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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下石油一家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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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人叹息了一声,从怀里取出那个酒壶,拧开盖子放在鼻子上迷着眼睛闻了闻。
面对老人的诘问我无言以对,我所能做的就是又给老人点上了一支芙蓉王。
列车进入了隧道,过道里顿时又是一片漆黑。
第十三章
    (十三)
听着老人的话,我不由地感觉我是那样的渺小,我尽管一身西装,可与老人那身朴素的打扮,那一身浓烈的羊膻味相比,我竟感到我的形象龌龊的怎么也高大不起来。
“听了您那么多故事,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呢?”
“名字吗?也就是个符号,你知道我给我的那些羊是怎么起名的吗?”
“不知道”。
“嘿嘿!我那个头羊叫司令,那个骚狐,咹,说骚狐你不懂,其实就是种羊,我叫它日本鬼子,哈哈,日本鬼子不是坏吗,到咋中国到处烧杀奸淫,嘿嘿,老子让它奸羊去。那头母牛,又肥又大,我叫它钻机,我养的狗,原来叫钻头,老伴嫌叫起来绕口,就改叫钻钻了。那个马,我的座骑,我最喜欢了,我叫它刹把,平时没事了就喊,刹把!刹把,过来驼爷爷遛遛去,可惜现在年龄大了,骑不动了。”
“哈哈哈哈......”我没想到老人竟然这么有趣,那个把种羊叫“日本鬼子”的叫法可真是经典。
“碎娃,笑够了吧,人老了,把啥事都看开了,没有年轻时的锐气了,不给自己找点乐子,我能活到现在啊,怕早都死了骨头都黄了,人老先老心啊!碎娃!”老人发起了感慨。
“我能不能给您提个建议啊!”我诚恳地望着老人说。
“意见就意见么,还啥球建议,还是你们有知识的人会说话,你说”。老人豁达得畅快。
“您能不能不叫我碎娃,我都给您说了,我姓马,您叫我小马吧。”我今年都而立了,老人一口一个碎娃的,叫得我很不自在。
“小马、碎娃......碎娃、小马......不,还是碎娃叫习惯了,顺口,就叫碎娃”。老人思谋了一会,竟固执了起来。
“......也行!”我想了想,反正老人又叫不到我单位去,碎娃就碎娃吧,只要他高兴,爱叫啥叫啥,老人说得对,名字不就是个符号吗。
“嘿嘿,还是咱石油人爽快啊!”
“可您还没告诉我怎么称呼您呢?”
“哦,小时候,我爹我妈喊我墩子,因为我从小特能吃,身体好。当兵的时候老首长也喊我墩子,当井队长那会儿,领导和职工都喊我墩队长,我老伴喊了我一辈子墩哥,干脆你也叫我墩子吧!”
我的心猛地一惊,一股热血直涌心头。老人这是把我当朋友,当兄弟啊,要论年龄,我该喊他墩爷爷了。
“不行不行,我还是叫您墩师傅吧,这样对您尊重些。”
“你看你这娃,叫你喊啥就喊啥嘛,咋这么啰嗦,我给你说,尊重与年龄与官衔没球关系,尊重是做出来的,不是皇帝封下来的,你敬我,我敬你,跟其他东西球不连筋,你要真把我当师傅了,那咱就有师徒名分了,说话谝传就别扭了,不畅快了,你就叫我墩子,我就叫你碎娃,就这么定了,你叫一下,我听听,还真多年没听到有人叫我墩子了,叫,叫呀?”老人边说边用一双犀利的目光盯着我,那口气不容置疑。
“......墩子!”我喏喏了半天,终于轻轻喊了一声。
“咋像个娘们,大声点,反正这过道就剩咱俩了,怕个球啊!”
“墩子!”我四下望望,鼓足了中气,大喊了一声。
“到”老人挺直了微驼的腰杆,用的仅是标准的军人口气。
“碎娃!”
“到”我模仿着老人的姿势,模仿着老人的语气,大声地喊了一声。
“哈哈哈哈......”我和老人无所顾忌的大笑了起来。
第十四章
    (十四)
“呜......”
凌晨3点,列车终于靠近了一个大站。
“您等我,我马上就上来!”我毫不迟疑的把装有我三个月薪水和手机的手包递给老人,站起身直奔车门。列车刚一停稳,车门一打开,我就第一个冲了出去,直奔候车大厅旁边的百货店,我拿出预先准备的400元,买了2瓶这个商店最好的剑南春,剩下的钱我要了两袋花生米,两袋杂菜,两袋火腿肠。那个起先睡眼朦胧、慢慢腾腾,爱理不理的售货员见到400元,听到我说不用找钱的话后立马热情兴奋,满脸媚笑。我要了两张旧报纸,接过打包好的东西后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爬上了列车。返回的路上,我瞪大眼睛寻找着座位,遗憾的是,这个站上又上来了一批民工,刚刚空出来的座位都已经挤满了人。我不得不失望的回到那个属于我和老人的列车过道。
“来,咋一人一瓶,整!”铺开从商店售货员那里要来的两张报纸,撕开那些零食袋子,拧开瓶盖,我很大方很自然的递给老人一瓶剑南春,自己也端起瓶子,“咣”的碰了一声,仰起脖子就喝。
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了攒钱买房子,平日里精打细算,王胖子常骂我是球毛上捋得吃虱子,被誉为“榆林前指第一扣”的我,变得一下子大方了起来。
“痛快!这样子跟我当年行军有点像。”老人的情绪出奇的高涨。“哎呀!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喝过酒了。”
老人又自顾自的掌起酒瓶,咕咚咕咚一阵猛灌,很满足很香甜的砸吧着嘴,冲我说:
“碎娃,真痛快啊!”
此时的列车已经驶出站口,开始逐步加速。
我们变换了一下座位,老人把他的羊皮大衣卷起来让我坐上去,他还坐在蛇皮袋子上,我们把原来的并坐改成了面对面的席地盘腿。在这个喧嚣纷乱的火车上,我们为自己开辟了一方安宁的领地。
第十五章
    (十五)
酒是感情的润滑剂。
我真佩服老人的酒量,喝酒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他不象我小嘴小嘴的呷,而是大口大口的饮,不到十分钟,他就下去了多半瓶,而我竟然连三分之一都没喝下去。
老人很大度的拍拍我的肩膀:“碎娃,随量喝!”
我尴尬地冲老人笑了笑,没啃声。
“这酒是好东西啊,可是喝多了尽坏事。我要不是酒喝多了鬼迷心窍,说不定我就是你们长庆油田的田长呢!”
“我这人,一辈子就两个爱好:喝酒、吃肉,再有就是年轻的时候好点点色,在部队的时候弄酒肉咋有办法,从敌人那里搞啊,可这色吗?首长管得严,不让我往文艺队、宣传队、医院呀的有女娃娃的地方跑,常常给我说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是干不成大事的男人。结果咋把首长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没记住。当了石油工人后,咋好歹还算个小领导,要给职工作表率啊,也还没那个胆子,再说钻井队那时候清一色的和尚,咋也没那条件。就那次手指夹断了发了炎,领导把我撵回了后勤基地医院,没多久我那个徒弟来看我,我偷着跑出去整了三、四瓶整大了,半夜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坠我裤子,睁眼一看刚好是我瞄上好多天的一个护士要给我打针,这下完了,我就在医院的病床上犯下错误了!”
老人的坦诚让我又一次感到了我的渺小。
“老首长的话,至理名言啊!她倒没有告,是一个查夜的大夫揭发了我,结果第二天我就胳膊上挂着绷带走进了监狱,那时候我想我完了,我就死在我那不争气的玩意儿上了。”
“大约一个月后,单位领导到监狱里来接我,是那个护士救了我,她说是她主动勾引得我,是她愿意的。就这样,我这命是保住了,可我悔了一个好姑娘的一世名节,那时候政治运动一浪接一浪,70年6月开展了“一打两反”运动;71年6月又开展了“清查5&;#8226;16”反革命集团运动;10月开展了“批修整风”运动。我这事又出在了三大运动的当口。本来上级都找我谈话了,准备让我带队,带从兰州军区转业下来的一批人跑步上庆阳,参加你们长庆马岭油田的开发的,这事一出全泡了汤,”
“后来呢?”
“还有啥后来,你说,咋还有脸再在油田上呆下去吗?记得那是个大雪飞扬的夜晚,雪大风猛,我带着那姑娘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油田,几经转折,回到了内蒙,靠着我带在身上的两枚军功章和满身的伤疤通过了政审,就在乌审旗和前旗的那个沙梁梁下面安了个家,一直生活到现在。”
“那当时那个护士就愿意跟你走吗?”
“哎,人这一生,坏事好事你说不来,那个护士其实也早看上我了,就是没有拥破那层纸,没找个媒人传个话,怪咋心太急,也怪那个查夜的大夫政治觉悟太高,不过,话说回来,咋虽然失去了油田,失去了工作,可咋也捡回了个宝贝啊,她成了我的老伴了,你不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有多漂亮。他是上海人,父母在抗战中就死了,死的时候她才8岁,一个远方的亲戚收留了她,后来当了兵,也是从军队医院转业下来的,当时一个师长追她她都没有答应,油田一个采油厂的厂长三天两头去找她,让她给骂了一顿,嘿嘿,就这样一个姑娘,这样一个宝贝,她归咋墩子了,这婚姻啊,那是上天注定的,该是你的别人抢不去,不是你的你再追也是白哒。”
第十六章
    (十六)
此时的列车,安静地运行着,温柔得如同驯服的战马。过道里的灯光忽明忽暗,仿佛心爱女人的眼睛,一眨一眨好奇地注视着坐在过道里的我和老人。
老人的话是我不由得想起了我那可爱的老婆。
我老婆长得并不美,却能温柔得象妈妈那样默默地毫无怨言地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大学时代,我恣意的透支着自己的青春,经历了太多的美艳、性感和激情后,却发现自己其实肤浅得啥也玩不起。王胖子说得并没有错,我在机械地占有那些青春的载体的同时也吃过不少的亏,又一次还差一点让校方开除。我那美丽动心的初恋情人刚刚从我的身下爬起来,一袋烟的功夫不到就有坐在了某个比我更有钱的同学的怀里。为了挽救我的爱情,能做到的我都做到了,该原谅的我都大度的表示可以不予计较。然而,我得到的却是那个绝情的女人无所顾忌的嘲笑。初恋就这样悲惨的收场,要不是王胖子一步不离的跟着我,我也许会杀她,也许会自杀,痛苦过后我学会了放纵,放纵之后却是更大更多的失落。四年大学,我除了疯狂的谈恋爱之外一无所获,就连毕业论文、英语四级考试都是王胖子一手包办。参加工作一年后,我在去一个井队蹲点,帮助解决井下复杂的一个多月里,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当我俩在钻机轰鸣的井场上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我心里猛地一震。当时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女子就是我苦苦追寻的另一半。半年后我们结了婚,一年后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日子尽管平淡,却很真实,很甜蜜,妻子的温柔使我慢慢的改变了许多大学时代养成的不良习惯,躺在我们那个并不富裕的家里,我常常有小时候躺在妈妈怀里随意入眠的酣畅。
老人历尽沧桑,她对爱情婚姻的见解竟然严丝合缝的总结了我的情感历程。
“来,喝酒!”老人豁达的端起了酒瓶。
我呷了一小口,顺口说:“您的经历完全可以写一本书了,真想不到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
“唉,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猪往前面拱,鸡往后面抛,各有各的生存之道。人的命,天注定,其实人就在刚生下来,哇的一声哭的时候,这一声就喊得定了乾坤。只是委屈了我那老婆子,跟着我没享过多少福啊!”
在那样一个政治运动接连不断的年代,我能想象得到一个姑娘所要承受的压力和做出的选择。
“那您这次去西安,是......?”
“不,西安不是我的目的,我在西安也就是看一眼孙子,来的时候都打电话说好了,儿媳把孙子带到火车站,我看一眼就行,我要去的是新疆。”
“您要去新疆,那么远啊,您这身体能吃得消吗?”我问。
“我要去新疆祭奠两个人。”
“祭奠人,谁?”我感到非常惊奇。
第十七章
    (十七)
“还能有谁,老首长和儿子啊。”
“老首长和儿子?”我更加惊奇,祭奠老首长是人之常情,也在情理之中,可这老子祭奠儿子,我却闻所未闻。
“老首长走了二十多年了,活了八十四岁,七十三、八十四,阎王爷不叫自己去,老首长终还是没有躲过八十四岁这个坎。”老人从胸口内衣里拿出那个酒壶,无限依恋地说,“我也这把年纪了,活的够本了,老婆子比我小了十一岁,身体却不如我,那年儿子出事后,身体一下子就垮了,现在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看了几次也没起啥作用,我看生死也就在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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