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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我是人间惆怅客-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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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回,一来是能和几个先生们一路同行,二来也可以好好地探听一下淳雅的下落。

晚上,福尔敦和福格在公子的房里背书,蓉儿坐在一旁看他们。福格已经背完了,背得很溜,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公子很高兴,给了他一盒上好的毛笔,笔杆子都是用羊脂白玉做的。轮到福尔敦了,这孩子天资比福格稍稍欠了些,平时又比哥哥姐姐贪玩儿,每回公子要考他功课他的那双小眼珠子都是瞪得大大的。不过,福尔敦上上下下都被府里头宠着,谁都不怕,惟独在公子面前是丝毫也不敢调皮的。

他站在书案前,摇着脑袋念道:“项脊轩,旧南阁子也。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百年老屋,尘泥……尘泥?”福尔敦偷偷地瞥向蓉儿,蓉儿悄悄看了眼公子,而后对着福尔敦“哗啦啦”压了压手,还做了个口形儿。福尔敦笑着对蓉儿眨了眨眼睛,接着背道:“尘泥渗漉,雨泽下注;”蓉儿点点头,给他翘了一个大拇指,公子看向蓉儿,蓉儿立马坐正,低头翻起书案上的书来。

福尔敦接着念道:“每移案,顾视无可置者。又北向,不能得日,日过午已昏。余……余稍为修葺,使不上漏。前辟四窗,垣墙周庭,以当南日,日影反照,室始洞然。又杂植兰桂竹木于庭,旧时栏楯,亦遂增胜。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而庭阶寂寂,小鸟……小鸟……小鸟?”福尔敦调子越拖越长,也越拖越慢,他皱着眉毛看向蓉儿,不过蓉儿此刻正低着脑袋看书看得入神儿,没顾得上弟弟这儿正有难。公子看着福尔敦,“小鸟如何?”福尔敦一嗔,眼睛看着屋顶,小手一个劲儿地挠头,“小鸟……小鸟……”

“小鸟该用点心了。”

寒玉端着满满的一大罐儿莲子羹笑着走进屋子,我走过去接过她手上的盘子放到了圆桌上,福格走上前扎安,蓉儿也起身福了福,“姨娘。”福尔敦倏地“喔”了声,“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公子微笑着起身,走到福尔敦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好了,小鸟快些啄食去吧,今日算你过关了。”福尔敦高兴地看向寒玉,“姨娘,你真好!”寒玉笑了笑,福尔敦跳着跑到圆桌边端起碗吃起来,边吃边看向蓉儿,“姐姐,你快点儿过来吃啊。”蓉儿“嗯”了声,“福格,你也来。”

我盛了好多碗,寒玉将碗递给公子,公子坐下道:“这回日子久,来去的行李可收拾妥当了?”寒玉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几个孩子们的东西也都备好了,都在真真那儿收着。”寒玉顿了顿道:“爷,这回我就不去了,额娘她身子不太好,我想留在府里侍候着,您去也好放心。”公子想了会儿点了点头,“也好,府上的事儿你就支应着,能做主的就自个儿拿主意。”寒玉应了声,“您自己当心冷暖,江南的天虽不比京城冷,可那儿雨水多,到了夜里还是会有些湿凉的。”

……

“蓉儿。”

我掀开马车帘子,蓉儿笑了笑,“姑姑,快进来坐。”我“嗯”了一声随即踩上马车的车板,弯着腰走进了车门,坐在蓉儿的身边。蓉儿瞅了瞅外面道:“怎么没见阿玛?”我道:“先在宫门口了,一会儿就能见到。”蓉儿“喔”了声,看向我,“吴师父是不是不去了?”我点了点头,“本来要去的,不过这几天老寒腿又犯了,郎中说不能走那么远的路,所以就只能留在家里将养了。”蓉儿道:“福尔敦这坏家伙一听说吴师父不去,可得意了,说是这回没人跟阿玛告状了。我对他说,没人跟阿玛告状阿玛也照样管你!”话音刚落,马车就走起来了,蓉儿的身子微微往后一仰,我扶住她,笑着道:“坐好了。”蓉儿“嗯”了声,“姑姑,为什么这回凤仪额娘也不去呀?”我一嗔,静默了会儿道:“因为她要在家里陪着大*奶说话啊。”蓉儿点了点头,而后对着我微微笑了笑。

这回出行的队伍真的是空前的浩大,光我们府周围的几条街道上就有好几行人马,而且全都带上了家眷,浩浩荡荡的马车把街道都快塞满了。京城的老百姓一个个都走到街道两旁来看热闹,虽说是在天子脚下,不过像这样壮观的场面还是不曾见到过的。因而,尽管自个儿不跟着去南巡,这些男女老少的脸上还是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从府里到宫门口并没多远,可是车马实在是太多了,沿着鼓楼大街一路出了地安门,每行到拐弯儿口,就能遇见一波接着一波的人马过来汇聚,车行速度就快不起来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明珠府的人马总是排在前头的,除了王府之外,别的车马队伍遇见我们都是要让道请我们先行的。

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过了端门,总算是清楚地看到了又高又气派的午门。没有了市井上的熙攘嘈杂之声,周遭变得越来越安静,佩刀的侍卫也愈发多起来。半晌,马车渐渐停下来,有小太监来给我们掀帘子,“可以下来了。”我“哎”了一声而后拉着蓉儿的手走到门前,那个小太监立马扶着蓉儿慢慢走下去。

到了下面,满眼睛都是穿戴得体的人,中间的御道被空了出来,周遭人虽多,不过声响却不大,秩序也很井然。齐布琛姨娘带着揆叙,福格,福尔敦叔侄仨人站在我们边上,我和蓉儿站一块儿。过了好久的样子,四排着装统一的佩刀御林军齐着步子从午门下走过来。他们分列在御道两侧站定,每隔几步路就站着一个御林军。过了一会儿,不知是哪儿传来一句“跪”的号令,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接着就听到山呼万岁的声音。福尔敦探着脑袋在那儿转个不停,齐布琛姨娘立马把他的头按了下来。蓉儿“噗嗤”一笑,偷着看了福尔敦一眼,也随即把脑袋低了下去。

“恭请皇上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这浩大的叩安声,一辆装点得奢华无比的龙辇从午门下方缓缓驶过,接着就是接踵而至的宫车和数不清的低着头的太监宫女。“阿玛!”福尔敦看向蓉儿,兴奋地嘀咕了一句,我偷偷往龙辇的方向瞟过去,还真的是公子。骑着一匹干净漂亮的白马,没有着戎装,而是一身宝蓝色的绸缎袍子,腰间的玉佩轻微地晃动着。蓉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公子慢慢过来,脸上的笑容甜得像花蜜,公子也看见我们了,微笑着点了点头。

很快,圣驾行定,一个十来岁看着和蓉儿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恭敬地走到龙辇前。这位小爷一身明黄色的装束,辫子上缠着大红色的流俗,神情泰然自若,我心里这会儿已经猜出了几分。他跪在龙辇前,磕了三个头,而后拱手道:“儿臣胤礽恭请皇阿玛圣安,请皇阿玛旨意。”果然是太子爷,几句话说得不紧不慢,年龄不大,却已经很有架势了。

“宣旨吧。”

“嗻。”

太子爷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而后起身双手接过梁九功递给他的圣旨,转过身面向正南直直地站好。他看了眼四周,淡定地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孽既平,台湾归化,廊清无外,声教覃敷。朕自亲政以来,京城近畿郡邑屡经巡幸,补助时施,而东南黎民风俗尚未周知。为省察黎庶之疾苦,检阅漕运河工之进展,朕钦定于康熙二十三年九月二十八日,起驾南巡。于十月壬寅,次泰安,登顶泰山,祀东岳。辛亥,次桃源,阅河工,临视天妃闸。壬子,渡淮。甲寅,次高邮湖。丙辰,幸焦山,金山,渡扬子江。戊午,驻苏州。庚申,幸惠山。于十一月壬戌,驻江宁。癸亥,诣明陵致奠……”

不知是不是有意而为,太子爷这一句的声调骤然加高,语速也变慢,似乎是要所有的人都听清楚。话音刚落,我明显感觉到周遭的人的身子都微微地往上抬了抬,远远地望过去跪在对面的那些大臣们都纷纷对视了几下,随后又把头低了下去。太子爷没有顿住,而是接着念道:“乙丑,泊舟燕子矶。辛未,临阅高家堰,次宿迁,过白洋河。戊寅,次曲阜。乙卯,诣先师庙入大成门,上大臣殿。庚寅,起驾回鸾。着自亲王以下宗室觉罗、内大臣侍内、内务府、武备院、上驷院、銮仪卫、各驷官及各旗护军统领,前锋统领等官,至各衙门扈从官及各执事、人员俱预行派出,伴驾随行。钦此!康熙二十三年甲子,九月二十八日。”

语毕,太子爷奉着圣旨正身退到龙辇右前侧,深深地俯身拱手,伴着一声“皇上起驾”,龙辇蓦地从御道上缓缓行驶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又一阵响遏行云的山呼万岁声,比方才的更加恢宏响亮。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十里湖光载酒游(shang)

第六十九章 十里湖光载酒游(上)

十月,苏州府。

“阿玛,这是哪儿,好热闹!”

公子揽着蓉儿的肩慢慢地往前走着,“苏州城里最最有名的山塘街,好玩儿的东西可多了。”蓉儿高兴地看了看我,“姑姑,福尔敦这会儿一准后悔了,我们回去的时候一定得把这儿说得要多好玩儿就有多好玩儿,让福尔敦眼红,谁让他不跟着我们出来的!”我笑着和公子对视了一下,公子道:“看中什么喜欢的就挑,到了这儿用不着愁空着手回去。”我和蓉儿都高兴地应了一声,蓉儿张开臂膀,闭上眼睛恣情地深吸了一口气,忽地睁开眼睛转身道:“好香啊,姑姑,你闻到了没有?”

我点头“嗯”了声,而后看向公子,“这是什么花的味道,怎么从来都没有闻见过?”话音未落,两个十二三岁的汉人装束的小姑娘提着竹篮子走过来,一个穿着淡粉色的裙衫,另一个穿着鹅黄色的衣裳。她们微笑着对我们说了一句什么话,口音又甜又糯。公子看着我和蓉儿道:“在问你们要不要买白兰花。”蓉儿“哦?”了一声,随即走上前去掀开那个穿淡粉色衣裳的姑娘篮子上面盖着的蓝印花布,脸上写满了兴奋。

蓉儿挑来挑去的拾了两朵白兰花,而后递了一朵给我,“姑姑,你闻闻,真的好香。”我凑到鼻子上深吸了一口,笑着点了点头看向公子,“爷,是好闻。”那两个姑娘开心地相互看了看,而后对着蓉儿说了些什么,蓉儿揉了揉脑袋看向公子,“阿玛?”公子点了点头,递了一锭银子给她们,那个粉衣裳的姑娘接过银子很快把满满一篮子的白兰花都给了蓉儿。蓉儿欣喜若狂地捧着那只竹篮子,“这么多啊!”公子看着我们道:“这种白兰花是苏州府的特产,别的地方都没有,喜欢就多买一些,带回去装到香囊里头。”

蓉儿笑着“嗯”了声,那两个姑娘走到我们身边,一人拿起一朵把白兰花佩到了我们的衣襟上,而后摆了摆手笑着说了一句“再会”。这句话我倒是听懂了,也学着她们的口音“再会”了一下,那两个姑娘抿嘴笑了笑,随即侧着身子给我们蹲了个福。公子微微颔首,接着带着我和蓉儿往前面走。脚底下的路是用窄窄的青砖铺成的,青砖缝里有青苔,砖面上还有雨点打过的痕迹,看上去像是有很长很长的年数了,走起来觉着特别有味道。

街道右侧是一条又长又窄的河道,姑娘们在河埠上头拿着搓衣板洗衣裳,也有在那儿淘米的。她们的笑声清脆而恣意,像是在干活又有几分像是在嬉戏,有几个年龄小的挽起了裤腿在河边的台阶上相互波水玩儿,头发上袖子上都是湿漉漉的。我笑着看向公子,却蓦地瞧见他的眼眸里此刻有些怅然若失,我知道公子是想起表格格了。那年在暖阁子里初见表格格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她说话的声音,她追逐笑闹的样子,她透亮透亮的眼睛,也是和眼前这些小姑娘们一样的,真的好像好像。

蓉儿低头摸了摸胸前的那朵白兰花,抬头道:“阿玛,您能听懂这儿的话啊?”公子回过神,和声道:“和先生们处久了,平日里常听他们说家乡话,都是吴语,和苏州府的方言差不多音儿。”蓉儿点了点头,“这里的话真好听,等回去了,也让吴师父教我几句。吴师父说他是吴江人,离这儿近得很,一准也会说。”公子笑着摸了摸蓉儿的头,“用不着回京就能学。”说罢往前面不远处的茶楼指了指,“几个先生都在里头,正等着收蓉儿做徒弟呢!”

“真的啊!”蓉儿仰起头往那儿瞅了瞅,随即拉了拉我的袖子,“姑姑,快点儿,我都等不及了!”说着就拉着我往那儿跑,我提着步子跟她过去,边跑边回头看公子,公子笑着点了点头也渐渐加快了步子。蓉儿轻快地走上架在茶楼前面河道上的那顶小石桥,停了下来,她摸了摸石桥的栏杆,又踮着脚尖儿往桥下看。正好有一顶乌篷船往桥洞的方向过来,船头摇橹的老婆婆在唱好听的吴歌,那个婆婆年纪很大了,不过皮肤很白很细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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