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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白衣怪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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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对不起,”弘熙的笑容并不能掩盖他的紧张心情。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什么,”肖恩说。“这是我的错。我本来应该先看一看窗外才开门。”

“不,不,是我的错,”弘熙坚持地说。

“真的是我的错,”肖恩说。“我想不必再争论下去啦。”“是我的错,”弘熙还坚持说。

“你刚才是要进来吗?”肖恩问他,手指着实验室。

“不是的,”弘熙说。他脸上绽开了笑容。“我回去工作啦。”可是他并没有动。

“你在研究什么?”肖恩问,纯粹为了不出现冷场。

“肺癌,”弘熙说。“多谢了。”“谢谢你,”肖恩条件反射似地说。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要感谢这个日本人的。

弘熙告别时又深深鞠了几躬,才从楼梯走上去。


肖恩耸了耸肩,走回到实验室工作台去。他不知道刚才眼角中看到的是否是弘熙。如果从楼梯井门的小玻璃窗里往里窥视的确是弘熙的话,那么他在那里已好长时间了。肖恩对于弘熙的动机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他已难以集中注意力。肖恩干脆到地下室去找罗杰·卡尔韦特。同这个驼背人讲话肖恩感到很不自在,因为他看不到对方的脸。然而,卡尔韦特先生熟练地挑选出一组合适的老鼠让肖恩做试验。肖恩把糖蛋白溶液注射进老鼠体内,以便取得抗体反应。肖恩并不指望这种常规试验会有什么成果,因为福布斯中心的研究人员肯定也做过这类试验。但是不管怎样,他决定在使用他的“秘密武器”以前先从常规方法试起。


他回到电梯内刚要按五楼的按钮时,他突然改变主意按下了六楼的按钮。他怎么也不能想象,他这个人竟然会感到孤独。在福布斯中心工作无疑使他感到很不舒服,这倒不仅仅是因为有一群不友好的人,还因为人不够多,这么大的地方显得太空旷,太干净,太井井有条。肖恩已习惯于以前工作环境中那种学术上同事之间合作的气氛。现在他感到迫切需要一些人际交流,所以他到六楼去。

肖恩碰到的第一个人是戴维·洛温斯坦。这个神情严肃的瘦个子正弯身观察实验工作台上的组织培养试管。肖恩走到他左边,向他问好。

“有何贵干?”戴维说,抬头看了一眼。

“进展如何?”肖恩问。他自我介绍了名字,怕戴维早已把它忘了。

“情况像预计的那样,”戴维说。

“你在搞什么研究?”肖恩问。

“黑素瘤,”戴维回答说。

“噢,”肖恩说。


好像没有什么话好讲,肖恩就走开了。他注意到弘熙暗暗看着他,但是刚才同他在楼梯井不期而遇,肖恩不想再见他。因此肖恩就走到阿诺德·哈珀那里,阿诺德正在隔离罩下繁忙工作。肖恩看得出他在做细菌重组工作。


同阿诺德交谈的努力不见得比刚才同戴维·洛温斯坦更成功。肖恩仅仅从他口中了解到他在研究结肠癌。尽管肖恩做实验用的糖蛋白来自他这里,但是他对这个话题一点不感兴趣。

肖恩又漫步来到通向极限控制实验室的玻璃腰门,上面赫然写着“非请莫入”。


像昨天一样,他拱起手掌罩着眼睛朝门里张望。像昨天一样,他只能看到走廊两旁的门。他从肩上朝后扫视了一遍,确定没人时,就把门拉开,闪身跨了进去。门又自动关上了。实验室这一部分是负压,所以门打开后空气不会朝外流动。


好一会儿肖恩就那么站在门里面,兴奋得心脏跳得飞快。这时的心情就像孩童时同吉米和布雷迪一起去撬窃时的感觉一样。他们那时候常常光顾北边的富人区,但是他们并不偷贵重物品,只偷电视机之类的东西。他们销赃时从没遇到麻烦。据说收购赃物的人把赚的钱寄给爱尔兰共和军,但是肖恩从来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钱到了爱尔兰。


没有人站出来阻止他进入“非请莫入”的区域,肖恩就大胆行动了。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像一个极限控制实验室。第一个房间只有光秃秃的工作台,什么仪器也没有。肖恩检查了工作台的台面,上面的痕迹告诉他曾经有人使用过这个工作台,但并不频繁。

肖恩弯下身子,拉开一个橱门,往里巡视一遍。里面有些没有倒干净的试剂瓶和一些玻璃器皿,有的已经破碎。

“站住别动!”肖恩听到喊声一个急转身,站了起来。


原来是罗伯特·哈里斯挡在门道上,两手放在屁股上,两脚成八字分开。他的胖脸气得通红。额上沁出一颗颗晶莹的汗珠。“你不识字吗,哈佛大学生先生?”哈里斯咆哮如雷地说。

“我想不值得为了一间空实验室生这么大的气,”肖恩说。

“这里是禁区,”哈里斯说。

“我们又不是在军队里,”肖恩说。


哈里斯气势汹汹地向他逼近。哈里斯想凭借身高和体重的优势来吓倒肖恩。但是肖恩没有退却。他只是全身紧张起来,作好迎战的准备。如果哈里斯敢动他一根汗毛,他就会利用少年时从街头获得的经验,朝对方要害部位反击,并且毫不手软。但是肖恩相当肯定,哈里斯不会动手的。

“你真是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哈里斯说。“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会惹麻烦。”

“真奇怪!我对你也是这样认为的,”肖恩说。

“我警告过你不要惹我,小家伙,”哈里斯说。他进一步逼近肖恩,离肖恩的脸只有几英寸了。

“你鼻子上面有两个黑头粉刺,”肖恩说。“如果你还不知道的话,我来告诉你。”哈里斯狠狠地朝肖恩瞪着眼,但是他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脸涨得更红了。

“我认为你现在太激动了,”肖恩说。

“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哈里斯追问道。

“纯粹出于好奇,”肖恩说。“我听说这是极限控制实验室,所以我想看一看。”

“我要你在两秒钟内离开这儿,”哈里斯说。他朝后退一步,手指着门。

肖恩走到走廊里。“我还想看看其他房间,”他说。“我们一起转一圈,怎么样?”“滚出去!”哈里斯厉声大叫,用手指着玻璃门。


珍妮特定于11时去见护理部主任玛格丽特·里士满。她利用肖恩把她叫醒到出发的这段时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淋浴,剃了腿上的毛,吹干了头发,还熨平了要穿的衣服。尽管她知道她在福布斯医院的职业不会有问题,但是像这种同头头的面谈仍然使她十分紧张。此外,她还担心肖恩是否还会改变主意,一定要回波士顿去。总之她有一切理由感到焦虑,她真的不知道以后几天会发生什么。


玛格丽特·里士满并非珍妮特想象中的那样。珍妮特在电话里听到她声音后以为她是个娇弱的小个子女人。谁知道眼前的她却是个强壮并且相当严厉的人。不过她仍然相当热情,办事干脆利落,给珍妮特的印象是她真诚欢迎珍妮特到福布斯医院来工作。她甚至让珍妮特挑选白班还是夜班,珍妮特高兴地挑了白班。原来她以为一来肯定会安排她做夜班,而她最讨厌夜班。

“你提到喜欢做楼面护士,”里士满女士看了书面材料后说。

“是的,”珍妮特说。“楼面护士使我有机会接触病人,我认为这样工作最有意义。”“四楼白班有个空位子,”里士满女士说。

“那很好,”珍妮特高兴地说。

“你想从哪一天开始工作?”里士满女士问。

“明天,”珍妮特说。她本来希望有几天空闲时间让她找房子和安排新生活。

但是她现在迫切需要马上投入成神经管细胞瘤项目。

“我想今天下午去附近找间房子,”珍妮特补充说。


“我认为你最好不要找附近的房子,”里士满女士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住到海滩去。那个地区已经过改造。要么那里,要么椰树林。”“我会听你的忠告,”珍妮特说。她估计面谈已结束,就站了起来。

“我带你很快参观一下医院,你看好吗?”里士满女士问。

“太好了,”珍妮特说。

里士满女士先带她去见医院的行政总管丹·塞莱伯格。可是他不在办公室。她就领珍妮特到一层楼去看门诊部、医院大礼堂和餐厅。

珍妮特在二楼看到了重点护理组、手术室、化验室、放射科和医疗资料室。然后,她们到四楼去。


珍妮特对医院的印象很好。医院看上去明亮,很现代化,医护人员充足,这后一点对护士来说尤为重要。她原来对这儿都是癌症病人心里还有些害怕。但是看到这样良好的环境,看到各种不同种类的癌症病人,有的已老态龙钟,有的已病入膏盲,但其他许多人看上去都很正常。总之,她看到的这一切坚定了她的信心:福布斯医院绝对是个理想的工作地方。当然,福布斯医院在许多地方都同波士顿纪念医院类似,但是看上去更新,更明亮。


四楼和其他几个病房楼面的布局完全一样。中间走廊两边都是单人病房。护士室在楼面中间电梯附近,构成一个很大的U型柜台。后面是一个杂用间和一个两截门的药柜。护士室对面是病人休息室。电梯对面是勤杂工贮藏室,里面有一个洗脏东西的水池。楼梯在中央大厅的两端。


里士满女士陪珍妮特参观完后就把她交给日班护士长马乔里·辛格尔顿。珍妮特一接触马乔里就喜欢上了她。她是个身材矮小的红发女郎,鼻梁上依稀可见零星雀斑。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整天乐呵呵的。珍妮特还认识了不少其他同事,但是名字实在太多,她一下子也记不住。除了里士满女士和马乔里,她只记住了病房秘书蒂姆·卡岑伯格的名字。他是个金发美男子,看上去不像病房秘书,却更像在海滨旅游胜地浪荡的花花公子。他告诉珍妮特,由于觉得自己的哲学学位没有实用价值,他正在夜校进修。


“我们真的很高兴,你能来这里工作,”马乔里在处理了一个急诊病人后回到护士办公室时对珍妮特说。“波士顿纪念医院的损失使我们得益。”“我也很高兴来这里工作,”珍妮特说。

“自从发生了希拉·阿诺德的悲剧以来,我们的人手一直不足,”马乔里说。


“出了什么事?”“那个可怜的女人在家中被强奸后枪杀,”马乔里说。“而她的家就在离我们医院不远的地方。”“太可怕了,”珍妮特说。她不知道这是否就是里士满女士告诫她不要在附近找房子的原因。

“目前我们正好有几个从波士顿纪念医院转过来的病人,”马乔里说。

“你想见见他们吗?”“当然想,”珍妮特说。

马乔里一跃而起。珍妮特几乎要连走带跑才能跟上她的步伐。她们一起走进西边的一间病房。

“海伦,”马乔里走到病床边低声叫唤。“波士顿医院有人来看你。”海伦睁开了眼睛,那双晶莹发光的绿眼睛同苍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我们这儿来了个新护士,”马乔里说。她马上把珍妮特介绍给海伦。


海伦·卡伯特这个熟悉的名字一下子给珍妮特留下深刻印象。在波士顿纪念医院时,她曾暗暗吃过海伦的醋。不过她也很高兴海伦已转到福布斯中心来,这无疑有助于把肖恩留在佛罗里达。

珍妮特同海伦作了简短交谈后,与马乔里一起退出病房。


“可怜的病,”马乔里说。“这么可爱的姑娘。她定于今天作活组织检查。我希望这里的治疗对她有效。”“但是我听说你们在治疗她患的这种肿瘤方面已取得百分之百缓解的疗效,”珍妮特说。“为什么对她不一定有效?”马乔里停住脚步,朝珍妮特看了一眼。“你真不简单,”她说。“你不仅了解我们在治疗成神经管细胞瘤方面的成果,你还能一眼就作出正确的诊断。你是否有什么特异功能?”“哪里的话,”珍妮特笑着说。“海伦·卡伯特是我们波士顿医院的病人。我听到过她的病情。”“这样一解释,我稍微安心了,”马乔里说。“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我遇到了一个女超人。”她继续迈开步子。“我为海伦·卡伯特担心,因为她的肿瘤已是晚期的晚期。你们那里为什么把她拖了这么长时间?她本应该早几个星期就开始治疗。”“这我就不知道了,”珍妮特承认道。


下一个病人是路易斯·马丁。同海伦截然相反,他看上去不像个病人。事实上,他穿戴得整整齐齐坐在椅子上。他今天上午刚到,还在办理入院手续。尽管他看上去没有病容,但是显得很紧张。

马乔里又从相互介绍开始。继而补充说,路易斯的病同海伦的一样,但是令人欣慰的是,他比较及时被送到这里治疗。


珍妮特同路易斯握手,发现他的手掌全是手汗。她望着对方惊恐的脸色,真希望能说些什么话去安慰他。但是听到对方患的也是成神经管细胞瘤,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庆幸,因为这给她提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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