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心-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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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仙苗的散布还是有几条大致上的规律:
一、人口稠密的地方比人口稀少地方的能出更多的仙苗,
二、灵气充裕的地方比灵气稀薄的地方能出更多的仙苗,
三、修真者血脉的世家能比普通人家稍微多一点出仙苗的几率。
修真者在世俗中行走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寻觅仙苗,他们在红尘中的出没比通常世俗中人认为的更加频繁。只是凡夫肉眼凡胎,更兼修真者刻意低调地伪装,两类人总是擦肩而过。
当修真者背负飞剑公开出现在世俗中人面前时,通常意味着妖魔已经开始在当地肆虐或者有什么天材地宝出世。
——这比我原来想象的仙苗数量多出太多,即使dì dū的绝世名伶也是万里挑一的。
不过还是有一点格外重要的区别:
万里挑一的仙苗最后未必能成为有所小成的修真者。
灵根是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
没有一位修真者能看出孩子未来心的成长
修真者如果要有所小成——达到金丹境——还要经历更加艰难的修行。
从懵懂无知的孩子到心智成熟之前,仙苗即使凭借才智学会几种罕有的法术,练出徒手驱虎的武技,他们也未必能锻炼出求道的执着,也就是所谓的“道心”。
太多有卓越灵根的孩子还没突破到金丹境前就败给了自己的心障,在一条巨大的鸿沟前止步。
而我的情况和那些仙苗有些不同。
——仙苗其实不会有天生的法术,
只是他们的灵根的成长速率超越了常人。
P。S。需要注意,每个人的气并不是浑然一致的东西,不同人气的特征都不一样,就像手相、面相、骨相人人有别。造成气千变万化的根本原因在于——看似浑然的气其实是五个不同音调的气混合成的,每个调xìng的气配比不同。
这就是金、木、水、火、土五气。
而金、木、水、火、土五大灵根是五气的胚胎。
灵根壮则修炼者成长快,灵根弱则修炼者成长慢。
并非仙苗的人也有修炼到极深境界的个例,谁都不能否认有奇迹这回事——可惜修真门派不是广慈院,修真者显然倾向把时间、jīng力和资源花在灵根更优秀的仙苗上。
——而我貌似比仙苗更加优秀……
这几rì是我有生读书以来难得勤奋地耕耘,我终于从某本道书中兴奋地找到了一条记载:
不修行的人是没有来世的,肉身化为尘土,元气归于天地。但修炼小成的修真者可以修出一个来世!金丹境和元婴境的修真者神魂有希望投胎转生一次,还能保有前生的几个基本法术,这是修炼有成得来的福分。
只是,元婴境才能想起前生的记忆,金丹境一律有着胎中之谜。
——这说得难道不就是我的情况吗?!
那我简直是仙苗不足以概括的人,
我怎么也算个不大不小的灵童了!前生可是个金丹呐!
“咯咯咯。”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简直是得意之至。
道书上讲修真四大派的道法各有专攻:剑宗长于飞剑,昆仑jīng于法宝,星宗的法术天下无双,龙虎宗的符法无与伦比。
——说不定我很可能是星宗的人?
不过也不好说,毕竟雷火风三咒是随便哪个小门小派都会的基本法术,未必需要大门派的真传。硬要猜我和星宗有关系,也有点牵强。
——但是,但是我若前世真是金丹修真者,说不定当年也混了个三流门派的掌门吧?
“咯咯咯。咯咯咯。”
本来我想谦虚低调,但实在克制不住,越想越是玄乎,我脸上大概熠熠生辉吧。
“为什么事得意?”
慕容芷奇怪地问,她被我的异常反应惊扰。
“没有什么事,今天天气实在是太好了。”
我偷偷把背后的书塞入书架上,藏得天衣无缝。
“呃?原来你的目标是这本。你还在想仙苗的事情。”
慕容芷瞅了下书架。
“你怎么看出来!”
“因为每本书的排列我都记得,这本书原来的位置是在下一个书架上的,你仓促间放错了。而且你容易信心爆棚,一定是看了这本书,觉得自己可能前世是金丹,就得意起来。”
全中!
想来她也是读过这本书的内容。
“那又如何?”
我吐吐舌头。
“既然今天天气甚好,和我一起去镇上走走吗?到镇上再和你讲。”她说。
“但是,王启泰不是和我们约过:无事不要在舜水镇露面的吗?”
“我们戴上路人甲和路人乙的人皮面具,镇上没有人会对我们来过有印象。有话对你讲,塔里不方便。”
慕容芷表情严肃,我见她说得认真,又想自己也不是头一次不听命令——以前就偷偷瞒着王启年离开小黑屋——现在镇内长老信任我们,也没有种气跟踪,那走走就走走吧。
王祥符还在闭关恢复往rì的战力,我留了一张字条。趁天sè尚明,便和慕容芷两人戴了人皮面具,出了石塔。
……
我们走的路和当时初登岛时的路线相反,其实是从石塔到镇子,再去以前刚来南岛时的洞窟。
我俩在熙熙攘攘的镇中通过。
——除了把中原的院落改建成没有围墙的寨子,镇上的人情风物真和中原一般无二,男耕女织,依稀有久违的小太平之感。
镇民虽有十万之多,但本来就是一坞堡之人,对生人格外敏感。幸而路人甲乙的面具本来就让人自动忽略我们,我不但保持着绝,还学着慕容芷的样子用小无相功偷偷模拟擦肩而过人的气。
——这样简直是像猛兽在人类的林子里隐身一般。
镇zhōng yāng的公地上最近在忙碌着造什么大型机械,敲敲打打的声音有时会顺风传到石塔。
我和慕容芷混在人群里围观。
——我看到舜水镇的木牛流马都被集中起来,还有一两条海上的舰只被拖上陆地,机械被从头至尾段段分解,里面的机芯被拆成一地。几十组工匠各自在打磨什么大部件,我完全瞧不出样子来。
我好奇地问一个镇民。
“是一匹前所未有的巨大木牛!王启年长老牺牲后,镇上那些没骨气的长老要和土著和谈了。土著酋长们勒索和谈的诚意金,他们稀奇中原的机械,长老们就组织我们的工匠为他们做一台自动行走的大木牛。”
“完成后的牛腹是中空的吗?”
慕容芷问。
“有大船的船舱那么大呢!”
——这是什么诡计?
我心里知道王祥符他们绝不会投降,但制作木牛到底有什么用意却猜不出来。
“古代兵法里的战例。”
慕容芷简单哼一句,拉着我的衣袖走出人群,
只剩下那个镇民喃喃:“我刚才怎么自己和自己说起话来了?”
我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心思又放回慕容芷身上,
我的脑袋东晃西晃,手却鬼头鬼脑地摆到她那边。
虽然预计了很多的艰难,虽然我的心情比遇到昂山宝焰还要紧张。
但那一刻就平平常常地发生了
——她微不可觉地颤了下,我的手自然而然和她牵着一起。
——这件事的实质xìng内容不多,但意义深远,揭开了以后我和她之间的种种发展可能。
慕容芷低着头也不和我对视,我也看不出她脸是烧红了,还是发白了。
只听到她用勉强充硬的语气说,
“就算你前世是金丹,现在也是没有意义的。那本书下面的话你不看吗?——虽然前世是修真者,转生后一切都要从头开始,灵根之类的东西都是此世的父母给予的。比起其他仙苗,你唯一的优势就是三个法术——可惜呐。”
她终于正视了我,但脸上看不住有什么羞涩——或者说她等自己不羞涩了才敢和我对视。
“可惜什么?”
“如果你是幼时就被带去修真,那自出生就会三个法术是很高的起点。可惜你现在都快十六岁了,其他的仙苗在这个年纪早就学会了更高明的法术。所以说,你唯一的优势也荡然无存了。”
“这个……这个……”
我从书库里积累的信心被吹跑了,
“不过,要是我以前真的去了仙山修真,那这辈子就见不到你了。这样的话,还是现在这样子最好。”
“有什么好的?!”
她虽然嘴上不满意,但我读到了她眼中异样的喜悦。
我们又来到了过去登岛的洞窟。
洞窟十分隐蔽,虽然才过去两个多月,重新找到入口也费去不少时间。
窟内被收拾得很整齐,是我离开洞窟时的模样一般无二。
——现在终于只有我们两个人。
慕容芷突然和我松开手,深吸了一口气,说,
“我有个主意,你不要惊诧。”
——她有什么yīn险的想法?
“我现在去投奔土著,把舜水镇的密谋都卖给昂山宝焰,你觉得如何?”
………【第五十二章 备战(三)】………
“为什么?!”
她说让我不要惊诧,果然是要提出让我惊诧的主意。
“两边下注呗。我嗅到血祭上会发生两族最后一次大决战,这也是我一生最关键的时候——我自然要踩两条船,务求必胜。至于什么华夏夷狄之辩,我根本不在乎,哪方赢了我都无所谓,只要坠星山的洞府到我手上就行了。”
“所以你要去白云土著那里把王祥符的存在告诉他们?”
“嗯,把局面搞成一团浑水,对实力不足的我们最好不过。和你到这里来,一方面是洞中僻静无人,方便交心;另一方面和你交代完后,我就可以脱身去白云部落了。”
我瞪大眼睛望着她。
慕容芷从纳戒取出一个海螺,
“这海螺我和真是肤浅告别的时候它送的。如果要有什么忙帮,用海螺唤它就可以。”
她吹响海螺,声音顺着海cháo悠扬地传到海天交际之处。
“过一个时辰那条白海豚就会来了,我乘它到北岛的金沙滩去通风报信。明早等我回来我们再一道归塔,随便向长老编个一晚未归的谎就行了——就是编和我在野外偷欢了一夜也没有问题啊。”
她笑了。
“不行!”
“你还是为华夏人效力,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给土著报信的是我。”
“我可不准你这么做。”
——我的胸腔里燃起一股戾气,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得森冷。
并非我对华夏夷狄之辩忽然有了多大的执着,是一种对她无法掌控而喝出的力不从心的冷静咆哮。
“哦?我是施令者,但你不是。”
金目鲷扫过我的半身,划破我的残影。
一呼吸间我腾地跳过岩穴中三块大石。
她在这一呼吸间连刺三刀。
刀尖有毒,是药死鲸鲵的分量。
我的脸上流出血来。
刃并没有沾上我,
——但刃风划破空气,我的脸被气割开,幸好刃上的毒不会随空气散播。
我抹了下脸,浅浅的伤口被我的手接触过就立刻愈合。
洞窟中狭小异常,格斗展不开手脚,她用匕首和我贴身近战,我铁定处于下风。
更要命的是我现在没有随身武器,即使有也找不到可以抵抗那件上品神兵的兵刃。
“喂,你疯了啊。”
我和她狼一样的眼神交锋,她瞳孔里的我也一幅剪径的强盗模样。
但我背后的手悄悄地抓住一根藤蔓
我在犹豫如果战况不利,我是否要及时遁走?
——我猛然醒悟,其实慕容芷很早就算计好了。
如果我和她意见不一致,她就用武力强行把我赶回镇去,自己则由着心意去向土著报信,这样我必然被迫照着她刚才提出的计划行动。
——还有什么别的路好走?
我不能遁走,这不是我想要的局面。
慕容芷重重地呼吸了几下。她用手指轻轻揉捏自己的太阳穴,脸sè渐渐和缓下来,
“在海上的时候,刚来白云乡的时候,你全听我的——为什么现在大家都活的好好的,反而和我较起劲了呢?”
她说得尽量温柔,但匕首依旧紧握不放。
“因为那时候我全没有从大家的死里恢复过来,觉得事情都是我的错,于是方向上随着你的步调走;经过那么多rì子的磨练,我已经能自己走下去了,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我有自己的打算。”
“哼。是谁说以后不会分道扬镳的,现在为这样的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