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之翼-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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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萏一时不明白林青为什么这么说,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林青一笑说:“陛下的生日在三月初。如果赶得上陛下大赦天下,也许你就可以改成流刑。”
流刑,也就是流放,欧萏若是减刑,就会改成流刑中最重的随军流放三千里。不管如何,活着总比死了好。而且有银子在,在哪里都可以生活得很好。
林青看欧萏眼里光芒一闪,彷佛想起什么似的说:“忘了告诉你,你家里那些钱是从绿杏居的账上贪出来的,所以我已经向刑部申请抄了你的家。大致算算,给你家里人留身衣服大概还可以,要是脱光了丢出去,的确难看了些。”
欧萏脸色一白,脚一软彻底软倒在地。
林青蹲下来,再一次靠近欧萏说:“其实,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活下来的。”
欧萏咬牙,不相信似的抬头看着林青。
林青敛去了笑,以一贯的声音说:“因为到时候,我可以让你见见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青说话时的样子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欧萏却被话里的寒意冻得一颤,抬头看见一双比冰更寒冷的眼睛。欧萏第一次发现,也许自己真的是做错了一件事。
“好了。”林青站起身,轻轻拢了拢头发,“该说的话说完了,我走了。”
走了两步,林青停下来,转身。
“放心。你要是死了,我不会去对付你家里人的。不过,”林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也许根本就不用任何人出手。毕竟是死刑犯的家人啊——”
说完,林青离开了牢房,留下欧萏呆坐在冰冷的牢房里。
出题
次日,林青的新居里。
正对着小花园的房间被林青写了匾额“养性”挂着。养性居与做正事的书房不同,是专门用做玩乐的地方。房间里除了有琴外,还有一整套的煮茶用具,虽然比不上林家堡梅院里的那一套,却也是价值不菲。
商容走进房间的时候,林青刚刚在茶具边坐下。
虽然天气晴朗,想着到底还是冬天,商容顺手关上了门,却见林青一身轻薄,才发现房间里温暖如春。环视一周,见房间的窗户都是略开着没有紧闭,也没有升炭盆,商容有些奇怪,却守礼地没有多问。
林青依然是淡笑的样子,那双清亮无比的黑色眼睛看见商容细微的动作,说道:“炕。”
商容当然都知道炕是什么,虽然没看到有任何像炕一样的东西,商容还是在眨眼间就明白这整间房就是利用了炕的原理,才能如此温暖。
但,林青这是在解释?
商容看看林青和平时似乎稍有不同的温润表情和闲适动作,突然没来由地觉得她心情很好。
是因为欧萏入狱的关系吗?商容虽然心里闪过这个念头,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恭敬地想要行礼,才一抬手,林青突然说:“别做那么无趣的事情,坐。” 林青把山泉水倒进茶炉里,小心地看着,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商容一顿。向来伶俐通透的人,自然一点就明,收了要行礼的样子,径直走到林青身侧,坐下。
“极品的景镇瓷器,大……林青喜欢喝茶?”快要出口的大小姐,堪堪赶在林青抬眼之前改成了她的名字。既然不要行礼,当然也不需要尊称的“大小姐”。林青面前,商容不得不用上全部心思小心应对。
“孺子可教也。”林青笑了一下,清淡闲适得如三月里软暖的春风,然后点了炭火,拿起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茶炉。
带着一分慵懒,九分放松的笑容没有影响商容,却是那个词让商容心里一跳。
孺子可教……
虽然不敢自称学富五车,但也是饱读诗书的商容自信从没有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好像成语的词汇。特别令商容在意的,是那个“子”字……
商容偷眼看了林青一眼,她低垂眼睛意态阑珊,似乎只是随口说话而已。她,难道发现了什么吗?
商容之前猜的没错,林青心情真的很好。
究其原因,欧萏固然算是其中一部份,但林青一向把欧萏视作老鼠一般的存在。老鼠虽然碍眼,但是还不足以放在心上,即使欧萏栽赃嫁祸,也不过是从一只老鼠上升成一群老鼠的等级。真正让林青舒了口气的是,随着欧萏入狱此案告终,刑部也终于撤回了日夜跟在林青身边的暗探,可以送走那些打不得还要装没看见的苍蝇,甚至让林青觉得身边的空气也清新许多。况且,尚书府三公子的治疗也正式宣告结束,虽然林青对慕容两兄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而且还帮了不小的忙,但是林青下意识排斥官场中人的习惯还是改不了,特别是那个令林青特别在意的人,虽然只在慕容府里见过为数不多的几次,但是林青总是有种微妙的感觉,在想明白为什么之前,还是离得远些的好。
林青看见商容偷瞟的一眼,心里一动,兴起一股玩笑的念头,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带出一抹笑。
正看着林青的商容看见了那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往日无论在什么人面前都鲜少将情绪外露的林青,即使带着淡笑也仍然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那样的她纵然美丽,却不真实。而现在,只是在一向的浅笑里加了一点点来自真心的笑意,即使笑得不怀好意,即使商容知道那不怀好意十有八九与自己有关,还是不由赞叹,她的笑竟然可以变得如此艳丽和惑人……
林青突然伸出手,因为靠得近,小指的指甲轻易刮过商容脖颈处看来凹凸不平的皮肤,问道:“怎么弄的?”
商容脖颈处皮肤的颜色和形状看上去像是陈年的疤痕,所以即使商容一直穿领子很高的衣服,也被人当成是为了遮掩脖子上的疤痕,自然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而林青因为学过医,即使专精于毒术,也是一眼看出那只不过是贴的假皮,一触之下,发现手感与真的皮肤很相似。
隔着一层假皮,没有与商容的肌肤直接接触,但是细微的磨擦感还是传到了商容这里。那轻轻的触感,好像涟漪一般,在商容的心里轻轻漾开,散去。
商容一怔。
虽然林青的举止过于亲昵,但是让商容怔愣的,却是发现一向避免与人有肢体接触的自己竟然一点都不讨厌这样的接触。
过了好一会,商容才抬起手,摸摸刚才林青指尖擦过的地方,又是一顿。说道:“小时候受的伤。”
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怔愣落入林青的眼里,让林青陡然发现自己行为的不妥。想起商容来访的目的,林青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说:“欧萏的案子是怎么结的,你知道吗?”
商容心里一沉,暗道:来了。
欧萏所以可以定罪,当然首先是因为欧萏的自首,其次还有刑部搜集到的一些证据。欧萏会去自首,商容知道是那份偷下在欧萏的饮食里的药起了作用,但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如果说之前商容认为非那封信不能解决林青的困境,所以才开口要求,那么现在的商容可以说是一点优势也没有。
商容张开嘴,刚要说话,就被林青截断道:“绿杏问题太多,我不想要了。”
商容准备好的说辞因为林青的一句话失去了作用。
林青看着商容明显变亮的眼睛,说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其一,你做绿杏的掌柜。其二,我把绿杏卖给你。”
表面上听起来似乎是第一个选择好过第二个选择,但是商容知道林青不会平白市惠,想了一想,问道:“什么条件?”
林青一笑,说:“绿杏在我眼里可说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商容听着不由苦笑。绿杏的确问题重重,以林家堡的角度来看,如果重整需要花费很大财力,而完全放弃却因为好歹也算可以赚点钱,又有点可惜。明知道林青说的是事实,只不过如此无味的东西,却是商容孜孜以求的目标,实在不能不说是种讽刺。
林青继续说道:“我会做点自己的生意。”
如果说之前商容对林青轻言放弃绿杏居的言词还有些怀疑的话,此刻却是深信不疑了。
世家女眼高于顶,不屑于祖辈的成就,想要别有突破吗……
心里带着些许了然和冷笑的商容在一瞬间,脑筋就转到自己能否从中获益,或者说,怎样才能从中获益了。
商容表情的变化落在林青眼里,不由抿唇而笑,果然是有趣。
“商容,我中意你,”林青话题一转,然后不意外地在商容的脸上看见一抹不自在,“所以,我想试试你的水准。绿杏居掌柜算是我给你的题目。”
虽然“中意”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词汇,商容的心却突然轻轻一荡。而之后“试试”所带来的震荡,让之前感觉如晨雾般消散。
商容压抑下心里的波动,试探着问:“如果,不行呢?”成功的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听到商容的话,林青略一挑眉,然后微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说:“你说呢?”
弃之如敝屡。
商容心里立刻闪现出这个念头。不用深究,商容知道,自己一旦通不过林青的试验,这个坐在面前的女子会毫不留情地把他给丢弃,甚至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他清除出记忆。
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商容又问:“那么买下绿杏居呢?”
“这个就简单多了。”林青笑着,放下手上的扇子,“三年内只要你拿得出五万两银子来,我就把绿杏居十三家店一起卖给你。”
商容一时无语。
五万两银子十三家店,绝对不能算贵。但是,三年五万两,如果以商容现在每月月俸二十两来计算,当然是做不到的。即使按照欧萏在绿杏三十年,查抄欧萏家里所得七万多两来算,也是远远不够。
两个选择,哪一个都不简单。而商容也明白,所谓的“你有两个选择”就是意味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林青不会给出一个可能让商容投靠林翔雨的选择。这,算是某种程度上对他的肯定吗?商容一贯温和悦目的笑带上了苦涩的味道。
“不用着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会启程回林家堡过年,走之前给我答复就可以了。”看着商容明显为难的表情,林青给出三天的考虑时间。
之后,林青目送商容离开后,取出茶饼,开始烹茶。
看看窗外,阳光明媚,一室温暖,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临行
“青,该起——”清晨,愉之站在林青的床边,俯下身子伸手轻拍她的脸。本想叫她起床的,谁知才碰到她的脸,好梦正酣的少女突然伸出右手搭在他的腰上用力一带。愉之顺势跌进床里,趴在林青身上。林青双手一收,继续睡觉。
“青,起床了……”愉之压在林青身上,双手却称职地再度抚上那张美丽的脸,想要完成预定的工作:唤她起床。
林青皱了皱眉,一双眼睛不甚清醒地睁开了几分,突然掀开被子伸手抱住愉之,接着一翻身压在愉之身上,然后让被子把两个人都裹起来。成功地把愉之压制在身下后,林青满意地蹭了蹭,带着淡笑闭上眼睛继续被打断的睡眠。
愉之突然被带进一片温暖里,林青身上特有的草药香味伴随着温暖又柔软的身体压在他身上,不由轻笑。谁能想到清醒时总是冷静沉着的林青,在半梦半醒时会是这么黏人的样子?
不过,是真的该起床了,预定今日出发回林家堡,起晚了的话,晚上会赶不到投宿的地方。而且,外面还有人等着她。
既然手没办法自由使用,那么换一种方法也是一样。愉之露出带着三四分邪气的微笑,竟是与林青的淡笑有些神似。
被抱住上臂的双手不能拍到她的脸,却轻易地搂住她的腰,从衣服的缝隙里滑进去,流连在她光滑温暖的皮肤上。愉之微微侧头将林青的耳垂轻轻含进嘴里,她粉软的耳垂彷佛是极品的美味,愉之轻舔慢咬,仔细品尝。
湿软的舌头缠上更加柔软的耳垂,轻麻的感觉一阵阵传来,林青叹息似的一声,只能如愉之所愿睁开了眼睛。
林青清澈如山间清泉的眼睛里露出埋怨似的神情,让愉之不由轻笑出声,轻啄了下她的唇,说:“早。”
林青的目光在愉之的唇上流连了一会,在看见那笑的时候停住,呻吟道:“自作孽……”一边把脸埋进愉之的胸膛。
好象是林青剖白心迹的话切断了束缚愉之行为尺度的丝线,如果说之前因为不确定林青的心意而忐忑不安的愉之表现得好像一只柔顺得没有脾气的小猫,现在则因为确定了林青的心意而把深藏的本性显露了出来。
林青当然一开始就察觉到愉之的本性,对现在的样子也更为喜欢,只是有时候还是有点适应不良。想想以前被她拉到床上只会喵呜一声乖乖让她压着的小猫,现在却会用这种“办法”驱走她的睡意,真不知道是该郁闷还是偷笑。
“太晚了。”知道林青的话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