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布雷大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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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即嘱叔谅或叔同来(急请其以电话告《申报》六弟训,并告祖望弟),说我病危,要其陪内子来京一行。
二、遗留数函(在公事皮包内)分别投寄。(另委座函即托宏涛呈阅。)
三、实之弟如可请假,请其来寓帮同照料。(兰友、芷町两兄,请其来寓主持)他人不必惊动。
四、宣传小组文件一包(存在铁箱内)(存款簿及支票簿),君章见即交黄部长少谷、道藩、惟果、希圣诸兄。
五、卧室后间橱内,有小箱一只,标明BSS,内藏侍从室时代历年所办有关外交文件卷夹,此可检交周宏涛见汇存于机密本案之内。
以上五条者都是一一托付兄弟和朋友、同事,公事和家事,条理分明,可见陈布雷自杀之前头脑是很清晰的,交待得极为详细,后面五条是处理死后丧葬及公私财物事,也交待得非常具体:
六、物价日高,务必薄敛、薄棺、薄埋,如可能则葬我于南京郊外永安公墓(或城内有公墓处亦佳),葬事请于三至五天内办毕。
七、寓中新沙发三把及单背椅十把,系宣传小组之物,应移交宣传部。
八、善后事办毕后,京寓即结束,切劝内子早日返沪,依其姐以居。
九、可询明内子后,对陶副官送三百元,严尚友(一百元),分别致送酬劳金,以酬其忠实,徐正良亦酌发若干元亦可。
遗书的公开发表(2)
十、兄等忠勤相随,我无以为报,只有感谢,但此为兄等最后对我之相助,千祈于结束事多多尽力。
我在床下新皮箱内,尚存有金圆券七百元,可以取用,此外只有存农行信用簿及存京大来之两笔存款,为数不多。
“公以处事、诚以待人”
陈布雷的秘书蒋君章在当时有一文回忆还是比较真切的,文说:
从布雷先生遗书的日子来推敲,他决心绝命,是在11月11日。这一天上午中央政治委员会举行临时会议,时间拖得很长,我们等他回来吃饭。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大变;他也以脸色如何为问。大概就在这个时候,他对生命有一个决定的措施。因为就在饭桌上,他和我们作了一次向所未有的谈话,郑重地谈了一小时多,谈话的内容,这里因为篇幅不能详述。他在上楼的时候,吩咐我不要让客人见他,他需要休息。我太重视“需要休息”这一句话了,因此,在两天中,我没有排闼直入过一次,而布雷先生就得到这样从容的机会,写这么多的遗书,而我一点也不知道,这是我追悔莫及的另一点。我个人对于布雷先生的逝世,最感遗憾而悔恨莫及的,就是最后一次晚饭,我没有和他共同进餐。最后一个晚上,我没有同他聊天。那次晚餐,我因为临时有应酬,所以特嘱同事陈君留伴,据说情形已比平常不同,饭吃得特别快,莱仅吃靠近一碗,吃完匆匆上楼,这便是心中有事的表现。如果我和他共同进餐,我想我一定会注意这种情形,而预先予以防范或有免此悲剧之可能。布雷先生自还都以后,睡眠的时间比较提早,如无特别事故,晚间11时至12时常可就寝,这是我们费了多少力量的结果。他的习惯,睡眠之前半小时服安眠药二三粒,在这个时间,欢喜有人去聊天,我就在这个时间常常和他谈些轻松的事件,约20分钟后退出。在这个最后的一晚,我正在《中央日报》轮值,归时稍晚,他寝室中已经灯光依稀,是已经下帘的样子,所以我就没有上楼,也许这个时候,他正在服药。事后检查,他所服之药计一瓶又一瓶的三分之二,地板上掉下几粒,推想他服药时是相当的紧张。如果这时候我上去一下,也许可以发现什么而预为防范,或有免此悲剧之可能。不过,先生的厌世,是抱有最大决心的。最后一天(12日)下午,芷町先生来谈,达两小时之久,慰劝备至,先生表示嘉纳者再,绝未暴露任何破绽。他服了这样多的药,还恐怕我们发觉得早,要营救他,所以遗书给我们说千万不可救他,救也断断不能回生,徒然增加他的痛苦,他决心结束他的生命。布雷先生书生从政,素讲道义,尚气节,忠于国,忠于党,忠于领袖,处处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公以处事,诚以待人,躬行实践,丝毫不苟,而且没有一点官僚气,只是一个温厚儒雅的长者态度。相处愈久,愈加使人钦佩。尤其感动人的,是他的健康是这样的坏,他的责任心是这样的重,而领袖倚畀他又是这样的切,他居常局处于一角小楼,夜以继日地孜孜为公,除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向领袖请假的。记得国防最高委员会决定改组的时候,他特别和我长谈了一次,最感动而使我永远不能忘怀的是这样几句:“你一定要再帮助我两年,我60岁的时候,一定告老了,那时候你才离开我。”我当然欣然允诺。不料先生还没有到60岁,他竟因为精神的出路毫无,而决然弃世。当他逝世的消息传出之后,领袖为之不欢,亲自吊祭者至再至三,而同志好友失声痛哭者,则不知凡几。当他遗书发表以后,识与不识者,为之泣下数行者,又不知几人,其感人之深,实不止我个人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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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易近人,但也有亲有疏
陈布雷对部下从来没有架子,一向是平等待人的,这在国民党阵营的达官贵人中是少有的,最为典型的要数他与随身副官陶永标的关系了。
陶永标,山东人,从陈布雷组建侍从室起,就任他的副官,经常跟随他出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陈布雷对他待之如子侄,自杀前给陶留下一封遗书,托付后事,对陶的出路也作了安排。陈布雷自杀后,陶被安排在报馆工作,后来转入文具公司,退休后居住在上海。
陶永标有一回忆,述及陈布雷的为人,概括起来是10个字,这就是“平易近人,但也有亲有疏。”陶永标说:
布雷先生做了半辈子官,而且是大官,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从不搞特权,生活上清苦俭约,抗战时在重庆的伙食尤其简单,同部属同桌吃饭,衣着朴素,人所共见,房间里家具装饰也很简单,会客室中只有3把旧沙发,配给他用的汽车,从不许家人使用。
他对国民党中结派系、弄权术的人,是瞧不起的。潘公展与布雷先生是《商报》旧同事,多年老朋友,但知道潘加入CC,即日渐与其疏远。
对于贪官污吏和各派特务,布雷先生更深恶痛绝。在他看来,国民党所以弄得这样糟,主要是败在这些人手里。但对于蒋介石,他却认为“是一心为党为国的”,是下面这批人把事搞坏了。布雷先生除了开会等公开场合不能不与孔、宋、二陈等人周旋外,一般私人很少接触和来往,他曾不止一次地对兄弟和知友说:“只有德操相同的人。我才与之交往,孔、宋一批人即使到我家来,我也是不接待的,因为无话可谈,话不投机半句多。”
1943年10月,蒋介石到开罗参加中、美、英三国首脑会议,当时蒋兼行政院长,副院长是孔祥熙,蒋既出国,孔当然代行院长职务,布雷先生以侍从室第二处主任身份,有事须与孔祥熙联系。一天,在院办公处谈毕公事,正要告别时,孔祥熙突然塞给布雷先生一个信封说:“布雷先生,你身体不好,子女又多,负担重,战时物价高涨,我这一点区区小意思,聊表微意。”布雷先生脸孔一阵红,立刻把信封退还给孔。过了几天,布雷先生的侄孙,即屺怀先生长孙陈辟尘,在中央银行工作,来探望布雷先生这位叔祖,说起孔祥熙这种手段是经常用的,委员长身边的人几乎都拿到过,这次给叔祖据说是第一次送。“叔祖,你猜里面封的是什么东西?”
布雷先生说:“当然是钱啰!”
陈辟尘:“叔祖,你知道有多少?”
布雷先生:“我看都没有看过,怎么晓得?”
陈辟尘:“是100万元的银行本票。”
陈布雷叹口气说:“腐败,腐败。”接着他用半戏谑的口吻说:“你们的总裁。哼,他想做本党的总裁,选不上,就在中央银行也设了一个总裁。唉,你们的总裁,这个总裁……”
陶永标也回忆到陈布雷与国民党上层人士的接触,陶说陈布雷与戴季陶、于右任、叶楚伧、邵力子、张治中比较接近而且尊重。戴是他早期在《天铎报》的同事,叶是在上海柳亚子主持南社时同属社员,是诗文之交;而于老在上海办报时,陈布雷还是青年记者,对于老当然很尊重。陈布雷同邵力子、张治中关系尤其投契,亲如家人。抗战胜利后,张治中有一次到南京湖南路寓邸来看望先生,问及布雷先生这几天身体怎样,我们回答:精神不大好,这时候休息着。张就说:不要去打扰他,让他休息,我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惦念他,特来看看问问。张治中先生叹口气说,当代像布雷先生这样道德高尚的人真是凤毛麟角。
对于CC二陈,陈布雷对蒋介石,对朋友都表明,不参与派别和小组织,尤其是抗战和战后,与二陈更渐渐疏远。在重庆时,陈果夫常派侍从室三处的主任秘书罗时实,来陈布雷办公室走动,陈布雷关照我们,不要接待,不要任意谈处理的公事。有一次二陈办合作金库,聘布雷先生为名誉顾问,有干薪可支取,布雷先生退还聘书,对我们说:“以往我虽反对二陈自立派系,勾心斗角,但终还以为不至如孔、宋一辈人之公然贪污,现在他们办起什么信托局,并将某一银行也把持起来,搜括以肥私,可说与孔、宋是一丘之貉了。”
陈布雷的最后一段日子(1)
1948年冬,辽沈战役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之际,陈布雷显得焦虑不安,他经常长吁短叹:“已有2000万百姓流离失所,再打下去真不得了!”
“国将不国,一片废墟,三民主义还有何希望?”
“我要劝劝委员长,这个仗不能再打下去了。跟共产党谈判,国民党或许还能坐半壁江山。”
锦州战役,蒋介石在北平亲自指挥失利,气得吐了血,回到南京后因伤心过度又连续吐血,陈布雷曾去蒋的官邸探望过两次,也谈了话。有一天深夜,陈布雷到蒋处谈话,蒋介石还送他出门,陶永标从侍卫室出来跟随在后,听见蒋介石对陈布雷说:“战局虽然不利,我们虽然被打败,也不会被消灭,你太悲观了。谈判也保不住半壁江山,只有背水一战,成败在天!”
陈布雷坐在车中,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回到寓所还自言自语:“成败在天,成败在天。”一连几天抑郁不欢。
陶永标还在文章中回忆道:
1948年11月8日,蒋介石在中央党部开会时严厉斥责“主和派”是向共产党投降,并声明一切和谈谣言“绝不影响战斗到底的决心。”布雷先生开完会回来,紧锁眉头,一根接一根猛抽香烟。他的胃口也大为减少,只能吃一小碗饭,菜也吃得很少。饭后到寝室,来回踱步,长吁短叹,或吟着唐诗:“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烟灰缸里的烟蒂不到半天就满了,一天要倒二三次。
由于布雷先生长期失眠,所以他的睡眠全靠安眠药维持。他的安眠药由我负责看管,每到夜里11点钟,我便取出两片,倒好一杯开水,放在他的案头上,看着他吞服后我方退出。每夜我一定要见他熄灯后才放心回家休息。这天深夜,他已服了安眠药,两眼通红,还是不能入睡,他便又向我要了几粒一口吞下,朝床上一靠,望着我手中的药瓶叹道:“这瓶药给我一下子报销掉就好了,省得你再操心了。”
我也注意到他这些天心情特别不宁,便打电话把这些情况告诉了他的四弟训慈和八弟训愿,两兄弟当时都在南京工作,闻讯后相继前来抚慰兄长:百事要看得浑些。同时我也将此情形写信告诉他在上海的太太王允默,王也频频来信开导,然而,大家仅仅为他的健康担心,没有料到他竟会自杀。
布雷先生最后几天也流露出一些反常迹象,可惜我当时没有觉察到他要自杀。
11月10日晚,他提出要同我共进晚餐,他和下级是经常同桌吃饭的,但我考虑到他牙齿不好,吃饭须细嚼缓咽,而我习惯于狼吞虎咽,三口两口解决问题,二人一起用膳怕不协调,故开始推辞说:“我去找蒋君章秘书来陪你吧!”可是他说:“叫你来就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