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偶天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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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冷婆子,就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下面,尽职尽责地看着她。
不一会儿功夫,就见七儿从屋子里走出来,张罗着给冷婆子摆上一张凳子和小几,给她沏上了一壶茶,陪笑说道:“冷妈妈辛苦,您老又没有受罚,坐下喝杯茶吧,也不耽误你看着。”
那冷婆子起先还比较坚决,冲着七儿直摇头。待到七儿往她手里塞了一样儿东西,脸上的线条马上柔软下来,笑眯眯地坐了下去,对七儿小声说道:“你去院门外看看。”
七儿高兴地跑去院门那里,探头往外看了看,见周遭没人,回来取了一个垫子,递给了晟语蝶。本来那意思是允许她放在膝盖下面垫一下,可是晟语蝶实在是跪得受不了了,扯过垫子往地上一丢,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那冷婆子先是吃了一惊,可是到底拿人的手软,紧张地看了看院门口,也没开口让她起来。七儿给她端了杯茶来,又拧了一把湿巾盖在她头上。她兀自捶着腿,喝了一杯茶,才觉得好过了一些。
这样跪一会儿坐一会儿,直到傍晚,她倒还能挺得住。可是过了晚饭时间,院子外面突然开始有人走动,来来回回地,几乎每隔一刻钟就来一趟。七儿扒着院门往外看,正巧与门外的一双眼睛对上了,吓得她“啊”地一声往后退。
七儿拍着胸脯撤回晟语蝶身边,恨恨地说道:“是陆姨娘屋里的浣儿,真是太可恨了,还盯上我们了呢!”
冷婆子听到外面有人,早就害怕了,赶紧上前说道:“让人看见可了不得!二小姐好歹坚持一会儿吧,等夜深人静了,咱们再放松放松,可好?”
正文 第四章 幡然醒悟
夜晚很凉,晟语蝶虽然披了厚衣服,可是因为跪了一下午,又只在傍晚的时候偷偷喝了一碗粥,体力难免跟不上,她整个人就从内里往外发着冷。
院外已经静下来了,那些窥视的人大概也熬不过,回房睡觉了吧。一轮清月静静地挂在院墙外的那株老石楠树上,晟语蝶仰望夜空,顿时觉得自己融入那繁密的星群之中,成为其中一颗渺小而微不足道的星子。
她本来就是世上一粒不起眼的砂子,也不知道怎么会被命运之神相中,一口气将她吹到了这遐州僻壤。她虽然渺不起眼,可她的自尊却是无比强大的。这样被人监视着罚跪,在她是一件屈辱的事情。
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她从小就被他们呵在手心里找大的,有时候他们实在是生她的气,抬起手来,咬咬牙才舍得将巴掌落在她的身上,那种疼惜的表情,就像白天晟太太对待晟继堂那样。
而今,爸爸妈妈在另一时空里感受着丧女之痛,她却孤身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异世中生存。虽然自己所附身体的主人,有一个富裕的大家庭。可是这家里的人,除了丫头七儿和弟弟晟继堂,似乎没一个有亲情概念的。姐妹之间为争一个男人,都可以互相泼污栽脏,让她这个被家人宠大的独生女听了心里直发冷。
膝盖在痛,身上冰凉,可是她的头脑却比白天的时候清醒。穿越之后美男环绕、吃香的喝辣的,那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而她虽然很狗血的穿越了,面临的处境却是再现实冷酷不过了。
今日这一跪让她意识到,如果她不把这具身体前任主人的污名洗刷干净,等待她的恐怕不仅是更多的罚跪,还会有一生的屈辱与凌侮。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冷笑了一下。或许以前的莲花仙子,是一个没有娘亲疼爱的娇弱小姐,可以任她们欺负。眼下的晟语蝶虽然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可是好歹三年的职场,她从一个画图员做到首席设计师,手段还是有一些的。
她在心里想着这些事情,时间过得倒是蛮快,不知不觉已经月上中天了。监罚的冷婆子围着一件大毛氅,靠在椅子上直打盹。
七儿走过来扶她,轻轻地说道:“小姐,要不你进去躺一会儿吧,我在院门口给你守着。”
晟语蝶抬头看七儿,眼睛映着月光,像两颗闪着清冷星芒的小星星。七儿被那两点星光晃得有点儿闪神儿,猛然之间觉得眼前的小姐有点儿陌生。
“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跪着。你和冷妈妈都进屋去吧。”晟语蝶的声音被夜风一吹,飘忽之中透着点儿凉气。
冷婆子迷糊之间听她这样说,睁开了眼睛望过来。晟语蝶苍白着脸,冲她一笑:“冷妈妈放心进屋去睡吧,我保证不给你找麻烦,老老实实地跪在这里,谁来窥探也不怕。”
下午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一位小姐,突然变得如此倔强,冷婆子和七儿都不太适应。但是冷婆子已经困到睁不开眼了,生理上的睡眠需求折磨着她,令她乐于相信晟语蝶的话。所以她欣然起身,进屋睡觉去了。
而七儿毕竟是奴婢,总要听主子的话,便不再强扶晟语蝶起身,只是陪在她的身边,不肯进屋。
主仆二人就这样相陪着说话,一直熬到了天亮。晟语蝶的双膝已经痛到麻木了,浑身又冷又僵,五脏六腑都揪痛到一处去了。冷婆子睡醒了觉出来,见晟语蝶面如金纸,便上前劝一句:“要不小姐歇息一会儿?”
晟语蝶眼皮沉重,气息虚弱,嘴唇轻轻开合,回了她一个字:“不。”
跪都跪了,干脆跪到底吧!让她充分体会一下处境的凶险,才能打起精神来应付以后的生活。这样想着,她倔强地不肯起身。冷婆子乐得拿了好处又少了麻烦,便不再强劝。
七儿觉得,她的主子在那次寻短见未遂之后,人就有些变化。经过今日这一罚跪,似乎更加变成一个她不认得的人了。
就这样一直坚持到辰时过,太阳已经高高地升起在东天之上,金光万丈,照在晟语蝶泛白的面孔上。晟府人声渐起,只有西北角的这处小院落铺着满满的阳光,却是寂静得令人窒息。
因为这寂静,当院门发出“吱扭”一声响的时候,院子里的三个人都不由地吓了一跳。晟语蝶已经疲惫痛苦不堪,懒得抬头去探看那来人到底是谁。七儿和冷婆子却在看清来人之后,齐刷刷地跪到了地上:“老爷!”
这个称呼可让晟语蝶吃了一惊。老爷?她的爹喽?从她在对面那间小屋的床上睁开眼睛开始,到现在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吧?她就从来没见过这个爹。当然,七儿跟她说,她从房梁上被抱下来的时候,这位晟老爷是来过一趟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没醒。据说他当时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叹了口气,骂一句:“作孽呀!”便负手出去了。
他这个时候来,难道想再骂自己一句作孽不成?
当一段绛紫团花缎子的袍摆出现在晟语蝶视线中时,她勉力地抬起头来,想看清楚这位将女儿关进院子里,这么久都不闻不问的男人。
她看到一张端正的男人面孔,三十多岁的样子,鼻直口方,眉头轻锁,眉心蹙成一个浅浅的“川”字,隐隐地透着一股子威厉的气势。晟语蝶仔细地研究了一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发现那里到底是有些怜惜之情的,不由地在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轻轻地喊了一声:“爹。”那语气听起来有点儿虚飘,没什么感情成分在里面。
好在她跪了一晚上,此时能发出声音来已经让人庆幸了,倒没人觉得她的语气有什么不对。晟老爷低沉地应了一声“嗯”,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问道:“小堂昨天给我讲了一个恣蚊饱血的典故,他说是你教的,可有这回事吗?”
晟语蝶在有些僵木的脑子里搜寻了一下记忆,想起来那是她在这一个月的禁闭时光中,长日漫漫,无事可作,就按照书架上那本《二十四孝》里的典故,画了一系列的Q版二十孝故事组图。晟继堂见了,只觉得那图里的人物好玩,便追着她问,她就顺便把那二十四孝的典故说给他听了。
“是,故事是我讲给他听的。”晟语蝶应了一声。
晟老爷叹了一口气,再说话时,语气就缓柔了许多:“可见你这段日子是有所反省的,这很好…那个丫头,扶你们小姐起来吧。”
七儿一听,高兴地“咣咣咣”给晟老爷叩了三个响头,干脆地应一声:“是!”赶紧起身去扶晟语蝶。
晟语蝶却因为跪得太久,已经站不起来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晟老爷看着她,目光闪烁了一下,转身吩咐跟自己来的人:“让厨房这几日炖参汤给二小姐补补,再去拿散血化瘀的药酒送来。”
那人应了一声,转身办事去了。晟老爷见七儿和冷婆子两人联手,将晟语蝶架扶了起来,点了点头:“瘦多了,好好将养着吧。”便负起手来,迈步出了院子。
晟语蝶微侧着头,目送自己的古代爹迈着四平八稳的方步走出去,心里稍微有些回暖。虽然与自己那位见了她就索吻的现代爸爸比,这位古代爹看起来冷了些,可瞧今天这情形,他对自己还是有那么几分父女亲情的。
七儿却早就被感动得泪眼花花了,一边扶抱着晟语蝶往屋里去,一边小声“嘤嘤”地哭着。晟语蝶正浑身都难受的时候,被她哭得心烦,轻斥一句:“我死不了的,你哭什么呀?”
七儿咬住嘴唇忍回了哭声,却带着哭腔说道:“小姐…老爷还是惦记小姐的,七儿为小姐高兴呢。”
晟语蝶没力气理她,翻了一个白眼儿。回到屋里后,她一头栽倒在床上,蜷着木痛的双腿,疲倦地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昏昏沉沉,一直睡到午饭时间,七儿见她仍不肯醒,怕饿坏了她,便上前推她起来。服侍她洗了脸梳了头,七儿端来一碗参汤,让自己慢慢喝,又拿来药酒,撸上她的中裤,蘸着药酒给她慢慢地揉着膝盖。
最开始晟语蝶疼得直吸冷气,后来慢慢适应了,那种痛便能忍得住了。
她将参汤喝了,胃里好受了许多。放下汤盏之后,她心里想着一件事,看着七儿愣愣地出神。
“小姐,你又想什么呢?”七儿被看得毛毛地,出声问道。
“七儿,咱们现在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一会儿给我归拢一下。”她抿了一下嘴唇,很果断地说道。
“小姐要干什么?”七儿疑惑。
“你昨天不是说,周华还活着吗?我要从这个人身上找到突破口,可能需要用些银子。”她的想法还不是特别清晰,但是她的决心是很坚定的。
“好,小姐有吩咐,七儿定当尽力。”七儿受了鼓舞,很开心地说道。
“我还在禁足期间,不能离开这处院子,所以…这件事最后恐怕还是要依靠你的。七儿帮衬我这一回,日后我们姐妹二人有福同享,好不好?”晟语蝶很恳切地抓住七儿的手,
七儿被说得眼泪汪汪的:“奴婢本来就是小姐的人,自然是与小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姐不必如此客气。”
“好,那你想办法打听清楚,周华现在住什么地方。”
正文 第五章 出手反击
经那一跪,对穿越后的生活一直处在迷茫之中的晟语蝶,终于清醒了过来,决定要洗刷自己这一身的屈辱,干干净净地挺直脊背做人。对于一个自尊而自由的现代人来说,动不动就屈膝下跪,是一件她不能容忍的事情。
第二天晚上,她正在灯下拿着针线,缝一个什么东西,七儿带着一身的凉气,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将手里的东西往针线笸里一放,拿一块儿绸布盖上,回头笑着问七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七儿满面喜色,上前给自己倒一杯茶,一饮而尽,兴冲冲地对晟语蝶说道:“小姐,你吩咐的事,我办妥了!”
“哦?”晟语蝶也高兴,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穿来后,虽然没有爹亲娘疼,总算得一个丫头是机灵的。否则她被困在这里,纵然能想出绝妙的计谋来,也是无济于事的。
“我刚刚从马婆子那里打听到的,周华就住在北甸街口,是前几天刚回来的。他们这是明摆着欺负小姐没有人撑腰,那周华才躲了一个月,竟也敢回来。”七儿说到这里,气不平地哼一声。
晟语蝶听她这样说,轻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问七儿:“那天你跟我说,那个周华其实很早就与姐姐屋里的小凤有私情,是这样吗?”
七儿谨慎地回道:“小姐,那个…我也不确切,只是以前听那些碎嘴的婆子们有提起,也不敢说就是有这件事。”
晟语蝶一拍手:“有人说就好,真的假的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
然后她起身去将房门关严实了,回到灯下,将自己藏在笸箩里的东西拿出来,往七儿眼前一展:“这个东西,我做了两个,一个要想办法藏到小凤的屋里,另一个送到周华手里。”
七儿还没来得及领悟晟语蝶的用意,一打眼看她手中的东西,脸“腾”地一下子红透了,也顾不上尊卑,从晟语蝶手里夺过那东西来,拿起剪子就要铰:“可了不得!那事一闹起来,外面的人都怎么说小姐的?有人巴不得看小姐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