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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温柔刀-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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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宁隐约知道他想问什么,安静听着他说下去。叶瑄道,“你喜欢谢琛吗?”

    “……”

    “为什么不说话?有什么不能说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薛宁,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慢慢冷却下来的语气让她彷徨,甚至恐惧。她只能趴在他的膝盖上,深深地把头埋着,她想,只要不抬起头,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敢告诉我吗?”

    “你真的喜欢谢琛?”

    “薛宁,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

    “不要再说了。”薛宁爬起来,和他拉开一段距离,“不要逼我了,好不好?叶瑄,算我求你了,是我不对,对不起……”

    叶瑄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原谅你,不,我不怪你,事情总会解决的。”

    “解决,你要怎么解决?”薛宁听出了弦外之音。

    叶瑄笑道,“还能怎么解决?我信不过你了,要是再让你和他呆在一起,我觉得你可能会变心的。薛宁,你会变心的。”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这样好吗?”在这个盛夏却有着凉风的山间夜晚,薛宁摸着他的脸颊,担忧地看着他。这样的叶瑄让她觉得陌生,她摸着他的脸颊和他说。记忆里,那个和合清水寺里淡漠却温暖的少年好像离她越来越远。她努力去想,却抓不到他的影子。

    “刚才你一句话也不和我说,现在,你为了他却说这么多话。”叶瑄把她的手拨掉,目光凉凉的,“薛宁,你真让我失望。”

    薛宁怔怔地看着他,叶瑄目光让她无地自容。他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她,都让她难受地仿佛走在尖刀上。其实他也没怎么指责她,但是,就是这样无声的漠然,让她倍加难受。

    她知道不该再为谢琛说什么了,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这个夜晚,他们的话比平时还要少。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地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曾经,薛宁以为他只是开玩笑,是的,叶瑄只是开玩笑,他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的,薛宁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一连三个月,他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有给她发过任何短信。

    薛宁错估了一个年轻人的某些执念和惶恐,这种理念往往会让他们孤注一掷。就在这个秋季,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温强拿了一个很大的行囊,从隔壁借来了一辆小货车,准备着出发前的一切事宜。谢琛就站在台阶上,火红的枫叶都落到他肩膀上。

    薛宁离他两米远,她就那么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时候,我真觉得命运不公平。”谢琛走到她面前,低头对她说。

    薛宁觉得心虚,于是,她说,叶瑄会资助他学调香,能让他成为一名调香师,让他做想做的事情。谢琛看着她很久很久,“那不是资助,我觉得更像是施舍。”

    他的语气没有怨恨,只有淡淡的讽刺。

    薛宁张了张嘴巴,干巴巴的,说不出什么。她本来想和他好好道别的,但是,临了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谢琛……”

    “薛宁,我恨你。”他的目光冷地像结了层霜。

    薛宁退了步,却被他紧紧抱住,这个迟来的吻*而奔放,狂野地让她窒息。薛宁喘不过气了,他还使劲抱着她,狠狠咬住她的唇角。薛宁尝到一股血腥味,她知道,一定出血了。

    一个吻以后,谢琛放开她,毫不留恋地离开。

    那是个凤凰木开花的日子,这是种代表回忆的花。小时候,隔壁高校里的学生毕业时就会在胸前簪上这种花,表示对过去的追忆。他们互相拥抱着宣誓,不管以后贫穷还是富贵,都不忘彼此。事实上,走出这道门以后,大多各奔东西。

    薛宁站在台阶上看他走远,汽车只留下一尾烟尘。

    晚上,她陪着温瑜坐在青石板台阶上数星星。温瑜已经不记得她了,捏着块饼,往嘴里塞。饼太硬了,她咬不动,可怜兮兮地看着薛宁。薛宁就拿过来,帮她捏碎了,一点一点喂给她。

    温瑜很开心,一直说谢谢姐姐。

    薛宁心里酸酸的。

    这个晚上,她和温瑜一直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她不想睡觉,她想等舅舅回来,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大概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她接到医院的电话。

    薛宁忘了自己是怎么赶到市中心的医院的。急诊室外面的灯一闪一闪跳着红,晃地她的眼睛里也是一片红色。她站在外面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凌晨的光透过走廊上的窗户时,红色的灯终于停了。

    她走进去的时候,里面非常安静,墙壁都是惨白色的。她揭开白布,摸着温强已经冰冷的脸,舅舅,舅舅,一遍一遍地喊他。但是,他没有应她,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不会应她了。

    警察告诉她,车子是在127国道上发生车祸的,因为靠在山体转弯处,车子翻出了道路,撞到了岩石上,所以发生了事故。不过,他们只找到一个人。不过,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三天后,薛宁见到了从米兰赶回来的叶瑄。他的脸色也是苍白的,来到这里之后,薛宁就再也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神色。他总是从容的,就算失态,也很少见。

    吃完晚饭,薛宁从廊下走过来。

    “我不想看到你。”她就说了这么一句。

    叶瑄极力挽留,苦苦哀求,是薛宁有史以来见过的最狼狈的时候。不过,薛宁那时已经疯了,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说,叶瑄,其实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喜欢你了,你又何必死缠烂打呢,大家好聚好散。

    十一月末,薛宁带着温瑜离开了汉江边的那个小镇。

    她终于学会了怎么照顾自己,怎么照顾别人,她也终于明白了挣钱的不容易。

    温瑜乖的时候,还是很乖的,就是喜欢抢别人家小朋友的食物。在路上散步,她有时会忽然冲上去和别人扭打在一起,弄清楚事情后,可能只是看上了人家小朋友手里的糖葫芦而已。薛宁经常感到很无奈,不过,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温瑜女士喜欢吃零食比她喜欢各种各样的珠宝首饰可爱多了。

    她把她当做宝贝,没想到最后她也要离开她。

    四月末,刚刚过完清明节,薛宁刚刚拜祭过舅舅以后,温瑜被诊断出肺痨。她拿着通知单的那天,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整整一个下午。

    姐姐看着好像不高兴,晚饭时,温瑜眨着眼睛看她。

    薛宁看着她,嘴里的饭哽着咽不下去。

    姐姐,你怎么哭了?

    温瑜摸着她的脸颊,诧异地问。

    薛宁握着她的手,亲亲她的手臂说,没有,姐姐没有哭,只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她坐在院子里一个晚上,想了一个晚上,到了第二天早上,终于想通了。薛宁卖掉了房子,带着温瑜返回了那个曾经住过的城市。

    后山山腰的那栋别墅,爬山虎已经爬满了灰绿色的墙壁,庭院里的刺槐已经长得有两人合抱粗细。晴朗的下午,薛宁带着温瑜在外面等。

    天气很热,她的衬衫里里外外都湿透了,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滚。

    到了晚上,天上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滴一颗一颗砸在身上,她抱住温瑜,两个人一起跪到雨里,浑身都湿透了。薛宁从来没觉得这么冷过,一天一夜,叶瑄都没有出来见她。

    二楼的灯火一直亮着。

    薛宁十九岁这年,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无怨无悔的付出,也没有一生孤注的温柔。

    因果循环,她谁也不怨,只怨自己。

 第35章 此去经年(1)

    此去经年(1)

    薛宁把记忆拉回来。

    隔着扇玻璃;外面的世界冷气森森。

    九月,这座城市又下起了雨。沙沙沙沙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温暖的玻璃上蒙上了一层雾气,模糊了外面的风景。十九岁那天的清明节;薛宁就是在这样一个日子拜祭温强的,半年后,舅舅的坟头又多了一个小山包。

    薛宁站在窗口,指尖在玻璃上摩挲;画出了一个一个的圆圈,就像圈出了一段一段的记忆。过了一会儿,圆圈就自然地消失了,薛宁很努力去找;却发现很难找回它们原来的样子了。

    “在想什么?”室内打着暖气;叶瑄还是给她披上条大衣,拢了拢肩。

    薛宁不自觉地避开了步,他的手就落了空。

    气氛就这么凝滞了一刻。

    薛宁耳朵里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打在心尖上,一点一滴,人的心境既平静又泛着淡淡的涟漪。

    说不出什么感觉,就像她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叶瑄,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止是时间。就像她不再骑马,不再拿鞭子,也不再那么任意妄为。不是她不想,而是潜意识里,她做不到那样。

    “你为什么不笑呢?薛宁,我喜欢你笑。”叶瑄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的脸彻底展露在他面前。四目相对,他凝视着薛宁,在她的眼底深处探寻,仿佛想找出旧时的记忆。薛宁任由他看着,嘴唇有些发白。

    “你为什么不笑?或者你哭一下也好,薛宁,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表情。”

    薛宁拨开了他的手,走出一步,他就只能看到她的侧面了。她抱着肩膀站在窗边,衬衫下的身子有些单薄和孤冷的感觉,“叶瑄,你到底在找什么?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

    “真冷漠啊。”他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薛宁抿着唇,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想起很久以前,了善给她弹奏琵琶,她追在他身边,巧笑倩兮,她努着嘴说,你可真冷漠啊。现在倒反了过来,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唐,不真实。可是,她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像是词穷一样,只知道望着外面的雨天发呆。

    他们之间,说不上谁对不起谁。一些意外,一些变故,一些错过,也许还有些误会。不过,就算是误会,该发生的也发生了,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就像时光永远也无法倒流一样,感情也是一样的。逝去的流水,是不能倒流的。

    只是一夜的时间,园里的八棱海棠都开了,嫩蕊堆成一簇簇,波浪一般随风摇摆。清晨,薛宁走出这座像城堡一样的住宅,在复古的走廊上漫步,晨曦的光打在地上,在她脚下一层一层渐变着延伸向远处。

    初秋,天气已经冷下来了,薛宁换上了长裤。白衬衫,黑裤子,她习惯了这样的穿着。叶瑄在她身边走着,笑着说,“以前你不是喜欢穿裙子吗?怎么现在变了?”

    他的语气很自然,云淡风轻,仿佛他们是久别重逢的故人,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薛宁有一种错觉,时光兜兜转转,停留在一个不会改变的空间里,他们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改变过。天空还是那么蓝,白云悠悠。

    薛宁说,“穿裤子比较方便。”

    “……那倒也是,以前你那么臭美,总不愿意让自己有一刻不美。那时候,你不是总喜欢问我‘了善,我问你,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不管问多少次,你都不厌倦,我每次都回答‘薛宁’,现在我却觉得有些不对了。”

    薛宁低头笑了笑,“是不是这些年遇上了更漂亮的姑娘?你现在有身份有地位,想要什么没有?多少女孩子都赶着凑上来吧?话说,叶瑄,你也二十八岁了,应该找一个了。”

    “你会吃醋吗?”他半开玩笑地说。

    迎面而来的一阵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薛宁轻轻地拨到了耳后,她的声音顿了顿,听上去有些遥远,“不会。”

    叶瑄有那么一瞬的沉默,他的笑声更低沉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是吗?”

    “阿宁,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觉得那句话是错误的吗?我觉得你不是女人,你还是一个女孩,你那时候还是一个女孩,现在也是。其实你还没有长大,其实……”

    “叶瑄。”

    “你让我说完。”他打断了她,“你会做一些错事,而你又那么好面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薛宁?”

    “叶瑄……”

    “你总是不愿意承认,就像你那时候说的话。你说你喜欢谢琛,你说……”

    “我不是小孩子了。”薛宁的声音大了点,尔后,又慢慢低了下去,“你心里很清楚。那不过是一个导火线而已,就算没有谢琛,没有那些事情,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向从前一样了。你无意间的笑容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在拉开,我没有办法把你想象成那时候和我牵手的了善。你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在变吗?我那时候就觉得了,我没有办法把你当做了善,在汉水的时候,我就把你当做叶瑄,当做叶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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