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芳华-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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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荆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奇怪地笑了笑，兀自继续着刚刚的话题：“你知道么？在华夏有一种人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们被叫做‘太监’。不知道你们夷族，会不会让太监当一个皇帝呢。真是可惜，你差点就可以开创一个先河了。所以，你该好好感激沈清山。快点带他一起回夷族吧，让他继续留在夷族，永远别出现在华夏，不然……”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西木，不顾他骤然变化的脸色，悠然地转身离去。
　　当顾荆找到沈清山时，西凤的剑差一点就要刺穿他的心脏了。
　　见到顾荆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西风的脸蓦地变得惨白，手中的剑松开，沈清山也随之昏迷倒地。她没有理会他，立刻就跪了下来：“大人，属下知错！”
　　趁着砚山缠住那位一流高手的时候，西凤就离开去找了沈清山……或许说是找，不大合适。因为她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她要杀了沈清山。
　　她要杀沈清山的原因也很明确，因为黎厌在乎他。既然大人有命，不许她伤害黎厌，那她就伤害她在乎的人吧。也让她尝尝失去在意的人，究竟是何滋味！
　　“你错了。她虽然在意这人，但你杀了他，不会让她感到最难过”，顾荆看了西凤一眼，微微一笑，“你应该知道，要想让她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我。”
　　西凤抖了抖嘴唇，脸上布满绝望。
　　“你不该擅自行动的”，顾荆绕过西凤，“你杀了他，她也确实会伤心的。”　　
　　缓步走到沈清山的身旁，顾荆伸出手将内力输送到他的体内，为他疗伤……
　　体内升起一股暖意，伤口的疼痛逐渐减轻，沈清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鲜血迷住了他的眼，他用手缓缓地擦去了脸上的血迹。不用镜子，他都可以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等的狼狈不堪，尤其是和身前这人的纤尘不染比起来。
　　这人曾亲手将“竹门”送进地狱，而他现在正为自己疗伤。沈清山只觉得满嘴的苦涩。
　　“是她让你来的吗？”
　　顾荆沉默半晌，才道：“她让我带你走，但我先找到了西木，他说他知道了黎厌的身份。”
　　沈清山的脸上浮现痛苦和挣扎，良久，他才苦笑一声：“我已经回不了华夏了，你走吧。”
　　“对不起”，顾荆叹了口气，“竹门的事情，我很抱歉。现在我也很抱歉，我不能带你走。”
　　“这是报应，可惜我要再让她失望了。”沈清山苦涩道。
　　顾荆却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是纠结了半晌，最后他还是开口了：“西木用黎厌的身份来威胁，我无法将你带回去，我担心黎厌恐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她相信你只是不想回去。”
　　沈清山垂下眼眸：“你有什么办法？”　
　　“给她写一封信吧。告诉她你在夷族已经有了妻儿，无法离开。”
　　沈清山笑了，他深深地看了眼顾荆：“好……说起来，我还有更好的理由，你放心，她会相信的。”他困难地站起身，接过顾荆递过来的纸笔，每一笔都写得斟酌。
　　待沈清山写完之后，顾荆看了一眼，面色微微一变。他不动声色地将信给收好，然后问了一句：“你有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沈清山凉薄一笑：“西木让我继续做夷族国师，我会努力让夷族亏空的。”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顾荆笑了笑，“不过，想要报复西木的话，我这还有个方法，却比这个更能让西木痛苦。”
　　“哦？”
　　顾荆自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放到沈清山的手里：“这里面的药，无色无味。但男子吃了之后，就再也无法拥有后代。”
　　西木最大的梦想就是夷族强大，缔造出一个繁盛的王朝，但如果他永远都不能有孩子……沈清山猛地握住了手中的药。
　　见沈清山接过了药，顾荆勾了勾唇角，转身就要离去，却被沈清山给叫住了。
　　“你和她在一起了吧……一定要好好对她。”
　　“我会的。”顾荆的身子顿了顿，他回过头来，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准

　　
　　当顾荆把沈清山的信带回来给黎厌看时，黎厌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
　　“清山居然在夷族娶了妻，现在还有了儿子？”她一脸见鬼的表情。
　　“怎么了？”顾荆面上挂着清浅的笑，眼眸却危险地眯起，“你很遗憾？”
　　“当然！”黎厌翻了个白眼，痛心道，“没有沈君的竹门，我还怎么来养你？”
　　顾荆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旋即就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就换我养你吧。”
　　黎厌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拿起沈清山给她的信，仔细地看着，脸上终于还是浮现了些落寞。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苦笑道：“他怎么还是想不开呢？”
　　“什么想不开？”顾荆不动声色地问道。
　　“也没什么……”
　　“那沈清山为何在信中说他还是放不下，还说实在有愧于你？”
　　“你居然偷看我的信？！”黎厌大怒。
　　“我没有偷看”，顾荆解释道，“他特意当着我的面写的……所以，你和他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黎厌不禁抚额。她实在不想告诉顾荆关于沈清山误会自己的事情，但看着顾荆微微带了点失望的表情，她又觉得一阵难受。
　　在黎厌心底，她也觉得沈清山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想了想，她终于还是决定坦白，便道：“清山一直以为我对竹门见死不救，对我有些误解。所以在夷族时，他帮着西木强大了夷族，除了想对付夏璃之外，也是想报复我……现在误会解除了，他还是耿耿于怀。”
　　“这样么？”顾荆面色沉静如水，“那真是太遗憾了。”幸好，他永远也回不了华夏了。
　　顾荆给沈清山的药，叫做“无息”，正如它的名字暗示的那般，它能无声无息地就让人失去性命。哪怕武功再高的人，都会受到影响……西木是一流高手，服用那药之后，将永远都无法拥有后代。而对于没有功夫的普通人，长期接触了那药，他的性命也会缩短，基本都活不过四十岁。
　　“我都不怪他了，清山自己又何必这么在意呢”，一想到沈清山还要待在夷族，黎厌忍不住又道，“他现在肯定不会再帮西木做事了，也不知道西木会不会为难他……”
　　“不会的”，顾荆道，“我特意对西木说了，让他不要为难沈清山。”
　　提到罪魁祸首西木，黎厌的面色不禁变冷：“当初真该杀了他，让他的哥哥去当夷族的皇帝。”
　　“放心吧”，顾荆开解道，“现在夷族不会对华夏造成威胁了，西木已经服用了血莲，他会一直受到我们的牵制。而且我把‘无香’给了沈清山，他只要下给西木，西木就永远都不会有后代了。”
　　“无香”和“无息”不同，它没那么毒，是一种专门让男子绝育的药。黎厌也知道这种药，她奇怪地看了眼顾荆：“这样倒好。既限制了西木，也能让清山报仇了……不过，都说最毒妇人心，看到你，我发现这句话真该改改。”
　　顾荆毫不在意，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缓缓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他面色沉静如水，说话的语气也平淡无奇，但黎厌心中却是一动。想到他做过的那些事，她只感觉莫名地就冷了下来。
　　“对了，昨天晚上韩啸来找夏璃了。你猜，他们聊了什么。”她只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哦？他果然来了么，那位绝顶高手现在怎样了？”顾荆配合地接了下去。
　　黎厌正了正脸色，严肃道：“那位绝顶高手的名字叫青，他的功夫深不可测，就连韩啸和夏有琴两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何止不是他的对手！面对那位黑衣人时，韩啸和夏有琴两位绝顶高手甚至都受了伤……想到昨晚师兄凝重的表情，黎厌的心情也有点沉重。
　　“青？名字倒是很奇怪呢。既然连两位绝顶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那夏璃怎么说？”
　　黎厌的面色变了变，旋即冷声道：“他决定不再对青出手，但同时让我们加快攻势，主动对夷族出手，甚至……尽可能地灭亡夷族。”
　　“现在倒的确是个对付夷族的好时机，如果那位青不插手的话。”
　　“他怎么可能不插手？”黎厌皱了皱眉。昨天晚上夏璃的态度也很奇怪，明知道那个青很危险，还坚持要对夷族出手……看上去似乎就想专门让人去送死一般。
　　她就不信顾荆看不出来这一点，但顾荆却依旧一副淡定的模样。
　　“无妨，如果夏璃真的想对付夷族，他怕你出危险，肯定不会让你去的，带兵的应该是我。”
　　就是这样她才更担心好吗！黎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但顾荆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她不禁觉得自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放心吧”，看出她的担忧，顾荆笑了笑，“就算是为了你，我都会安然回来的。”
　　这种话，要是平时听到，黎厌肯定会觉得肉麻，可这次她甚至没有心思去起鸡皮疙瘩。眉心轻皱，她只感觉有种奇怪的不安在心底滋生……
　　黎厌的不安，在北狄率兵来攻打大古时，达到了顶点。
　　北狄的这次来的人更加的少了，在明知道无法攻破大古城门的情况下，依旧来犯，看上去就像是最后的挣扎一般。他们的进攻很突然，但华夏这边早已准备得充足，北狄的军队甚至无法靠近城墙，就已折损了大部分的人马。
　　但黎厌知道，这只是因为那个叫作“青”的绝顶高手，并没有在北狄的军队里。她这次没有随军出城，只负责防守城墙。是以，她能够清晰地看到，北狄那兵败如山倒的颓势。尽管如此，黎厌却没有半点开心，她的心中只有种莫名的寒冷。
　　夏璃和顾荆都在城下率军作战，北狄的战线一退再退，华夏的士兵们都杀红了眼，似乎想将曾经嚣张残忍的北狄人赶到天际一般。
　　鸦青色的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乌云翻涌如海，细雨如针般洒下，为这残酷的战场更添了几分肃杀。黎厌站在灰白的城墙上，搭弓拉弦的手依旧有条不紊，但她的视线被渐渐变大的雨帘所切割。
　　一阵悠长的号角忽然穿破连接天地的雨帘，响起在她的耳边。紧接着，就是城门忽然缓缓地打开的沉闷声响……一队队排列整齐的士兵，从城里走了出来。
　　丢掉手中卷刃的剑，隔着杀意弥漫的战场，顾荆遥遥地看向城墙。
　　黎厌的表情变了，和周围士兵的激动不同，她的脸上一片凝重。弓箭被随手扔开，她身形一动了，直接就跃下了五丈高的城墙。
　　大雨如注，风烈如刀，瓢泼的水帘冲刷着鲜血浇灌的战场，一具具尸体在水中泡得发胀。黎厌的脚边溅起无数朵水花，她用自己都没想到的速度赶到了那人的身旁。
　　“你来了”，顾荆正忙着指挥士兵追击北狄，但看到她时，唇边还是绽起了温柔的笑意，“我要走了。”
　　夏璃就在不远处，看到黎厌出现时，他的表情微微一变，也朝这边赶来。
　　“穷寇莫追。”黎厌心中一跳，忍不住就想阻止他去追击北狄。
　　“黎爱卿，现在可是解决北狄的最好时机。”听到这句话的夏璃，人未到，声音就已先至。
　　顾荆凝视着黎厌，眼眸深处似有无尽的情绪，但最终他也只是笑道：“现在可是最好的时机。上下同欲，足以取得胜利。”
　　“北狄现在已乱，再难构成威胁，赶尽杀绝反而会将事情扩大。”夏璃终于赶了过来，黎厌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北狄狼子野心，现在若不解决，日后必将卷土重来。”顾荆从容答道。
　　“北狄已然分裂，许多部落都已经回到了北漠……”
　　“我们曾一起在北漠待了几个月，我认识北漠的路，甚至还知道他们各个部落的具体地点。”
　　“华夏的士兵不适合……”
　　“现在已是秋天，北漠的气候在秋天最为温和，士兵们会及早适应的。”
　　“征战已久，士兵们早已疲惫……”
　　“这才更应该在军心涣散前，早点解决完北狄。北狄肯定也想不到，我们会追击他们到北漠去。”
　　黎厌：……
　　“沐明，你和黎爱卿倒还真是默契呢。”始终无法插口的夏璃，现在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
　　无论想说什么，顾荆都会在她还没说完前就反驳，黎厌的脸色越来越差，甚至懒得理会夏璃的心情。她将身旁一个军官给拉下马来，翻身就跃上他的马去。
　　“陛下，臣请求和顾大人一起出征北狄！”她目光灼灼，眉眼间一片凛然。
　　“朕不准！”夏璃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语气却是不容置喙。
　　眼看着北狄跑得越来越远，华夏士兵们的眼神都看向自己，顾荆叹了口气，翻身下马。他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