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入人间-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虹←桥←书←吧←。←
第55节:第六章 背叛(4)
我想说的是:快乐可以彼此分享,但对方不一定快乐;悲伤却只能独享。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靠回忆生活,跟着记忆里的人和事傻笑或流泪,在那些冗长的回忆中,我丢掉了当时的现在。
我也不知道,回忆究竟能过支撑我多久,但即使我记得二十年来发生的所有事,也不够我再活二十年,如果想活下去,就要为以后多留下些回忆。
可是如今我生活的每一天,只有燃烧掉的长长的烟灰和越摞越高的酒瓶。
当然还有越来越多的,源源不断的眼泪。
那么现在,回到现实吧。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头依然很疼,昨天的酒还没有彻底的醒过来,我下意识的去枕边找烟,没有,我忽然心里一惊,从床上起来,这里是娜娜家!
我怎么在这?
娜娜听见了动静,进来笑着看着我说:〃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看看几点了?〃
我才不关心几点,我问娜娜:〃这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我昨天跟陈尧喝酒来着,怎么糊里糊涂的就跑这来了?〃
娜娜摆出了一个怪异的可爱表情说:〃陈尧送你来的,那时候也不知道你是睡着还是醒着,低着头趴在他背上,嘴里还嘟囔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我们就把你扔床上了,你还吐了呢,我自己收拾的,陈尧也不帮我,直接走了。〃
我努力搜寻关于昨天的记忆,但只能停留在陈尧那一段关于厕所的言论上,后面发生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估计是跟那几个十七八的小孩儿较劲之后,我又失去意识了,看来昨天是真喝大了,而陈尧肯定还以为我住在娜娜家,就给我送了过来。
我穿上衣服,对娜娜说:〃我得回去了。〃
〃吃过饭再走吧。〃
我刚要开门的手忽然停在半空。
这句话让我心痛,那是娜娜的挽留,挽留我和她失去的幸福,脆弱的、歇斯底里的挽留。
〃好吧。〃我说。我不能让她再难过。
娜娜果然准备了很多东西,我却一口也吃不下,胃里不舒服,刚咽下的东西总要翻上来,可是看着娜娜这么精心准备,我只能勉强吃下几口。
我说了一句话,当时要是另一个我坐在旁边,准抽自己,我说:〃娜娜,你别难过,我们还是朋友。〃
娜娜的筷子掉在地上,又滚出去好远。
她从嘴角挤出僵硬的笑容,弯下腰去捡。
捡起来筷子,娜娜却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我,〃艾熙,别这么说,你是我的爱人,尽管不在我身边。〃
我还能说什么?我即使再自私,也不会无耻到摧毁一个女孩儿坚守的小幸福,自怜自艾的满足,可是娜娜,你何时才能从这里面走出来呢?
→虹→桥→书→吧→。
第56节:第六章 背叛(5)
吃完饭,我又穿上外套,娜娜知道这次已经没有理由留下我了,本来我昨天的突然出现对她来说就是一种安慰,也是一种伤害,可是,都过去了。
站在门口的时候,我想说一些道别的话,但是娜娜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她用食指压住我的嘴唇,〃艾熙,什么都不要说。〃
我怔在那里。
娜娜又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装出甜蜜的样子:〃老公,要记得准时回家啊。〃
我点点头,又笑了笑,笑得很假。
娜娜,这是我陪你演的最后一出夫妻戏吗?
娜娜的生活就像是一出舞台剧,演员、导演,甚至连造型师都是她自己,在脑海里编好剧本,等待着一声〃开始。〃
那一出舞台剧,上演着娜娜渴望的爱情,对于现实而言,娜娜更愿意欣赏自己的这出戏,那让她满足,甚至连落幕的悲伤都让她感觉有所收获。
而我们呢?我们究竟是在现实中生活,还是在另一个地方,自己搭台唱戏?
我想给靖文打个电话,可是在身上翻了翻,电话不见了。
我想,也许是忘在娜娜家了吧,可是我根本没有勇气回去拿,那就留在那里吧,作为戏里的一个道具。
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我拨通靖文的号码,听到了一声急切的〃喂〃。
〃是我,我昨晚喝多了。〃
〃我担心死了,一夜没睡,你昨晚在哪住的?〃
〃陈尧家。〃我惯于说谎。
〃快点回来吧,我去睡会儿,困死了。〃我听见靖文疲惫的声音。
挂了电话的瞬间,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每个人对幸福的要求不一样,昨晚我还觉得自己活得痛苦,梦想破灭,但是现在想想,又有几个人能像我这样始终有关心自己的人存在,不管自己荣华富贵或是一贫如洗,始终如一的支持着自己,爱着自己,有多少人要羡慕我的生活?
面对人生,我忽然发现,如果总是觉得很苦很累,无法满足,就重新调节一下标尺,换个角度,活着其实挺好。
我刚要走,又拿起电话,给陈尧打了过去。
〃喂。〃
〃我。〃
〃哦,没事儿了吧?〃
〃嗯。〃
〃你手机在我这呢,忘了给你了。〃
〃哦。〃
〃靖文昨晚打电话,问你在哪?我说没见过你。〃
我一惊,心想这不穿帮了吗,忙说:〃她打谁的电话,你的还是我的?〃
〃打你的我没接,又打的我的。〃
我松了一口气,但是这还是让靖文知道我们两个当中有人在说谎。
〃你来拿电话吧,我就在娜娜家附近。〃
陈尧告诉我他住的地址,距离娜娜家里只有几百米。
把电话给我的时候,陈尧说:〃我不知道你和靖文和好了。〃
。←虫工←木桥 书←吧←
第57节:第六章 背叛(6)
我说:〃没事儿,这不怪你。〃
陈尧低下头,又突然抬起,目光锐利的看着我。
〃怎么了?〃
〃艾熙,为什么你要这么贪心?〃
离开的时候,我依然在想陈尧话里的意思,也许他以为我一直在占有着娜娜和靖文两个女孩儿,娜娜是他深爱的,这样做无疑狠狠的伤害了他。
我不想解释,再怎么解释,伤口都是伤口,话说的再多也不是止痛药。
我翻开手机的相册,娜娜的照片全部被删掉了。
与此同时,我接到了戴鹏的电话,戴鹏在那边迫不及待的告诉我一个消息:他和刘菲菲好上了。
具体过程是这样的:那晚我们两个在发廊见到刘菲菲的时候,戴鹏在我睡着之后的确没闲着,事后他问刘菲菲多少钱,刘菲菲说你是艾熙朋友,就给你打个折,两百八十八,数也吉利,戴鹏给了钱,刘菲菲刚要穿衣服,戴鹏又说,我和艾熙不是一般的朋友,要不你再送一次吧,以后我多给你往这里领人还不行吗?刘菲菲想了想,觉得做生意要从长远考虑,当年比尔盖茨、沃尔玛、洛克菲勒都是这么干的,不能贪图眼前利益,自己一定要跟名人学习,与世界接轨,于是毅然决定再送戴鹏一次免费的。
戴鹏这个人,连吃馄饨送的免费辣椒油都要全部吃掉,更别提这事儿了,那叫一来劲,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因为酒喝多了没有麻痹了神经,做了很长时间也没感觉,一直坚持到刘菲菲像片场的导演一样大喊一声〃停!〃
戴鹏还真听话,毕竟是免费的,自己说的不算。
〃怎么了?〃戴鹏问。
刘菲菲说:〃免费的你也不能可劲儿来呀,商场里免费品尝的茶水饼干还有限制呢,更别说我一个大活人了。〃
戴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穿上衣服。
打那时候起,戴鹏就对刘菲菲心生好感,究竟这好感因何而来,我也不知道,但凡遇到我解释不了的问题,我就会说:人本来就是奇怪的动物。
在我和靖文回北京后没几天,戴鹏又去找刘菲菲,和上次不同,这次刘菲菲店里生意很好,他一进去,还有一个男的洗头呢,两个等着的,戴鹏为了表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大喊道:〃刘菲菲,我来了。〃
不料刘菲菲慌忙抓着戴鹏的衣服往外走,到了门口,戴鹏问怎么了,刘菲菲说,不能叫她的真名,干他们这行的,和明星一样,都有艺名。
〃那你艺名叫什么?〃戴鹏问。
〃凯蒂。〃
〃怎么还起一英文名?〃
〃你不知道啊,我们这几个姐们儿都有英文名,她们没文化,还找了本英汉词典去后面查姓氏表,我这是自己想到的。〃
〃你怎么想到的?〃
〃凯迪才能拉客啊。〃
§虹§桥§书§吧§BOOK。
第58节:第六章 背叛(7)
〃嗯,要不怎么说你们是车呢。〃戴鹏赞叹。
〃滚,别闲扯了,告诉你啊,以后叫我凯蒂,不能叫刘菲菲。〃
从此以后戴鹏和凯蒂就熟上了,还能享受到买三赠一或一周买五赠二的待遇,差点就办会员金卡了,后来戴鹏说:〃我天天往你这跑,还不如你住我那算了,我也看了,你除了我没什么客人,要不你别干了,跟我好吧。〃
俩人就这么好上了,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挂了电话,我笑了出来,这样挺好,戴鹏是个好人,只要真心喜欢,不管对方原来是做什么的都不在乎,刘菲菲也是,表面上自甘堕落,其实内心纯洁。
爱,有很多种,但只要称的上是爱的,就没有丑陋的。
我和靖文也是爱,狂热的、赤裸的爱,很刺激,也容易带来伤害。
回去的时候,靖文真的在睡觉,我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当我走进一个屋子,等待我的女孩儿已经睡着,只是这个女孩儿有时是靖文,有时是娜娜。
靖文有个毛病,每次睡觉都踢被,多大的被都不够她踢的,后来我们就盖两床被子,可是还是免不了她侵入我的地盘,把我的被子踢走,好几次我都想郑重其事的告诉她:靖文,我的地盘,我做主。
这次靖文又把被子踢到脚下,我笑着看着她,如果我能走进她的梦该多好啊,我想告诉她我有多爱她,让她在梦里流出眼泪,第二天清晨发现枕边是湿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哭,为什么感动。
我去找杯子倒水喝,轻微的响声却惊醒了靖文。
〃回来了。〃
〃嗯,你睡吧。〃
〃那壶里没水了,我再给你烧点吧。〃
〃不用,我自己烧就行,你睡吧。〃
也许那个微不足道的谎言根本就不值一提,我已经不再担心,反而为如何对她解释唱片公司的事情发愁。
我拿着水杯,站在屋子中间一动不动,靖文看出了我有心事。
〃怎么了?是不是公司那里有事?〃
我把嘴唇靠近杯沿儿,轻轻吹了吹。
〃艾熙,有什么事情你就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解决的。〃
我缓缓的喝下一口热水,烫的我舌尖儿都麻了。
〃你倒是说话呀!〃靖文喊了出来。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靖文,我想我应该找一份正经工作干了。〃
随后的一个小时里,在两杯热水,一包烟的陪伴下,将一切事情娓娓道来,最后我告诉靖文:〃我终于明白了,以前说的什么梦想啊纯粹就是扯淡,现在梦醒了,该找一份工作让自己活下去了。〃
〃给我根烟。〃她说。
我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根,给她点上。
伴着靖文长长的一生叹息,蓝色的烟雾喷薄而出,靖文望着天花板,缓缓的说:〃从头开始吧,艾熙。〃
▲虹桥▲书吧▲BOOK。
第59节:第六章 背叛(8)
〃从头?哪是头?〃
〃拿着你的CD,像当初一样,再去找一家唱片公司。〃
我笑了,越笑越大声,靖文把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到我身上,怀疑我是不是被刺激疯了。
可是我没疯,我很清醒,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一切事情仿佛都被我看穿,我告诉靖文:〃每一家公司都是一样,他们与我的梦想背道而驰,他们只等待我的低头,而永远不会对我和我的音乐妥协,我的梦想、我所执着的那些纯洁的东西,要被他们加工,变成讨人欢笑的废品,我不希望这样,不希望被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