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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书至河上-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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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备着她不允许她碰他。
——而且,纵然她已经把谢未与苑桃结为夫妇这桩事实想了千百遍,闻听苑桃怀了他的孩子,她也仍然承受不住惊痛,继而仿佛被轰去了魂魄,无法思考无法言喻。
她在夜色中委婉地笑了一下,点点头:“我这就走了,你保重!”
“姐姐,我等他回来——拜托你了——”
背后苑桃的喊声她好像也听不见,只是抱着包裹飞快地走。她觉得这次来见桃桃实在是自寻苦恼,自找伤心,自讨没趣。到现在她还没有接受现实,还在心底一厢情愿地抱着某种情意不放,不是很愚蠢很可笑吗?
她本以为关心谢未这件事就算是帮一个朋友吧,可现在看来,借口终究是站不住的,假象一旦被自己戳破,就显得那么幼稚那么滑稽。
这样没头没脑地走,就撞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是张长长和费施。
“荷书姑娘,让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徐荷书提起精神,道:“大人准许吗?你们走得开吗?”不等他们回答,她又说道:“不用了,这又不是人越多就越好的事儿。”
张长长道:“人多力量大!”
费施道:“如果需要打架,我们至少可以替你挨几拳!”
徐荷书笑了:“难道我们只有挨打的份儿不成?”
“而且,大哥有难,我们不去也太不讲义气了。”
“对!太不讲义气了!”
“哎呀!”徐荷书失声叫道,“我太不讲义气了!全给忘了!”
“什么?”
徐荷书这才想起来和孙茯苓的约定。她如果离开,而他去那个客栈找她帮忙,她岂不是要失信于人,让他希望落空?
——然而,她是不能不去京城的,那么只好失了这个约。
“长长,我有事要拜托你。”
“好啊,不过先说许不许我们和你同去京城?”
徐荷书急得擂了他一拳:“这是两件事好不好!你去黄羊镇的秦家客栈,找一个姓董的小伙计,告诉他几句话,让他转告给日后一个来找我的人。”
“什么话?谁找你?”
“你告诉他,我忽然有事去了京城,一两个月里是回不来的。来找我的那个人,那小伙计也见过的,你让他这么说就是了。”
“是,是。”
“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还有费施。”徐荷书颇有些哀婉地望着他俩,“在本县,你们最照顾我了。”
费施道:“我是因为要做捕快,待人须善。他呢,是因为看你长得美……”
“胡……胡说!”
“难道荷书姑娘长得不美?”
“美。”
“那不结了?你还吵什么?”
张长长挠挠头,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吃亏了。
而徐荷书已经走到县衙外的马车前,王素、阿心和马夫都在等着,她从阿心手里接过了白花……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一厢情愿(2)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41 本章字数:3845


谢未已习惯了大牢里的生活,习惯了黑暗,习惯了寂静,习惯了附近惨叫连连,习惯了没尾的等待。也习惯了不抱希望。
得不到外面的一点消息,也没有人来看他,便努力想问题出在哪里,想来想去,问题只可能出在杨尚书府之谒。但如果说到“旧账”,那就无从抓摸了。
终于,他等到了人来审讯他。也并不带他去公堂。那个一脸阴鸷体型剽悍的人就在这大牢里“处理“他。
“谢未,你与王素投靠了宁王,可知罪吗?”
谢未对可能会被讯及的问题思考了很多遍,此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稳地道:“上官,绝无此事。王素大人的清正忠君之名,朝野上下没有几人不知——”
“那么,宁王私藏的那幅什么春山图是自己长翅膀飞到你手上的喽?我看王素和杨墨道是上下串通,俱都暗中投靠了宁王吧!说,到底是也不是!”这人审惯了犯人,早已掌握问话的语气和节奏,面前这个小捕快,在他看来不消三言两语就可令他“实话”招来。
谢未这才恍然,原来事出在这幅画上。“禀上官,那幅春山静夜图是一个乞丐为感恩献给王素大人的。王大人并不知此画来历,只是适逢杨尚书六十大寿,便以之为贺礼,命卑职送来。此乃王大人对朝廷重臣的一片敬意,何谈‘串通’‘投靠’之说呢?”
那人笑道:“杨墨道都已招认了,你一个小捕快还敢巧言狡辩!”
谢未一惊,杨尚书竟然也入了狱,但他绝不信他已“招认”。作为一个捕快,对于这样的诈供方法他是非常熟稔的。“卑职不敢狡辩,也没有巧言,实在句句为真,请上官明察!来日在公堂之上,卑职也仍是这些话。”
那人阴惨惨地笑了:“用不了去公堂。为了让你老实招供,本官只好现在就给你些手段尝尝……老实招了,从轻量刑,至多不过是以法|论罪,冥顽不灵的话嘛……”
“上官!”谢未叫道,“卑职请求升堂公审!”
“来呀……”
两名干练的狱卒拿着宽厚的木杖,上前来分立那人左右。
“等到想起来该说什么,可以叫停。给我好生着实地打!”
这是捕快谢未平生第一次受审。
他挨过无数次木头的打,都是二十多年中母亲的随手之举。也痛过也哭过,也轻似挠痒过嘻嘻哈哈过。这一次凶猛无情的杖刑,他调动起肌肉和气息,护住骨骼,咬紧了牙关、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地捱过了……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一片嘈杂,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移动然后又被扔在了地上。口渴,口渴得要死……有人给了他一盆水,他抬起头想喝,却终于用完了最后一点气力,昏死了过去。
昏了多久他不知道。中间模模糊糊地几次有了知觉,都又痛得没能醒来。也许已经过了好几天,也许只是一个下午……彻底清醒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将一直以来记得很好的入狱天数和时辰弄迷失了。
他躺在阴潮的地上,心想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锦衣卫和东厂的酷刑是有名的厉害,如果给他多用几种,他自然熬不过。即使熬得过,也会落下残疾,或者干脆就永远被关在这牢里永不见天日。
“我不能死,我要出去……”在这个没有公道的地方,坚强的躯体和顽强的人格能起到的只是消极的抵挡作用,“他要害我,我不给他害……”他决定反击,下个机会到来时他一定会采取某种方式给自己生机。
“机会”到来了。来的人却是杨尚书的管家顾其深。
杨尚书在那天入狱之后,第二天就有大臣联名上书,为他请命和作保。江太监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他并不把那些没用的文官放在眼里,他们有嘴和笔,而他有东厂和“秉笔”之权。但他可以无视文官们,却不可以无视皇帝的脸色。朱厚照见大臣这般大阵仗,就认定这桩勾结宁王谋反案或许另有隐情,还不能坐实,杨墨道也一向勤恳老实,兴许真的是冤枉了他,便令江太监放出这位尚书,暂时停职查办并软禁,并命内阁两位大臣协同北镇抚司查案。
于是,杨墨道从北镇抚司的大牢里从容走了出来……
然后他的管家顾其深去看望谢未。
看着这个蓬头垢面、伤口处血肉模糊的犯人小捕快,顾其深叹息地说:“你是条好汉子,但是你这样子坚持会有什么结果呢,会有好处吗?”
谢未心中苦涩地看着他,这个人想要说服他什么?
“这场风波完全是罗文周对尚书大人暗藏祸心,无中生有,献媚于阉党惹出来的,现在又两位阁老协同江太监查案,有什么好查的?查来查去不过是个空。到时候谁也没整到,江太监面子上可下不来台,说不定还会另生事端。不但尚书大人烦恼,就是贵县王素大人以及谢捕头你,都难以全身而退啊……”
“想要我做什么,说吧。”谢未心已了然,也问得很直接。
顾其深和蔼地笑了:“我知道谢捕头为人正直坦荡,忠勇敬上,所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王素大人和尚书大人因此受阉党打击,一蹶不振……”
“所以,由我这个小人物揽下所有罪名,好让两位大人脱难?”
“呃……呵呵,谢捕头不愧是聪明人。您以为如何?”
谢未苦笑道:“保护王素大人安然,谢某义不容辞。只是,这罪名我如何揽,如何让江太监相信!”
“这个……”顾其深一张历经人情世故也写满了人情世故的脸笑眯眯的,“王素大人只是让你来京城给杨尚书和徐珏徐老分别送一封问安的书信,而你趁机将‘偶然得来’的原主宁王的春山静夜图贿赂嗜好丹青的杨尚书,谋求保命和高升的机会。”
“这么说,就是我与叛党有染,见宁王叛乱失势,就想及早抽身,因而贿赂大臣?”
“然也。呵呵,当然,我们都知道谢捕头绝不是这样的人……”
“于是,我将被判凌迟处死,妻子充公为奴。”谢未神情漠然,心中却浮现出桃桃微笑的脸庞。
似乎这也在顾其深的意料之内,这位精明的管家更加笑眯眯,说道:“最后如何处决,关节全在那幅画的来历上,我会找人为你证明这画是‘流落’到你手上的,与宁王那一层相隔已是千转百转,丝毫没有联系。如此,便洗脱了‘谋反’罪名。”
如此,便只有贿赂一罪了。而作为“受贿人”的杨尚书其实并没有受贿,因为他并没有收起那幅画,当夜就在罗文周手上了。
照这么想来,问题并不很严重。可谢未也知道,这只是顾其深设想的计划,真正实施起来能一帆风顺?若果能让那幅画的来历作如此说法,那么王素大人和杨尚书还有什么危险?何必要他谢未承担此事?
他承担的,其实是风险。
“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的风险,妻子“给付功臣之家为奴”的风险。
许久,他没有说话。
顾其深也没有说话,静待着他的答复。
许久。
“谢捕头……您意下如何?”
谢未笑了一笑,手中握一把草席的草,冷冷地道:“你们打的好如意算盘!”
“这……”
“既然这桩案子纯属无中生有,查来查去一场空,那么你们还怕什么!况且有内阁大臣主审,你们不借查明此案的良机将江太监栽赃陷害大臣的险恶居心揭穿,不借机将阉党的淫威削减一二,甚而联合起来将他们击垮,反倒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跟我一个小捕快商量如何为了自保而牺牲掉我!大人的命贵,小人的命贱?大人能逃避,小人唯断头?”他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痛。
“谢未,我好生与你谋求万全之策……”
“与人谋命,不如与虎谋皮。你们想的也太美了!”
“你……”顾其深怒从心起,手指着他,叱道,“好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谢未笑了,笑得由衷而开心:“谢谢你告诉我有内阁大臣主持此案。不管你们背后还有什么隐讳,反正别再来找我。请转告杨尚书:我只是个捕快,位卑言轻,心中只有是非曲直和大明律。你们是大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掌控的事情比我多得多。所以,请放过我吧。”
顾其深慢慢地点着头,道:“很好。但愿日后你不会为今日的话后悔——”
“谢某现已是这样境地,能有日后已是万福,不敢言悔。”
顾其深狠狠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此行的挫败令一向对比自己身份低的人颐指气使任意支配的顾管家恼恨不已。在京城秋天的凉风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开始了另一个计划的构思……
纵是这般专注,在杨府前的街道上他也瞧见了杨宝玠。这位大小姐,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太忧愁,只顾着自己威风舒坦。那么,就上前问候一声吧。
杨宝玠却先发了话:“老顾,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五十多岁的顾其深笑呵呵地道:“小姐又说笑了。您这是去哪儿?”
“去徐家。”
“呵呵,小姐,您去得那么勤,小心叫人笑话啦。”
杨宝玠斜了他一眼:“谁敢笑话我?我是去看荷书姐姐,她回来了!”
“哦,好,好。小姐好去。”顾其深笑着退走了。他还真是有点憾恨的,对于杨家和徐家儿女亲家的这层关系。可惜徐珏退休得太早。不然,过上一两年,杨徐二人的声望和权势在朝中谁人能及?
徐荷书刚回到家,就找可靠的家丁问了些话,并派他去北镇抚司找人打探谢未的消息。家里已经乱成一团,不仅因为她的突然归来,也因为带来了一个正牙牙学语的婴孩。
一个老婆子见了徐荷书怀抱这孩子,懊丧地拍着两手:“这可怎么好哟,出了趟门,连娃娃都有了!”
一个女人笑她:“张婶,你又糊涂了!你看那孩子都多大了?小姐统共才出去几个月?”
张妈这才想通了:“哎哟可不是,我老糊涂了!就是看着这孩子大眼睛尖下巴颏,跟小姐那么像……”
“也不知道小姐在哪里行什么侠啊义的,捡到这么个大胖小子……”
等到仆人退散,房间里只剩下父母兄弟,徐荷书便忍着心情,问:“父亲,来咱们家为王素送信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您知道吗?”其实,她想说的是——他还活着吗?
“怎么,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徐荷书点头:“他怎么样了?”
“案子在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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