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三剩女职场拼杀:狩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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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er虽然不像合同一样具有法律约束,但也体现了个人信誉。你有没有告诉他,如果毁约,会进入我们的黑名单?”
“他才不在乎呢。”
是啊,谁会在乎呢?上海的猎头公司像苍蝇一样多,我们的黑名单值几个钱。我当即回头去找那天参加面试的另两位候选人,他们都表示不感兴趣。
我突然意识到,今天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事实上很糟,如果他今天没有偷电脑,就不会被送去公安局,那一切还有救。既然我一开始就认定他的条件比签offer那位好一截,我还是有办法让客户回过头来认可他的。偷个杯子像伊莎兰说的,可大可小,我完全可以待签完offer后,晓之以理。只要有年薪50万入账,神志清醒的人都会愿意改掉一两个无伤大雅的坏习惯。可是现在没戏唱了,我总不能推荐一个有案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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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头在行动 (2)(1)
我一大早赶到公司,发动了更广泛的群众关系找人,效果还是不理想。上海的法资公司N多,基本上到了衣食住行、全面覆盖的地步。在法国留过学的以前一抓一大把,可一到关键时刻全都不知哪里去了。
我正考虑给那三个回绝我的候选人再打一轮电话,昨天见面的线人在MSN上跟我打招呼。
“你好像搞错了。”这位老兄是个北方人,说话直,一上来就说我错了。
“?”
“今早物业公司给大楼里每家公司发了通告,说昨天有人冒充保安在楼内行窃,多亏了18楼的一位员工挺身而出,才将罪犯在第一时间捉拿归案。”
嗯?小偷原来没偷电脑?
“你说的那个人还受到了表扬,拿到两张一楼‘海上阿叔’的免费用餐券。”他继续说。
“公告提到公司名字了吧?还有他本人名字?”我立刻问。
“林行简,法国德瓦约有限公司上海代表处。”
确实是上次那家公司,人也不会错。难怪哲学老师说“好”与“坏”是相互转化的对立面。这不,转瞬间风和日丽,利空又变成利好了。
我再次上了他们网站,找到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请帮我转林行简。”我对总机说。
电话很快接通了,我自报家门:“林行简吗?我是STG人力顾问公司的高级顾问,我叫芮祥。”
“我听说过你们公司。”他回答。
我心里想,这就好办了。
“我现在手里有个市场总监的职位,法国公司。您愿意看一下JD吗?我发到您邮箱。”
我以为他会说好,在我5年的猎人生涯里,没有一个人曾经拒绝看JD,知道一下行情总没坏处。
可是他却说:“不必了,我最近没有跳槽的打算。”
“这个职位直接向法国总部汇报,两年后有股票和分红。您确定您不想看一眼JD?”
“我确定。”他连想也没想。
太有性格了。能看得上眼的猎物,多少都有点个性,不肯轻易就范的。而闻到血腥味的猎人会轻易放弃吗?当然不会,猎头的本分就是打猎。下午五点半一过,我就坐在了猎物楼下大堂的沙发上。
昨天刚出过事,大堂配备了两个保安,一个负责来访登记,一个四处巡逻。小保安在我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我假装没看到,掏出手机一边上网,一边守株待兔。
年末,办事处都相对清闲。6点到了,电梯里有人鱼贯而出。又过了好一会儿,我的线人也出现在人群里,我朝他眨眨眼,他会意地点了点头,很快随人流消失了。七点半,其中一个保安下班了。我开始担心目标会不会下午外出办事,或者刚才从我面前经过,却没被我认出来。就在这时,对面电梯的门开了,林行简走了出来。他右眼眼角有一小片淤青,应该是昨天见义勇为时留下的。
“我叫芮祥,上午给您打过电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笑眯眯地迎上去。
看着我那双水汪汪大眼睛的时候,我知道他把我认出来了。他有点惊讶,不过没被吓着,为了体现君子风度,还主动跟我握了下手。
“隔壁有个咖啡馆,去坐坐吧。”林行简建议。
咖啡馆叫“十二棵橡树”,门面很小,室内提供了丰富的异域想象:墙上挂满了油画、椅子是藤编的、角落里的散尾葵高得几乎碰到天花板,枝叶像女孩的长发一样泻下来。
林行简坐在我对面,这次不再是惊鸿一瞥了,我把他看了个仔细:脸庞白皙; 头部的骨骼很美,前额、鼻梁和嘴部的轮廓清清楚楚。
我飞快地转着念头,怎么样才能把这位老兄简历的要点套出来。
“法语太难了。我以前报过一个法语班,开学的时候教室都挤满了,两个星期以后人少了三分之一,到了学期结束,只剩六七个了。”
这是我编的,我记性不好,能把英语学成现在这样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思学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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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头在行动 (2)(2)
“我们学校虽然是用英语授课,不过还是需要掌握基本的法语,否则在法国寸步难行。没有一个法国人愿意用英语跟你说话超过三句。”
我发现我找对了话题,一提到法语,林行简的精神头就来了。
“你在法国什么学校?”我顺理成章地打听教育背景。
“INSEAD。”他想了一下才告诉我。
INSEAD的名头很响,和哈佛,沃顿,伦敦商学院一起被列为全球四大商学院。以前刚升做顾问的时候,向客户一连推荐了两个澳洲回来的MBA,遭到投诉,说他们连英语也讲不利索。一打听才知道都是在国外垃圾学校混文凭的,于是才找来全球名校排名一阵狂啃。
“好学校啊,你毕业以后怎么不在法国找工作?”
“找啊,我在法国工作了一年半回来的,我对现在的公司挺满意的。”
不知道他是否又在有意无意断我的念头。然而只有猎人知道猎物的价值,我开始诱敌深入了。
“见异思迁,动不动就跳槽的人,在我们这里是不受欢迎的。但如果企业能提供更好的职业平台、让你承担更重要的责任、领导更多下属、有更多主动权和决策,我们才会建议人才考虑流动。”我把事先打印出来的JD递到他面前。
“我现在的职位很有挑战性,也能激发人的使命感。”
“你现在的薪水多少呢?这份职位待遇丰厚,有时候薪水代表着一个人的能力。”
真是块难啃的骨头,他根本没问“有多丰厚?”人怎么能连好奇心也没有呢。
“我现在的工作是有成长性的。”他淡淡地说。
通常有一个公式:高薪职位=基础职位×2(外语)×2(MBA管理经验)×2(忠诚)。林行简一样不缺,可是他像渣滓洞的革命者一样意志坚决,我也只好像渣滓洞的敌人一样奈何不得。我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雨爬满玻璃。这种时候根本打不到车,只好先换地铁、再挤公共汽车回去。是一个耗尽力气却无功而返的一天,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我想我应该用一句漂亮话收场,然后以最快的方式回家,钻进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可是面前这个人好像永远跟我唱反调,他在这时候不声不响拿起桌上的JD,认真地看了起来。
“挺好的机会。”他自言自语道。
我没话说。
林行简有话说:“我有个INSEAD的同学最近一直在看机会,我有把握他会感兴趣。”
晚上,林行简开车送我回去。他买了辆红色的二手标致,在这个肃杀冬天显得暖洋洋的。我今天穿了裙子,一上车就冻得浑身发抖。他见状将暖气开到最大,又把出风口的叶片向我的方向拨了拨。
“上海的冬天不是一般的冷,刚来的时候我租了套朝西的房子。请朋友来家里坐,空调开到最大,大家却还穿着羽绒服,一个个都抖得像刚洗完澡的小狗。”他说。
“你是哪里人?”我问他。
“北京。”
他说话没有儿化音,我本来以为北方人都成天卷着舌头过日子。话说回来,每次去北京出差,人家也听不出我是从上海来的,因为我的平舌音翘舌音分得太清楚了。北方人总以为外地人的咬字都和巩汉林一个调调,春节晚会丑化了上海人民。
“为什么来上海呢?”
“在这个行业上海机会多一些。而且,老窝在一个地方会没灵感的。”
除了轮廓漂亮,他的另一个特点是从容和清洁。不怎么刻意给人压力,不像别的候选人总是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凌厉架势,好像一言不合就会向你扑将过来,跟“东方110”里强奸犯作案前的表情异曲同工。
下车前,林行简答应我会尽快联系同学,明天给我答复。
给年轻人第二次机会
林行简没有食言,第二天就把同学介绍过来。我和对方一拍即合,三下两下就把offer搞定了。客户也承认他比上一位候选人更为优秀。我像只喜鹊一样忙不迭地向林行简报喜,他已经被我加入MSN名单,有事没事会聊上两句。
“就算暂时不换工作,你也应该在我这里先挂个号。这样到时候换起工作才不会手忙脚乱,你要知道,看专家门诊都要提前预约的。”
“你老是怂恿我见异思迁。”
“你以为我向谁都伸橄榄枝?被我这样优秀的猎头代表看上是荣幸,也是实现你职业发展的良好途径。”
这句话已经被我前后copy paste100次了,每挖一个关系不错的候选人我都会这么说。本来还想从名言录里再copy paste两句,可惜我的注意力被对面的Ann吸引了,Ann在打cold call: “请问,你是陈文岚小姐吗?我是STG人力资源公司的,我现在手里有一份很适合您的工作。请问,您目前的职位是……?”
估计对方照实回答了,小丫头继续道:“目前的公司和职位我暂时不方便透露,您对薪水的期望是多少呢?”
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Ann 继续:“我也知道除了薪水,您还会考虑别的因素。但是,您先说说看您的期望,我会权衡,如果相差太远就算了。”
30秒倾听状,然后冷冷地说:“看来确实相差很远。太遗憾了,就这样吧。”二话不说挂电话。
我对天花板连翻了两个大白眼,然后把Ann叫到会议室进行基础技能培训。
“现在成天不是查database就是打cold call,太单一了,调动不了我的积极性。”她为自己辩解。
“每个人从早到晚的主要工作也总那几项,大到CEO不过也就是开会查E…mail,你有什么心理不平衡?”
“我将来要开公司的。”她不服气地道。
我心里想,你开个试试。
故事大王表示想自己独立跟一次单。我同意了,从现有的opening里找出一个入门级别的职位,是个one year contractor。
小丫头欢天喜地地开工去了。Ann不知道,我最近一直犹豫着是否要解雇她?她的效率已经影响了团队的绩效,而search firm是个现实的地方,如果业绩不好,皇亲国戚也要走人。可是我最终还是留下了她,撕心裂肺的过去仿佛在说:“要给别人第二次机会,浪子回头金不换。”
去相亲吧
猎头公司女多男少,周末5点一到,洗手间就像戏院的后台一样热闹,女孩子们挤做一堆涂脂抹粉,有人甚至另带了一套行头,为晚上的约会乔装打扮。
悦己者尚未出现,我只为候选人容。今天不用面试,我穿了松松垮垮的白毛衣配牛仔裤,站在她们中间,活像个不修边幅的女导演。
“芮祥你今天晚上没事吧?”老板看了一眼我的破牛仔裤问。
“没事没事。”
自从妈妈有一次暗示我芮禧写论文需要绝对安静后,我周末都保持在10点以后回家。饭店太吵、电影院搂搂抱抱的太多、服装店的折扣力度不够,不如在办公室加班省心。
“那你替我把这几位candidate的profile调整一下,我急着要交的。”她赞许兼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就下班去父母家接孩子了。
老板一撤,办公室的人稀里哗啦都走了,我叫了份外卖,边吃边干活,干完正好10点,打车回家。
妈妈没睡,一直在等我,房间里也没芮禧的影子。
“芮禧来电话,这个星期不回来了。”
我又可以一个人睡卧室了,早上也不会被键盘声和手机短信吵醒了。
“楼上张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总经理,自己开厂的,手下管几百个人。”妈妈看着我。
“条件那么好怎么会找不到老婆,几岁啊?”
“42岁,以前的老婆去美国了,儿子跟爷爷奶奶,老清爽的。”
我心里冷笑一声:“满成熟的,现在老男人吃香,配芮禧正好,下星期回家我跟她说。”
“你别装糊涂,张阿姨是介绍给你的。”妈妈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