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明-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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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穆暗中喘了口气,看看日头,估摸也讲了半个时辰,眼下才讲了三分之一。不过大部分时间是浪费在给把总们重复上课,。
第一拨前三军听完以后,吴穆命令他们就地解散,并且嘱咐他们要时刻背记阵图,晚饭前来军法处领图纸。然后让陈瑞柯带第二拨中三军来。
中三军来了八个千总:周磷、张敖、吴清、郑昭、吴光、刘横、王朴、张君君。他们带来了三十二个把总。其中周磷、张敖两人在左军,吴光、刘横、王朴、张君君在中军,吴清、郑昭则在右军。
这次就快多了,因为汲取了前次的经验,吴穆只用了两三盏茶的时间把话说完,然后一面放班了。
后三军的六个千总李米陈进爵等几个被吴穆依此法教授明白了便放班不话。
同时马军营
“听说吴大使在搞军阵,俺还听人说那阵图精密了得,变化无穷,好生厉害。贺游击怎末不去看看?”
说话的是贺宝刀手下的一个骑兵千总,唤毕炜的。因为和贺宝刀认识得早,说话也比较随便。
贺宝刀哼哧了一下,从鼻孔里冲出一团怨气来。
“那甚鸟军阵,专使步卒不用马军,还假摸假样说给马军留了位置,偏偏又不练,图上又不画。难道是怕偶马军不中用咩?”
同时作坊铸炮房
“邓千总,听说吴大使今天召集千总练甚军阵,乃怎不去?”
“什么军阵?我去看过,牛粪一样没用的东西,步兵排布的那么密集,正好给‘横扫千军’当靶子打!”
晚上吴穆住所
这是一间两进的木屋,后进左右又各有一厢。外进理论上来说是吴穆平日处理公务的场所,因为岛上没有文官,所以一些必要的文字来往暂时都由吴大使来代理,不过吴大使仅仅是粗识几个大字勉强不是文盲,因此外进实际是负责给吴穆机宜文字的幕僚龙文美住。
吴穆披了件单衣,正在外进房里凑在两只鱼油蜡烛的昏光下看书。岛上生活资源很缺乏,所以这种自产的蜡烛是用的芦苇芯,质量自然比不上用线芯的蜡烛来得亮堂,常常烧了一会就开始驳次作响并伴着一阵摇曳的昏光,好不容易等那芦苇续上一口气来,这才稳定一点。只可惜这芦苇吸不得油,烛光也就如同那七老八十的老头咳嗽一样要断不断
不过,吴穆并没有受这烛光的影响,反到是凑得近了些,还翻了一页。
龙文美却因为光线太暗,实在没办法写字,于是抬起头来,隐约看见吴穆手里拿着的《忠义水浒传》正好翻到了第七十六回。
“大使,这一回你读了好多天了?”
“恩。。。。。。怕有一个月了吧?”
“这回书看来看去,有甚机巧末?”
“机巧大得很沙,来来来,你来看。”
每每吴穆和人谈话挠到痒处,总是不自觉露出他那荆湖的地方音来,顿时显得比平时说的官花豪迈不少。
他一边说了,一边又摸出一本书递给龙文美。龙文美接了一翻,是一本湖广盐政使司版刻《宋编武经总要》。
“咱家原本就是觉得水浒这一回甚是蹊跷,这一回书都是写如何排兵如何布阵,但是在下一回里又从阵法描写变成了斗将,和阵法又无关系了。”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书里前七十来回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描写,偏偏到了此处,就非要摆开场子讲这么一回,又没有甚的用处,咱家每听书,听这一回没甚大用的也要花上几个茶钱!”
“呵呵呵呵,大使该不是心疼那几个大钱吧?”
“啊,原先总也是,只不过自从到了长生军,多少见过几次阵仗,所以就隐约觉得书里这个地方有机巧。”
“大使怎么说?”
“咱家观察过,黄军门但凡行军作战,都有一定法度,尤其临战,各队各果都各自有位,就位方战,战而得位,则能前后呼应,以一敌十,所以多能胜。”
“恩。。。。。。。。。。”
“咱家又回过头来读了武经总要,方才悟到作者写这一回的用意。”
“这个又怎么说?”
“我朝大定天下,禁民间持天文兵书。如果不是咱家供职大内,也得不到这本武经总要。而作者在这个地方写上这么一章,排派兵力,调集人手,都有章有法与武经暗合,恐怕不能说作者是无心为之呢!”
“难道大使你想说的是。。。。。。”
“恩,如果不是有这种话本小说的话,黄军门不是将门,也不是书生,他又是从哪里学到行军方略的呢?咱家也听说建奴头子野猪皮最喜读《三国志平话》和《忠义水浒传》,其用兵之法多仿效而行,更可见得此中更有真义。所以咱家才加研究,创出这个阵来。”
“大使好心思!”
“这个先不去说他,咱家吩咐你编的那书,编得如何了?”
“已把大使平日里说的都整理完了,大使你看还有补充的未?书的名字叫什么?”
“以后有想起来再一点一点补充,书写得太深奥了,象咱家这种人就没法读了。名字嘛,就叫《吴穆逸书》吧!”
第二天校场
一鼓毕,吴穆在土台上举起了一盏小黑旗,诸千总看了旗帜,急急忙忙吩咐把总们把队伍带成一条纵队。
把总们吩咐士兵成队,每八个把总队把各自的千总围绕起来,形成九宫的形状的一个方阵,然后又依照预定的部署,九个方阵连成一字。
因为是第一次排练,千总和把总们都还不很熟悉前后规定的次序,士兵们对这个新队型也很陌生,所以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花了半个时辰才完成。
吴穆看了这乱成一团的场面,暗自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等校场上的军官们的叫骂声稍微安静了一点,队伍大致又有了点形状,吴穆才叫人开始打二鼓,并且举起了红旗。
按照阵图上的规划,这个时候应该是前军、右前军、右军、右后军从整个纵队中横向转移出来,单独成为另一个纵队,与原先的纵队成平行线。
但是因为前军的千总文政光、姬明石手下老兵较多,而右前军的马莱、张承业手下新兵较多,虽然都是按照鼓声的节奏行军,但是在脱离纵队的时候,前军快而右前军慢,新的一条纵队形成的时间就大大拖长了。还阻碍了右军方阵的行军,并连带右后军都不能进入位置。
为了避免方阵互相碰撞,把总和千总们还要努力去维持队型不要变形,有的队伍还要停下来整队,但是一停下来反而影响到了其他的队伍结果反而造成了更大的混乱。
看着乱成一团的几千个士兵和满头是汗的千总以及嗓子喊哑了的把总们,吴穆这才发现,想当李宪或者秦翰这样能名垂青史的著名宦将,又或者能封王的童公公,也是要有天分的。
吴穆只能下令鸣金,各阵听见鸣金都停止了行动,于是从头再来。
炮队却借了这个机会把大炮拖到校场角落,以自己人为假象目标进行训练,邓肯带了炮手在炮旁指指点点,喃喃说到“一发、两发。。。。。。。。”。
“。。。。。。公善治兵书,有志军事,略经战阵有所得,欲以练兵。遂白太祖,口口(太祖…此脱字依中华书局百纳本补入编者注)以为善,使治之,以故累日不成。后,太祖亲治之,两日即成。公叹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今信之!’”
《国史记吴穆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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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 黑岛之野望
雨雾笼罩着整个濑户内海,一支小型舰队正在雨中前进,主桅杆上蝮蛇军旗浸湿了水,缠在了旗缆上。
“南偏东十五度,距离十一哩,发现五艘不明船只,其中一艘为福船。”了望手的呼喊声从了望台上传了下来,用的是半生不熟的汉语。
舰桥上一个身穿明军把总服色的军官犹豫了一下,吼了起来:“吾作,带你的人上甲板。权右,挂战斗信号。八嘎,龟岛,还楞着干吗,快去报告黑岛大人。”
龟岛次郎跑下了舰桥,步子马上慢了下来:“该死的近藤,自从得了个明国加衔把总后,连放屁都响了三分,时不时的傻笑,动不动就要咬一下手指,说话时总要加上:我大明……整天都想着立军功,就象今天,唉……”摇了摇头,龟岛次郎敲响了面前的木门。用生硬的汉语喊道:
“水夫头龟岛次郎,奉近藤把总命令,请黑岛大人上舰桥。”
自从一个水手冒失的闯入这道木门,被火铳打成筛子后,必须报门而进的命令一直执行的很好。
黑岛一夫躺在吊床上,手里还握着一个清酒瓶。眯着双眼,一道刀疤从左眼角一直通到了下巴。使他还算英俊的面容显的可怖。虽然面色平静,然而他的心中象有一团火在燃烧。
自己的嫡子龙王丸三个月后即将元服,当自己去向主公请求赐名时,主公不但赐下了名字,还把自己的石字赐给了龙王丸!这是多大的恩典!黑岛结石,多好的名字!虽然主公当时的脸色有点古怪,但黑岛一夫还是立即下了决定,把这个石字做为黑岛家家督的名字传下去。
想想几年前,黑岛家处于风雨飘摇中,甚至自己的弟弟都认为,黑岛家完了,应该放下刀枪去当一个渔民。然而我黑岛一夫感受到了冥冥中的召唤,带着一条破船来到了长生岛,(黑岛一夫把在皮岛,旅顺碰壁的历史自动过滤了)见到了主公黄石,在主公的身上,我看到了力量和雄心,于是毫不犹豫的把黑岛家的前途压了上去,不到几年,黑岛家的威名已经传遍了日本……
龟岛次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他不耐烦的命令龟岛进来,一边想着,这些蠢货,命令他们说汉语都快一年了,说的还是一塌糊涂,应该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
“报老大,啊不,千总,东南发现五艘不明船只,其中一艘为福船,近藤把总请您……”龟岛的报告被飞来的清酒瓶打断了.该死的蠢货,我们现在是明国水师,是明国官军!黑岛康夫怒吼着,谁要再敢打明国船只的主意,老子送他全家去喂鲨鱼!该死的臭贝壳近藤……
龟岛次郎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舱门,黑岛一夫一刻钟后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倒在了吊床上,这张吊床非常的舒服,是那个明国人……不,是同胞柳清杨送给他的,躺起来格外的舒适,和这个人合作很愉快,黑岛一夫想着,就是有点死板,他曾经劝自己要喝开水,当告诉他自己从二十岁就只喝酒,出航时要带几大桶清酒时,柳清杨的表情让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
想到这里,黑岛不禁一笑,然而面部伤疤带来的疼痛使他立即收住了笑容。该死的大老酒井忠世,自己当年去江户时正好碰上这家伙出巡,因为在路边跪伏时头低的不够,一个家臣就用刀在自己脸上留下了永久的纪念。那个时候,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啊,觉的那些大名们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幕府的大老,老中们更是神中之神。
然而自从跟随了主公以后,尤其是下关之战后,一些小大名见了自己连头都不敢抬,这让自己总是觉的象是在梦里一样。当然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力量来自于主公,主公现在只是守护长生,旅顺两地,然而已威震四海。将来龙腾天下,九州布武时的英姿实在难以想象。
主公去年已成功上洛,看来这一天已为时不远了,到那时,作为长生首席水军大将(黑岛一夫自封的)自然是水涨船高,至少能成为东海上的霸者。想想当年自己的志向:成为象九鬼家一样的海贼大名。黑岛一夫觉的有点可笑。
到了那个时候,我要把酒井全家绑在桅杆上风干!黑岛一夫握着胸前的十字架想着,主说:倘若这人与那人有嫌隙,总要彼此包容,彼此饶恕。主怎样饶恕了你们,你们也要怎样饶恕人。所以别的那些大老,老中们只要抓来给我擦甲板就行了,一天两遍,不!三遍!
龟岛次郎的报门声打断了黑岛的思考,他胆怯的推门而入,明显还没有从酒瓶造成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他低声的报告:“南偏东十二度,距离哩,确认五艘船只,三艘福船,二艘广船,挂的是界镇豪商三岳屋的标志,近藤把总请……”
他的话被黑岛的吼叫打断,他抄起一把火铳一下就从吊床上跳了下来,脸上的伤疤红的发亮:“天杀的臭咸鱼!命令吾作,岛村带人准备跳帮!炊助准备火炮!发信号!大明水师大将黑岛一夫在此搜剿倭寇,来船停船受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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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 松山
张承业正睡得深沉,突然被外面滚雷般的喧哗惊醒了,他睁开眼睛。“奇怪,怎么住帐篷了?明明我在船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