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浅-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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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话中带着羡慕“是啊,是啊,一个年级第二,一个年级第七,连校长都要给面子,要是我去翻墙的话,起码是要记个处分……”
我摇摇手说:“不是啦,我应该是年级第一的,那个第一名分数和我是一样的,只是他学号在我前面,所以排我前面了。”
简洁吐吐舌头“别臭屁了你!”
萧潇说:“陈一鸣,你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不是‘肯求你们来揍我’。好,答应你。
说完我们三个就开打,打完继续吃面。萧潇的干绍面实在太干了,他去饮水机前加了点水。他的头埋下去的时候,我清晰地看到他柔和的脸上有一层白色的浅浅的光,在他轮廊分明的脸上割出一道锐利的明暗线,显得格外的安静。下巴的线条斜斜地断进耳鬓里去。萧潇的脸庞已经开始成熟了,不像我,依旧是一张少年气的脸。
我们的语文老师姓汪,学生赐名:汪弹珠,因为此君头大脖粗肚子圆,与弹珠着实相似。我们仨人一吃完面,弹珠君便一摇一摆地走进教室,晚自习便开始了。
我和潇是在优生班上课,简洁呢,因为成绩上不成下不就的,所以哪个班都可以去,偶尔会来优生班陪萧潇,这时候她就嚷着叫我帮她画画,我很无奈地抽出画纸问她画什么,她左顾右盼了一下,对我说:“没看见你面前有个美女么?就画我吧。”我用线条勾出外框,然后开始打阴影,涂出明暗分界线。我抬起头,端详她的脸蛋,很是乖巧。
我的笔尖有了轻微的颤动。“那个……一时半会儿画不完的,就先画这么多了,下回继续啦。”
然后这幅未完成的素描就留在了我的化学书的扉页里。
汪弹珠的这堂课讲得甚是惊人,他在分析韩愈的《求学》时,竟能从那句“皮肤龟裂而不知”延伸到如何医治手上的冻疮,然后痛心疾首地叹惜上次他在长江市场买蛇油膏被宰,接着向我们展示其操守之高洁,感怀自己是如何的愤世嫉俗,疾恶如仇,最后再满腔无奈地感叹屈身于此,一身所学无处施展,“虚负凌云万丈才,一身襟抱未曾开”了。
我猜他等一下激动了也许会径直冲出教室,飘然来到校门外那条“鸭毒江”前“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学屈原濯其足去了。
这时,萧潇拍了下我肩,示意我向后看,我转过头,霎时就惊诧于眼前壮观的场面,众生几乎全军覆没,瘫倒在课桌上了——余下几个正在和睡神争扎,已经摇摇欲坠,双眼泛白了。
我至今还对此弹珠君的东拉西扯敬佩不已,也对其催眠技艺之高顶礼膜拜。
嘿,陈一鸣,最后一节课旷掉吧,咱们回寝室先。
为什么呀?
哎~问这么多干嘛,你来就是了。
哦,知道了。
当我回答完萧潇的话的时候,忽然意识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一切也如同荡漾在波光中的光影,被一阵风吹过就可以消散成恍如隔世的陌生。等一下,我不是已经回去了么,不……到底我是在2005年夏天的伊始,还是在2006年夏天的未尾,或是站在更遥远的地方,反复来往于一个又一个灿若星辰的梦境中,回忆一段遥不可及的青葱岁月。
而在我最开心的时候,梦境碎裂了……
〉〉流年&;#8226;鸾
我在萧的空间里看到他写的《搁浅》时,心底最柔软的边缘仿佛被它轻微的触动着。人聚人散人犹在,花落花开花已更,我知道,那个夏天永远都回不去,那时的花已经死了。我们分离后,便会在时间的裂缝中垂垂的老去。当看到萧用文字来追回那一段青葱岁月时,我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于是就提起笔用星期日下午和一节生物课的时间写了《搁浅》的番外篇——《流年&;#8226;鸾》。
就用我先前写的那首《流年》来作为结尾吧,那年盛夏的繁花,都会被我们铭记在心间,永不磨灭。萧,你,你们,我所有的朋友,都要幸福。
流年
繁华落尽留孤影;人去楼空残香踪。
一痕秋霖一行泪;一点新愁一抹红。
长亭之外古道边;曾经张狂曾经闲。
灼灼光华少年时;蓁蓁其叶芳龄中。
一袭白衣染熏风;似水流年惹青葱。
单薄青春已陈迹。人生长恨水长东。
人聚人散人犹在;花落花开花已更。
花径重游花色残;不是花痕是泪痕。
〉〉流年&;#8226;鸾
三年以后,我从上海参加完比赛回来,径直穿过客厅,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可乐仰起头喝起来,然后坐到电脑前,趁着还在开机,我随手抽出一本书翻看,胸腔里有隐隐的刺疼,忽然一幅画从扉页中滑出来,飘落在地上,我一时就噎住了,那是一幅笔迹已经磨灭的素描,简洁甜美的笑脸模糊不清了,那些银白色的线条却清晰的勾勒出一道飞花的回旋,映射了一段灼灼光华的青春。
那一道明暗线已经黯淡了,可知?我们的年华与倒影也消融在气若游丝流年中去了。
〉〉流年&;#8226;鸾(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