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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妄心-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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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朗青年的声音从大殿内传来。殿门随风而开,这是一间需要走马点灯的雄壮大殿。

    jīng致的软榻和小案已经预备好。案上摆放着金壶佳酿,嗯,连酒盏摆放的位置都是讲究过的。

    殿心的青年跪坐在蒲团上,伏着另一张画案作画。他的指间夹着一直紫毫画眉笔,笔端凝在纸上。不,那不是纸,而是一张绝美的人皮——和傀儡娃娃的人皮一般美艳。

    美妇人已经为我斟满了酒,安静地退出大殿。

    “原兄何必见外!你我都是宗门之人。这盏酒是我请原兄的庆功酒,绝无半点异样——你还真是谨慎,那我就自罚一杯。”

    俊朗青年放下画眉笔,走到我的案上,当我的面把美酒饮下一半,然后再度为我斟满。

    我说:

    “怪不得我无法感应到你——你我是境界上的差距——上层金丹不过是极致地近乎天地一体,终究与宇宙有隔,我始终依赖呼吸,哪怕再小的差别都能判别出来;道胎金丹则打通了宇宙物我,胎息就是天地的呼吸——只是,晓月师兄,你何必给我庆功。我立了功勋,你们剑宗不就少了功勋吗?”

    ——他、是、画、眉、晓、月。

    不必去dì dū,我假想了多月的敌手已经找上了我。

    ——还有其他山河榜的金丹吗?

    “不错呀。我这盏酒庆的功不是你的云梦之功,是庆贺我们方才联手剿灭了药人派。”

    晓月微笑。

    “晓月师兄一人剪除九个金丹,我何功之有?”

    “近万药人走脱,我无力阻拦。幸亏师弟决断明快,号令禁军把逃逸的药人全部阻截在绿林集上。难道不是功劳吗?”

    “药人派的金丹已经成了那副模样,怎么能控制药人?现在是晓月师兄在掌控它们吧。”

    前因后果,我已经全部明了。他放出药人的目的,只是把我和琳公主引来山中。

    “我搜刮到了药人派的典籍,临阵磨枪学了下他们的驾驭药人的方法。前面那些是我给师弟编造的言证。如果剑宗和昆仑的师长问起来,我们两人就一口咬定事实是那样。”

    晓月眨眼,故作气忿道,

    “我们荡魔院的人手还是太少了。前一阵子我一直随师尊在dì dū忙妖cháo的事情,无暇管到京畿。这次抽战事的间隙才来管管中州,你们已经在抢我的生意了。我很不开心呐。”

    我不理睬他,反问,

    “你杀邪魔的手段比邪魔还要狠毒。”

    “我至少留一张人皮送给需要的人;原兄可是连全尸都不留下。哈!在邪魔的眼中,你的风评可比我还差。别这样瞪着我——这是我这几个月搜集来的情报——中土的邪魔都对你想食肉寝皮——如果你不是披着昆仑的法衣,明天就有一百个以上的妖邪金丹会找你。”

    晓月自指,

    “我不喜欢去等人,我喜欢主动出击——我们怕邪魔,因为邪魔不择手段;所以在它们让我们怕前,我们先要动起来——嗯。我也不喜欢在dì dū等你,所以跑来先找你玩了。”

    “如果我不号令禁军截堵,你不怕那些药人殃及郡县吗?”

    我再问。

    晓月笑,

    “我有一个同伴在东边等候。事情万一过线了,他会收尾。”

    ——是唐家未央?是流雪朝颜?还是莫语冰?

    “我们是要在这座山上先比一场吗?”

    我杯中的酒沸,如同自己的心。我一口饮尽。

    “稍微花上半个时辰就能比出来的结果,何必傻等到元宵呢?要是师弟怕事,元宵夜我们把今天的结果再表演一遍给小皇帝看就是;师弟如果不怕事,那夜我们一起装肚子疼,我介绍你dì dū头牌名jì。”

    晓月热情怂恿,他的目光寒芒如剑。

    我不必和他多客气了。

    “晓月师兄,那么就开始吧!反正另一边也已经开始了。”

    我望古寺外。

    一股磅礴的妖气和另一个浩然的剑气冲天而起。那股浩然的剑气和南宫磐石鼎盛时的气焰威势仿佛。

    琳公主和山河榜前十的另一位战了起来。

    “大善!”

    晓月鼓掌。



………【第一八七章 吐纳山河(一)】………

    第九间大殿诸尊yīn森铜像,随着晓月空落的鼓掌悉数粉碎。

    残毁铜像的半身流泻…出斑斓缤纷的剑光。堂皇大殿瞬时被汪洋之光淹没。

    我合上眼睛,挥银蛇剑编织剑网。雷光八面外溢,迎上源源不断疾驰来的飞剑。

    “第一柄轻如跳蚤;第二柄利如龙牙;三柄是开山重剑;四柄剑曲如虹……。”我的神念默默体验银蛇剑和每一柄剑交手的感觉。

    林真人赠我的炼剑之法上谈过:飞剑与凡剑分别,天材地宝锻造的剑壳只是外表,内里是御剑者融入道心念头凝就的剑心。是故,飞剑能由主心指挥、飞驰万里;是故,飞剑能如意盈缩、变化法相;是故,飞剑静伏则借天地灵气温养、飞剑出匣则在斩杀中磨砺jīng进。

    丹在剑尖上、剑在丹心头!

    剑即我,我即剑。

    ——**八风的剑光千万,其实只有七柄五转飞剑!

    它们恍如晓月心xìng的七相:狠如狼、狡如狐,无情如严冬酷寒——斩杀之、踏破之、侮辱之、摧毁之——全力一战,永世不让敌手翻身!

    才过十余呼吸,我和飞剑已有几百个回合攻守。它们的剑心我逐渐清晰,三十个呼吸后我对七剑的熟悉已经如同数十年的宿敌,琢磨透了七剑剑心。

    我和银蛇剑只能就地防御,见机用剑吐雷光遥击晓月本尊。但绝无法仗剑欺近,也不敢cāo控飞剑袭向晓月。——我并非剑宗真传,脱手御剑有极大风险被晓月轻易隔绝人与剑。

    每一次与剑光相击,我就像用银蛇剑硬接了一发神威将军炮弹。数百个呼吸后,我和七剑来回近万回合。好似在炮弹横飞的沙场出生入死,有近万神威将军在我周身三十步内逐一坠落燃烧。

    我的金身躯壳不住摇晃。全身远逾金石的骨骼接连轻响,就像被顽童用小锤子忽沉忽飘随意击打的瓷器。我内视中骨上满布细小裂纹,不知道何时会一声清爆断折;我经脉穴窍中流淌的真气越行越快,金丹把真元疯狂地灌输向四肢百骸。初时真气流转金身周天,还是溪涧淙淙之声,渐渐变为江河翻滚。终于我的耳识听到了自己提至极限的金丹运转之音——仿佛万丈浊浪击天、让风云变sè的怒海!

    我越过了十倍音速,在方丈狭小范围内腾挪四面八方的剑位,拔银蛇剑刹那击刹那挡,硬吃飞剑无休无止炮弹般的轰击。

    我从没梦想过:自己能达到如此从心所yù,念动剑至的境界!

    迟速先后的界限已经逐渐泯灭,只要我念头想攻,我的剑就能追上无论何处飞来的敌剑交锋;只要我的念头想守,我的剑就能截住分明已突破了我剑圈的敌剑。

    在六识的范围中,七剑之阵混元无缺,千千万万的剑如流水般无断续;在我的念头神识之中,七剑忽聚忽散,分进合击。像鹰鸷飙旋,虽然凶猛,终究能够把握。

    当初我在夜郎城外只看到钟大俊混元剑阵的汪洋剑芒;后来,我作为旁观者能体验到林真人凤凰十二律的和鸣;如今,我与晓月为敌恶战,真正亲历了更高的剑境。

    ——我好像站在了剑术的终末,半脚已经迈入剑道的起点。形骸已经不能局限我,或者说躯壳与念头的分别已经相融。

    我忘尘形。我得剑意。

    ——再往前走上半步,就是天人不隔、打通宇宙物我的无漏金身。

    凭借剑道之悟,我已经看到了那个境界。

    ——只需要躯壳的铺垫,踏上乘云的梯子。

    只需要躯壳的铺垫。

    ——即刻之我却做不到。

    “叮铛!叮铛!钉铛铛铛铛!”

    我持银蛇剑勉强稳住摇摇yù坠的身形。剑风一寂,挟烟尘滚滚四散。

    六把飞剑纷纷坠于烟尘,如破镜块块碎开。剑上灵xìng磨灭,瓦砾间的只是数十团顽铁罢了。

    古寺的九间大殿面目全非,触目都是断垣残壁。每一次飞剑攻守,余波都能切开豆腐般推梁倒柱;数万个回合下来,盘踞山腹的庞然古寺几乎被夷平。

    ——瓦石中还有零零星星的血肉碎块。

    我微微皱眉——近千呼吸中的飞剑互斗,把那些yù死不能的药人宗金丹者们都化为飞灰。

    我头顶上还盘旋着一柄晓月的飞剑。剑光暗淡如病夫,如镜的剑面映出我同样憔悴的面目。剑像秃鹫那样逡巡不去,虽然和我千疮百孔的金身一样不堪,似乎仍然抱着侥幸一逞的念头。

    我扯下外罩的四转锦绣法衣(已经被无数剑光余波割成烂条),突地掷向上空最后一把飞剑。

    第七把飞剑如雨碎落。

    强弩之末,不能穿薄缟,何况法衣!

    ——我也只剩下父亲遗留的四转狻猊甲了。

    我不胜爱惜地摸了下旧甲,把它解了下来收入纳戒。这件软甲能在无数死战中幸存已是奇迹,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让它毁去。

    ……

    还有恶战。晓月的足音在逼近。

    ……

    近千个呼吸的剑斗,我好像经历了数百个时辰。

    ……

    还有恶战。晓月的足音在逼近。

    ……

    我取出纳戒里的另一件四转锦绣法衣罩上躯壳,又从纳戒里取葫芦把黄芽丹混甘露灌下咽喉。

    云梦之战时除了虚无之雷的雷法兵器护卫,还有琳公主、南宫磐石、公孙纹龙……他们为我抵挡云梦之人的攻势余波。

    但这次,我全凭一己之力来抵挡天下最强金丹之一的攻势。代价一是真元殆尽,二是生机流逝。貌似比上次云梦恶战更严重的是——至少目下,我已经失去了大半躯壳移动的力量。

    我服食了一葫芦又一葫芦的丹药,但连炼化它们的真气也不足够。

    ……

    还有恶战。晓月的足音在逼近。

    ……

    我看银蛇剑——在月光洒落下,我看到银蛇剑面隐隐约约的细纹,像蜗牛爬上玻璃留下的痕迹。

    银蛇剑这样的七转神兵,被七把五转剑疯狗般的攻击创伤了。

    我心情沉重,不得不接受下这个严峻事实。我的真元远不如晓月充沛:自己加持在七转剑上的威力,只和晓月加持在五转剑组成的混元剑阵上的威力相当。

    ——饶是如此,最后还是靠银蛇剑的坚固熬过了晓月的七把飞剑之阵。

    像武神周佳那样,挥洒间用手指击破林真人凤凰十二律的事迹,真是近乎神话了。

    我苦笑。

    刚才我大概达到了晓月相似的剑境。如果他的剑再好上一筹,我可能还要继续防守反击下去,不知道相持到元宵那夜能否决出结果。

    不。如果七柄五转飞剑和我交锋的回合再多上一千合,我的金身先耗尽了。

    现在我再也达不到那样的剑境了

    ——我的躯壳现在烂如朽木,没有沛然真元的支持,如何能到达晓月的地步?

    远处,晓月摇摆的身影渐渐浮现。一个美妇人扶住他。

    那个机关傀儡在地动山摇的战场幸存,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咳咳。”

    晓月走到我的三百步外停止。他用手绢抹着嘴。晓月的双唇殷红,也都是血。他和我一样取出纳戒的葫芦往咽喉灌,另外把外罩的那件五转法衣也撕去——这是被我反击的都天神煞溅shè到。

    近千呼吸、数万次飞剑交锋。我大概反击了上千道剑上雷光。十之**被晓月的混元剑阵拦截,看来还有十之一二让他也狼狈了一番。

    我笑出声来。

    “哈!”

    我太保守了。

    晓月的情况也不比我好上太多。

    “每把飞剑都是你的一个分身。我斩断你七剑,就是连斩了七个你。你就是躯壳还能站立罢了,但yīn神比我还委顿。”

    我直话直说。

    晓月骂骂咧咧,

    “之前做掉那九个妖人稍微花了些真元。不然——已经废了你。”

    我的神念扫荡周身环境,不期然自己已经边战边挪移到了古寺原来山门的位置。我无从判断琳公主和那个山河榜金丹的战斗是否止歇。

    我看山门之外,是我前所未见的异象。

    晓月也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

    ——浓密漆黑的夜幕浑如戏台的巨大背景,点缀夜幕的是不知从何处来的五彩流光,像斑斓的南国鱼那样在空中游动。之前布满全山的古树藤蔓像深海里的水草那样招展卷动,又像人手那样抓攫撕扯。密林里呼啸着种种异兽之声,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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