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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常小誉-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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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愿进这种没品位的鞋厂,可是我的那个不明不白的朋友谭金鹏对它赞赏有加,说厂里待人和蔼,工资优善,每月基本能拿1000块左右,而且出粮准时,订单饱满,做的鞋子95%出口销往欧洲意大利英国等发达国家。爸妈信奉他,当他放的屁是权威,勒令我快快进厂。晚辈不与长辈斗,如此便忧心忡忡地进了厂。

  第一天和金鹏在厂里有点趣味,但是第二天他不见了,以为又跳槽了。不过我疑心他是厂托(医托),从此便不曾见过他。

  开始的时候上班时间是正常的,天天加班,我第一天就没去加班,第二天那姓罗的组长说,这位小朋友刚进厂,可能是不知道要加班,你等下还熟悉一下厂里的上班时间以及规章制度和事项。我点点头,心里鄙视他,明知道我是故意的嘛,那么多废话。

  他如此说我,我便关心一下他的容貌身形,头发稀疏杂乱微卷,山羊胡,背微驼,整个一贼相。

  这个厂分成型针车裁断三个部门,我进的是成型车间,车间里有四条流水线,其中两条在休养生息,还有两条当然是运转的,分别是一线和三线。我分配到三线,那老罗又安排我到这条线的中段刷胶。还算他有眼光,我们这一刷胶小组有四人,两男两女,一边一对,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我左边的这位女生是这条线上最好看的,她梳着马尾辫,头发当然没有马尾那么丰富厚重而是简单轻盈,呈棕色天然且自然。淡眉迷人杏仁眼,尖鼻清新瓜子脸。细腰细腿挺直S显。穿着平常却不落俗气,松紧有致。脚下是一双白色长筒靴。

  我并没有急于认识她,想来日方长。对面那一男一女一般,他们三人说说笑笑,气氛融洽之极。

  言谈中,知道了他们的姓名,我旁边的叫付立立,那边女的黄丽男的王潮。我上午就和他们说了不过十句话,猛然发觉自己丧失了语言能力。话题也不外乎年龄祖籍江湖经验。

  刷胶时,老罗让付立立教导我,我们刷的是大底也就是鞋底胶水。对面就是鞋面胶。说实话,刷胶不难,就像给皮鞋涂油,但得细致,胶水不得外溢。观摩对照操

  作了一个多小时,付立立说你可以了。于是我认真地刷,站后面的老罗鸡蛋里挑骨头,说鞋尖要这样刷就好一点,胶水要刷均匀。听着不怎么爽,鼻子也不爽,刺鼻的气味。

  铃声一响排队,一个段的领导人是班长——这里组长(其实是线长)比班长大,不比学校。发言总结挑毛病注意几点夸奖个别优秀的员工。那班长大名鼎鼎章杰,瘦弱的身子,声却如洪钟,吓得我一愣一愣的。一声解散,大家快步于门外涌向食堂。

  吃的很简单,辣椒炒肉、榨菜、生菜,不过如此,胃口大减。相比之下在印花厂的时候那菜色香味俱全,还八个菜任君甄选。

  中午可以很好的出去玩,去万福城几十步路而已,去网吧也是三分钟,真痛快。

  下午继续刷胶,老罗已经不必盯我了,我很轻松地胜任了这道工序。就是一点不好,除了上厕所基本是不能乱跑的。当然有点权利或者和干部领导关系很好再或者擅长打架还或者你很牛很diao很拽都可以在车间和外面游荡一时半刻是没问题的,顶多说你两句无关痛痒的屁话。

  这些半自由人如此,一是为抽烟,也就是在外,通常在厕所附近,也只能在那里,一帮狐朋狗友不约而同或者相约而同臭味相投聚集在臭气冲天之所吞云吐雾。我经常看到这一幕;另一个是为说话,车间里经常有些不务正业之徒从前段游到后段、从三线跑到一线,他们与各色人物交流,当然多与靓女嘻嘻哈哈,满脸堆笑、言语*、举止轻薄,这是当官最为头痛烦心的问题,好似医学家面对的疑难杂症。所以,出现了一幕比较壮观的场面,整个下午,足有十人以各种名义陆续和付立立接触,有的还不止一次;--还不包括干部在内。不如放几个画面给大家一睹为快:

  1、一个衰呆了的小子从我们后面经过,估计是色眯眯的看着付立立,突然拍下她的肩膀,噎,立立,那只大底你还没刷,跑了!然后是信口开河扯淡半天,最后以干部的一点点威信和付出惨重的口水代价终于把他请走。这类属于经典型;

  2、一个自以为很裤的家伙背着手徐徐走来很有绅士的模样,却冷不妨蒙住付立立的眼睛,陶醉地说,立立,猜我是谁?猜中了,又去摸她的头发,醉眼无力地问着一些黄色问题,直到立立冷默置之不理。这类属于色胆包天型;

  3、一个干净的大男孩,很自然地靠着付立立,就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傻里傻气的。忽然一句,立立,你今天好漂亮!众人一听怎么不对味,原来是个娘娘腔。这类应该是一鸣惊人型。

  这些耳闻目睹的情景让我大开眼界。

  下班后,章杰大声对我们疾呼,我知道你们喜欢付立立,但是上班不能乱跑,要跑下班再跑。

  多么老实的话呀!我感叹。 。 想看书来

第十二章(2)
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了,老罗第二天就把我调开,让我压胶。这下没有美女相伴干活不带劲,有的压了有的没压,其实压了与没压没多大区别,可以偷懒。

  我旁边一位老兄喜欢看我,我不知道他喜欢看我什么。突然他问,你昨天不是坐前面那里吗?我说是啊,组长又让我在这里。我们说了好句话,彼此了解一些,他的名叫彭迪斯,有点洋气。往后我亲切称他老高,因为他个子高耸入云,有姚明的基因。他爱讲荤段子,所以牙齿也是黄的。和他做朋友要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迟钝的嗅觉先天性条件。为什么呢?聪明人不用我赘言了吧。

  我问他,这种凉鞋是出国的吧?他抓几下头发,说是,这是沙滩凉鞋,很贵!你看,大底是真牛皮的,穿上很舒服。我说,这鞋子是销往意大利?他又抓几下头,白屑一片,说是啊,你知道意大利是深入地中海的,那里沙滩多,所以这种鞋子的需求量也多。

  说完又抓头发,这下跳出只虱子,我说你头发这么油腻又蓬乱该洗洗。他说洗了,上个礼拜洗的。他说我会的,明天洗明天洗。--厂里还有几个意大利人呢。我说是吗?他说是,看,有一个来了。

  我看着大门果然进来一个老外,他靠过来了,检验鞋子的质量,应该是客户的QC。我看清了他的模样,头发褐色自然卷曲,塌鼻,脸皮浮松,肤色较白。我问他会中国话吗?老高说,好像会一点。我说他不会笑,脸色这么阴沉!老高指甲抠下指甲,说,是这样,我进厂三个月了从没见他笑过。

  我突然口渴,去饮水机那里。付立立也来喝水,我们俩站一块,她说,你先吧。我也客气,你接吧,我喝热水。说着压热水阀。付立立甜美地笑,我也接热水。我马上终止接水动作,说我好了。

  喝水回座位,老高说,真羡慕你!我说羡慕我什么?他说你昨天坐到付立立旁边,我想坐都没得坐。我会心一笑。拿着铁锥压胶,压得我手臂手心全是酸痛。老高也时常甩甩他的胳膊,有次还甩到我鼻子上,疼得我流鼻涕后来我又被老罗调前段写和贴流水标,害我上厕所都没时间,忙得屁股冒烟。

  过了几天,我又调到后段,认识了一老头,我亲切称呼他老钟。老钟不过四十五岁,头很圆,因为谢顶。他老来不正经,常开妇女的玩笑,而且是当着她们的面,竟没有惹怒半边天。他还说我要向他学习,让我去和付立立打闹。说实话,因为慕容恩的关系,我倒没有追付立立的欲望,平静得想顺其自然为好。

  自从到了后段,上班的时间变长了,每天工作起码十四个小时,累得我想变成爬行动物。所以深夜回到店里,父母必搞点好吃的慰劳我。去上班之前也督促我喝瓶伊利牛奶,吃几个面包。

  这样的日子就如此地浑浑噩噩过下去了,兴趣索然。 。 想看书来

第十三章(1)
要过年了,厂里放了两个星期假--听说是历年最长的一次了。我欣慰,赶上了好年头。那铸造厂的假更是放得早,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如此一来,我家店里冷落得听风声雨声,亏得父母血压居高不下。父母已经决定了,放弃这个小店。这意味着血本无归。

  选了一个晴朗的日子,父母把店里能值钱的东西全部卖掉,一些吃的就留下给我。小店空了只换来七八百块钱,可怜。我们离了这座庙,先在姨父那里暂住,好了我和表哥。

  住了两天父母就去了九江,和伯父他们一家人过度年。他们不好打扰姨父,甘心麻烦伯父。因为姨父毕竟是亲戚,伯父是亲人,二者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临走前,妈给了我五十块钱,我觉得生活是如此的不近人情。父母过完年也要步他们儿子的后尘在那边打工。妈说,你不要贪玩了,钱也不要乱用,妹妹还要钱读书,好好的工作。我明白,我已经肩负起家庭的重任。

  我和表哥出去,去了一趟万福城,买点年货。表哥推着购物车,潇洒地迈着步子,我跟着他心不在焉。表哥回头问我,你想吃什么?我说你拿主意,我随便。我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于是我让表哥自己搞定,我追了上去。绕过三排货架,终于看见付立立,她跟黄丽一起。一会儿又来了个王潮,原来是三人。我没有和他们招呼,去看了几页书,又折回去。

  表哥好吃的堆了半车,出门每人提着四个大袋子。然后放米袋里缚车架后座。

  除夕夜看春晚,有印象的节目莫过于本山大叔公鸡下蛋的故事。次日早起,简单的说了几句祝福话。放了几粒响炮,兴奋半天,然后吃果子,聊天。

  姨父做早餐,我和表哥开始玩牌。我突然很有感触,意味深长地和表哥说,去年你在我家店里过年,今年我在你家店里过年。哈,真是风水轮流转!表哥乐了,说是啊,转眼一年了,你我还是老样子。--噎,我和了。我淡然一笑,我认输,给你刮鼻子。表哥伸手过来,手机突然响,他看了一下,躲外面接听。

  我猜是他女朋友。我心里不是滋味,不能向慕容恩阿夏说拜年,她们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老家的电话好象也有毛病,昨晚和今天起床后打了好几个没人接还是怎么的一直嘟嘟。小妹奶奶叔婶堂弟好想他们。

  表哥笑容满面进来,说,我们继续。

  下午姨父买了一大叠片子,都是打鬼子的,像“举起手来”以及地道战地雷战,铁道游击队洪湖赤卫队,表哥看了哭笑不得,拿老子没辙;然后我们去买《雀圣》《墨攻》和《落叶归根》,一晚上看完。

第十三章(2)
好几天都这样日夜不分看影碟,看得头脑发热,整个人像抽掉了骨头似的;妈打电话让我去伯父那里然后一起去姑姑那里拜年也吊不起我的胃口。后来我和表哥觉得有必要出去散心运动,不然后果堪忧。

  我们依然是去一些老地方,江边公园万福城零度聚阵以及溜冰场。有时候玩着,姨父来个电话让表哥回去,所以不是很劲兴。

  有天表哥走后,我和一个人相撞,真是冤家路窄,又是三角眼。好久不见他,痞子德行练得有些水平,一直跟着我。他一个人我也不怕,但必须甩掉他,费了我好大力气,钻入人群断了这只尾巴狼。我觉得真有戏剧性。

  ——更富戏剧性的还在后面,假期最后一天,我居然邂逅韩依雪,她跟两个男的在一起。当然是网吧遇见。我很高兴地问候她,依雪,好久不见!她勉强地点点头,然后旁边戴项链的家伙说,雪儿,他谁?再旁边一个疤瘌眼的小子流里流气地看我,我记得就是他曾经和三角眼追得我钻进巷子。依雪回答他,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项链指着我说,这样呀,都过去了。

  这时三角眼突然来了,对项链喊声大哥。我明白了,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三角眼看我,眼睛瞪圆,就是他了,大哥。想不到又遇上了,哼哼!疤瘌眼说,原来就你欺负我三弟,有本事跟我们出去一下。三角眼走上来推我一把,我有些恐惧,我发觉四周有好多双眼睛看着。

  依雪拉下项链的手说,树森,算了吧。树森说,你怎么向着他?依雪温和一片,说,他曾经救过我,不是他,我想我已经死了,也不可能认识你。

  那树森思索几秒,好吧,雪儿,我放过他。三弟,你……三角眼抢说,好,我听大哥和四妹的。

  我头一嗡,依雪什么时候堕落成了帮会中一员。

  四个人出了门,依雪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默默。

  我彻底无话可说,心里平静一片,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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