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厘米温差gl-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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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蓉正在看新品种,有一株叫做鸳鸯珠的多色菊非常漂亮,她忙呼唤贺晨曦来拍照。
贺晨曦顿时把淡淡的惆怅抛去脑后,兴匆匆地跑过去了。
泉源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又忽然转头。她看的方向有一小撮游客。但并不密集,零零散散的。
泉源疑惑地朝那边又望了望。
看错了吗?
还是这几天没休息好……?
泉源总觉得有种被什么人盯住的感觉。
那边贺晨曦和华蓉已经在朝她招手,她放下疑惑走了过去。
贺晨曦凑过去跟她对了对额头:“是不是又发烧了?阿源你难受吗?”
“没有。”
华蓉也看着她:“你今天迷迷糊糊的。”
贺晨曦说:“不烫。”
泉源说:“好像看见认识的人。”
华蓉说:“谁呀。”
泉源说:“看错了。”
华蓉看她的脸色却是很好,不过还是打算去休息一下。她掏出手机看看:“快十一点了,我们准备准备吃饭吧。”
菊花展差不多也逛完了,从另外一边出去正好有个华蓉推崇的小店。贺晨曦虽然有点意犹未尽,但也怕泉源太累,于是也赞同去吃饭。
三个人一边看花一边往外走,到的时候恰好是快十二点的饭点,都已经饥肠辘辘。不过幸好华蓉已经提前订了餐,不用排队等位置,饭菜也很快就上来了。
华蓉得意献宝:“怎么样好吃吧,我点的都是招牌菜。”
泉源说:“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华蓉说:“谁要讲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古板死了。朋友出来聚餐就是要说话才热闹。”
泉源说:“等你热闹完好菜要给我们吃完了。”
“你们两个真过分!”
华蓉推荐的招牌菜已经被泉源夹到自己和贺晨曦面前的小碟里。泉源毫不为华蓉的哀鸣动摇,贺晨曦秀气地笑了一会儿,最终把藏起来的第三只碟子取过来:“阿源给你留着呢。”
华蓉说:“还是你最好了。源源肯定是留下来准备自己吃的。”她夹起一小片白玉一样的糖渍八宝笋对贺晨曦说:“啊……喂你一片。”
贺晨曦张口吃了。
她非常喜欢这种女性朋友间黏黏糊糊的互动,于是就跟华蓉玩起喂来喂去的游戏。然后还分别夹给泉源吃。泉源也就只好回夹给她们。
最后终于不能忍:“快吃饭,菜都被你们玩掉了。”
华蓉笑着对贺晨曦说:“一定是我们两个比较亲,源源吃醋了。”
贺晨曦用湿巾摸了摸嘴,凑过去在泉源面颊上亲了一下。
“不吃醋,我可喜欢阿源了。”
“你们两个——”
泉源忽然间回头。
这次她没有看错,确实有人在外面朝她们的方向拍照,只是泉源刚想站起来,那个人已经跑掉了。
泉源有点疑惑,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华蓉说:“怎么了?”
泉源想她从进公园开始就觉得有人跟着三个人,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这件事总归不太好。于是如实说:“刚才有人拍照。”
华蓉没反应过来,说:“拍照有什么关系。”
到是贺晨曦好像吓了一跳:“有人跟咱们?”
她的脸色一下子不太好。泉源说:“也许是我看错了。”
贺晨曦说:“不是,我好像也觉得……会不会是那些人?”
泉源问:“哪些人?”
贺晨曦意识到自己有点说漏嘴了,但也知道在泉源面前糊弄不过去,于是说:“就是之前那些人。”
泉源知道了,贺晨曦指的应该是以前围堵过她的那些女人。只是她仍旧想不通这样做的意义。而且她还觉得那个拍照的人似乎有点眼熟,但又想不太起来。
总之还是早点回去吧。
华蓉一头雾水,不过多少从她们的对话里听出来一点什么,于是说:“要报警吗?”
其实她也知道这种事没有实际证据,又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再出现,报警也不会有结果。果然贺晨曦摇头。
华蓉说:“你这几天住在源源家吧。”
泉源一下子就看出了华蓉的想法,她知道华蓉是想让自己跟贺晨曦多独处,但确实她也不放心贺晨曦的安全,于是犹豫了一下。
贺晨曦却先于她开口了:“不用,我回父母家里住。”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两章重写记得回去看
今天我居然真的写完了三章……
精疲力竭了otz
评论明天回
第四十二章
华蓉的酒一瞬间就醒了。
听见泉源说对不起的时候她就明白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华蓉没有预料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源源;我——”
泉源疲惫万分,她向华蓉摆摆手;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张口。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待在华蓉面前,只是她茫然地想想,又不知道自己可以去什么地方。
最终她只好在沙发上坐下来。
实在太累了。
华蓉看着这样的好友心乱如麻;她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只好颓唐地在沙发另一边坐下。
华蓉难以想象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俗语说酒后吐真言;难道那些话会是自己的真心吗?
华蓉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揪紧了;懊悔像小钢针似的戳着她的良心。然而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吃。说出去的话究竟要怎么收回?华蓉转过头,她并不想这样软弱地只知道哭;可是这个时候除了哭还能够干什么呢?
泉源却哭不出来。
泉源的医生曾经跟她说过;情绪应该引导,但并不能太压抑。心里有什么难过想法的时候可以痛快地哭一场。眼泪可以洗刷灵魂。即使是激动的时候也可以哭,就像喜极而泣那样,让沸腾的情绪慢慢冷却。
但是泉源哭不出来。
泉源想正常情况下无论谁对谁错,都应该多少觉得失望与委屈。泉源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产生这样的情绪,她觉得空空茫茫,麻麻木木,没有太多的感觉。
刚才那种喉咙被扼住一样的窒息感已经消失了。泉源庆幸自己没有像十几年前那样再次患上失语症——她已经不是那时候无助脆弱的孩子——如今她已经明白怎么样让自己平静下来,怎么样让自己开口说话,怎么样对付那样不愿面对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困难的,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胸口还是沉甸甸地难受,但泉源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想自己为什么要跟喝醉酒的人较真呢?
她转头去看,发现华蓉扭开头,肯定是在哭。
华蓉这个人其实也是个泪包。她这个人,生气自己没有做对事情的时候就会哭个没完。
泉源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要劝劝她——泉源不希望华蓉哭,但想要开口的时候又觉得意兴阑珊。
这种时候不需要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坐了很久,泉源没有去计算时间,只觉得漫长得不可思议。
寂静会令时间变长吧。
她朝华蓉的方向看去,晕黄浅薄的灯光使得落地窗外的景色变得朦胧不堪。夜晚被分成三个部分,城市地面上璀璨的夜晚;被灯光渲染成橙色紫色与红色的夜晚;还有最上面,安静无声的沉蓝色的夜晚。
华蓉也看着那样的夜晚。
她已经不再哭了。
她青春年少的时候确实是个哭包,有时候想到自己做错的事情就会既委屈又气愤地红眼眶,但她毕竟也已经大了。
十年的时光并不是玩笑。岁月流淌总会留下痕迹。
她与泉源互相嬉闹与扶持地走过这样一段人生路,已经不是生个气就能够开口说绝交的小孩儿。
华蓉忽然站起来把背灯关了,她望着窗外的夜晚,又回头来看泉源:“刚才我们说的话能不能都当没说过?我不能没有你这个朋友。”
“我知道你是在说气话。”
“昨天下午你答应过我以后有事会跟我商量。”
泉源看着她:“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那时候那些人是去找我的。”
泉源说得太平静,华蓉忽然觉得心酸:“我知道。我妈从警察那里听说了,她告诉过我。”
“嗯……”泉源说:“其实我也猜过你有可能早知道了。你妈拿水果来道谢的时候你没来。”
“她不让我去,不,源源……”
泉源摇头:“我知道,我妈名声不好。”
再解释也没有意思华蓉说:“所以我不是为了报恩才跟你做朋友的,小时候我还迁怒过你,到大了之后我才知道你有多难能可贵。我不能没有你这个朋友。”
“我们一直是朋友。”
华蓉觉得自己终于从高悬的崖上轻轻落回地面。
“我们要一辈子做朋友。”
“好。”
然后泉源又许久没有说话。
久到华蓉以为她睡过去了。
泉源却突然开口:“别的事情我都能告诉你,但是我跟小希的事你别插手。”
华蓉看着她。
泉源说:“你想得太简单。”
华蓉说:“异性恋也有各种问题,你们可以先在一起,以后的事情大家一起解决。源源,你不要做什么都这么悲观。”
泉源摇头。
“我看她的样子未必是对你没有感觉。只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她未必不答应你。”
泉源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她会答应我。”
“是我自己不行。”
她的声音万分疲惫:“就连华夏也接受不了我,何况是她的父母呢?我不能让她变得众叛亲离。”
“她未必是这样想的。你又怎么知道她父母一辈子都不同意?过几年你们活得好了,说不定就能被大家接受了呢?”
“万一没有呢?”
华蓉不能保证这种万一绝不出现。她说:“不是怎么知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种事没有试试的说法。我不想让她名声变烂,不想她一出门后面就有人指指点点说她是女同性恋,说她是变态。”
“源源,我知道女同性恋不是变态……你别这样说。”
“别人呢?不是一个两个,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我受不了让她受这样的苦。你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我每次出门都听到别人说我妈是破鞋,说我是没爸的野种……就算她愿意陪我面对这一切,我自己心里过不了这道坎。”
“你可以带她出国,有多少人会认识你们呢?源源,你别把自己看得这么重要,谁有这么多时间一直盯着你们不放?大多数人说一句也就再想不起来你了,你何必……”
“就算只有一个人我也受不了。别说了。”
华蓉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并不是雄辩家,没有办法舌灿莲花。她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她一辈子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朋友。
“很晚了,去睡吧。”
泉源站了起来。
华蓉犹豫了几秒,还是开了口:“那刘云……”
“我确实想认识一些那边的人。我不会乱来的。”
华蓉说:“我相信你。”
“嗯,晚安。”
“我对刘云有偏见,你不要介意,要是你能喜欢上她……”
“我知道的,晚安。”
泉源回去自己房间了。
华蓉颓唐地坐在沙发上。
今晚的话题让她不由自主想起过去的事情。
熙攘陈旧的老街道,窄而幽深的小巷,彼此熟识的邻居……有一天附近学校买下了老住宅区的一块地,然后建了一座教工宿舍。学校里有个长得仙子一样的绘画老师带着自己女儿住了进去。
那女孩跟自己同岁。
她与附近的孩子都不一样,身上带着一种天然的,骄傲又矜持的公主一样的气质。她的母亲也与周围那些喜欢聚在一起说长道短,生活里锱铢必较的阿姨们不同——轻柔得像风,飘渺得仿佛一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