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药师-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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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能再因为任何理由给自己增加无畏的风险。

　　　　刘凯很清楚江家黑？道发家；之后洗白从商。江家人都奸猾，追求风险最小利益最大，身为江家下任家主人选的江大少更是如此，江大少的心思远比他这个粗人要活络的多，也面面俱到的多，一番谈话下来，他才惊觉自己的各个要害早已被这江大少拿捏清楚。

　　　　他刘凯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却不能不在意自己的家人以及那些曾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还有他们的家人。

　　　　时至今日，刘凯已经辨不清自己当初同意江大少成为江家保安巡逻队的队长并且把一干兄弟都召集到江家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

　　　　暗暗在心里长吁出一口气，刘凯清了清嗓子，面朝人群再次放声道：“这道门，除了‘江家人’不允许任何人通过。至于有人问凭什么，就凭这里是江家的地方！另外，当初江家修大门和围墙的时候，是派了人跟你们签同意书的，对你们造成的影响江家也都是给了相应的补偿金的。”

　　　　说到这里，刘凯一手成拳抵在嘴边咳了一声，冲着众人更大声吼道：“我劝你们还是尽早散了，去郊区避难也好，去别的地方也罢，总之江家的大门你们别想进！再嚷嚷闹事，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说着，刘凯拧头对一边哨塔上的放哨人使了个眼色，那放哨人也是刘凯替江家找的，此时注意到刘凯的眼色，立刻便卸下背上的冲锋枪，指天放了两枪。

　　　　振聋发聩的枪响声让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窝在车里按车喇叭的人这会儿手还搭在方向盘正中，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往下按了。

　　　　僵持半晌，终于有人一口啐在地上开车走了，随后更多人的离开，不少人都效仿第一个离开的人往江家大门的方向啐口水，甚至唾到保安巡逻队员们的脚边。

　　　　对此，保安巡逻队员们都未做反应，就像是在赎罪一般的任离开的人唾弃，心里却都是扎扎实实的松下一口气。

　　　　随着围在大门前的人越走越少，司机又把车往前开了一段，松懈下来的门卫总算注意到了这辆带有江家标记的车，立刻便迎了上来。

　　　　刘凯在这时也注意到了站在车后的江诚，江诚对他略一颔首，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朝江诚走了过来。

　　　　另一头，司机顺利通过了虹膜检测，还在感叹自己能到江家工作的好运气，却听门卫忽然问：“后面这位是……？”

　　　　司机脸色一变，刚才刘凯吼得大声，那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车外面的情况上，一时间竟是忘记了他这车后面可不就正坐着一个不是‘江家人’的人吗？

　　　　接受过两个门卫的审视，陆樱又对上扭过头来看她的司机惊疑不定的眼神。她伸手打开车门就要下车，其实先前刘凯吼第一声的时候她就由此打算了，只不过当时车外面的情况太乱，她想避过骚乱再走，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眼见陆樱下车，江诚大步走到车边，倾身对意欲离开的陆樱道：“跟我走！”

　　　　而不等陆樱有所表示，他便抬头对两门卫道：“是我朋友，让她进去。”

　　　　两门卫互视一眼，面露难色，一人道：“这，这不符合规定吧？”随后求助的看向已经走到近前的刘凯。

　　　　刘凯站定，打量了一眼江诚身边的娇小女孩又看了眼江诚，脸上浮出了然，笑了笑冲两门卫说：“理论上来说确实不能把人给放进去，不过眼下的情况……”他作势环顾了一圈周遭，人走了不少却还停几辆车在坚持，刘凯于是接着说：“实在不宜再惹出什么事端了，还是先把人放进去再说吧。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责任……”

　　　　“我负责！”打断了刘凯的话，江诚接口道。

　　　　陆樱侧头看向江诚，看着江诚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的莫名浮起又沉下，沉下又浮起，想要忽视这份莫名却最终还是被它左右了决定，让她没有按照原本的打算离开这里。

　　　　介于还有人守在门口伺机而动，刘凯建议他们车先留在外面，人从偏门进。这样一来，他们也方便把守。

　　　　于是，陆樱跟着江诚踏入江家，前路未卜。

　　　　临进门前，刘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的对江诚道：“进去之后，你直接去江家主宅，江家人现在都聚在大厅里开会……”

　　　　之后，刘凯凑到江诚耳边又说了句什么，声音被压得很低，陆樱没能听清。
第三十五章
　　　　进了江家偏门，高门深墙后面竟又是一番洞天。

　　　　陆樱心念，这根本不能算是走进了某户人家，而应当说是另一个足以媲美平林区的袖珍市区。目光所及有错落有致的大小主宅，有至少可以同时通行三辆车的平整车道，车道两边又另修筑有步行道、绿化带，还有别致的小公园，其内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以及健身设施应有尽有。除了喧哗的商铺和学校、医院这类大型公共建筑，江家可说是把这个‘家’修建到极致了。

　　　　当然，陆樱觉得江家可比平林区这无疑是夸张了，不过介于陆樱实为古人的内在芯子，脑子里瞬间能联想到的可作比的事物贫乏，会作出如此感叹在所难免。实际上，江家的占地确实很大，毕竟是数百年的家业，但至多也就是一个范围更大各项设施更完备的高档住宅小区而已。

　　　　江诚斜眼一瞥身侧表情虽然淡漠却很明显在四下打量的陆樱。刘凯在他进门前透露给他的话，在江诚看来其实并不能说是多么秘密的事。

　　　　江家家主一大早出门办事，至今未返。据说返程途中遭遇意外，生死未卜。这也就是此刻在江家主宅大厅里面的江家人正在开会讨论的主题。

　　　　刘凯是一番好意，但江诚却不认为自己和这件事有多大的关系，江家掌权人的位置最后无论落到谁的手上，他都会离开。

　　　　想到这里，江诚又看了陆樱一眼。

　　　　察觉到江诚的目光，陆樱侧仰起头回视过去，问：“怎么了？”

　　　　江诚与她对视了三秒，然后撇开视线，答：“我在想，我们的西瓜应该熟了。”

　　　　“有这么快吗？”虽然空间土壤对瓜果的催生效果确实要比蔬菜明显，那两垄西瓜她昨天晚上去看的时候也都一个个滚圆的滚在地上，但上辈子生活在山里头的陆樱其实根本没有吃过西瓜，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只见过她小姑买回来的成熟的西瓜，而具体如何辨别成长中的西瓜到底有没有熟，陆樱根本一窍不通。

　　　　要说第一次吃西瓜，看着西瓜鲜红的果瓤，陆樱还十分排斥。结果第一口咬下去，水水的，脆甜又爽口，好吃！

　　　　江诚道：“我早上进去看过，瓜蒂都收口了，瓜纹也很清楚，那几个个大的肯定能吃了。”

　　　　陆樱闻言点了点头，心思陡得一转，忽然便忆起先前看过的某部丧尸大片，那事实上并不能算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丧尸片，它更多的还是在描述末世之下的人性！影片讲述的是丧尸末日来临后，一群险中逃生的人在逃往安全基地过程中，为了个人能占据更多的食品物资而引发的一系列争端。影片末尾，杀光所有人取得物资所有权的人终于走到基地，却发现整个基地已经成了丧尸们的王国……

　　　　看完整部片子，陆樱只觉得心头发凉，不得不说由撒国某些揭示人性的片子确实发人深思。

　　　　不过此刻陆樱着重回忆的却不是片中揭示人性的部分，而是她记得这部片子里提到过，末日之后，由于无人耕作无人生产的关系，食品物资眼中匮乏，而其中尤以新鲜的水果蔬菜为最。

　　　　但现在他们有不受外界任何变化影响的空间，之前她又跟江诚比赛似的买了好多种子种苗，眼下空间背包里还堆着不少。

　　　　所以……也就是说……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末日真的会到来的话！

　　　　江诚这时颇有默契的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e型病毒的满眼始终得不到控制，末日来临，空间就会成为这世上最好的避难所？我们先前已经存了不少东西在空间背包里，足够我们吃用很久。你打算好把最后一个空间准入权限给谁了吗？”

　　　　空间有两个准入权限，正副钥匙持有者可自由出入，而第三权限者则必须通过正副钥匙持有人中的一人的帮助才能进空间。

　　　　陆樱垂眼看着脚下地砖上蜿蜒的花纹，淡淡道：“之前没有想到过，刚才经你一提就想到了。”

　　　　顿了一下，陆樱仰起头盯着江诚反问：“不过，末日真的会来吗？”

　　　　关于末日，到现在在陆樱的脑海里其实都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大部分源于电影，而与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不同，她很难体会那种恐惧，毕竟她并不害怕丧尸。这就像生活在现代的我们很难想象古代劳动人民对于一场战争一场瘟疫的恐惧是一个道理。

　　　　在过去，稍微严重一点的传染病就能造成像眼下这样的大面积感染和死亡，常常一场不大不小的瘟疫就能令得整个村镇甚至绵延数个村镇都一人不留。要说末日，那时候的末日与眼下的刷那个是末日实际上并无不同，最终都是一个身死的结局。

　　　　但陆樱坚信，总会有人在这样的末日中存活下来并打破末日这盘死局。当年的洛樱便是一场瘟疫过后他们村子里的唯一幸存者，她师傅从尸堆里将她抱出来，抚养长大。而她所看的大部分丧尸大片的结局不也都是一群人历经艰险，找到了疫苗，拯救了全人类吗？

　　　　所以在陆樱来看，所谓的末日应该是所有人的覆灭，只要还有一个人苟存于世，那就还有希望，就不能说是末日。陆樱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如果末日既定不可扭转，无论如何都会发生，那么出了接受便只能想办法将之打破。

　　　　师傅曾说：他们的毒可以救济天下。师傅曾说：太平盛世，有毒是错。

　　　　在这一刻，陆樱终于明了师傅这两句看似矛盾的话语中的意味。盛世太平之下，他们的毒没有用武之地，然而身处乱世之中，却截然相反。陆樱没有师傅达则天下的大义，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她更懂得明哲保身的重要性，但是她也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她所重视的人！

　　　　嘟嘟……

　　　　恍然间，陆樱意识到自己不该改变计划进江家，她应该去取自己的毒囊，然后再去找陆翠芳和嘟嘟的。

　　　　失去重要之人的痛，那种痛她已经尝过太多，再也不想尝了。

　　　　江诚注视着陆樱，或许他无从揣摩陆樱在那句话之后心绪的百转千回，不过只看陆樱愈见犹豫的脚步，他也可以断定，此刻陆樱在后悔进江家。

　　　　“末日到底会不会来，我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眼下外面的情况很不妙。”江诚说，“你是不是打算把最后一个权限给你表弟？”

　　　　之前两人一起在空间里忙活的时候，陆樱曾不经意的提到过几次嘟嘟，到点要去接幼儿园的表弟放学，还让空间小猫定了闹钟。从陆樱几次提到她表弟时的语气和神态，江诚隐约能感觉出两人的感情很好，比之于亲姐弟也不遑多让。

　　　　陆樱一怔，没料到江诚一猜就中，不过她也没打算隐瞒，便直接答：“是。”

　　　　江诚想了想，继续问：“他和你姑姑去了郊区？”陆樱接的那个电话，内容他听了个大概。

　　　　陆樱点头，蹙起眉说：“我要去找他们。”

　　　　这么说着的时候，陆樱已经停下了向前走的脚步。

　　　　走在她前面的江诚遂也跟着停下脚步，转过身低头俯视陆樱，说：“也不急于这一时，我估计以外面现在的情况，他们应该还没找到能落脚的地上。你这样出去没头苍蝇似的乱找，也不是办法。你们不是说好了手机联系吗？”

　　　　说到手机，陆樱也顾不得江诚偷听自己讲电话这种细节了，直接从包里掏出手机就想开锁拨号，结果她按了半天，手机却没半点反应，竟然没电了！

　　　　陆樱干瞪着手里屏幕灰暗的手机，一时语塞。

　　　　这支手机平时一星期才充一次电，除了看看时间几乎没别的用途。陆樱回忆了一下，距离上次充电似乎也有四五天了，今天又是接江诚的电话又是她小姑的电话，据说手机打电话的时候特别费电。这么一想，手机没电也就情有可原了。

　　　　看着女孩盯着没电的手机半晌没回过神来，江诚心里憋笑，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发现平日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