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爱.2503房-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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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她放心下来,好好休息,他吻她,大掌避开伤口,很温柔地按摩她的身体。可她不安分,欺上来,亲上他的嘴。受到蛊惑,他回吻。他翻过身,左手撑床,右手掀开她的上衣,同时除去自己的衣服,也卸下她的睡裤,除去他的裤子,第一次他们赤赤裸贴在一起。
这比以往还大胆热情的举措,让小君脸红似火,她想,这样算是跟她道歉吧,为了刚刚的失言,所以才比以往还热情地对待她,让她放心。
小君兴奋,热烈回应他的每个摸索,同时心悸地感受着他火热的身体。
他贴着她的身躯,几乎快陷进了她体内,他发烫,坚硬,抵着她,她头昏目眩,感觉到那强烈的原始欲望正骚动着,她于是全身绷紧只有某处柔软潮湿,那里渴望着,悸动着,让他磨蹭着,亲昵地厮磨着……
他们几乎是结合了,但没有。
黎祖驯用别的方法,让她满足,自始至终都没进入她的身体,而是以无数热吻,吻醒那因兴奋而甜蜜泛红的身躯,透过爱抚和亲吻终于让这躁动的身体,在最后极致的兴奋震颤中,得到大满足,疲累虚弱幸福地放松了。
在那些爱抚中,小君热情,潮湿,像饱熟的果实,将整个夏天的快乐酿成满足的呻吟。而他就是她快乐的总结,让她累坏但很快乐,忘了眼泪。经历生平第一次高潮,累极睡去,他的欲望没得到排解,但她有得到满足。
她什么都没失去……
压抑欲望让他痛苦,但看她满足,放松了睡去,痛苦都不算什么。
黎祖驯揽着她温暖的身体,听她规律的呼吸着,在她酣睡的脸边,悄声说:「我爱你。」
紧搂住她,他叹息了。
「真的,从来不知道,我可以很爱一个人……」他说了很多好听话,也许她在梦里也会笑,可是——
此刻,抱着小君的黎祖驯,鼻尖闻到她伤处的药水味,他的眼睛干涩,身体好似饱满着水分,明明正抱着这个人,却觉得仿徨无依,不知该何去何从。
第三章
医生开的药有助眠效果,小君到中午才醒。
黎祖驯在床头留纸条,叮嘱她休息,记得吃药,已帮她跟麦当劳请假,要她放心。
她的指尖来回摸了又摸,摸着的是那字迹飞扬的签名。恋爱真神奇,光是看着他的名,就有幸福感。
她翻个身,趴在床,侧身望窗,房间暗着,窗外灰蒙。
天气阴着,下着雨,雨滴蜿蜒在玻璃窗,漫入房间的空气带着潮湿的气味。
小君看着看着,就想到昨夜的事,一想到这事儿,脑子着火,身体紧了一下。他怎么办到的?她疯了似地,经历前所未有的感动,那种体验,撼动她。经过初次的高潮,她觉得跟这男人更亲密,还有什么不可与他分享的?她的所有都摊开在他面前了,正想着这害羞的事,美美打电话来。
「妳在哪?」杨美美劈头就问。
「2503啊。」
「快点走!」
「啊?为什么?」
美美吞吞吐吐:「今天早上你妈来找我……因为她这次很诚心地拜托我帮忙,说很想见你,想跟你谈,我那时刚起床没多久,一下子糊涂,就告诉她了……」
「你告诉她我在这里?」
「对不起,我一时紧张……而且你们冷战那么久也差不多应该……」
「你怎么能这样?!」
「你听我说,你应该好好跟她沟通,也许她——」
「我那么信任你……」小君太震惊了。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打电话给你,我跟张天宝讲好了,你可以先去他家躲,我也打电话找黎祖驯,不过我找不到他,总之你先离开那里!」
小君跳下床,没时间梳洗,随手拿几件衣服扔进包包就走,一开门,就看见妈妈站在门外,正要敲门。小君怔在原地,霎时面无血色。不是因为害怕被骂,而是——
江天云戴着墨镜,面色苍白,黑色套装松垮垮,瘦了好多。
她泪盈于睫,三个多月没见,妈妈怎么变成这样?
江天云摘下墨镜,双眼布满血丝。「你还要去哪?」声音又干又哑,像痛哭过。
「妈……」小君眼眶泛红,妈妈这么憔悴,是因为她的关系吗?
「如果,你要去找黎祖驯,我劝你不必。」
小君傻着,不明白。
江天云往房里走。「我刚刚跟他见过面了,他说要跟你分手。」
小君愣住,追上去:「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江天云侧站在窗前,望着外边阴灰的天。她缓转过脸来,注视小君。她悉心呵护的女儿这段时间受了多少苦啊?皮肤变黑了,穿着廉价的T恤、短裤,清秀的气质不见了,细致的五官透着野性,现在,女儿双目炯炯地瞪着她。
「你到底跟祖驯说了什么?!」小君气得浑身通红,不信妈妈带来分手的消息。「你叫他离开我?」
「我没叫他离开你,是他自愿的。」
「不可能!」
「我约他见面,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有本事把我的女儿迷得晕头转向,如果他是真心的,我成全你们。」
小君吼:「他是真心的!」
江天云凛着脸。
小君又吼一次:「他是真心的!」
母女俩面对面,侧身站在窗前。江天云望着女儿,沈默着。
而寒意窜上小君背脊,为什么?妈妈用怜悯的眼神看她,好像她可怜?一冽冷风扑进,窗檐先是滴滴答答,接着哗地响,水花击打飞溅,原就阴灰的天,因为暴雨,这会儿整个暗下了,房间更昏暗,空气里尽是雨的潮味,窗户灰白色,她们俩,阴郁着,一切死气沉沉,三个多月来温馨甜蜜的2503套房,仿佛在这刻死亡。
小君冷冷地质问:「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心脏怦怦作响,每根神经都绷紧。
江天云说:「我想通了,假如他真的那么好,就让他跟着你去慕尼黑,吃住交给我负责,你就不用为了他放弃钢琴了,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为什么你刚刚跟我说他要和我分手?」
避开女儿的视线,江天云望向窗玻璃上蜿蜒的雨痕。
「我想试试看他对你有多认真,所以和他见面后,我故意开两百万支票给他,我说如果他愿意跟你分手,这些就当分手费,补偿他……」江天云的声音低了下去,玻璃窗面映着女儿的身影,女儿的脸逐渐失去血色,女儿眼色仿徨的呆站着,因为震惊,胸前剧烈起伏。
江天云低声说:「支票他拿了。」转身面对女儿,小君没有反应,以为她没听清楚,她再说一次:「小君,黎祖驯收下支票,为了钱抛弃你,你还要继续傻下去吗?」
小君空洞了的眼色逐渐聚焦,注视着母亲,这么伤她的事,她不怒,她还笑出来了。
江天云傻住了。
小君笑着,抬手看表,很认真,很天真地说:「对啊,他拿了,没错,他就是这样,我知道为什么,他要拿支票来跟我开玩笑,告诉我你有多过分,竟然想得出要花钱来收买他!信不信?他就快来了。」
瞪望和黎祖驯同款的情人对表,看秒针急急在跑,小君微笑,动也不动地僵立着,注视着手表,觉得像作梦,恍恍惚惚,恍惚中听见妈妈的声音哽咽了。
「他不会来了,他跟我说,从今天起不会找你,也不会再跟你联系,电话也不接,会彻底消失,让你死心,专心去留学。你还要为他找借口?妳好傻。」
小君白她一眼。「妈,他跟你开玩笑的啦!」从口袋搜出手机,打给祖驯。
她笑着等待,电话线路传来一次次单调重复的嘟嘟声,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秒四秒……她笑着,听着,等他接电话,等到电讯业者制式的告知电话没人接听。再打,一样。再打,还一样。那嘟嘟声每响一次,她的心就更紧些再紧些。然后,巨大的慌,不断上涌扩张膨胀,她的心快关不住这巨大的慌。她重复地不断拨打电话,像得了强迫症的精神病患。
看到女儿这德行,江天云心痛,抢走手机。「不要打了,妈没骗你,他就是这种人,你为他疯成这样值得吗?走、跟我回去!」江天云拉住小君的手。
小君身子一震,咆哮:「不要碰我!」转身就跑。
「小君——」江天云追上去,扑去紧抱住女儿。小君忽然发狂那样尖叫挣扎,江天云忙安抚,哄着:「妈知道你痛苦,但是我跟你保证过些时候就好了,你跟妈回去,全世界只有妈会无条件的永远爱你,爱情是靠不住的,你知道吗?听话,跟妈回去,妈答应以后不骂你了,也不乱动你的东西,好不好?」
小君崩溃地大叫又蹬脚又挥手。「放开我放开我放开啊~~」拉扯中,右肩缝合的伤口,被扯开,渗出血,肩膀血红了。
「你肩膀怎么回事?」江天云吓得松手。
小君趁势转身就跑。
「你回来!小君……」江天云追上去,忽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耳朵嗡嗡响,砰一声,倒在地上。
小君煞住脚步,看母亲跌倒了,奔回来。
「妈?妈!」她轻拍妈的脸,没反应,皮肤冰凉冒着冷汗,她搂住母亲,惊觉到妈妈瘦了好多。「妈?你怎么了?妈……」小君打急救电话,等救护车来,心乱如麻,脸埋在母亲怀里痛哭。
「你叫我做什么我都好,你不能出事……我都答应你……」
救护车路上急驰,黑夜中红灯闪着。在嗡嗡的警笛声中,小君想起来了,她握着母亲冰冷的手,都想起来了……跟妈妈不是一直敌对、生疏的。美好的回忆在生命垂危之际,一下全涌回脑袋里。
遥远的某天,她还是小女生,曾坐在妈身旁。仰头,望着妈妈,看她弹琴。
那时她吵着:「我也要弹~~」
「小君也要弹啊?」妈妈就握住她的双手,放在琴键上。一个指尖一个指尖敲着键。「我们一起弹喔……好厉害,小君也会弹钢琴欸,妈妈好爱你……」
泪水不断不断滑落,将小君的脸庞湿透,母亲戴上氧气罩,生命危急,这混乱无助时刻,江小君醒悟了。
爱情不是活着的一切。
不顾一切地追求爱情,弃身边所有人不顾,拒绝听进反对声音,盲目地投入,像弱视的蝙蝠,被爱的声纳干扰,乱飞翔,没自己方向。
但爱情啊,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啊……
如果失去母亲,她的爱情,还能令她快乐吗?
如果为了爱谁,把理想前途都忘记,死守那个人,真就会一直快乐下去吗?
如果为了爱某个人,拒绝沟通,让亲人担心,一意孤行,她和那个被她爱着的人,能快乐吗?
爱很迷人,爱很伟大,爱上了,像嗑药,很麻醉,没办法抽离。但蜜月期总会结束,他们不可能摒弃这整个现实世界。这或者不是成熟的爱,自由地争取爱情,不顾旁人感受,也许要够彻底自私的人才办得到。
这是她的初恋,代价很高,他们看来输得一败涂地,简直在玷污人人歌颂的爱情。他敌不过金钱的诱惑,弃她而去。她呢?为爱伤害挚亲,落得这番局面,胆战心惊,仿徨无依。
车厢剧烈摇晃,小君紧握母亲冷着的手,而右肩伤口痛着,而心无声地破碎了。车窗玻璃,雨滴飞溅,雨痕蜿蜒攀爬,密密麻麻。她目光呆滞,失神地看着,看雨痕绵密地画着窗玻璃,而这段时日的爱恋记事也在她脑中刻画出密密的记忆版图,直至这瞬间,破裂,毁损。
小君一路想着,不断自问——
我到底在干么?
我到底在干么啊?
我是怎么了?
我不像我,我不再像我了,我这是怎么了?
黎祖驯倚在路树前吸烟,吸完烟,伸懒腰,浑身舒畅。
那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呢?没了。
那快乐中又老觉得肩背拽着的重负呢?没了。
哈,抬头,瞪阴灰的天,他心情好,管它阴天,尽管下场大雨吧,他又是一个人了,自来自去,无拘束,啥都不怕,浑身是劲,呼!不用违背自己的个性,计较未来出路。不用劳心劳力学怎么搞艺品买卖挣大钱,就像过往一样,兼几个差,自在来去,赚了钱,泰半都捐出去,反正他没牵累,一个人了。
他大步向前走,走着走着,吹着口哨,没意识地,又来到这日式料理店。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拉开店门,背包往柜台一掷,朝餐厅厨房嚷:「爸、爸!」
「你来啦!」黎志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