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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大宋遗事-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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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弼原来就不大喜欢别人张扬,到处挥戈舞剑,早觉着这样的文人侍候文字可以,要处理政事,就不能不打个问号了。他一向是做好人的,自然乐得顺水推舟:“韩大人的意见是爱护他们,最好不过。我看就这么定了吧?叫吏部找个地方,且让他们下去做做,京朝官有的是时间呢!”
  吏部一找,找到了陕西的凤翔府与商州,准备叫子瞻去凤翔府任签书,子由去商州任军事推官。报请中书,中书也同意,就等着报皇上下任官劄子了。
  原想着金马玉堂,平步青云,怎么着也能弄个京朝官留在京城!这倒好,跑到陕西那鬼不生蛋的地方去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待在眉州老家山清水秀呢!何必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再拐个弯儿去陕西受罪!
  弟兄俩当时就去找了欧阳修:“欧阳大人,听说要分发我们出去,有这事吗?”子瞻问道。
  欧阳修看见他们那么急急忙忙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你们消息还挺灵通?急着当官了?”
  子瞻更急了:“不是。我们根本不想去。”
  “知道是哪儿吗,不想去?”欧阳修问。
  “不就凤翔府、商州吗?”还是子瞻在说。
  “这就奇怪了?凤翔府虽是次府,好歹是个府,节度使驻地,管着十一个县呢!说到过去,更不得了:周的王畿之地,春秋时秦国首都,唐的西京府。商州小些,也是个望州,管着五个县。第一次做官,就能这样,不是很好吗?”欧阳修有些弄不懂了。
  “我们千里迢迢打四川跑来,可全是冲着京城来的。要是跑那儿去,还不如待在老家读书写文章自在呢!”子瞻说出了心里话。
  “哈哈哈!”欧阳修禁不住大笑了,笑得眼泪都下来了。笑够了,才说道:“傻话!哪有一辈子做京朝官的!锻炼锻炼,不就回来了吗?”
  兄弟俩虽没再说话,心里还是不痛快。回来给明允一说,叫明允臭骂了一顿:“混账!这种事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就混跑一气?也不怕人笑话?欧阳大人说得对,不历练怎么做官?一做就是州官,多好的事,你们还想怎么着?难道现在就让你们两个做丞相?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好歹?你们不当回事,有人一辈子都想不到呢!再不许说这种话。真有朝命,给我老老实实当官去。”
  兄弟俩没话了。朝廷命令下来,果然子瞻做了签书,子由还是推官。子由却有招,说父亲修礼,身边没人照顾,自己愿意留下来侍候。这理由堂皇得很,谁也没办法驳回,连明允也只好默认了——要是不准,不就将子由给卖了吗?子瞻没辙,只好准备赴任了。
  子瞻的官称,全衔为“将仕郎、守大理寺评事、签书凤翔府节度判官厅公事”。“将仕郎”与“守大理寺评事”,是子瞻已有与现有的京朝官资格。宋不是承的唐制吗?实行的也是九品任官制度,官阶从大到小分为九等,同等之中又有正与从的上下区别。将仕郎为从九品,是子瞻分配做福昌县主簿时的官衔。判官的官衔为从八品,而大理寺评事的实际官资应当是正八品。子瞻官阶不到,所以在“大理寺评事”前面加了一个“守”字。这也是习惯。在大宋,低一级的官员就任高职,除了有时在前面加一个“权”字,也常常有加“守”字的。“签书”云云,也同样是习惯使然。大宋,凡京朝官出任判官,都是这么称呼的。子瞻的那份敕命是王安石写的。打开一看,上面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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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四十六回(2)
敕某。尔方尚少,已能博考群书,而深言当世之务,才能之异,志力之强,亦足以观矣!其使序于大理,吾将试尔从政之才。夫士之强学赡辞,必知要,然后不违于道。择尔所闻,而守之以要,则将无施而不称矣!可不勉哉?可。
  子瞻看了敕命,心里不是很舒服:虽然也夸奖了自己几句,总觉着不到位。比自己一向听到的,不仅低,也似乎有点儿冷。人家传言,欧阳大人是怎么夸自己的?“三十年后,别人再道不着我了,只有子瞻、子由!”连欧阳大人都要退避三舍,仅仅“已能”、“亦足以观”几个字就打发了?而且整个口气高高在上,咄咄逼人。我这样的人,还用得着教训吗?什么“知要”、“不违于道”?难道我不“知要”?我的政见文章,哪一条不是堂堂正道?没做到,才要告诫。敕命写这些,不是骂我吗?从来敕命用的虽是皇上的名义,行文还不是执笔者的意思!这个王安石,朝野呼声那么高,到底有多大本事,那么高高在上?满朝文武都对我们弟兄极口称誉,从来没听到他说我们什么好来?有什么了不起?我也看过他的上书,那才是不“知要”,有违于道呢!不过,到冷静了一想,以皇帝的口吻说话,难道也能将自己抬到天上?不这么着,一面褒奖,一面告诫希望,还能怎么样呢?这么想着,禁不住一笑,也就算了。
  子瞻是由旱路,经郑州过河南渑池,先到长安。说安石不该在常州挖河的那个扬州知州刘敞刘原父,这时已经做了永兴军路安抚使兼知军府事,驻节长安,而凤翔府正是属下,子瞻理该拜见。刘原父是个好古的人,也爱子瞻年轻有才,一连留他住了好几天。见他眉宇间不怎么开朗,不像刚入仕途的年轻人那样志得意满,不可一世,还以为是他深沉。随便一聊,子瞻却认真叹了一口气!
  原父不禁一惊,问道:“怎么,新官上任,您好像不高兴?”
  子瞻皱着眉道:“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能高兴起来吗?”
  原父一笑:“是想留在京城花花世界?”
  子瞻也不隐瞒:“乡下出来的,自然最留恋大地方。”
  原父点点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不过呢,凤翔虽远,却并不寂寞,全在你怎么看。”
  “寂寞就是寂寞,再看不还是寂寞吗?”因为先就听说过原父,也读过他的著作,这两天相待又厚,虽不过初交,子瞻却早认他是个朋友,所以只管直说。
  “凤翔是周代的发祥地,秦朝故都,唐代西京府,不说地下,光地上就该有多少东西!要是认真淘起古来,还会寂寞吗?而人一入古,千载兴亡,就不会再心浮气躁,忧乐于旦夕之间了。”原父说得那么专注、动情,并没有多少感慨的子瞻,也不能不受到感染了。
  “你要是有兴趣,不妨随我来看看。我的这些东西,有不少还就来自你们凤翔府呢!”原父又说。
  说着,人已经站起来,子瞻只好跟着他走了。原来,书房的隔壁是一间陈列室,里面全放着古代的钟鼎彝器,在阳光下折射出斑驳陆离的光彩。原父好古,有不少收藏,这是早就听说的,可没想到有这么多!
  正要张口赞叹几句,原父已抢在头里,商周汉唐地介绍起来。子瞻虽然话多,不懂的东西却不敢胡乱插嘴,只听原父娓娓说去。他原是个什么都想涉猎的人,自然听得津津有味。虽并不全懂,也不能朝深里再想,可原父那一种陶醉专注的神情,却让他刻骨铭心。一股思古的幽情,也跟着油然而生了。
  有钟鼎彝器这么一熏陶,子瞻的心情开朗多了。可一到凤翔府,看着那光秃秃的山峦与浑浊的雍水,想起家乡滴翠见底的山川,子瞻的心又沉下去了。可不愉快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呢!
  他本来是个眼空无物的人,除了欧阳修及中枢几位大员,天下几乎就没有让他折服的人;又是带着一腔委屈,到这边远州郡来的。一向大抵又好率性而为,地方上呢,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两试出身的少年才俊?连朝中大佬,都对他推崇备至!大家自然处处抬举恭维他了。台上台下,许多人根本不称他的官职,只是一口一声“苏贤良”。子瞻中的不是特荐的贤良方正科吗,而且是第三名,像他这样中第三名的,开国以来拢共也不过两三个人,全都是数一数二的大才子。称“贤良”比称“签判”,自然要尊贵许多倍!已经高高在上,好率性而为的人,还经得起人再处处抬着吗?自打上任,子瞻很快就如鱼得水,飘飘然了,每天都像生活在云里雾里。不该说的话,他要说;轮不到他出头的,他强出头。而且,那口气,那做派,全都咄咄逼人,不容商量。
  很快,好日子就过到头了。
  子瞻办完了一件事,与个小吏一起到府衙去交差。那天恰好初一,满府官员都在知府正衙###。
  小吏说:“贤良大人,您恐怕还不大知道我们知府老爷?他可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厉害着呢,您可得小心点儿!”
  知府老爷,就是陈希亮陈公弼大人,一个又瘦又黑的矮个子老头。子瞻嘲讽地一笑:“有多厉害?比老虎还厉害?”不就是个三品大员吗?能比得了皇上与中枢大臣?一个小吏,见过什么世面?又不是没打过交道?这陈大人长于吏事,是个干臣,不过行为方直些,不苟言笑,不大给人好颜色看,有什么厉害的?就是厉害,对自己也很尊重呵,小心什么?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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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四十六回(3)
说着话已经进了大堂,小吏上前跪倒在地,禀告道:“禀告大人,您差小人带苏贤良苏大人办的差事已经了了,特来——”
  一句话还没说完,惊堂木就响了,“啪”!跟着,就是那四川乡音了:“大胆奴才,满口胡勒!签判就是签判,哪来什么贤良?朝廷有贤良一职吗?来人啦——”
  底下衙役如狼似虎一声吆喝:“在!”
  “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说着话,已掷下令签了。
  这是哪儿跟哪儿呵?
  子瞻斜着眼扫了他一下,那么一副瘦、黑、老、弱的猥琐模样,居然会这样威风!这不全是冲着自己来的吗?要不是爱听他一口纯正的四川乡音,自己真连理都懒得理他,居然敢有意发难?真正岂有此理!可光气也不行呵!满厅的文武官员都看着自己呢,总得找个台阶!这么想着,只好吸口气,跨前一步,拱身一揖,道:“凤翔府签书判官苏轼,参见知府大人。您交办的事情已经了了,特来交差。请看在下官的分上,暂且饶过这——”
  “不关您的事,签判大人!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不能让他给坏了!还愣着干什么?打!”陈希亮毫不留情,一面朝下扫了子瞻一眼。子瞻立马觉着脊梁上透过一股凉气:那一双眼,竟像两把利剑!这个老家伙,真不该小瞧了他!
  “是!”几个拿板子的答应一声,可就动手了。
  有一个与被打的有些交情,一面使眼色让哥儿几个手下留情,一面悄悄安慰趴在地上的:“孙二哥,委屈你了,忍着点儿吧!”
  不委屈,又能怎么样?子瞻比他更难受:无缘无故一顿下马威,还不能不认!走也走不得,留也留不得,只好装傻,像个钉子似的戳在那儿!
  接下来的事儿,就几乎桩桩不顺了。
  签书判官,说是朝廷命官,实际不过知府的助手,除了参谋,还要帮他料理一些文字事宜。打这一天之后,子瞻提的事件,几乎就没有不被驳回的。起草的文字,哪怕不过是张祈雨的祷文,只要子瞻经的手,到了知府大人那里,没有不改的!有时,甚至改得面目全非!
  子瞻简直气晕了:我苏子瞻的文章还用得着他改!而且,我连祈祷献神的文字都弄不通吗?!
  可希亮根本不管,仍然照改不误。有时竟当着子瞻的面,吩咐手下:“来人啦,研墨铺纸,我要上一道表章。”
  役吏们赶紧过来,一个磨墨,两个抻纸。他也真有能耐:提着笔,刷刷刷,手不停挥,纸无滞留,一篇文章就那么写完了,连改也不改一下!搁下笔,看也不看,就哈哈笑道:“非不能也,是不为也。写文章的事,也值得傲人?哈哈哈!干了,直接送往朝廷,由进奏院转奏。”说着话,人已经扬长而去了。
  子瞻偷偷看过他写的文字,虽不属上乘,也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自己只好一点儿脾气也没了。
  官场待人,有一条不成文的习惯:往往只看最高长官的眼色行事。长官高看的,人人都会奉承;长官不待见的,你可就成了瘟神,人人都要躲着你了。公弼是在初一满府官员晋见的时候折辱子瞻的,谁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以后,谁都不再捧他了,不仅不捧,就连兜搭,都不大愿意与他兜搭了!子瞻仿佛从火炉一下掉进了冰窖,甭提有多委屈、压抑了!这就是朝思暮想的做官吗?实在太可怕了!
  到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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