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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采金人(第一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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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我们请你害怕请不来,今天这不是赶上了吗。咱们说定了,今晚就上小邢家。他家地方宽绰。”计量监督科的马立春科长一锤定音,不由王国成继续分说。最后还补充道:“你还没尝过我做的菜,待会儿我也过去给你露两手。”他对烹调颇有爱好,煎炒烹炸哪样也难不倒。

  话说到这份上,王国成也不好再推三托四过分小家子气。他开始盘算着到县城到底该买点什么东西做礼品,总不能空着手去让人家笑话。幸亏这回出来之前听了媳妇的劝,兜里比往回多带了些钱。

  回到县城一下车,王国成几乎是被绑架到了邢宝贵的家。根本没给他抽身去买东西的机会。这可真让王国成感到尴尬。好在在邢宝贵家楼下遇到个大妈推着小车在卖杏。王国成谁的劝也不听,执意称了五六斤。

  王国成在邢宝贵家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端午节。他有幸见到了邢宝贵的父亲邢文凯。王国成在参加法律专业函授学习的过程中,只能凭教材涉及到的内容来学习,而且对有些问题的理解,观点是否正确,老师不可能全部给予分析解答。而这次在与邢文凯的交谈中王国成的确受益非浅。邢文凯五十年代初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律系,是个从事法律工作近四十年的老前辈。能和他认识并亲切交谈,王国成真是感到喜出望外。他迫不及待地向邢文凯请教。邢文凯对王国成提出的问题都十分耐心地逐一进行了分析和解答。他得知王国成在非常困难的条件下坚持自学法律专业课程,并且取得了较好的成绩,心里也感到了十分欣慰。他一再鼓励王国成,一定要持之以恒地学下去。他说:“国家要建设四个现代化,没有科学技术不行,没有一个强化法制建设的社会环境也不行。十年*中,法制建设遭到了严重破坏,想修复它不是一早一夕的事情。要想使它得到巩固和发展,就急需大批的法律人才来做艰苦的努力。所以你们得要好好学,掌握更多的法律知识。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今后学习当中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的就不要客气,尽管来找我。” 

  邢文凯已经五十八岁了,现在还担任着县检察院的检察长。没见过他的人都猜想他一定是个身材魁梧,仪表堂堂的大汉。社会上的犯罪分子都十分惧怕他。“*”前,作为地区中级人民法院院长,他的名字经常出现在判决罪犯的布告上。那末威严,庄重。而今天坐在王国成身边的邢文凯,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瘦老头,一位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长者。虽然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却丝毫没有隔住他那慈祥的目光。他那目光中充满了对后辈人无比的关爱和期望。也许他年轻时也象邢宝贵那末英俊潇洒。为了捍卫人民*专政的法律,他为之付出了毕生的精力和年华。他脸上的层层皱纹就是最好的见证。王国成多么希望自己也能象他一样,拿起法律的武器去奋斗,去付出,去为这来之不易的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保驾护航。去维护人民的幸福安全。

  这天晚上王国成特别兴奋,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味着和邢文凯的谈话,直到后半夜才渐渐睡去。第二天是个星期天,王国成本来可以乘上午的班车回矿里,但他想到下午矿里的通勤车要来送在县城中学住读的学生返校,坐矿里的车回去又可省下十来元钱,于是便索性跑到图书馆去看书。在县城,他认为唯一可去的地方就只有图书馆。

  下午两点前,王国成提前赶到了北关中学的大门口等候。东城金矿上初中的孩子都在这所学校就读。星期六下午来车把他们接回矿,星期天下午再送回来。

  还好,王国成今天没用等太久,矿里的通勤车一点半准时来到。当女儿王翠萍从车上走下来时,王国成从她那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广西六达金矿那边昨天来了两个人找你,昨晚上在咱家住了一宿”。

  听说是六达金矿的同志来了,王国成自然非常高兴。他赶紧走过去告诉开车的小佟:“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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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你少等一会儿,我家来客人啦,我到旁边市场买点菜。”

  “那你可要尽量快点,我最多等你到三点。”小佟回答说。

  “用不上,有十分八分就足够了,误不了你的事。”

  除了二斤猪肉一条鱼,王国成还买了几样熟菜。这一路上他都很高兴。回到矿里下了车,他又到商店买了两瓶酒。正当他翻过尾矿库后面那座小山头,健步如飞地下了山,手里拎着酒菜兴匆匆地赶回家中。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当儿,却见闻玉生领着保卫科的几个人正在盘查六达金矿来的两位同志。这两位同志王国成都认识,一个是六达金矿选厂的韦新周厂长,另一个是钳工技师张继春。这两个人普通话本来就说不好,被闻玉生一逼问,越是着急越说不清楚。随身带的几千块钱被闻玉生给搜了去,站在那里急得团团转。

  王国成一看这架势,一时也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外屋的锅台上,回身询问闻玉生怎么回事。

  闻玉生的回答十分含糊,那意思是说他认为来的这两个人是来搞黄金走私的,不然身上不会带那么多钱。甚至他还怀疑王国成也跟黄金走私活动有关系。,一定是事先就联系好的。王国成先用广西白话跟韦新周和张继春打了招呼,告诉他们这可能是误会。然后对闻玉生说:“闻科长,我觉得这里边肯定是误会了。这两位同志是矿里请来的客人,是来协助我们工作的。”

  既然是矿里请来的,为什么不到矿里招待所去住?怎么跑到你的家里来了?而且他们还带了大量现金,是干什么用的?”虽然历史已经进入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时代;闻玉生的那颗脑袋里仍然紧绷着阶级斗争那根弦。对王国成的解释;他半点也听不进去。

  王国成吩咐媳妇把鱼伺弄好先在锅里炖着,然后再切肉炒菜。他自己把那些熟菜分别装到盘子里摆在桌面上。开始给大家倒酒。王国成平时不喝酒。他家也没有酒盅,来了客人喝酒一律使饭碗。韦新周和张继春上炕盘腿坐着吃饭不习惯,干脆就侧身坐在炕沿边上饭桌两旁一边一个。闻玉生那几个人今天说啥也不肯上桌。这要是先前王国成在保卫科帮忙那阵子,谁也不会等人让,早就大大咧咧地蹬到炕上抢过碗来自己倒酒了。闻玉生原来的意思是想不等吃饭就把广西来的两个人带走。但听了王国成的介绍后,似乎也觉得那样做有些不妥,所以就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几个吃饭喝酒。等他们吃完饭再一起到矿里请示领导定夺。

  这样一来,王国成想要陪着韦新周和张继春慢慢喝酒叙旧唠家常的打算被彻底打乱了。闻玉生他们不肯上桌,桌上的人也没了喝酒唠嗑的兴致。招呼王国成媳妇把电饭锅端了过来。每人盛了一碗饭匆忙扒拉干净就跟着闻玉生他们出门往矿里走去。

  来到矿里之后,闻玉生挂电话通知招待所给韦新周和张继春安排了住处。他借故为了保证二人资金的安全,将他俩随身带的现金收归保卫科“代为保管”。不言而喻,这是为了防止他俩偷偷溜走。

  王国成赶忙去找科长谭厚军。他家里人说他出差未归。王国成只好又去找矿长李广林,结果也没在家。思来想去,觉得这矿里来客人的事情,还得去找矿办主任周景山。

  周景山虽然不知事情原委,听了王国成的汇报,觉得矿里来客接待是自己的分内工作,况且又都是冶金部直属矿山的同志,其中一个还是处级领导。他不敢怠慢,先安置下来,并向食堂,浴池和职工之家游乐室等单位下达了接待通知。还和王国成一起到招待所看望了这两位同志,给他俩送去了香烟和水果。连续两天,王国成陪着韦新周和张继春到选厂车间对工艺情况进行了考察分析。对将要设计安装矿浆计量器的位置,设备距离,高差等都进行了测量计算。最后确认符合安装条件。但他们认为:东城矿的设备加工制作能力较差,决定返回六达金矿取现成的关键零部件再回来安装。韦新周告诉王国成:他俩这次是要到长春一汽去买汽车零件并同时到这儿先了解一下设备制作安装的具体情况。早就想来,可是听说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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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冰天雪地,鼻子都能冻掉。南方人缺少防寒用具,所以一直没敢来。这回既然你们领导都不在家,我们也不能在这久等,要及时回去向矿领导汇报。至于先前提出的报销路费的事情,就等以后再说吧,反正以后还要来安装调试。王国成对这次发生的误会感到十分抱歉。他陪着他俩到保卫科要回了被搜去的现金。也不知到闻玉生如何对周景山说的,周竟山也没敢派车送,只是再三表示歉意说:“实在对不起,二位急着要走,偏赶矿里的小车又都出了远门,只好委屈二位坐大客车了。”

  王国成真是憋了一肚子气,没办法,只好把他俩送到长客站点上了车。

第四章:在拘留所里
第四章、在拘留所里

  县里的拘留所十分简陋,普普通通一个院子。只不过院墙要比别的院墙高许多。大门里靠右边有两间小平房。把边的那间是门卫,往里那间是办公室。院子当中是一座红砖红瓦的筒子房,宽十二米,长约三十余米。这房从一头靠左边开门,进了门是一条两米来宽笔直的走廊。沿着走廊往里走,右边是紧连着的八间号房。外面四间是行政拘留所,前后都开着大玻璃窗户。从走廊往里看,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一览无余。从房间里面的窗户看出去,就只能看到后边的围墙。走廊的中间另有一道门,走进这道门,里边的四间就是刑事拘留所,俗称“收审”。这四间号房后墙没有窗户,只有靠走廊这边有一只八寸见方的小窗洞。平时外面用铁板档着上了锁,只有开饭时打开往里递饭。

  走廊中间那道门把这两种不同的拘留隔成两个不同的天地。由于当时的法律制度还不是十分完备,在执法程序上执行得还不够严谨,因此,外边的行政拘留有期限,最多十五天。而且每天早上都可以到院子里活动半小时,拉屎撒尿,洗脸漱口。白天拘留室的门也不上锁,遇到有什么活就出去干活,干完活按时回来就是。可里面的收审就大不一样:送进来先要在走廊里把头剃光。进了号子,也就不再是人了。一切人格,尊严什么的就从此不要再提。现在城里的人很多都没见过在早乡下的牲口棚。送到这里来收审的,暂时就得把后边那个“人”字去掉,就跟拴在牲口棚里的牲口差不多。所有的吃喝拉撒都得在这号子里进行。所不同的是这里边密不透风,要更加阴暗些,另外还多了一只马桶。牲口棚里往往有那跳槽的叫驴,拴在那儿也不老实,又踢又咬。这收审的号子里也少不了这种叫驴,人称“号霸”。每逢送进来一个人,“号霸”立刻来了精神,率领号子里这帮人,亲自导演一场别具一格的“欢迎活动”。比如让新来的人骑在暖气片上,两只手端平做出扶车把的姿势,两腿拼命来回蹬。给这取名叫“自行车大赛”,或者让他躺在地上,叫两个人分别站在他两侧抓住他的手和脚捞起来来回悠几下,然后顺着惯性力猛地往炕里一扔,必须要脑袋在墙上撞出血来才能结束。他们管这叫“坐红头飞机”再就是叫他两手左右开弓使劲打自己嘴巴,直到嘴角上淌出血来。反正名目繁多不胜枚举。不过也有例外,当探明了他是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被关进来时,通常这些“欢迎仪式”就该免则免,顶多是号霸跟他来一场擂台赛,来决定是否还能继任。进去头一间收审室里只关了一个人,人送外号叫“陆大巴掌”他不单是这间号子的号霸,简直就是这拘留所里的所霸。他姐夫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冯荣军,这拘留所就直接归他管。朝中有人好做官,陆大巴掌进了号子照样也能立根棍。这么跟你说吧,别说是这小小的拘留所,就在这整个县城里头你挨着个儿数,敢惹他不乐意的人还真没几个。派出所扫黄没打听清楚,阴差阳错地把他逮了个白条。结果片警让他一顿巴掌扇得满地找牙。事情闹到

  县长跟前,县长气得火冒三丈:这他妈也太骑着脖颈拉屎了,别说是个副局长的小舅子,就是副县长小舅子也不行,反了天呢!

  一个紧急的电话把冯荣军从东城金矿追了回来。冯荣军听说了这件希奇事也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时运不佳,按下葫芦起来瓢。狗日的小舅子一点不给自己长脸,成天尽给惹麻烦不说,这回竟然打到自己部下身上来了。岂不让人笑掉大牙。经过再三权衡利弊,他先是打电话跟家里那个母夜叉做了汇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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