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中产女孩那些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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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愉快、打扮得体等必要因素，少了哪样都如过了12点的灰姑娘。
好在今天，赵一一明显感到自己皮肤光洁、腰板挺直、眼睛也不像在电脑前坐了一整天时那样干涩无光——别看就这3条，足已让底子不薄的赵一一升华成一个准美人。正如你猜测的那样，赵一一今天休息，而她休息的机会很少。
替她将购买的化妆品放进一个漂亮的纸袋后，售货小姐忽然看着赵一一叫起来，很激动的样子：“啊，你好像一个台湾明星哎！”
赵一一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倒有不少人夸过她漂亮，但说她像明星，特别是台湾明星的还是第一次。
何况她身边还有男伴。虽然这男伴根本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但这男伴可是对她颇有意思的，售货小姐的夸奖无疑能增加这男伴的“意思”——在赵一一和她的女伴们来说，不想要的“意思”也不妨暂且留着，一来找跑腿的方便，二来好制造繁荣假象，三来万一这“没意思”哪天发达了——譬如说中了彩票——虽然这种机会微乎其微，但找个“意思”也实在并不容易，城市又这样浩大。
于是赵一一和男伴一起紧张地盯住售货小姐那张翕动的嘴唇。
但是赵一一心里砰地一声，仿佛捻子不够长的爆竹，倏然预知的答案令她躲避不及地心神俱焚，她在心里与售货小姐异口同声：“我觉得，你好像刘若英哎。”
赵一一半是骄傲半是自嘲地笑起来：“你这不是骂我吗？刘若英是以‘气质’出名的。”
呵只有当一个女孩不漂亮时，大家才需想办法，说她“有气质”或者“有才”。要知道，刘若英当年在《人间四月天》里扮演的是徐志摩的元配张幼仪——在男人眼里，没有比元配更寡淡的女人了。而在《粉红女郎》里，她分到的角色是一口龅牙的“结婚狂”——要么她就只能演“男人婆”了，反正“万人迷”或“天真妹”是轮不到她的，演前者她不够漂亮，演后者她不够青春。
赵一一的心底忽然酸溜溜的，不由想起一位姿色水准相近的女友的嗟叹：“我们至今未婚，是不是说到底，是因为不够美丽呢？”
是的，是有一部分男人说她美丽——足够美丽。天知道，说她美丽的男人里面，但凡有一个像样的，她也就嫁了。
一切从社交开始
背景壁上，“一切从社交开始”七个大字熠熠闪光。这正是本场派对的宗旨。仿佛是这样的：赖以活命的工作、聊解寂寥的恋爱、锦上添花的友情……但不知怎么，赵一一脑中煞风景地浮出一位哲人的箴言：“人的一切烦恼，都是从不能独处开始的。”
赵一一几乎是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理来参加这个“白领千人派对”的。怨不得亦舒说，没事不要乱请客，费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钱，还要被一干无良客人讥诮风度庸俗、菜品不佳。
来得有点迟。倒不是着意学那以社交名媛自居的杨二，永远特特地迟到那么十分钟半小时，只待宾主已纷纷落座，方施施然在众人不得已的关注下*入座——公众，特别男人的惯常心理是喜新厌旧，后来者居上，哪怕只差前后脚。赵一一委实是连自己做主持时都要迟到的。当然，她做各种派对的主持人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还很年轻很年轻，年轻到每天除了琢磨究竟该做点什么好，简直就没有什么事好做，遂以做主持杀时间。
她疑心这台派对的美女主持人就是这么来的。美自然是美的，就是一双大眼睛空旷得自己都耐不住了，难免泛出急吼吼狼样光芒。赵一一首先是在洗手间的隔板缝里看见她的，被一名大姐，估计是本台晚会主办人之一拉来殷殷叮咛：“别提今晚只来了几百人哈，含糊过去就得咯。”隔断里正垂死挣扎般紧着倒持脸的赵一一莫名地出了身冷汗，赶紧竭力屏气敛声——她们要是发现隔墙有耳，虽不致杀人灭口，总不会特别开心。
进到灯光惨淡的现场，赵一一才发现幸好国人有着说话不算数的优良传统——场地忒窄巴了，要是果然来足一千人，即便楼板不塌，四墙也势必撑不住。正如这座都城冬季里的每一场“高尚派对”一样，屋里的暖气给得非常非常足，足得足以穿比基尼，而起码70％的客人是由零下一度的寒风里乘各色公共交通工具而来的。好在终究有10％左右的MM不惮繁复，还是在粗陋的与其说是洗手间，不如说是厕所里换了晚礼，总算不至于像试图偷懒的赵一一，不大工夫便觉呼吸困窘。加之人多嘴杂，废话与废气满场齐飞，时间稍长简直人如岸鱼。好在她是为找茬儿，而并非享乐而来的。
循例美女比帅哥多。据说想要过怎样的日子，须从穿怎样的衣裳开始。遂明明广大劳动妇女，偏要做少奶奶样，真是难为美女们了。所谓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由于耗费起码90％的精力与金钱，伊们的美丽几近无懈可击。可惜还没有美丽到使人不得不踮起脚尖屏住呼吸、铁屑见磁石样直拗过去的地步——太过追求精致往往就要损失*。何况她们的表情是如此僵硬，举止是那样呆板。这也全怪不得她们，她们学过核子物理学过国际贸易学过电子商务甚至学过插花煮饭，但没有人向她们哪怕概述过怎样水淋淋抛一个媚眼。
壁角有个美女的白色礼服在烟蓝色灯光的映照下分外美丽醒目，连身为同性的赵一一都不禁多看两眼，遂很高兴地发现她们曾在另一个派对上见过面。赵一一其实是很少参加派对的，这说明要么该妞儿是个Party Animal，要么她们特别有缘。该美女的裙子是某大牌当季新品——直到赵一一提起这个，美女才暂且停止手里不断发表的短信息，说她必须溜边站着，否则很容易被满屋乱晃的红酒泼到。有几秒钟一一很想劈手抄起她的后脖领，看这昂贵新衣的吊牌有否被拆掉——据说有不少女生会在参加派对前一天去买昂贵礼服，但不拆吊牌，第二日再找个理由退货。
至于帅哥，虽说有限，终究还是有的。唯叹他们的德性比女方好不到哪里去，不是自顾自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就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局促到头顶白汽腾腾，当然亦有不少过犹不及涎瞪瞪眼神苍蝇似的满世界乱飞的——他们钻研过赚钱秘籍钻研过升职诀窍钻研过*，但就是没钻研过如何心平气和地爱一个人。虽然假如被他们中的一个搭讪，赵一一会觉得很丢脸；然而如果一个也没有，她会觉得更丢脸……
所以，当有个显然比她小一截的男生鼓足勇气向一一举起手里的酒杯：“Hi，没给自己拿杯酒吗？”她是既得趣又索然：“啊没有……啊刚才拿过了……呵呵。”不知咕哝了句什么，她快快越过那小男生向舞台前挤去，只觉背后目光灼灼——但旋即就冷落下来。她不禁既失落又放松——咦，这么快就对偶没兴趣了？拣一个空档她自以为很自然地回了一下头，不禁当场哑笑——她的后扇裙裾一角缠在了腰上！准是刚才匆匆忙忙在洗手间没有打理好，方才居然就这么着得意洋洋绕场一周？％#@（*^％……
好在节目很精彩，主持人正热烈拍卖一名美女和一个金发（染的。不好意思，因为此人显然为华裔）帅哥的约会权。“当然，约会内容可不包括那个哟！”主持人唯恐大伙想不歪地再三诡笑强调。还真有人热烈跟拍，诚祈他们不是事前安排的托儿。背景壁上，“一切从社交开始”七个大字熠熠闪光。这正是本场派对的宗旨。仿佛是这样的：赖以活命的工作、聊解寂寥的恋爱、锦上添花的友情……但不知怎么，赵一一脑中煞风景地浮出一位哲人的箴言：“人的一切烦恼，都是从不能独处开始的。”
音乐雪崩似的瞬间充满整间酒吧，比基尼领舞女郎和穿戴严实得多的领舞男郎一齐疯狂起舞，房内温度再次飚升，连白衣美女精心扫过迪奥蜜粉的面庞也泛出油光来。她挤到柜台前想再要杯鸡尾酒，但是侍者彬彬有礼地告诉她，从此刻开始饮料要收费了——于是她和赵一一各自单着，一前一后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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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白领买房记
5年前，她就是沿着这条线一直向东、向东，买下她的第一套房子的；而现在，5年后，她一直向东、向东、向东、向东、向东……她以殚精竭虑积来的全部积蓄，殚精竭虑地向东飞奔——
赵一一陪女友李小哞去看房。
这是小哞时隔五年再次去看房。换句话说，这是她抵达这座城市7年的第二次购房，如果她买得起的话。第二套房须首付全款的40~50％。
没错，如你所料，李小哞是个女白领。正因为“白领”且“女”，现如今差不多相当于骂人“老而为贼”，小哞才殷殷请了半天假去看房的——要知道，假如有两套房，而房价不说持续升温，起码不打着滚儿下滑，小哞就有可能逃离“女白领”仨字儿的梦魇。
当真是梦魇。虽然坊间每一本20元以上时尚杂志投资人，睡里梦里转的都是女白领那散发着法国香水气息的倩影，但无疑，只消工作一年起，女白领们个个顶都最好打起柔光隔开三尺看——假如哪天能按时下班，或者周末不加班，她们第一件事一定是飞跑去买彩票。更别提小哞这等“资深女白领”了。
嗳如果说“女白领”仨字儿是骂人，那么“资深”俩字儿分明就是大耳刮子直扇上脸，显然其涵义为：年龄到咧，眼见没啥升职指望咧，而居然胆敢提出加薪的那一刻，就是你老人家走路的那一时。就算偶尔见过35岁，谁又见过40岁的平头女白领呢？职场升迁率绝不过10％，还越到顶层几率越低，而女白领最多占3％……
怨不得赵一一时常自嗟：“一样是拿青春粉饰太平赌明天——咱们，跟做那个××的，又有什么区别呢？今年初——也许根本是去年起？众女友纷纷开始紧缩银根。从前新品上市，但凡看得欢喜，立时令导购包起来，眼都不眨。而现在，大伙开始学习等待的艺术——厂家的定价，原本就是为应付商场搞活动而设的——起码也要等到打八折！可是，这个简单的道理，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伊们前后脚开始打房子的主意——如果没有一个靠谱的男人，有一所靠谱的房子也是好的。据说有保险公司正在酝酿美国的“以房养老”制，就是老来若无所靠，可将名下房产押与保险公司，后者按月付给你一定数量的钱，直待你死后将房子纳回己有——当然不幸活得太久则是另一回事……
和赵一一一样，小哞是个鸡贼的人。鸡贼的意思倒不是她们看见“慈善”二字就避之不迭，而是——譬如，无论在国贸还是新光天地，她们的活动范围从来都仅在前者的地下一层以及后者的地上三层，无他，只有这二处的牌子她们理直气壮买得起。而对于那些动辄五位数的大牌——据说他们卖的是一流设计，常看可提高品位。赵一一们一向唯恐人疑心其品位，但仍然宁可买时尚杂志欣赏那些大牌的图片，或干脆去买以抄袭大牌出名的ZARA，也绝不肯冒昧地承受那些大牌售货员小人得志而分外挑剔的眼光。是，这是一种自卑，但有几个中国父母培育大的孩子不自卑？
这就是她们竟从未去瞻仰过那些动辄好几万一平的豪宅的原由吧。半途方开始浮想，不留神已思忖这许多，足见其目的地之遥远。亦难怪小哞悲从中来：5年前，她就是沿着这条线一直向东、向东，买下她的第一套房子的，说起来还要感谢她那浑身上下除了毛病别的特点基本没有的末任房东哩，否则钝滞如她，是绝不会赶在房价一路高歌猛进前想起买房这回事的——谢谢你曾害过我；而现在，5年后，她一直向东、向东、向东、向东、向东……她以殚精竭虑积来的全部积蓄，殚精竭虑地向东飞奔——
她们只知道节假日里看房的人多，殊不知正常上班时间也似赶大集。跌跌撞撞货比N家后，站在尘土飞扬的巷边，小哞始而沉默、终而大笑：她做到几乎斑秃的全部资产，倒也并非全无裨益，起码它尚付得起那幢东吻本市与外省交界、西拥正喷云吐雾某大型热电厂的某小区之某小户型……之40％首付。或者更当欢喜的是——她没有男朋友，故而显然比上周来此看房的另一位女友要幸运得多，不会有人在耳边再四絮鸹：哗，原来第二套房要付50％首付啊？那你干脆署我的名字呗！
大冬天光腿穿裙子
也没啥，反正不是得了关节炎就是嫁不到遂心男，你总得选一个自己更能承得起的。赵一一唯一感到有点儿难过的其实是：鸡飞狗跳如此这般，绝大多数女人的结果却是既得了关节炎，又没嫁到遂心男。
赵一一看见一位名媛接受采访：“巴黎，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