕,我们又去买油炸臭豆腐。一串一串,比起淮水附近的豆腐又有一番不同滋味。这时,街边一棵老槐树下坐着的一位老者忽地伸手,一把拽住我的衣服:〃这位小哥,算个命吧。不准不要钱。〃这个镇江人说话很有意思,带一点中原的口音,不是很难懂。我犹豫了一下,问道:〃怎么算?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生辰八字。〃
老人身后的泥地上歪歪斜斜地插着面小旗子,旗子上画着我不明白的符号。他神秘一笑,道:〃小哥,我看你,不怒而威,眼相广长,开合有势,眉间有富贵之气流动。不过,目前尚有一股阴气阻碍,阴气一去,必定飞黄腾达。〃
〃什么阴气?〃
老人微微一笑,指着我腰间那块玉道:〃这就是根子了。〃
我大为惊讶:〃那如何破解?〃
老人合眼无语。我想了想,恍然大悟,便递给他半两碎银子。他道:〃十两。〃小蝶厌恶道:〃分明是骗钱呀。罗艺,我们走。〃
小蝶拉着我的手走了两步,就听那老者连连叹息:〃小姑娘为了区区十两银子,要误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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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青萍之末(20)
我犹豫着停住脚步:〃什么终身?〃
小蝶早已抛开我的手往前急行。我赶紧追上,见她眼眉发青,便道:〃我只是觉得好玩,你不要生气了呀。〃
小蝶并不理睬我。我拉住她的小手,轻道:〃小蝶,别为了算命的胡说八道生气好吗?〃小蝶缩了下手,却被我紧紧握住,她不再挣扎,神色间却有些恍惚。好一会儿,她才道:〃既然周将军在镇江,我们应该去拜访他,把爹爹委托的事情办好。〃
我们一路打听着,辗转来到长江边的水师大营。门口一群士兵正在和几个鱼贩子争吵。原来士兵们要低价强买鱼贩子的鱼。那些鱼贩子也是悍民,一怒之下要把所有的鱼虾都挑走。一个士兵大喊:〃老杜,老杜,你来说说看。〃老杜是个领头的士兵,他不由分说,抓住箩筐道:〃送上门的还要溜走,他娘的你当咱周将军的水师吃素啊。告诉你,一两银子,所有鱼虾全都留下,不给,咱就砸了它们!〃
我和小蝶在一旁看着,小蝶道:〃看来周将军今日不在营中,他们才这般蛮横。〃
老杜眼光一斜,看到我俩,面上忽然堆上笑容:〃呵呵,原来今天的大鱼在这里。〃士兵们齐齐笑起来,有几个甚至哼上了小曲。我拉起小蝶转身欲走。老杜和三四个士兵抢在我们前面拦住去路。我喝道:〃让开!〃一群人还是哈哈大笑。我冷冷地看着着这群陈国的水军,拔刀厉声道:〃谁来找死!〃
士兵们互相看看,忽地一声呐喊,齐齐挺枪向我刺来。我纵身跃起,手中弯刀一挥,只听哐当之声不绝于耳,七八只枪杆断裂。我收刀回鞘,从半空中落下,正好踏在老杜背上,踏得他哇哇大叫。我双脚一沉,把他的脸踏入河岸的沙土中。旁边有士兵狂叫:〃傻小子,快放开,他要被你闷死了!〃
我这才松开一只脚,刚想说话,半空中飞来一人,就听他喝了声:〃哪里来的杂种,敢到老子的水师营撒野。〃我腿上一痛,来不及退开,整个人已经飞到了江中。脸还没埋入水中时,我就见一个独眼男子冲了过来。我在水中翻了个身,正好抓住他的左脚,我们同时沉入江水里。我死死抓住他的脚脖子,但在水中却无法施展拳脚。他却异常灵活,像条泥鳅似的揪住我的头就往水中浸。我呛了好多口水,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情急之下张口咬住了他的脚脖子,只听得他大叫一声,拳头像雨点般落到我的身上。我渐渐失去了知觉。
周罗喉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船板上,肚子里沉沉的,十分难受。老杜的脑袋出现在我面前,我想挥拳揍他,却没有半分力气。老杜伸手往我肚子上一按,我哇的一声吐出好多口浑水,胃里恶心得要命。
这时忽然传来一个傲慢的声音:〃这小子醒了?〃
我转头,眼前金星乱冒,好容易稳住呼吸,才发现离我不远,一个青年躺在一把铺着白色狐狸皮毛的大椅子上。他看起来约摸二十七八岁,一张娃娃脸,两撇小胡子,左眼蒙着金色的眼罩,身上只穿了条青色短裤,他的肌肉紧绷绷的,小腹的线条十分优美。看多了幽州长满胸毛的粗鲁汉子,这青年让我感觉好生亲近。他周围的士兵们衣着倒是十分整齐,但站在他的两旁,大气都不敢出。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伸出脚尖,忽地踩到我胸膛上,冷冷地道:〃小杂种,你属狗啊!他娘的,本将军的脚都敢咬。〃我这才看见他的脚踝处有两排很深的牙齿印。忽然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好笑,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痛。
他颇有点意外,冷酷的嘴角多了几分笑容:〃嘿嘿,好久没看见不怕老子的人了。小杂种果然有种。〃
我道:〃我是汉人,不是杂种。我叫罗艺。你呢?〃
青年的脚移到我的肚子上,略微用力,我哇的又吐出一大摊水,似乎肋骨都被他踩断了似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我就是周罗喉。〃
我激动道:〃您就是周将军,张大叔有东西要我交给您!〃
他蹲下,脸离我很近:〃张大叔?张知吗?〃
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