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播-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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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眼,刚看清眼前景象就“嗷”地叫了一声,一把把被子拉过头顶。
沈烈满脸血俯在她床头那看着她,面无表情的。
“你他妈闹哪样?!在演《咒怨》?!”
她缓了一口气,才一点点地掀被探头,发现沈烈从床头的位置转到床位去了,就是看着她不说话。
她开床头灯,却发现他在灯亮的时候突然不见了。
怎么回事?!幻觉吗?低头一看,手上和床上的血迹都没了。
探身关上床头灯准备睡觉,却发现他在灯灭时又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于是她又“嗷!”地叫了一声。
眼睛适应了下黑暗,她尝试问他一些问题,他都不回答,就是看着她,站着。
她皱眉,再细细打量他一番。
他剪了短发,把两鬓几乎给剃光了,头顶的厚发虽简短但相对长得可全往后扎出个小尾巴。
不过最显眼的还是他那破了的额角。
她尝试触碰他,发现手穿了过去,只觉一层冰凉。
她拿过手机,开始查沈然的微博。
翻到半个月前的某条微博,十分钟后她换好衣服,勉强感受到他的手,拉着他出门了。
这回他倒是跟着她走了。
半夜去医院总是有些不安的感觉。
她拦的,有些听到去医院还不敢载,好不容易等到第三辆的士,那豪爽的中年人立马让她上车,火速送至。
快到医院时她千恩万谢的,准备下车时递钱都被拒绝。
“没事,看你很紧急的样子,半夜不好等车的,一女孩子家的回来注意着点,快去吧。”
她下车,司机朝他挥手,要她快进去。
现在这世上好人难遇啊。
她紧了紧握着他的手,觉得越靠近医院,手中他的温度开始点点地升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握暖的缘故。
在护士台问到后,她拉着他奔到加护病房外。
刚停住脚步,就见他木木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可怕得像他眼中的她是个死人似的。
然后他就直接往前飘,穿过墙。
手掌上似握着一团水汽的触感消失了。
她听说沈烈倒霉地出了场车祸,昏迷了半个月,想来是魂魄不知道飘哪溜达去了吧。
这回她确信这不是幻觉而见着他的魂了。
不过……嗯。
若是哪天她出了什么意外,没人会领着她找到回来的路的吧。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习惯随时会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
二十三分钟后,沈家老少匆匆忙忙地赶到病房这,见到她坐在长椅上纷纷投以疑惑的目光。
见到那两位虽不老至白发苍苍却已满头花白的老人,穿着睡衣神色紧张的被沈然扶着小跑而来,她起身,与他们错身而过。
沈然认出她来,刚想询问,却见本来好好的她,不知道为何的突然就满脸泪痕地离开。
#14
后来,他脑袋上还顶着结了痂的伤口,通过电话,把她约了出来。
“……唔,叫你出来是赔你相机的。”
但是她并不需要,毕竟是她先动手。
对于父母、弟弟,还有她在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她真的疲惫了。
甚至不想再面对那些灰暗的过往,包括过往里的人。
特别是有了她跟他身份差距的对比后。
国人血脉里,以前总是怕那些位高权贵之人,现在既怕那,也怕富有的人。
而人死不能复生,且人不可能活在过去。对于沈烈,她也谈不上什么为家人报仇的,只是难以用平静的心态再待看这么恶劣的人而已。
虽然他在昏时和醒后的外貌都直接而准确的戳中她的胃口,可这些事情就像她顽固不变的性取向一样,稍有些不同都不可以。
因为有些东西,她认定了的东西,真的就要费极其大的劲才能去改变初衷。
而她,又有谁会为她变呢。
她自知无。
盒子上的标记是比自己那入门机先进了起码两个档次的单反。
要说“不用/不要”然后装大方和潇洒的走掉吗?还是戏剧性又小女生的朝他脸上泼水?或者……
“不要白不要。”语毕,她还“哼”了一声,把那盒子一下就拉了过来。
打开看了一眼,她皱了皱鼻子,然后又合好。
“我就知道你会要。”他收起单撑下巴的手,拿起桌上的火机和烟盒,熟练地晃出一根烟叼嘴里点上。
她趁他第一口烟还没吐出,忙吸大口气问到:“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走了。”
他有些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她有如此举动,观察了一分钟,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倒是没什么事,不过你是第一个这么强烈地表现出不愿意跟我久呆这一意愿的人。”他摸了摸受伤的脑袋。
她还在憋气,偷偷用袖子捂了鼻口吸气,却发现衣服上已经染了些烟味。
“那我走了。”放下手,她眉头皱得很深,耐心的吸着二手烟甚至是三手烟,听他很久后“嗯”了一声,“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在橱窗边的这个座位上看着她走到自己的自行车旁,然后又倒回进餐厅里。
以为她忘拿东西或者是要找他说些什么,毕竟他是私底下不礼貌的通过某些途径要到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第一次发邮件和去她的空间、博客、微博留言、评论、私信,她都没有回复,甚至到后来还给删了。发短信亦然无回声,最后是他连续打了三次电话,才让她勉为其难的被约出门。
其实他可以直接把相机寄到她家,反正要到地址了呀,可他没有。
现在,他不自察地露出欣喜的表情,看着她推门而入,却止步于前台。
然后,她要了个塑料袋子,装着那盒相机,推门走了。
#15
她得到新相机的三个月后,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撞邪,沈烈在工作室里突然就昏迷了过去,被助手发现后联系他家人,并且送入医院。
通过仪器,医生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把事情归结到他在上次车祸中脑震荡的后遗症。
一个星期后,她半夜上厕所,洗手时她在镜子那看到自己背后有一团模糊黑影,立刻吓得捂着自己的双眼。
又失声了。
虽有了第一次经验,可这次却连确认的声响都发不出。
许久后她回头,直视,似乎一切如常。
什么都没有。
她刚喘下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客厅的灯都给打开了,一路直到自己的卧室里。
灯光暖调,清楚的照出她本是光洁平滑的木质白色卧室门,紧闭的门板上溅了道道血迹,还有手指的抓痕。
门本来是开着的。
在家习惯光着脚的她立即感觉门缝那吹来呼呼的阴风,低头一看那黑漆漆的缝隙,却发现血浆一点点的从门缝里往客厅冒出。
手机在卧室里面,她没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洗完澡后都是穿便衣。
风里突然增大了起来,吹得门不断的撞着门框。
她找到钥匙,看了看墙上时钟,咬牙决定出门。
仍然是怕得全身颤抖,这种不知是梦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场景让她毛骨悚然,只想逃离。
用钥匙慌慌张张地开门,她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卧室门自己开了,一串血脚印凭空出现,开始向自己迈来。
防盗门没有出什么故障,通向屋外的两扇门很快都被她开了,她冲了出去,狠狠地甩上门。
有些东西看不到才让人更觉可怕,她狂奔下楼,把夜间在小区里巡逻的保安吓了一跳。
看着她头发凌乱、满脸惊恐的表情,保安问:“怎么了?!难道是有贼?!”
还有整整四个小时才天亮,她第一次遇到这么邪门的事。
“请问你有手机吗?我打个电话给我朋友,我这里有点事得过去。”她只能撒谎。
保安有点狐疑地看着她,大半夜从楼里出来,该不会她是贼吧?!但后面好像也没有人追着她呀……
犹豫了一下,问了些基本问题,比如住哪号楼哪房号之类,差点就问她要身份证查了。
保安把手机给她了。
晃晃乱乱,手指就似有意识一样拨了那串号码。
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记住那号码了……
“……喂?”
“……沈然,你拿了他手机?……你弟出事了是吗…………我遇到点……嗯……能麻烦你过来一趟……好吗?我告诉你地址……”
“行,我在小区门口的保安室里等你。”她把手机还给保安,保安很自觉地带她去电话里提到的保安室。
她不敢自己一个人呆着,勉强应付了一下保安的问题,半个小时后她终于等到沈然。
沈然有些惊讶地让她上车了。
“……你还好吗?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家闹鬼了。”而且她确定那个魂还不是沈烈的。
“哈?!”显然,沈然也是跟原先的她一样不相信这些怪力的存在。
“……真的,你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昨天他在工作室突然昏了过去,现在还在医院里。医生检查不出缘由,只能暂时归结于是上次车祸中脑震荡的后遗症。”
应该又是魂跑出来了吧,真不让人省心。不过这次家里的那位好兄弟……是不是跟他有关?
如果有关的话……把他的魂送回去就好了?
她头疼。
“……你怎么有他的手机?我今天在医院陪他,刚才是从医院里过来这的,不然接不到你电话了。”
她晃了晃身上唯带的钥匙:“是你弟弟联系到我我才知道他号码的……我现在没地方去了……能去跟你一起医院看他吗?”
“嗯……顺便你跟我说一下刚才到底怎么了吧。”
车子开了,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突然就半夜惊醒了,起来去厕所被镜子里的黑影子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有勇气回头确认,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从厕所出来把客厅的灯开了,发现自己卧室门板上都是血,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就从缝里往客厅冒……”
她看了看沈然的脸色,继续道:“……我怕了,随便穿上一双鞋、抓起钥匙就开门。开门时回头看就有血脚印出现在地板上向自己的方向踏来。”
“……还好我跑出来了……”
“……你就不怕……说不定我也不是人了!!!”
“………………卧…………槽………………”她几乎是呻吟出这两个字,一下就贴着车门,斜视他。
她发现他脸色在变换的路灯下,还真挺白的,黑眼圈比上次见面时重了很多。
“………………不要吓爹,这事……如果真的是真的……太邪门了……”
“……什么叫如果是真的?”作家总是对一些文字敏感。
“……我被确诊过有精神分裂症、被害妄想症等多种精神疾病,经常出现幻觉。”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不过后来好了。这是几年前的事。”
虽然书里没写关于她得病的事,但是他在新屋住的一星期后也知道她开始看心理医生的。
她还是不希望他会联想到他弟弟的梦和那本系列四。
沈然皱眉,若有所思,但最后还是带她到医院了。
俩人并排走的脚步声在走廊那清晰,沈然向护士台的值班护士打了个招呼,领着她过去了。
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就是不一样啊,她默默地想。
进病房后,他顺手就开了灯。
“……你有没有想过……你弟弟这么频繁的出事…………是不是有些……”
“……你够了。”
她噤声,站在门口不敢动。
沈然跟她的关系最多也只能是陌生人,愿意半夜里出来接她到这已经很不错了。
沈然直径走到病床边的临时铁架床上坐下,虽然面对着她和床上昏迷的沈烈,却只是别过头看着露在被外的沈烈的手。
也是,任谁这么说自己的亲人都会不高兴。
“进来,关门。”
病房里除了另三张空出的病床和那铁架床外,没有什么能让人坐的地方,她局促地站在门边,看着坐着的沈然没什么表示,又远远望了似在熟睡的脸庞一眼,眼睛开始盯着一个地方。
房间里的医用仪器安静的运作着,心电仪规律的发出提示声响。
她站得腿有些发麻,低头盯地上,然突然有怪异的感觉,一侧头却看到一颗头颅被抱在手上趴在玻璃窗外看着自己。
她直接往一边蹦窜得老远,死死瞪眼盯着玻璃窗,然却发现床下有手在拉着自己的脚踝,不敢低头看,只能猛地踹腿,向沈烈的病床退来。
“你在干嘛?!”沈然莫明的看着她似被什么连续惊吓后做出的一系列动作。
李茉回头看沈然,嘴唇和牙关在颤抖,牙齿发出“咯咯咯”的磕碰声,她不说话。
难道告诉他说,她现在看到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人”、玻璃窗外的走廊各形的“人”的走来走去,也有在茫然等待着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