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妖且闲-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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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无言,他们两个之间无论是气息还是习惯,都契合的甚为完美,这一段时日的相处,亦是十分自在,那种莫名的温暖让两个人紧紧相连。然而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没有任何问题。
宁温忧心顾翛的子嗣问题,忧心他的前程,因为真得在乎顾翛,所以见不得这样一个青年俊才年纪轻轻就只能陪着他隐在深山之中,顾翛应该有更精彩的人生……
而顾翛,因着宁温咯血症,已经焦心不已,再加上宁温年纪本就比他大上许多,纵然眼下没有任何问题,可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呢?
当初妫芷给婆七留下的药便能够延长几十年的寿命,不过那是妫芷用了巫咒炼制的药,其中含了婆七的命格,别人服用无效,而顾翛又不会巫术,这次去尚京,顾翛便是去寻禾列,巫,总会有法子让人多活十年二十年吧
静静的躺了一会儿,顾翛道,“我们一起去尚京吧?想来叔伯也想见你。不过……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见他,不见也好。”
宁温一个男人,还是有自尊心的男人,委身于男人这等事,让他如何能在故人面前坦然?只不过顾翛希望宁温能够以平常心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而不是觉得羞耻。
“去年江南收成如何?”宁温并未回答顾翛的问题,反而询问起了别的事情。
顾翛稍稍想一下,便知道宁温是什么意思,遂答道,“是个丰收年,年尾时又是瑞雪,想来今年的春收也会不错。你的意思是,叔伯可能今年会攻打蜀中?他是如此沉不住气之人么?”
“会,他一定会起兵。”宁温笃定道。
“哦?”顾翛回忆这些年,刘挚(孝闵)在蜀中的作为,算是无为而治了,行动算不上积极,除了怀疑她放瘟疫,应当也没有任何一点触怒顾风华。顾风华是个尤其会抓时机的人,二十年他都能沉得住气,现在就沉不住气了?
宁温淡然一笑,“别看顾风华洒脱不羁的模样,事实上,最受不得旁人在他头上动土。他准备攻打蜀中不是一天两天,也非一年两年,不过是想看看刘挚能翻出什么浪花来,然刘挚一旦有动作,他便不可能再容她。”
“嗯,我叔伯的确是能做出此等事的人。”顾翛赞同道,看见顾风华那个玩世不恭的模样,以及做事不着调的程度,很难想象他能做一个好国君,可是他竟然做到了,实在很令人费解。
“所以你去了尚京便不要急着回来,我怕路途上会遇危险。”宁温侧过脸看他。
顾翛皱眉,“这么说,你不与我一起去了?”。。。
后续之桃花引(2)
“嗯。不去了。”宁温缓缓闭上眼眸。他一辈子都不打算再出去了。
顾翛心里十分想宁温能够陪他一起去尚京,毕竟这一别又是数月,更有可能一年半载,再加上即将爆发战争,他如何能放心的下?只是宁温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顾翛也不好强迫。
“我今晚就要走。”理解归理解,顾翛还是忍不住失望。
“莫要赌气。”如温玉似的声音说得淡然。
顾翛静静盯了他半晌,斑驳的树影落在他俊美的面上,漏下得光斑被莹如玉的皮肤折射,散发着柔和又耀眼的光芒,只是因着长期咯血,唇色有些苍白。看着宁温淡定的模样,顾翛蹭的窜了起来,穿上木屐甩袖而去。
顾翛着木屐哒哒哒的向前走了几大步,怒气冲冲的回头,却见宁温已然侧过头,唇角微微弯起,琉璃似的眼眸含着淡淡的笑意注视着他。
顾翛气结,猛的别过脸,在阳光下站了半晌,复又回头看了一眼,才不情不愿的走缓步走了回来,甩掉木屐上榻,赌气得抓起宁温的白衣袖在脸上抹了抹汗迹,“你说几句好听的,让我消消气。”
“今晚我亲自送君到十里之外。”宁温笑道。
顾翛一口气闷在嗓子口,哼了一声,“送我到尚京如何?”
宁温眼中笑意更浓,知道他不生气了,便也不再哄,只道,“昨日我在后山猎了几只山鸡,你今晚是想喝鸡汤,还是甲鱼汤?”
“鸡汤。”顾翛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的道,“我今晚要在水亭里喝鸡汤,把生伯叫来,一边给我讲故事,嗯……就讲我从前返回尚京那段时日,什么人天天跑到山上望夫归。这个故事我百听不厌,最是下饭。”
那段时间,宁温刚刚与顾翛分别不久,心里觉得尤其孤寂,便日日跑到半山腰上去盯着顾翛离去时的那条路。
顾翛回来第二天,生伯便与他讲了此事,顾翛喜得合不拢嘴,每天必让生伯讲述一遍。
宁温因着长这么大,没有做过比这个更丢人的事情,每每都是黑着一张脸,特别怕看到顾翛美滋滋的听着生伯讲此事。
宁温微微挑眉,唇角一勾,“你不是今晚走吗?”
“我随便说说,你管我。”顾翛躺在榻上哼哼道。
宁温撑起身子,缓缓凑近顾翛,唇蜻蜓点水的落在他唇上。
顾翛眸子一颤,这是宁温第一回主动亲他,这么毫无预兆的,令他心脏猛然狂跳起来,不管不顾得伸手抱住宁温的脖颈,舌尖撬开对方的唇齿。
唇齿相依,火一下子燃遍了全身,顾翛正时年轻血气盛的时候,为了宁温,只能忍着,实在忍不住就会索求,但每次小心翼翼的生怕弄伤他,哪里能够尽兴,是以特别容易便被挑起冲动。
“扶风。”顾翛声音颤抖,目光幽深。
宁温知晓他每次想索求欢好时便是如此,永远不说出口,如果想拒绝他,只需装作听不懂便是,然后两个人便当做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宁温推开他,起身理了理衣襟,下榻穿上木屐,拎起木桶取了钓竿,往无妄海边的桃花林里去。
顾翛面上难掩失望,不过宁温肯主动亲他,也算是一点进步,他相信自己能等到宁温心里能够平等的看待这份感情。
“据说,今晚某个人要喝鸡汤听故事,那定然是没有时间与在下一起做旁的事情了,那么在下决定晚膳过后去夜幕垂钓。”温润如春风似的声音传来。
顾翛身子微微一僵,抬眼却看见一袭白衣立于阳光下,墨发松松的在脑后用帛带系起,阳光在俊朗的眉眼上渡了一层耀眼的光晕,那人便宛若谪仙一样,温和的笑意中略带戏谑。
看着顾翛怔怔的神情,宁温转身继续朝林子里去。
顾翛回过神,急忙从榻上跳下来,胡乱拖着木屐追着他,叫道,“我不喝鸡汤不听故事,我要与你一起做旁的事情。”
宁温眉梢微微一挑,顾翛已然冲了上来,随着他一起往林子里去,强调道,“我要跟你做旁的事。”
“不喝鸡汤了?”宁温问道。
“不喝了。”顾翛肯定的点着头。
“不听故事了?你若是以后都不听,我考虑每日与你一起做点别的事情。”宁温别有深意的说道,如玉的面颊泛起一抹红晕。
顾翛不疑有他,激动的点点头,“君子一言。”
宁温含笑睨了他一眼,在岸边席地坐了下来,把手中的鱼钩放上饵,抛入池中,“驷马难追。”
随着宁温说出这句话,顾翛心底一突,看着悠悠然的宁温,哪里还有一丝羞涩,他立刻便知道自己上当了,别的事情有可能是下棋、抚琴、煮茶,怎么就一定会是欢好?不过是误导罢了。顾翛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桃树,瞪了宁温一眼,咬牙切齿的道,“卑鄙”
漫天的桃花瓣纷纷落如雨,落了一袭白衣满身满头,亦有不少落在了碧绿发蓝的湖水中,引得鱼儿争相追逐。
顾翛发泄完了,便默不作声的在宁温身侧跪坐下来。
安静的垂钓许久,宁温侧过头看他。顾翛眯着眼睛,失神的看着水中的鱼儿追逐花瓣,清俊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又不是不知,我卑鄙又非一日两日了,作何还因此生气?”宁温放下鱼竿,身子向这边挪了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顾翛眼眸中噙着一丝泪光,目光移到宁温面上,哽咽道,“我难受。”
宁温动作一顿,“我……你哪里难受?”
顾翛委委屈屈的凑到宁温身前,伸手抱着他。
宁温见顾翛孩子一般的依赖的动作,和悲伤的眼神,心里隐隐作痛,顾翛毕竟为他付出这么多,事事都为想着他,甚至忍耐欲望,自己却拿这个骗他,着实太残忍了。
顾翛抓着宁温的手隔着衣物按上自己挺立的分身,“我这里难受。”说罢还带着他得手揉了几下。
宁温本以为他会说心里难受,却没料到这个结果,登时血气上涌,脸刷得红到耳朵根。
“哈哈,若论卑鄙你是胜我一筹,但论无耻,你还要再修炼几百年才赶得上我。”顾翛得意的在他面上偷吃一口,跳到鱼竿旁,一把甩起鱼钩,连带着一条鱼甩了上岸。
宁温面上笑着,心里却并不轻松,方才他摸到顾翛的那处,竟还是挺立的,也就是说从方才他便一直是处于这种状态,不过是一直忍着罢了。都是男人,宁温自然了解其中痛苦。
“辄浅。”宁温起身,站在顾翛身后,附到他耳边轻声道,“我方才,并非骗你。”
我方才,并非骗你……温润如水的声音淡淡飘散在耳边。顾翛怔住,任由鱼在岸上乱蹦。
宁温转身去捡鱼,顾翛猛然反应过来,追问道,“真的?不是说笑?”
“真的。你瞧我像说笑吗?”
“你每次说笑的时候,没一次像说笑。”
“那现在,你觉得呢?”
“唔。”。。。
后续之桃花引(3)
顾翛原打算近些天启程去尚京,但因着宁温这些天似乎渐渐能够接受肢体上得接触,顾翛便就不急着走了,反而派人四处搜集消息,如果战争近期内爆发,他说什么也不能把宁温一个人留在此处。
但谁也没有想到,顾风华的动作居然那么快顾翛这厢才收到有些战争的动向,顾风华的军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攻下了一座城池,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顾翛与宁温坐在水亭上,听着暗卫的报告,顾翛终于明白为什么顾风华能只花十年的时间便统一天下,出手之快,时机之准,无一不令人从心底里佩服。
而刘挚也丝毫不弱,面对顾风华猛烈的突袭,竟然只失掉了一个城池,这一点也委实不容易。
“若是你面对我的叔伯,境况会如何?”顾翛问宁温。
宁温正在棋盘上自弈,听闻此话,头也不抬的道,“未可知。”
“嗯,我们家扶风比叔伯要厉害的多了。”顾翛自豪的道。
我们家扶风……
“咳”宁温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斜睨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若是我,不会有这样面对风华的一天,刘挚之所以忍到今日,是因为她还不够阴狠。她为人十分要强,总要求自己要如男儿一般,人说最毒妇人心,她身为妇人,要成大事,最不应该放弃这一点。”
顾翛明白,宁温是个能够控制全局的人,如果真是让他对峙顾风华,必然是天下的一场浩劫,鹿死谁手真是未可知。史书上对宁温的评价不高,但无不认同他是个能力出类拔萃阴谋家。
“你与我叔伯的交情很不错?”顾翛听说宁温当年在尚京之时,唯一交好的人便是顾风华。
宁温笑道,“算是不错吧。我在尚京那些年,只有他敢不顾旁人非议,每日在质子府与我玩闹,而我也只敢与他胡闹,别的人,要么就是入不了我的眼,要么就是我入不了他们的眼。”
他与顾风华,便是在当初也只能算是酒肉朋友,成日里只是吃喝玩乐,纵然宁温并不享受那些事情,但与顾风华相处起来,也算愉快。宁温有困难从不会求助于他,当然顾风华隐藏的事情也绝不会在宁温面前露出一丝端倪。
他们互相利用对方,掩人耳目,却又不起任何冲突,绝非是一般的朋友相交。所谓交好,也不过是因为顾风华是在他灰暗日子里唯一一点光亮罢了。
顾翛看见的宁温依旧温润,但他能察觉到在这温润背后隐隐散发伤悲,顾翛握着他的手道,“只遗憾君生我未生。扶风,我当时即便是生为刘氏皇子,你若想造反,我也陪你一起。”
“没一句正行。”宁温斥道。但他心里明白,顾翛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只是他并不习惯听甜言蜜语,尤其是一个男人的。即便知道这样很对不起顾翛的付出,但他也不得不坦诚,到现在他也依旧排斥男子之间相恋,只不过很是依赖顾翛给予的这份温暖罢了。
至于他心里对顾翛有无恋慕之情,恐怕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禀主公”暗卫忽然落在附近的小径上,“朝廷已经攻破第二个城池了。”
“知道了,继续查探。”顾翛淡淡道完,转头问宁温,“两日两个城池,这种速度,你猜刘挚能坚持多久?”
“至少半载。”宁温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心口忽然一阵闷疼,喉咙一甜,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滑落,滴在棋盘中得白子上。
顾翛一惊,转瞬手指间多了几根银针,解开宁温的衣物,在他心口的几个穴道上刺了下去。
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