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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王子的冰山空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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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无言对峙的当下,有一道影子悄悄地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中移开,没入阴影中,以缓慢的速度静悄悄地朝大门移动。

就在逐渐接近大门之际,又冷又沉的声音乍然响起——

 

「站住。」

声音不高不低,却隐含著一股压迫人的味道。

玛格丽特肩膀一缩,知道自己逃不过,咬著唇对著只差一步的大门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回过头来。

修长白皙的手指无声地勾了勾,示意她走过来。

「这一切都是狄米特里的主意!」玛格丽待先声夺人,决定把过错全推给狄米特里,「是他提议男扮女装混进酒吧里,药也是他放进你的饮料里,最後玷污你清白的人也是他!」

她避重就轻,完全不提自己的罪行,只把狄米特里的部分提出来,企图模糊焦点,转移那锐利视线的注意力。

狄米特里啊狄米特里,你不要怪我,毕竟我一点儿的好处也没得到,额上还被你弄出一个肿包,所以由你来承担她的所有怒火,这是再当然不过了。玛格丽特在心里打著如意算盘。

咦?气氛怎么有点儿下对劲,四周的温度怎么好像突然降低了好几度,她的寒毛都一根根站起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玛格丽特一边搓著自己的双臂,一边抬眼望去,赫然发现那张清丽冷淡的脸孔一脸惨白,黑眸却变化无穷地闪烁著,酝酿著更凶猛的冰风暴。

糟了!她倒抽一口凉气,猛然惊觉自己说错话。

一个以男人的身分存在的女同性恋却被男人夺去初次,这种冲击和羞辱,难怪让她看起来比刚刚更森冷可怕。

呃……正要夺门而出来个一逃了之,但双脚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在那双黑眸的注视下,玛格丽特的脚像是被钉在原地般动弹不得。

不知道是不是反应太迟钝,狄米特里似乎没有感受到气氛越来越不对,他怒气冲冲地转过头瞪向玛格丽特,企图为自己辩白。

「玛格丽特!你这个阴险的女人!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她,我也是被害人哪!」为自己的名誉而战,声音听起来却还是斯文得很,狄米特里就是这一点吃亏,才会老是被玛格丽特吃得死死的。

「那到底是不是你把药放进她饮料里的呢?」玛格丽特十分精明,一下子就戳到他的痛处。

狄米特里紧张得直冒汗,来来回回地分别看著公孙聿和玛格丽特,口齿开始不清。

「那、那是……」

「而且昨晚跟她做爱的那个人也是你吧?」玛格丽特语气加重,有几分夸张和几分不屑,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冷冷地看著狄米特里的一张俊脸涨成猪肝色。

「啊……那是……那完全是……误会……」他双手乱摇,声音越来越低,却也间接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呜呜!他明明也是受害者,为什么情势看起来却好像全都是他的错?

可恶的玛格丽特!这么可怕的女人为什么偏偏是他的表妹呢?

公孙聿的视线里再度只剩下狄米特里一个人。

比玛格丽特还要出众的容貌,黑褐相间的卷发如波浪般起伏,稍嫌柔弱的五官容易给人女性化的错觉,但他的身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微敞的衬衫里露出的肌肉均匀结实,给人精悍的印象。

就是这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夺走自己的初次吗?直到现在,公孙聿还是无法相信。

「你就认了吧!狄米特里,做错事就要勇於承认,你是男子汉不是吗?」玛格丽特娇脆的声音继续推卸责任兼落井下石的工作。

向来温和得像是没有半点脾气的狄米特里终於受不了她的挑拨,黑眸怒火高张,双拳紧握。

「玛格丽特,那药明明是你……」

话才说到一半,眼前突然黑影闪过,疾风扑面,狄米特里感觉到自己的领口被人提起,刚想要低下头确认,冷不防被一个重重的拳头打向脸颊。

砰的一声,他倒退了两步才止住踉呛的脚步。

眼前金星乱冒,一片昏暗,狄米特里拼命眨眼,还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另一边的脸颊又立刻遭到同样的攻击。

清楚目睹这一幕的玛格丽特双手死命的捂住嘴,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被、被打了!那么高大的狄米特里居然被打了,而且这两拳疾如闪电,快得让人眼花撩乱,出手还不轻,她无法想像那样的拳头往自己脸上打来的情景。

看来公孙聿是被气疯了!

狄米特里晃了晃脑袋,那一头漂亮的波浪长发随之起舞。

严格来说,公孙聿这两拳虽然是使出全力,但还不至於对他造成真正的伤害,他是震惊多过於疼痛,以至於有半晌的时间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黑眸茫然地注视著她。

公孙聿眼神冰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从那双异常闪亮的眼睛和紧身夹下不断起伏的胸口,可以稍微窥见她高张的怒气。

「混蛋。」红唇终於轻启,吐出她出场以来的第二句话,语调平稳,不见起伏,目光中的火光稍减,却依然凌厉若刀。

裹在紧身皮裤里的匀称大腿沉稳地移动,目标直逼大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像是习惯於这样的移动方式。

玛格丽特如临大敌,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轮、轮到她了吗?她打算怎么对付她?她看过不少中国功夫的电影,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佛山无影脚,她会用那个来对付她吗?如果是的话,那她会觉得比较光荣。

胡思乱想之间,脚步声已迅速接近,她闭上眼准备壮烈牺牲——

等了半晌没有疼痛袭来,但是冷冽的气息却说明公孙聿仍未离去,她悄悄地将眼睛打开一条缝,只见一双又黑又冷的眸子就在眼前。

咕噜!是口水滑落她肚腹的声音,在她的注视下,玛格丽特不敢移动分毫。

修长的手指无言地伸过来,有力地托高她的下颚,目光没有丝毫波动。

啊,是要她以肉体来偿还吗?玛格丽特眸子一亮,对这种惩罚充满期待。

「你也一样。」冷冷的句子落下,像把刀子划过;手指咻的离开她的下颚,没有半分留恋。

黑色的身影向外移动,穿过庭院逐渐远去。

「什么嘛?不是要对我以牙还牙吗?」玛格丽特在终於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後,失望的直跺脚,心里不断惋惜,嘴唇因为期待落空而噘著。

而狄米特里则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来这两拳对他的打击著实不小,叹口气,她朝他走近。

「你还好吧?」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动。

狄米特里的焦点不知放在何处,「玛格丽特,我昨晚……昨晚真的跟她……做了那种事吗?」

完全感觉不到脸颊上的疼痛,在狄米特里的心里有另一种感觉在蔓延。

「废话!你要不要进房间去看她的处女证明啊?」她没好气地思索著接下来该怎么办。

狄米特里的目光逐渐聚拢焦点,视线落在玛格丽特的脸上。

「玛格丽特!」他忽然伸出手用力抓著她的肩膀,眸光因为兴奋而闪亮。

「干嘛?很痛耶!」她挣扎著,不习惯被这么抓住。

「公孙聿,我要娶她。」他语调平稳,终於弄清楚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是什么了。

嗄?完了,这次不是智力退化,而是打击大太,导致精神妄想症了。

 

台湾——

早上十一点,却不是风和日丽的日子,狂风骤雨狠狠地打在玻璃窗上,十月的秋台以没有人能预测的威力夹带著丰沛的雨量,在十点三十分一登陆地後,开始狂扫台湾北部。

窗内,一反窗外的狂风骤雨,黄色的灯光洒落在白色地板上,轻柔的古典音乐从喇叭中流泻出来,磁杯中热烫的红茶雾气袅袅上升,气氛柔和恬静。

一双柔白的手从沙发上伸出端起红茶,水嫩的嘴唇轻启,优雅地喝了一口,清澈的黑眸往房间里震震作响的落地窗上瞥了一眼,秀眉轻蹙,有点担心这么强猛的风势会把大面玻璃整个吹破。

正在考虑要不要起身将窗帘拉上,视讯电铃却在此时响起。

秀眉皱紧,这种天气邮差不可能会出来送信,也不可能是朋友来访,她的神秘和冷漠吓退不少人,仅有的一个朋友已经嫁到荷兰当王妃了,想来想去,一定是别人按错门铃。

俐落地起身,她准备用最简洁冷漠的字句打发掉误闯者。

拿起听筒,萤幕上出现一张被雨淋湿的脸,五官深刻俊美,似曾相识。

(喂?)

低沉醇厚的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

没有回答,她深思地望著视讯中的黑白画面。

(请问是公孙聿小姐的家吗?)声音继续传出,这次带了点犹豫。

视讯萤幕前,一双黑眸因为忆起什么事而闪烁著复杂的光亮,握著听筒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站在公孙聿家楼下的人正是狄米特里。

由於楼下的电钤只是一个普通的装置,上面附上电眼以方便住户观看来访者是谁,因此来访者本身是看不到所要拜访对象的脸孔,所以他才会显得有点不安。

对方依然没有回话,电铃装置传来干扰的沙沙声响,他拧起眉,狂风夹带的劲雨不断地打在他脸上,雨水顺著头发滑落脸颊,他伸出一只手,将头发统统往後拨,露出一张清晰突出的脸孔。

不会是没有人在家吧?但他明明听见话筒被拿起的声音啊!

狄米特里在公孙聿所任职的航空公司打听过,知道她这几天没有排班,奇怪的是除了地址之外,没有知道她的行踪;从她们的口中,他得知公孙聿是一个独来独往、不跟任何人过从甚密的神秘人物。

狂风瞬间卷来,巷子口低矮建筑上的铁片嘎嘎作响,不知哪儿的盆栽被吹落下来,发出砰然大响,狄米待里无暇分心注意自己的安危,眼睛和耳朵都专注在电眼上,恨不能透过这个电眼看清楚里头的一切。

不在吗?他乾脆弯下身,靠近电眼努力的瞧,虽然这举动很傻,但是想见到她的心情那么强烈,不做些傻事他觉得无法安静下来。

突然,喀的一声,他听见话筒被狠狠挂上的声音。

电眼前的黑眸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眨了几下,深思了一会儿,突然绽出放明亮的光芒。

没错!他感动得握紧双拳,内心沸腾的热血使他完全感觉不到湿透的身体带来的寒意。

那挂断话筒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不友善,但是却意味著刚刚在萤幕前观看他的人一定是公孙聿本人,不然不会在看到他之後一声不响地就挂上话筒。

尽管被拒绝,但是狄米特里却一点儿也不灰心,相反的,在他的心中升起了光芒万丈的太阳。

他伸手抹去眼睛里的水滴,将被打湿到贴在肌肤上的衬衫袖口卷起,站到雕花铁门前计算了一下。

这栋公寓总共只有五层,分左右两边,每层都只有两户人家,刚刚他按的是右手边的三楼,以此推算,那么公孙聿所住的就是在铁门的右手边了。

长腿带著因吃水而沉重的牛仔裤迅速移动,步上铁门前的小斜坡来到巷子处,抬眼向上仰望,三楼的阳台乾乾净净的,二楼则呈现出无人居住的荒凉景象,一楼则整个打空作为停车场。

真皮高筒鞋的一半已没入水中,刚刚还只有一公分左右深度的混浊流水,不知何时起已经上涨到脚踝处了,然而狄米特里还不知道台湾的台风夹带的豪大雨经常使得巷子和马路变成急流,淹没低矮的一楼住家是司空见惯的事,十月的秋台尤其可怕,瞬间雨量经常创历史新高。

他吸足气,抬头往上喊:「公孙聿小姐!请你开门接受我诚挚的道歉——」

声音被呼啸的风雨掩盖掉部分,不仅如此,因为要用力喊而张得大大的嘴还灌进不少雨水,有少数来不及吐出的雨水就这样顺著喉咙流入胃里。

这样的音量要让三楼的人听见恐怕有点困难!他困扰地搔搔头,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

风力似乎有越来越强的趋势,公孙聿所住的公寓对面是沿山脚而建的低矮建筑,山上的竹林随狂猛的风势剧烈摇摆,大半都已弯折。

狄米特里的高大身影被狂风吹得不时缩起脖子,暴雨打在脸上出奇的疼痛,瞬间刮起的风速更是惊人,狄米特里决心把它当成考验,如果连这点风雨都受不了,又怎么能破冰赢得美人心呢?

轰隆一声,公寓左边的住家铁皮屋檐被风掀起一角。

呃,似乎越来越可怕了!他有些害怕的将视线移回到三楼阳台,朦胧不清的雨幕中,依稀可见阳台上仍然空荡荡的。

是不肯出来吗?还是没有听到?

他不气馁,再度放开嗓门大嚷:「公孙聿小姐!请你原谅我,请你——唔?」

脚边突然被什么重物撞了一下,他低头一看,一个偌大的盆栽正随波往下流去。

天啊!水什么时候已经淹到小腿的一半了?难怪他觉得两脚越来越沉重。

奇怪了,刚刚走进来时,他明明看见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有一个正方形的大排水沟盖,而且其中好几个甚至已经完全掀起以利排水,怎么那么良好的排水系统居然还无法消化掉这些水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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