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清殇月痕-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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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番外(上)
有些事情;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 原来; 不能够忘记的; 就依旧存在……
〃奴才……奴才给惠妃娘娘请安。 启禀惠妃娘娘。 宜妃……宜妃娘娘昏倒了……这……奴才……奴才这是来请……请月璃格格回翊坤宫的……〃翊坤宫的小车子冲进来跪下不住的磕头……打断了我的思绪。眼前的月璃格格听后亦是满面焦急的神色。
我稳了稳心神轻声说:〃月璃。那我们就下次再闲聊。你快些回去照顾你姑姑吧。 务必代我问候宜妃娘娘……希望她没事……〃月璃福身应着便快步出去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出神……心中五味杂陈; 沉寂心中许久的秘密浮上心来……
〃陶儿; 去把我床下的檀木盒子拿来。〃我抿了口茶; 说道。
〃主子……那盒子……您……您还留着?〃陶嬷嬷有些讶异。 她是伴我长大随我入宫的贴身丫鬟; 说起来也有二十余年了吧; 从陶儿磨成了陶嬷嬷。 她知悉我的所有秘密; 从纳喇。懿惠到惠妃的全部秘密……
接过陶儿递给我的木盒正欲打开; 陶儿叹了口气有些忿然的说:〃主子; 这么多年了……您终究还是记挂着公子啊……这都要怪那月璃格格……好好的怎么偏偏选了这首曲子来弹; 您说她会不会是帮宜妃来查探什么的。这事情可不能传出去啊……〃
我淡然的笑了; 说:〃陶儿; 那月璃格格不像是那样的人; 你不觉得她有些眼熟么?〃
陶嬷嬷的叹息更深了。缓缓的说:〃是啊; 虽不是长相样貌的像; 可那弹琴说话的神态; 真的……真的很像主子您未进宫的时候。 〃
陶儿说中了我心中所想; 月璃的眼神清澈聪慧; 才情横溢; 端庄又透着几分狡黠; 正如同我尚未选秀入宫的时候一样; 那样单纯幸福的神情。
我打开了手中的檀木小盒; 取出一张早已泛黄的纸; 上面写着四句词: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正是月璃唱的那首; 她说这是纳兰性德为纪念自己入宫的初恋情人而写。 她自幼青梅竹马的表妹据说入宫成为妃子……
而我……正是纳兰容若的表妹; 纳喇。懿惠啊……
我起身回了内屋; 坐在榻上小憩。 陶儿知我心性; 将门掩上轻轻出去了。
阖上双眼; 尘封已久的往事如烟如尘; 恍然如梦般浮现在心中……
〃惠儿; 快将那诗集还给我; 不要胡闹了。〃表兄皱着眉佯装嗔怒欲夺过我手中的诗集; 眼神中却满是宠溺。 我举着诗集在明府后花园内跑。边笑边叫:〃容若表兄来捉呀; 捉到我; 我便将诗集还你。〃说着高高扬起手中的诗集; 诗集中掉落出一张纸; 我连忙捡起来看。 表兄马上红了脸庞; 冲将上来与我争夺那张纸。 我眼明手快的跑开几步; 将纸展开大声读起来:〃
夕阳谁唤下楼梯,一握香荑。回头忍笑阶前立,总无语,也依依。
笺书直恁无凭据,休说相思。劝伊好向红窗醉,须莫及,落花时。
尚未念完; 自己的脸也红了起来。 容若表兄走过来接过了信纸; 抬手抚摸着我的脸颊; 轻声说:〃傻惠儿; 可知道写的是谁?〃
我的脸涨得愈发红; 低头捉着表哥的袖子说:〃容若表兄……可会一生与惠儿在一起么?。〃
表兄动容的拥我入怀。柔声的说:〃惠儿; 表兄会一生视你如珍如宝; 让你幸福一世; 惠儿可愿意嫁我么?〃
我将脸埋进表兄的胸膛。低低的说:〃嗯……〃
阿玛的咳嗽声打断了这满园的温情; 沉声说:〃惠儿; 随我来书房。〃
我依依不舍得离开了表兄温暖的怀抱; 随着阿玛进了书房。 房门刚刚关上; 就听见身后阿玛带着怒气的声音:〃惠儿; 你是女儿家; 怎可如此不成体统与纳兰公子搂搂抱抱!〃
这样的训斥已听的太多; 我便有些不以为然:〃阿玛; 我和表兄自幼一起长大; 将来……〃
我话未说完; 阿玛已怒声打断我:〃将来!什么将来!惠儿; 你尚未选秀; 私自婚配是欺君大罪!会祸及全家的你明白不明白!!〃 说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又说:〃阿玛本也有些不舍你进宫; 但是已经谎报你生病将你选秀的事情拖后两年了; 如今你也十五岁了; 决计不能再拖下去了。 惠儿; 七日之后便是选秀之期; 你好好收拾下心情进宫选秀去!〃
我震惊的站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榻上; 复又快步走到阿玛面前跪下; 声泪俱下的哀求道:〃阿玛! 阿玛!惠儿不想入宫啊!惠儿想留在阿玛和额娘身边啊。〃
阿玛眼中闪过不忍; 终是甩开了我; 狠着心说:〃你心中最割舍不下的; 该是你那表兄纳兰容若吧!〃
我跪行至阿玛身边; 哭着哀求:〃阿玛明知道我和表兄情投意合; 求阿玛成全啊!〃
阿玛深深的叹息着说:〃唉……惠儿; 阿玛何尝不想成全你和你表兄; 这样我也能常常见到你; 可是选秀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若是违背了; 不仅你阿玛额娘要被治罪。 你的容若表兄; 以及你伯父明珠大人和夫人都要被牵连的。 惠儿; 你可忍心让身边的人身陷囹圄吗?〃
我愣住了; 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半晌之后; 阿玛拍着我的肩膀说:〃惠儿;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还有七日; 好好准备准备吧。〃说罢就叹着气出了房去。
是夜; 我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自蜿蜒长廊轻轻的走向表兄的房门口。 我从小到大只要不开心就会这样来找表兄; 他就会拉着我攀上屋顶; 望着一轮明月和我谈天解闷。 再多的不开心也就烟消云散了。
刚走到表兄房门口; 正欲敲门; 却听见了伯父明珠的声音:〃容若你这个逆子!怎么说你就是不明白!!懿惠七天之后就要去选秀女! 以她的容貌德行; 为父可以断定她会被皇上选中成为妃嫔!所以你不许再去找她!听见没有!〃
表兄的声音悲怆恳切; 说:〃阿玛; 求您再想想办法吧。 我……我和惠儿青梅竹马; 我俩这辈子非卿不娶; 非君不嫁! 还请阿玛成全啊。〃
〃好你个非卿不娶; 非君不嫁! 你难道还想和皇上抢女人吗! 你还要不要命! 你是不是非要弄得我明府满门抄斩你才如意!!〃
……
我就这么立在门口听着; 表兄的恳求; 伯父的严厉; 直到自己的心都冻的僵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 心中百转千回一片混乱凄迷。 是啊; 阿玛伯父说的都对; 我又怎么能只考虑自己的心意而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呢。 我蜷缩在床上垂泪; 冰冷的眼泪滴在枕头上; 心上; 泪迹斑斑; 心亦被撕扯的伤痕累累……
苦苦的思索一夜; 我终是打算进宫选秀; 我不能自私到不顾连累至亲。 尤其是……容若表兄。 他满腹经纶; 才情横溢; 将来一定会金榜题名成为一位好官的; 更会为后世留下引人传颂的诗词; 我断不能误了他的前程……
贴身丫鬟陶儿打开房门; 为我梳洗打扮; 看我满面憔悴; 轻轻的问:〃小姐; 你……会入宫选秀么?〃
〃会。〃我的声音带着几分决绝:〃陶儿; 等下你就随我去向伯父伯母辞行; 我们在客栈盘桓几日就入宫去〃
陶儿为我梳头的手明显一震; 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难为小姐了; 小姐是怕再看见公子吧。 公子已被明珠大人锁在自己房里了; 生怕他跑出来说些什么让咱们老爷和小姐您为难的话来。〃
〃表兄……〃我的眼里蒸腾着氤氲的湿气; 轻声说:〃那就更不能留在明府了……〃
我和阿玛额娘禀明了我的意思; 阿玛额娘虽是不舍; 但是依旧露出放心的神色; 连连夸我懂事。 阿玛安排我去城南的别院住; 待选秀的事情一过; 他就请旨回盛京去。 我点头应着; 随阿玛去向伯父伯母辞行。
伯父眼神中也有几分不舍和惋惜; 他并非不疼爱我的; 我愿意相信他也只是迫于无奈而已。 客套的挽留之后; 一旁一直沉默的伯母终于开了口:〃老爷; 我想和惠儿单独聊两句。〃
阿玛和伯父略有些犹豫; 终是点头答应着出了门。 伯母拉我坐下; 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庞; 声哽噎的说:〃惠儿啊! 伯母多不舍得你入宫去啊; 我从小就吧你当成亲生女儿来看。 看你和容若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我这心里是多想你做我的儿媳啊。〃伯母拿手帕拭着眼泪; 继续说:〃惠儿啊; 伯母是真心的希望你不要被选上; 只要你被撂了牌子; 我马上去和你阿玛提亲。 但是……看遍这京城大大小小的旗人闺女; 就数你标致; 这皇上肯定会选了你去的……这……这只怪我们家容若没这福份了。 〃
说到最后; 我已是忍不住扑在伯母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伯母似是下了决心; 扶起我的肩膀说:〃走吧。 惠儿; 我带你去再见容若一面。 〃说罢就拉着我的手向表兄的房间走过去。
房门紧锁着; 可以听见表兄有些虚弱的声音:〃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啊。 我要见惠儿。〃
我忍不住扑上去抚着门框哀恸出声:〃表兄……容若表兄; 我是惠儿啊……〃
伯母上前扶我起身; 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上的大锁; 推开房门的瞬间; 我已扑将进去被表兄紧紧的抱住。
听到伯母的深深的叹息之后; 我恢复了几分理智; 松开了表兄的怀抱; 转过身去不看表兄; 轻声说:〃容若表兄; 惠儿是来向你辞行的。 〃说罢抬头向陶儿说:〃陶儿; 去取我的琴来。〃
我怕我若是回头看见表兄心疼寂寥的神情会不愿离开; 于是我低下头; 说:〃表兄可愿意在惠儿临行之前再合奏一曲?〃
表兄声音怅然的说:〃好。 就如何?〃
陶儿取了我的琴来; 这是两年前表兄赠送给我的琴; 名曰〃海月清辉〃。 表兄也取了自己的笛子来; 是我一年前赠给他的笛〃飞瀑连珠〃。 我与表兄行至花园内驻足; 就如同平常一样我坐在花园中; 他立在我身后。 悠扬的琴音伴随笛声萦绕于明府内外; 曲调却是肝肠寸断的悲凉……
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觅知音。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
一曲奏罢; 我深深的望向表兄;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猛地起身; 扯断琴弦; 将琴摔了出去。 表兄先是一愣; 接着便是微笑着将手中的玉笛丢在地上; 摔的粉碎……我俩曾以为会就此琴瑟和鸣; 相携一生。 却不曾想到; 就此分道扬镳;。 今日一别; 摔破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 不如就此煮鹤焚琴罢……高山流水; 终成绝响……
我转身离去的瞬间; 表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清缓而坚定:〃惠儿;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 容若此心不变; 若今生无缘; 就请表妹把我们这段缘分留待来生吧。〃
我的心口又疼痛起来; 低低的说:〃表兄珍重……〃
康熙九年; 秀女纳喇。 懿惠端庄秀丽; 娴熟合宜; 康熙见之龙心大悦; 选入宫中; 册为惠贵人。
康熙十一年; 惠贵人在钟粹宫诞下大阿哥胤禔; 复策为惠嫔。
我以为故事也就这么结束了吧。 宫中皆传我性子清冷; 我始终淡然处之; 宠辱不惊。皇上也常常赞我端庄娴淑; 其实我曾经是天真烂漫; 任性刁蛮的少女; 皇上永远不会知晓我的真性情; 已随我的〃海月清辉〃永远的逝去在明府中了……
陶儿会常常托人为我打听些阿玛额娘的消息; 当然; 还有表兄的消息。于是我知道明珠伯父逼他娶了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卢氏; 卢氏三年之后伤寒身故。 他又娶了光禄大夫少保一等公朴尔塞之女官氏; 纳了妾颜氏。 我心中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无奈。他是孝子; 负担着后继香灯的职责。
我从未怀疑过他的心意; 从他冒死辗转托人传给我的书信就可以得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叫两处消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容若相访饮牛津,相对望贫。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
写的是他的心; 何尝不是我的泪呢?我从未回过只言片语; 却将这些诗盏都装在小盒内收着。 直到康熙二十二年; 他仕途不顺; 下江南去以诗会友。 结识了江南才女沈婉; 就再没有一字传入宫中。 陶儿说他与沈婉一见倾心; 不顾家人的反对将她纳为妾侍。
我苦笑; 提笔轻轻的写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郦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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