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系统不让我爱你-第1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砭涂毂磺懈畛闪浇兀痔Ю傅纳欤睦锔墙辜蓖蚍郑迸巫鸥辖衾慈讼嘀驮谡馐保锤械教锻醯纳碜用偷叵伦沽艘坏恪�
原来,是他用另一只手扯开了肋下的衣襟系带,随后又去解扣在腰间的玉带,那已经是固定这件曳撒在他身上的最后纽带。
他依然仰头望着,脸上漾开了一层笑意。这是许久以来都未曾出现在过他脸上的温柔笑意。正如初见那天,骑在白马上居高临下打量着她,笑意盈盈地感叹一句:“哟,还是个美人。”
有心告诉她,其实那次声称有意要把她弄到手,虽说是言重了点,却也不算是信口言之。
对她的心意一直都很复杂,连他自己都难以言明。那或许不是倾慕,不是爱,最多只能算是欣赏,不管怎样,他确是真心羡慕着二哥能有个她的。
从前起意杀她是为谋皇位,至今仍坚持要杀她已属畸形执念。他其实从没恨过她,反而应该算是喜欢她的。
已经对她做过了那么多的坏事,想必说出来也无法取信,更不必说,眼下根本来不及了。
木栏愈发尖锐的吱呀声中,只听“哒”地一声轻响,他已拆开了带扣,一举扯开了整条玉带抛去了一边。
青玉玉板穿成的玉带磕在碧色琉璃瓦屋檐上,嗑啦啦地一串清脆声响,玉已碎,瓦也未能全,两种青碧色的碎片混在一处,片片坠落。
绮雯眼见他衣袍散开就要坠下,急得张口就要大叫出来,忽感一股大力抓住自己肩膀,将自己狠命推向身后。皇帝已从一旁猛扑上来,推开她的同时奋力探出手臂朝栏杆外坠下的潭王抓去。
栏杆接头被他这一扑之力彻底摧毁,整个围栏朝外倾倒而去,皇帝仍不管不顾地探身抓去,也正因栏杆倒开腾出了地方,他才得以抓住了潭王手臂,危急之中用力过大,手指几乎穿透贴里衣袖,扣进了潭王的肉里,可没了栏杆遮挡,他的身子一样失了凭借,随之一同朝下坠去。
看着二哥完全不顾栏杆的倒塌仍扑上来相救,潭王惊得无以复加:我还真是个灾星,如此一来,岂不是连他也要害死了?我二人一齐死了,这江山又该交由谁去管……
而皇帝这却绝非不计后果的冲动之举,抢上楼来的时候他身后紧紧跟着邱昱和王智等人。这时这些人便及时上前,七手八脚地自背后抓住他,终于将两人都拽了上来。
一众人等都是惊魂未定,邱昱和王智等人支撑着站起,绮雯、皇帝和潭王三人都瘫坐在露台上喘息不已。
皇帝见到手指间沾着少许湿粘的血迹,也不知是抓破了源瑢的手臂所致,还是淌到他身上的绮雯的血,再去看向面前呆坐着的源瑢,惊魂稍定,胸中怒火就不可遏制地熊熊而起。
“啪”地一个耳光重重打上去,直把潭王打得歪倒在地,鼻孔与唇角都渗了血出来,与绮雯滴到他脸上的血迹重合到一处。
皇帝还是难以解恨,又一把抓了他的衣襟将他揪起,狠狠掼倒在地。
邱昱在一旁看着急急琢磨:皇上刚拼了命救三王爷上来,现在又像是要亲手打死他了,我是该劝还是不该劝啊?
王智则赶忙上前劝道:“爷息怒,眼下要尽快为娘娘疗伤才是啊。”
一听此言,皇帝与被他揪在手里的潭王都朝绮雯转头看去。
绮雯受了这一连串情绪刺激,又失血极多,方才这一松弛下来的工夫,已然倚靠在墙根昏睡过去。嫣红的血迹,仍沿着露台的木条地面缓缓蔓延。
阖上双目的脸,白的好似宣纸。
第104章 最终章、何谓圆满
“我真该杀了他,早就该杀了他!”
“你别这样,我说了我体格好着呢,死不了的,太医不是也说没事了么?”
“那也不该饶了他,誉儿因为他差一点都没娘了,真该杀了他了事!”
“……那你杀你杀,现在就杀去,谁拦着你了?”
“……饶都已经饶了,现在再杀,还得另寻名目,未免麻烦。”
绮雯很无厘头地想起从前见过的一幅漫画:一只小狗狗被主人拿狗链子拉着的时候就挣啊挣,吠啊吠的,忽然狗链子松开了,它立马不挣不吠了,然后把链子叼着送回到主人手里,才继续挣啊挣吠啊吠……
他现在就是那只小狗狗,有人劝的时候他叫的可欢实了,等没人劝了,鬼才信他临到这会儿还能下得去手杀潭王呢!
其实皇帝的心态很好解释,就是有气没处撒。拼出命去把源瑢救上来是他出乎本意的反应,可眼看着绮雯被伤成了这样,再翻起旧账,想到连芝凝也死得那么委屈,新仇旧恨叠加在一处,他又觉得这么放过源瑢太便宜他了,简直把他撕成片都难解心头之恨。
这一回有了巨大损失,他是怎么也忍不了再对潭王宽纵不追究了,当天抱着绮雯下影月斋时就叫邱昱直接把潭王扔进了诏狱。一时头昏脑涨地也想不起什么刑罚,就先交代邱昱把他锁起来,不给他吃喝。
等绮雯的伤情稳定下来,皇帝稍稍放下心了,才想起那边还锁着一个没吃没喝的兄弟,掐着指头算了一下,已经过去快两天了,再拖拖就快渴死了,于是招来邱昱交代:给他喝水,仍然不许他吃饭。
又过了一天,命令变成:给他吃饭,但别给好的,也别给多,饿不死就行。
其实邱昱很明白,今上这是心里有气,但绝不至于想把三王爷整死,甚至说整得太惨都不会,只大体折磨一下出出气也就罢了。
所以他自行拿捏着火候,保证潭王不会过得滋润,也不至于真受多大的罪,等今上气消放人出去的时候,最好是见到的潭王瘦了一圈,萎靡落拓,也就足够。
潭王自己倒很配合,一切逆来顺受,既不反抗,也不寻死,给了吃喝就消受,不给也不要,声都不出一个,算得上诏狱里有史以来最乖的犯人。
那一晚的变故牵扯秘辛颇多,光是绮雯又被潭王掳走这事就不好透露出外,好在见证的人都是最忠心可靠的,封锁消息并不难。因惊动了承天门的羽林卫,还牵扯到对潭王的处置,少不得需要对外有个说辞。皇帝没去费什么脑筋就拍了板,对外就说是三王爷突发疯病闯进了禁宫,被今上带人擒拿。
潭王的精神连续几个月都不怎么正常,这也是有目共睹的,朝臣们倒是很轻易接受了这个说法,当然也会忍不住猜测他闯入禁宫的目的就是去见心仪的宸妃娘娘,而得的疯病自然也就是相思病。
众人背后纷纷摇头慨叹:毕竟是年轻儿郎啊……
得益于绮雯与皇帝对各自手下都约束得当,这整件大事竟得以对内廷成功隐瞒了十天之久,直至第十日皇帝专程去向太后说明原委,太后才得听说。
而也正因如此,太后在听到半途刚惊呼一声“天哪”险些心脏病突发的当口,皇帝得以及时安抚她:事情已经都过去了,如今绮雯好多了,源瑢也好多了。
太后追问:这事过去多久了?
皇帝屈指一数:正好十日。
太后垂床大怒:都十天了才来告诉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没有!
皇帝闷头没词儿。他选了这时候来向母亲汇报,是因为直至这天,他才气儿顺了点,着人把源瑢从诏狱放出来了。要是来早了听母亲求情,他又不甘心放人,不就不好办了吗?他就是故意的。
老娘发脾气也是应该的,他只能缩脖子听着。话说,做了那么多年不受待见的儿子,真挨骂的时候还真挺少的,他也算经验缺缺,除了闷头不语,不知还能做点什么。
太后没多会儿就发觉这般对着木桩数落很没意思,于是住了口,叫乳母把誉儿送过来,她抱在怀里继续指桑骂槐地絮叨:“誉儿乖,可不要学你爹啊,要像你爹一样,祖母就不疼你了……”
皇帝听得心头一阵发寒,忽想起前两日绮雯说的一番话:“说句大不敬的话,依我看老三会变成这样,主责还要由母后来承担。是她的沟通方式不当,才让老三误解母亲的关爱都是自己讨好得来,而非真心实意,这是他自卑的根源。你看看她把你们两个儿子养的,一个性子扭曲,一个孤僻自闭……”
皇帝当时忍不住呆呆插口:“我是‘孤僻自闭’的那个对吧?”
绮雯没好气地叩击着炕桌:“你不要打岔。咱们就事论事,母后不是个好母亲,尤其是头脑不够精明,心也不够细,应付不来你们这两个天生都精明过头又敏感过头的儿子,这事很明显吧?”
那时还未深想,此刻听着太后又在向隔辈人念着同一段经文,皇帝忍不住暗暗庆幸:好在誉儿他娘不是这样的……
……
仲夏时节想要离京南下,自是趁清晨的凉爽时分上路最为适宜。
京师南郊的十里长亭通常是在朝官员送别致仕同僚的地方,今日来到这里送行的,却是当今圣上。
“其实,你没必要坚持要走的。”不善言辞的今上闷了一路,又站在这闷了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没劲。
他们之间足有八年多时光没说过什么真心话,彼此都难免有点陌生了,这次和解,还没等找回点感觉,又要分开了,而且很可能还要一分就是很多年,难说就是一辈子。心里真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惜又想不出能如何开口。
潭王倒显得一派轻松,闻言嗤地一笑:“这一回我最大的领悟便是,明知早就该做的事,就千万不要拖拉,不然……就后果难料。其实,早在你去离京就藩那会儿,我便想走来着。”
皇帝颔首:“我知道。”
他知道,那一回他为银儿的事伤透了心离京赴陕,源瑢也有意后脚便南下长沙就藩,只因有了他的前车之鉴,父母亲有了准备,及时大力阻拦,才让其没能走成。
他知道,源瑢鼓捣出银儿那件事只因一时冲动,其实事后大感内疚,也正因如此,后来听说父母亲要将芝凝许配给他,源瑢才没出一言反对。
若非见到芝凝婚后为他冷落,他们兄弟真不至于会沦落到后来这种地步。
不过,嫌隙不是一天所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日子他也在反复琢磨,究竟是从何时他们两人开始离了心,越走越远,以致误解已然演变成了仇恨,还不自知。
银儿之死引他开始忌讳源瑢是一个拐点,源瑢对芝凝生情从而开始嫉恨他也是一个拐点,可在那之前呢?如果他们真的曾是一对毫无芥蒂的好兄弟,还会那么轻易就对彼此失了信任么?
潭王一声阴阳怪气的叹息打断了他的思绪:“本想要临行前上个表,也跟风请立皇后呢。后来一想,让她听说我也上了表,怕是反而更不情愿答应了。”
皇帝啼笑皆非:“她现在没那么厌恨你。”
潭王不以为然地扭过脸去,撇着嘴摇头:“这可说不准,女人啊……”
气氛似乎掺入了一丝怪异,他们两个都体察到了。潭王掩饰地咳嗽了两声。
“罢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二哥请回吧。”他毫无顾忌地在皇帝面前上了马,回头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没必要这么依依不舍。再说路途又不远,你何时用得着我了,我自会随叫随到。”
皇帝本来确是放心不下,想着他是那般敏感多思的性子,受了如此巨大沉重的心伤,再远离了亲人孤身在外,说不定哪天就又会想不开,做出什么自残之举,可此刻见到他又露出这副惯常的笑意,这慵懒的、欠揍的笑意,心里忽然就释然了。
长沙而已,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如今是太平年月,飞马传个书,乘船自运河北上就来了。离开了京城这伤心地,焉知不是对他更好的呢?
他再次颔首:“好,记住你说的,随叫随到。”
咸嘉三年六月十五,潭王白源瑢终于离了京师,南下去就藩了。
……
回到隆熙阁后殿西梢间的时候,皇帝见到绮雯盘腿坐在铺了雪白竹篾簟子的南炕上,对着窗户发呆,很显然是不大高兴。
时隔一个多月,她的伤已差不多痊愈,但最近还时不时就显得不高兴,鉴于可能惹她不高兴的原因着实不少,皇帝原先也不觉得特异,不过今天他心虚,所以见她不高兴,他就只能更心虚。
为此他已经以政务为名在前廷混了一白天,耗到傍晚才回来,没想到还是一回来就看见她这生闷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