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色-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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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瑶起来去了洗手间小便了一下,回来以后依然坐在表姐旁边,表姐拉过葛瑶的手握在自己手中,说瑶瑶,现在在张朝阳那上班都还好吗?这个老色鬼真的很烦的,昨天又给我打电话说一起吃饭,真的恶心。葛瑶说:还好,公司里人对我都不错,这个张总是这样的,老是找我去喝茶,说话转来转去就提到你。表姐笑到,不折不扣的老色鬼,一肚子男盗女娼,偏偏的装的正人君子。
葛瑶等表姐说完,虽然表姐在笑,但那声音却说不出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苦涩,自嘲和落寞。因为刚刚的一席话,两人之间那无形的隔膜慢慢的有点风消云散,便问起表姐最近这些日子到底在做什么,表姐沉默了一下,说瑶瑶,姐做什么姐心里有分寸,以前在老家湖北,你也知道那种贫穷,贫穷的生活让人觉得天每天都是黑色的,自从记得起事情,眼前,耳边便是你舅舅舅妈无穷无尽的争吵和烦恼,归根结底就是为了生活,无数个夜里,常常听见你舅舅因为明天要交书本费而叹息的,因为家里快没油烟米醋而叹息,常常听见那个亲戚家要结婚生子父母又为去送贺礼而互相埋怨没有钱怎么办,当看到别人常常穿衣服,吃零食,有点炫耀的用零花钱买这个买那个在学校,我就很愤怒,我暗暗发誓以后要改变自己的生活,假如要有机会的话。
老家的贫穷我不说你也知道,那年我19岁之所以来上海,不完全是因为为了来打工而打工,而是再不走的话,接下来面对的就是媒婆来上门,相亲,结婚生子,做母亲,做奶奶或者姥姥的一生又为生活奔波劳累过程。我已经不能再忍受了那样的生活,表姐说完又陷入沉默,不太明亮的光影下,看起来宛如一座灯塔,只是没有有规律的灯光闪烁,无法给人指引方向。葛瑶说是的,我很明白,老家和你差不多的女人都结婚生子了,孩子也很大了,嫁到我们村就有一个你村的美凤,好像和你也是同学,结婚了以后天天吵架,孩子刚刚生下来两年就离婚了,村里传言说她不正经,偷偷的做那种事情,好像暗娼似的。
表姐哦了一下,说自己以前回去也听说美凤的事情,女人做那种事情,有活路的话谁愿意啊,但为生活真的没有办法,是饿死的光荣还是脱裤
子的羞愧?只不过是平凡人,没有办法显得那么高尚,天天喊什么理想啊,品味啊,爱情啊,真正的生活就像就像去厕所,就算没有草纸,你也只能毫不犹豫蹲下去拉,不拉的话难道活人就这样被大便憋死?葛瑶笑了,虽然表姐比喻的有点恶心,但不完全没有道理,真正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的理想和坚持,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做的只是在生活中不断的妥协,不断的变换生活方式去弥补生活中出现的种种不如意,生活这只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对着你的喉咙,你不选择退避,还往前冲的话,只能送命。
表姐说这些年的世俗冷暖自己也看淡了很多东西,不管如何,归根结底还是要生活,没有办法生活,什么理想、爱情,品味都是一张白纸,再好的笔也写不出快乐两个字,没有办法不去违心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聊了一会,葛瑶看看时间差不多聊了有半小时,,就说姐,你怎么不睡觉啊,回房间睡觉吧,表姐刘美雅说,有时候我就这样常常睡不着,就算回房间也是这样坐着,一夜一夜的看着墙壁,看着窗外,没有办法睡着,现在不用担心柴油米盐,锅碗瓢盆,不用去管吃喝拉撒生活琐事的烦扰,但我越来越觉得活的越来越没有趣味,有时候一个人忽然没有理由的就会流下眼泪,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没有一点点来由的就那么的伤悲,但在别人面前还要装的无比坚强,无所畏惧。其实我内心早就觉得厌倦疲惫不堪,但也没有办法,就像下山似的,不管自己想不想,也只能被推着走,没有办法停下脚步。
葛瑶的手一直在表姐手里握着,就拿另外一只手去轻轻的拍了拍表姐的手,说姐,我知道你也不愿意和我说你做的事,但你要慎重,王总这个人,你还是留个心眼。表姐笑道,没事,我很明白,他真的一心害我,大不了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让他继续逍遥。一席话说的咬牙切齿,葛瑶看不清楚表姐的表情,也觉得阴风阵阵,杀气腾腾。
早上去到公司,葛瑶很奇怪,第一次看到小荷比自己早早的就到了,忙打招呼,张夫人,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的?怎么这么早?小荷现在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衣服都很高贵,气质也很好,以前让人觉得有点风情妩媚,现在却多了一种有钱人的派头,举手投足让人已经觉得高不可攀了,满身的富气,有钱真的好,钱这个东西好像你在赛场上的兴奋剂,有了它你就能突破自己身体的极限,好像给车子加的汽油,有了它就能让你继续行使,渐行渐远,好像两个在决斗的高手,有钱的那个好像身上暗藏了孔雀羽,底气十足,那么自信,因为知道,不管对方怎么样
,只要掏出孔雀羽,就会给他狠狠致命的一击。不管环境如何恶劣,有了钱这东西,到哪都胸高气扬,得意洋洋。小荷还是和以前一样,和葛瑶说笑,你老人家眼花了吧?那里是太阳西边升起,明明就是昨天的月亮还没有落下去嘛。
大家寒叙了一会,葛瑶才知道小荷现在真的顺风顺水,喜事连连,那个刘总为了给小荷撑腰,让她在大金鱼家人面前不觉得自卑,没有底气,竟然收小荷当干女儿了。在金茂大厦摆了酒席,小荷是来发请帖的。
葛瑶也觉得开心,自己好朋友现在真的不得了了,身价转眼就和自己有了坐火箭也无法追赶的距离,心里暗暗的欢喜,却又隐隐约约觉得一丝丝失落在心底,羡慕祝福的话在嘴巴里不停,心里却暗暗的说得意死了得意死了,看你能笑几天。哪怕是自己最亲亲戚最好朋友,忽然就这样一步登天,心里难免有点妒忌,高尚的羡慕之余有点失落、眼红,恶毒的便咬牙切齿,暗暗毒咒,恨不得扒其皮,断其骨,生食此人肉了。毕竟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这也是人的天性。
、四十二
公司的人早已经对小荷另眼相待,老李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喊小荷来倒水那么做作,而不知不觉小荷来财务室找葛瑶玩,张经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小荷进来还站起来打招呼了,这个动作以前没有的,葛瑶注意观察张经理的眼神,面色,还有点巴结的意味了,因为小荷,大金鱼爸爸的工地全部用的是张总公司钢材,而且价格都是最高,付款都是最快的。遇到大人物自己马上就变小人物,估计张经理自己也不知道吧?而那个杨娟还要夸张,人前人后的把拍马溜须演绎的一丝不苟,看到小荷来,不仅仅给让坐,搬椅子,还有点乡下人那样殷勤的做作用自己袖子给擦擦,葛瑶暗笑,真的此次一时彼一时,身份一变,环境就变,别人的态度也会变。
人就这样,觉得对方比自己地位高,而且对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免不了的就暗暗将自己的个子放低了,忍不住的就会去把眼神换成仰视状态,而那些让人仰视的人又不知不觉的没有办法不装作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接受他人膜拜。在神坛上时间久了,又不知不觉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神仙,更加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殷勤的顶礼膜拜。但有些猴子级的暴发户那类人,自小就一身贫寒,历尽清苦纠缠,世情冷暖,贫困的要家无三日闲粮,身无一文闲钱之际忽然好像摔了一跤捡到宝,用身上仅有的2元钱买了彩票而且还中了特等奖,一夜之间身价百倍,有钱以后身边是马屁宛如长江潮水连绵不绝,殷勤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一时间拿捏不住,便在神坛坐不住了,搔头挠耳,抠鼻屎,挖脚趾,犹如孙大圣刚刚被封斗战胜佛,在神坛坐立不安,上蹦下跳。一不小心就变小丑了。
葛瑶也是第一次参加上流社会的社交活动,在金茂大厦的宴会厅,看周围人士,个个衣冠楚楚,拿着杯子气度不凡,左右逢源,不禁忍不住有点手足无措,幸好身边还有杨娟,没事两人就站在角落,有人陪自己也不会觉得那么难堪了,除了公司的人葛瑶真的都不认识,小荷看起来生怕冷落葛瑶似的,一会就来打招呼,让葛瑶自己随便吃喝千万别客气,反正是自助餐,想吃什么吃什么。张总和张经理看起来好像认识的很多,不停的和人碰杯,打招呼,忙的不亦乐乎。
而那个刘总今天倒是有点过大寿的味道了,一身红色唐装,看起来像模像样,胸前还带着一朵红花,头上涂了定型胶水,满脸红光。小荷今天是绝对的女主角,穿着一件纯白色晚礼服,V型的领口露出呼之欲出的半个娇乳,故意挤压在一起而显得深深的□,看起来很性感,却没有一点点让人敢轻视下流的意味,手臂上戴着长袖的白
纱手套,腰身纤细,头发盘的如行云流水,气质高贵,还戴着类似公主的洁白花冠,好像选美比赛获奖的亚洲小姐但少了一捧鲜花。大金鱼一幅侍童的打扮,一身黑色西服,洁白的衬衫戴着领结,脸上的胡须刮的干干净净,闪烁着青光,一手挽着小荷到处与人打招呼,满脸的春分得意,看起来一对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啊,葛瑶真的看的心生妒忌,他妈的小荷踩了条什么狗拉的屎,走了什么狗屎运?命真的好,就这样在一堆狗屎上一脚滑倒就坐了火箭上了天空,再让自己看昔日的好友,没有办法不仰头了。
大金鱼母亲今天也是笑的面对大海,春暖花开。胸前也戴着鲜花,一身暗红色的旗袍,不是那身水桶被撑破凸出似的腰,两条在医院因为医疗事故被移植的大象腿,倒也暗香浮动,眉目传情,和刘总相互辉映,相得益彰,大金鱼父亲,也在头上涂了胶水,和大金鱼母亲也挽着手臂,人前人后两个老夫妻好像很恩爱似的,到处敬酒,谢谢赏光。
大家差不多应酬的都基本重复招呼两次以后,有个司仪拿着话题,站在了临时搭起的台子,说起来了话,无法今日良辰吉日,有请谁发言什么的一套陈词,几个人轮流去台上说点应景的话,就到了最关键的拜干爹环节,只见刘总坐在一张椅子上,大马金刀的接受众人掌声,胸前的鲜花显得喜气洋洋,小荷款款的走到刘总前面跪了下去,叩了三个头,旁边马上有人托了盘子走过来,上面放着一个茶杯,小荷端起,双手举起递给刘总,刘总含笑的接过,在嘴巴边碰了一下,算喝干女儿敬的茶了,刚刚放下杯子,旁边急忙的过来一个人递上盒子,打开以后是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胸花,刘总给小荷戴在胸前,然后站起来将小荷拉起,大家掌声一片,仪式就算结束,接着下来大家就自由多了,吃喝聊天随意起来。
很快宴会就有人陆续的走掉了,葛瑶觉得没有意思,就和小荷打了个招呼打算也回家去了,大金鱼大家也很熟悉,所以葛瑶也很随便,说今天我看算你们两个大喜那天拜堂的预演,排练,现在酒也饱,饭也足,你们夫妻也要洞房了,我就先倒退,不耽误你们的大事,小荷说,怎么了酸溜溜的,满嘴山西陈醋,让人掉了老牙一双,鸡皮疙瘩一滩,大金鱼看起来还是那么彬彬有礼,说今天招待不周,以后有时间再单独请葛瑶吃饭什么的云云,葛瑶就说好了好了,再客气我还不好意思走了,你们去忙吧,我走了。
回到家,已经晚上差不多10点,葛瑶看表姐又不在,就去洗手间拿了换洗的衣物,坐在马桶上方便,忽然目光一
转,看到了马桶旁边放草纸的垃圾桶里有个打针用过的注射管,混迹在草纸上,很细,好像打破伤风做皮试的那种,葛瑶暗暗奇怪,家里就表姐二人,自己没有那一定是表姐了,表姐干嘛啊?生病了不去医院,难道在家给自己打针?
再联想到以前在表姐房间垃圾桶看到的锡纸,葛瑶忽然有点惊恐不安,隐隐约约的猜想,表姐该不会吸毒了吧?
应该是的,自己虽然没有接触过,但在电视上常常看到那些吸毒的人,将粉末状的毒品,什么海洛因啊,冰毒的放在锡纸上,用鼻子吸,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给自己注射毒品,难怪表姐现在那么的瘦,食欲那么差,去年开始就这样,自己还去问她是不是生病了,难怪那时候表姐常常让人感觉精神不佳,瞌睡连连,但只要回房间,一会出来就神采奕奕了,原来去吸食毒品了,难怪表姐怎么显得鬼鬼祟祟,还经常锁门,难怪天还这么热,表姐就一直穿着长袖衣物,原来怕给人看见她手臂上给自己注射毒品时候留下的针孔,这么多的奇怪事情,原来是这样。
葛瑶心里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也不知道毒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