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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第90章

小说: 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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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赶芙蓉走的那个女的,自己坐在缝纫机前也和芙蓉差不了多少,她使劲儿踏了几下缝纫机的踏板,心先慌得不行,止不住怦怦直跳。她看着缝纫机的轮子一会儿朝前转,一会儿朝后转,嘴里笑着直嚷嚷:“哎哟不行不行,咱没弄过这东西,还真的弄不了。”“听我说,‘要是会,跟上师傅睡’。老人言,没错传,你没缴学费,没摊本儿,怎么就想一见就会呢?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便宜事?”人群中不知又是那个嘴不饶人的妇女冷不丁地撂出了这么一句话,惹得大家立时就都又哈哈捧腹大笑起来。这以来,她们就又在一起互相追逐撵打着,然而谁也没好意思再坐到缝纫机跟前,去试自己的本事如何了。
  牛保国等村里的这些媳妇姑娘们稀罕得在这里嬉闹了一阵子,陆续离开了之后,看看这里渐渐宁静下来了,这才把刚才拆下来的缝纫机包装箱子、废草绳收集到一块儿,扔了出去,在地上又轻轻地洒了一点儿水,把它细细地扫了一遍,然后找来一块条形木板,自己用毛笔在木板上认认真真地写了一行楷体字—“庙东村生产大队缝纫部”。牛保国写的那手毛笔字,自然是不用说了,在孟至塬上十里八村,那还真是再挑不出第二个来的。不过你说他写的这字是赵体吧,骨子里没有赵体的神韵;你说他写的这字是魏碑上的魏体吧,笔力又与魏体的雄浑厚实差远了。然而他这字尽管还有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在当时的庙东村已算是无与伦比了。
  他待在木板上所写的字墨迹晾干了以后,就搬了条长凳,在常老五前房大门旁钉了一颗大铁钉子,把这块牌子往铁钉子上一挂—果真气势不凡。这时再看看这个地方,氛围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和周围相比,居然雅气了好一截子。庙东村的新生事物—缝纫部就这样挂牌诞生了。从这儿经过的人们,走到门前无不停住脚要向门里看上一眼。有个年轻人向牛保国打趣说:“保国叔,你看你把这儿一拾掇,就是跟先前不一样了。哎,我说你开张也不响上一挂鞭炮,庆贺庆贺,就这样冷冷静静的,多没劲儿呀!”牛保国微笑了笑说:“炮,当然是要响的,不响怎么行呢?不过那得要等你明日贺喜来送下了的时候,我一定借太阳发光,响挂很长很长的鞭炮。”
  牛保国挂好了牌子,回到常老五家的前房里,这才仔细打量着筹划起室内的摆设来。他把缝纫机放在了门口。这一来是因为门口光线明亮,做起活儿来能看得清晰、方便;二来呢,也是筹思着坐在门口缝纫机跟前做活儿不仅便于招呼门户,以防以后有些手脚不忠的人到这儿来,乘自己不备把缝纫部里的什么东西顺手牵羊给拿走了,而且坐在这儿做活,让门外的人来往都能看得见,也是一种做广告、挂招牌的形式。接着他又打量来打量去地费了好大一会儿工夫,才又在后窗子下的西墙根支起了一张像个宽床一样,不过比床高了许多,几乎能跟写字台差不多高的案子,这是他打算以后专门用来裁衣服用的。然后写了几幅标语贴在四周的墙壁上,等他把这一切都摆置好了以后,又打量来打量去的打量了好一阵子,最后两手拍了拍落在身上的尘土,差强人意地说:“这才像个地方了么,现在也只能就先这样了。”
  牛保国的缝纫部就这样很快地挂牌营业了,可是出人意料的是他生意并不怎么景气。也不知道是庙东村人目前对用缝纫机这种东西缝衣服还不理解,猝然间接受不了呢,还是人们对牛保国缝纫衣服的手艺信不过,总之,尽管他缝衣服收的工钱便宜得让人都不敢相信—缝一件大人穿的上衣只收三角钱,缝一条裤子收一角五分钱,但是来找他缝衣服的人仍然寥若晨星,少得可怜。即使偶尔有上那么一半个人来找他用缝纫机做活,也不过都是些杂碎的零星活儿,不是让他在裤子的屁股蛋子上补上个补丁,就是叫他缝一下袄袖在干活中不小心撕开的一条口子。因为这些活儿对他来说就便宜得根本没办法收钱,这些人大都是想占点儿小便宜才来的。牛保国成天价坐在缝纫部俟候有人来找他用整块的新布料缝衣服,可是他左等、右等,就是没有一个人来让他裁缝这样的活儿,你看急人不急人?他这缝纫部中就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没见过缝纫机的人时不时地跑来看稀罕,还能显得出有一点儿人气儿,到后来就一天天让人意想不道地冷落下来。牛保国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坐在他这缝纫部里,无人问津,好不无聊,尽管生产队里在按天给他计着工分,然而他还是觉着无比的寂寞与失落,就这样还见二见三的有些没根没底的流言蜚语在往他耳朵里灌。(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裁缝部事(下)
  
  (接前章)有一天,在庙东村生产大队社员上工的路上,刘碧霞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了上来,追到走在前面的吉生、莲叶一伙人身边,神神秘秘地对吉生说:“喂,你听人说了没有?赵村有一个人花了七八元钱,从岳庙街上称心地扯来一条灯芯绒裤子料,却贪便宜,拿去让他们村去公社学裁缝的那个人给自己裁剪缝纫。缝好以后试着一穿,你猜怎么着?嘿!那个裤腰呀,大得都能装进去两个人;裤腿呢,又短得连膝盖都遮不住。”你看她这会儿说话,绘声绘色的,声情并茂,夸张得邪乎不邪乎?她周围的人一听马上都忍俊不禁,朗声大笑起来。有人笑得竟然前仰后合,两眼流泪,直不起腰来。可是她身旁的莲叶这时已经隐隐觉察出了她说这话的“醉翁之意”,心里很是反感,板着个脸,冷冰冰地就问她说:“这事是你亲眼看见的呢,还是听谁说来的?你说这话到底啥意思?”刘碧霞一看莲叶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似乎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于是收敛起笑容说:“你看你这人,大家在一起随随便便地说个闲话,逗逗趣儿,还能有个什么意思?只不过觉着稀罕,说出来大家听听,乐和乐和罢了。”“嗳,我怕你这是脊背发氧挠腔子吧?”莲叶不以为然地说。刘碧霞立即很不自然地辩解说:“看你把话说得难听的,什么谁脊背发氧挠腔子不挠腔子的,还不是觉着咱们在生产队干活,整天像卖到地里了一样,起早贪黑地挣点儿工分,年终分红分几个钱儿多不容易,想告诉大家,千万别也遭遇上了那档子事。不然,不仅把钱打了水漂儿,还把布证都给搭赔上了,你说让人有多心疼啊。哎,就说我说我的话,哪儿又碍着你了,你犯哪门子的病?”
  莲叶一听刘碧霞话这样说,不由得鼻子里哼了一声,把脸扭向了一边,小声嘟囔着说:“一天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是当心自家娃怎么长大吧,把自家的事当回事,管好就紧够数了,别一天操那么多的闲心,看把人都操劳瘦了着。”刘碧霞听着莲叶当着她的面把这话说得实在不是味儿,马上就变了脸,厉声质问莲叶:“你作践谁呢?把话给我说清楚!”前前后后下地走在路上的社员们,一见她俩话不投机,说得恼火儿起性子了,惟恐吵了起来,连忙从中劝解说:“算了算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在一起说闲话,谁又都没伤害着谁,计较个啥哩么。”于是两人虽然还是都忿忿的,但是谁也就不再去答理谁,各走各的路了。
  牛保国阴历十八西岳庙逢集时,步行十五六里路,专门到西岳庙街上赶了一趟集。在集上他别的什么事情都没做,只是先到新华书店里挑来挑去的,挑着买了厚厚一本上海科技出版社所出版发行的《时装裁剪》书,然后又到西岳庙西边的一座百货商店里,把卖四角五分钱一尺的白漂布买了七尺,就又匆匆地赶回来了。回到庙东村以后,他就在缝纫部里反反复复地潜心研读起这本书来,用尺子比过来,量过去,比比划划,量了又量,最后终于把所买来的那块白漂布剪裁成了一件布衫,缝好后回家吃午饭去的时候就随手把它带着。
  牛保国走到他家二道门外,经过牛百善所住的那间厦房门口,看见牛百善坐在里边的灶火前,正烟熏火燎地做饭。牛百善在灶膛里塞满了柴火,这些柴火大都不大干,因而总是只冒烟,不起焰。牛百善烧不着火,心里实在着急,一烦躁不由得就使劲地拉风箱,想把塞在灶膛里的那些不干的柴火用风箱很快煽得起焰。风箱被他拉得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地山响,可是谁知道他越是心急,越是使劲地拉风箱,想煽着灶膛里塞满的那些半湿不干的柴火,那些柴火就越是像跟他赌气似的,只冒烟不起焰。灶膛口儿顿时就像火车头上的烟囱一样,向外直冒浓烟。他那日常用来既住宿,又做饭的房子,黑烟笼罩,面对面一时连人都看不清楚,浓烈的柴火烟味呛得他一个劲儿不停地在咳嗽。牛保国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和鼻子,探进头去,使劲地叫道:“百善,百善!”他一连叫了好几声,牛百善这才听见,扭过头来,迷惘地瞪着两只傻愣愣的眼睛看着他,不知道牛保国平白无故地叫自己要做什么。
  “你先出来一下,我有话要给你说。”牛保国对他说。牛百善不大愿意地松开了手里所拉着的风箱,走到门口。牛保国拿出他刚缝好的那件白漂布衬衫递给他说:“你穿上试试,看合适不。”“我?”牛百善这以来就越发地糊涂了,眼看着就要往回退。牛保国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出了他的房门,不等他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帮牛百善把那件白漂布衬衫穿在身上。然后他围着牛百善转了一圈,把穿在牛百善身上的这件白漂布衬衫这儿拉拉,那儿拽拽,反复地端详审视着,好像在鉴赏一件什么艺术品,嘴里还在不住地自言自语说:“哼,不错,还算看得过去。穿在你身上这长短宽窄还都凑巧挺合适。”
  牛保国这时忘情地在品评着自己的这妙手杰作,陶醉在了他那成功的喜悦之中。然而牛百善心里却糊涂着的,他被牛保国没来由这一招弄得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因而也就更起疑心了,连忙把牛保国穿在他身上的这件白漂布衬衫往下就脱,同时边脱嘴里还边连连不住地说着:“你这衣服不知道是给谁缝的,千万别让我给弄脏了。”牛保国连忙阻止他说:“别脱别脱,你听我给你说,这衣服我就是专门给你缝的。”牛百善一听就更着急了,说:“这我不要,我不要。我没钱,要不起你这衣服。别打搅子,我还忙着正做饭哩。”说着他就又要往下脱。牛保国笑着对他说:“你别怕,我这衣服是不要钱的—真的,一分钱都不给你要,干给你穿。”“不要钱?你凭什么不要钱给我做衣服,干送给我穿?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牛百善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牛保国依然和蔼可亲地笑着说:“哎,你还甭说。世上这袜子鞋有样儿,事情可就没样儿了,什么事情不可能有呢?”“那我也不要。”牛百善固执地说,“我是老贫农。你知道吗?贫下中农骨头硬!地主是我们的阶级敌人、我们无产阶级革命专政的对象,我们贫下中农和你们这些地主阶级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得时刻彻底划清阶级界限!”你别小看牛百善这人,通常人说他脑子有些不够数儿,可说起这些政策性的话来,他还一套一套的,一般正常人甚或还说不过他呢—他的阶级观念可强了。
  牛保国见此眉头一皱,马上计上心来,对牛百善微笑着说:“我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拾根儿麦秸棍儿还给当针(真)了,着急得跟啥一样。实话给你说吧,事情是这样的,咱公社给你照顾了件衣服,拿来的是布,生产队大队长让我给你缝成了这件衬衫。”牛百善毕竟还是牛百善,不管怎么说,脑子比一般人简单得多,好糊弄。他一听牛保国说这件衣服是政府照顾他的,精神马上就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嘴里的话也随之就变了,立刻憨笑着说:“嘿嘿,弄了半天,这衣服原来还是政府照顾给我的,那我不要咋呢?不要白不要,要了也就白要了,不要是犯傻咧。说实话,我新近还正愁换季缺件布衫穿呢,这件布衫穿在身上倒还是怪美的。”
  人常说:“人靠衣裳马靠鞍。”牛百善把牛保国给他特意用白漂布做的那件衬衫往身上一穿,还就是给大不一样了,一下子就精神了许多。如果下身再能配上一条好裤子,把手脸也洗干净点儿,那么瞅个媳妇相相亲,只要不说话,也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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